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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着解释,低头一看,安明儿似乎却已经睡着了。
阳光照在这个女子异样柔和的面部轮廓和她柔软的睫毛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但是安小多这厮已经哈哈笑了一声,大声道:“小旁!”
旁小司有些不自在,摸了摸头,慢腾腾地挪进来,一边傻笑着打哈哈,左看右看,道:“怎么就老板娘和安大哥两个人在这儿……”
安小多看了安明儿一眼,笑得有些奸诈:“你若是看我碍眼,我现在就走……”
安明儿忙笑着迎上去,道:“旁师傅怎么来了?”一边拿眼睛去瞪安小多,笑道:“小多,你不会又去麻烦人家吧?人家旁师傅可是大忙人。”
旁小司忙道:“不,不麻烦……我就是路过,所,所以进来看看……”
哦,路过啊。
安小多笑得更欢了,一边走上去勾搭了人家的肩背,一边道:“你来得正好,老板娘刚刚还在念叨着你呢。”
安明儿浑身都要抖一抖,只挤出一丝笑容,道:“你们先坐,我去拿酒。”
说完她就赶紧溜走。可是还是来不及,耳朵飘进安小多对人家说:“老板娘一直想好好谢谢你,她初来乍到,一直有个发噩梦的毛病。自从得了你那关二爷,心里顿时就踏实了。”
“真,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不然她干嘛请你喝酒?”
安明儿只得欲哭无泪地去拿了酒去温。一边却还不解气,想了想,硬是给酒壶里撒了一把盐。
温了酒给那两只混蛋送出去,她倒是格外殷勤,还给上了杯子,都满了杯,笑得温温良良,道:“旁师傅,真的是要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们小多。你别看我们小多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是没什么脑子的。这人生地不熟的,幸好有旁师傅肯带着他,不然出去了都不知道回不回得来。”
“……”安小多也不介意,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突然瞪圆了眼睛。
安明儿心里直乐。
谁知道安小多竟道:“好啊老板娘,你这又是藏了什么好酒?怎么我以前从来没喝过?”这酒窖里的酒他可都已经偷偷尝过了,并没有这一坛……尝起来有点像甜酒,但风味似乎更好一些。
旁小司也喝了一口,道:“咦?老板娘这是什么酒?在平阳是没有见过的。比甜酒要精细。”
“……”安明儿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就是普通的甜酒。旁师傅是要做事的人,不像我们家小多成天好吃懒做没事做。所以我想着请旁师傅喝点不容易上脑的甜酒。旁师傅可是嫌淡?”
旁小司笑得好腼腆:“不,不淡。老板娘果然是……连你家的甜酒都比旁人家的好喝。”
“……”
安小多道:“那是看旁师傅来了,所以才把这等好东西拿出来。老板娘,旁师傅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再给我们炒两个小菜?”
“……”
旁小司忙道:“不,不忙……老板娘,我,我以后可以常来……”
“!!!!!”
安明儿只得道:“你们先喝,我去给你们准备小菜。”
她心里直犯嘀咕。随便炒了几个小菜送出去给他们,就托辞说自己还有事,让安小多招呼人家。自己就偷偷躲在厨房里,倒了一杯酒来想要尝尝看。
最初还是不敢造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先前喝过甜酒,也喝不了几杯就要倒。因此后来就没碰过了,印象也少。但是这个,好像不难喝啊……
她捧着杯子一个人叽叽咕咕了半天,舔了又舔,最终觉得,味道还不错。
想了想,又奋力挖了一坛普通甜酒出来,自己温了,倒了一杯,照原来的方法,自己抱着杯子舔啊舔。味道果然不一样。普通甜酒要浊一些,也要杂一些。难道是加了盐的缘故?
她又抓了一把盐洒在杯子里,喝了一口,却差点吐出来。咦,好苦。
加太多了……那少点试试看。
等到她的脑袋开始发昏的时候,她才猛得意识道,完了,喝多了……
“安老板?”
这个声音一下子让她的寒毛都竖起来。她手里的杯子也无意识地掉在了地上,正好洒了她一裙子的酒。
旁小司有些诧异地看着她,她不是说她有事吗?要喝酒为什么不出来和他们一起喝,一个人躲在这里喝,还喝傻了?
“安,安老板……”
安明儿晕忽忽地看着他。他正站在厨房门口,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其实他的相貌真的很好。也许不如安织造绝色,没有安云满秀气可爱,也不比安小多英武逼人。但是,他的眼睛却很干净。感觉好像未谙世事一样,有的时候还有些傻乎乎的。他的眉毛也是弯弯的,好像随时都在笑,很和气,也很平凡。却难得爽朗剔透。
此时,门外的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脸上的轮廓都是淡淡的光彩。
好温暖。
主要是,她有点想睡。这人看上去,挺暖和的……
旁小司叫了她几声,她都只会傻乎乎地看着他发愣,眼睛还越来越迷离。他有点急了,也不管会不会逾越,上前了一步试着把她叫醒:“安老板?”
安明儿稍稍回过神,手脚却不听话。这个月她都很累。本来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却要盘了头发跟着大姐洗菜洗碗,收工扫地。真忙起来的时候,桌子椅子都要她帮着搬。手上破了皮,脚上起了疱,现在也长了茧。每天早上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是刚睡下。
她一直安慰自己说刚开始的时候总是这样的。以后就好了,以后就好了。可是眼看又有一个新计划要出炉,她也不知道出头之日在哪儿。只知道平阳有很多人看她的笑话。盘了一个大酒楼空着,却跑去给别人做苦工。
好累的。
从来就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看来她就是比不得别人。厨房的大姐们每天忙忙碌碌上上下下也没叫累。她大约是真的一直被娇惯坏了,别人都能做的事情,别人看着平常的事情,她都撑不下来。
怎么喝了点酒,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呢?连心里也觉得酸酸的。
摇摇晃晃地走了两步,脚下却一踉跄,踩到刚刚自己掉的那个圆杯子,差点摔倒。
旁小司忙去扶住了她,徒劳无功地又叫了一句:“安老板?”
安明儿倒是还认得人,浅色的眼珠子,茫然地看着他:“嗯?旁师傅?”
旁小司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脸凑了过去……
安明儿瞪大了眼,然后一巴掌给他甩过去:“登徒子!”
“啪”地一声响,把个旁小司打得一愣。
这,这……登徒子?好吧,是他不好,他从刚刚开始,就想提醒她她下巴上蹭了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敢说。刚刚更是鬼迷了心窍,可能是因为顺手,就想给她擦干净。结果被当成登徒子了。
他正想着解释,低头一看,安明儿似乎却已经睡着了。
阳光照在这个女子异样柔和的面部轮廓和她柔软的睫毛上,不知道为什么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很温柔的人。
不过刚刚那巴掌打得真不轻。看来是喝醉了?
旁小司呆呆地抱着对他而言轻得很的人,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把人一把抱起来,放到伙房角落的稻草堆上,给她安置好。
要是把她抱回去,大约她醒了之后又会生气吧。毕竟被别人看到不好。他看着她缩成一团睡觉的样子,又拧着眉毛想了很久。最终似乎下定决心要走,走了两步,又回了头,自己脱了一件衣服给她盖上。
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伸手,轻轻给她擦掉了下巴上的墨汁。
又看了一会儿,他终于还是走了。
这一觉安明儿睡得极好。一开始是悉悉索索地不得安宁,后来就好多了。喝了酒脸上热得慌,酒气散不去,难受得很。也有人很贴心地给她揭了面具,还替她擦了脸。后来……后来她就睡死了。
毕竟很久没好好睡过了。
一觉睡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眼却看到自己床顶的帐子。她愣了愣,然后翻身坐了起来。
这是什么时辰了?自己怎么跑到屋子里来睡觉了?
一起身,身上却掉下一件衣服。她眯着眼睛一看,是件男人的衣裳。朴素的青布,整洁耐穿的款式布料。有点眼熟。想了半天,突然想起来是旁小司今天穿着的。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她甩了他一巴掌的场景。她顿时寒毛直立。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低头仔细检视自己的一身,完好无损,就是衣服上多了一根稻草……她身上怎么会有稻草?!
回头一瞥,一眼盯到床头架子上的东西,她差点昏过去。
但是很快她又冷静下来。摸索着用脚找到鞋子,下了床,她伸手捏着了架子上的那个人皮面具,眯起了眼睛。
no。020:(开工篇 )未婚逃婚
旁小司?有可能,他见过她脸上掉皮。可是,难道安小多是死人吗?她明明是在厨房试酒,一不小心喝多了的。难道旁小司会当着安小多的面登堂入室?
若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合伙图谋,可,怎么只揭了她一个面具?还好大的胆子,把自己的衣裳也留下了。
安小多?也有可能。虽然说是要把他当一家人,可是她从来不知道他的深浅。他趁她酒醉,来揭她的面皮,也是有可能的。可,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到底,是谁?又是为什么?
首先应该去确定安小多还在不在。以及,外面有什么异常。而不是坐在屋子里胡思乱想。
昭儿和小庄去晋阳看一批餐具,明天早上才会赶回来开工。
如果没有意外,家里就只有何小月、老猫和安小多。
安明儿顾不得宿醉头疼,端了个烛台,披了一件外袍,摸索着要下楼。可是走到楼梯口,又觉得不妥。应该把面具再贴上。
这时候打了雷。她惊得脚下一滑,才勉强站稳。愣了半天,才意识到是又下大雨了。洪老板的石场是要倒霉了。还好棚子建的地方还算高。
突然有人敲门。
安明儿一怔。大半夜的,又下大雨,会是谁?
“有人在吗?大小姐?”
是柳睿的人?
安明儿忙举着烛台下了楼,亲自去开门。本来是小庄睡在外间负责看门。现在小庄不在,还好她出来看了看,不然以安小多那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柳睿是要进不来了。
一打开门,巨大的风力和水汽就扑面而来。门外站着一群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人,还有一辆马车,和好几匹马。当前一个果然是柳睿身边的贴身小厮,柳全儿。
“睿表哥”,安明儿忙让开身,让他们进来,“快进来,别淋雨了。”
柳睿却道:“不忙,你家后院在哪里?先把马车和马送过去。好家伙,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连姑姑给你带的东西都要淋湿了。”
柳睿的姑姑,自然是安明儿的娘亲,安夫人。
安明儿顾不得那么多,自己跑到门外去站在屋檐底下被泼了些雨,指点着告诉随从们后院从哪里去。然后忙把柳睿等人引进来。
柳睿拿下**的斗篷和蓑衣,露出一张阳刚俊秀的面容来,笑了笑,温润如阳光一般,简直使整个阴暗的屋子都亮了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安明儿,却皱了皱眉头,道:“怎么穿得这么少?衣服都湿了,快去换身衣服下来。”
安明儿见了他心里也高兴,却又有些尴尬。毕竟,对方是她逃了婚的未婚夫……她忙道:“不急,表哥,你先坐。”
柳睿却一把握住她的手指,皱眉道:“看看你,手凉成这样。快先去把衣服换了。仔细着凉。”
其实两家是表亲,关系极好。安明儿十三四岁的时候,和柳睿就走得很近。这样的举动,也不算太逾越。感觉就像安织造伸手触碰她差不多。虽然安织造从来不会关心自己的女儿有没有受凉。
但安明儿心里有鬼,还是很快把手指抽了回来,嘿嘿傻笑了一声,道:“那,那表哥你们先坐。我先去换身衣服。”
等她换了衣服下来,柳睿已经也换了一身外袍。看来是下人伺候周到了。
安明儿迎上去,道:“表哥,我先去给你们温一壶酒,暖暖身子好不好?”
柳睿坐在桌边,倒像是有些累了,但还是道:“不用出去了。不然刚换的衣服又淋了一身湿。你若是肯待见我这个表哥,就去拿一壶烧刀子来。也不用温,让兄弟们解解馋。对了,你这有烧刀子没有?”
安明儿忙去柜子里搬,柳睿见了就来帮忙。安明儿道:“烧刀子是有的。”
柳睿高她一个头,穿了一身窄袖的蓝色衣衫。他站在她身边抱着酒坛子看了看,笑道:“好,大小姐赏你们的,柳全儿,接着。”说着,就把十几斤重的酒坛子一抛。
“好嘞”,柳全儿忙跳过去一把稳稳地接了,道,“多谢大小姐赏酒。”
安明儿笑骂了一声,和柳睿一起出了柜台,一边道:“表哥怎么会来?还是大半夜的……”
柳睿亦步亦趋地跟着她,道:“哦,我本来是要往京城去,也是路过你这儿。姑姑知道了,让我给你捎点东西。这地方还是云满告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