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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多!”安明儿惊叫着要扑腾过去。结果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又被安夫人等按住。
战夫人犹在震怒,龙头杖用力砸着地面:“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孽障来!你到底知不丑啊!你要娶。连青楼的女人老身都让你娶了!现在全在家里盼着你回去,你倒好。你说你看上谁不好!你怎么就这么不知丑!看上了他家的女儿!”
昭儿立刻尖叫:“你这老太婆说什么!”
战夫人一回头,一双眼睛鹰似的就狠狠定格在昭儿脸上,龙头杖也虎虎生风。
昭儿也受了惊,一时只哽住,说不出话来。
战夫人指向安小多:“你母亲是三品诰命,不容一个贱婢如此放肆!你若是还是我的儿子。你就去给我教训这个不要脸的贱货!”
安小多低头。看了自己歇斯底里的母亲一眼,又看了看已经呆住的昭儿。最后,他的视线转向安明儿。她低着头,好像痛极,站也站不稳,只能被安夫人撑着。
最终,他低声道:“快去把伤给治了吧。”
众人都怔住。
战夫人突然发狂,用力用龙头杖锤地:“你这个逆子啊!逆子!老身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儿子!这是要断了老身的活路啊!”
说着,又要去打安小多。
安明儿已经受不住。低着头,只是哭,肩头瑟瑟发抖。
安夫人眼看她这样,心中也不忍。最终只怒斥道:“好了!战夫人!要教训儿子请回家去教训!这是我家女儿的地方,她不欢迎你!”
战夫人却不理她,直接用龙头杖指着自己的儿子,骂道:“我战家世代精英,手里把持着整个天朝的海运,连当今主上都要赞一声好!你若是要娶,王侯公主。哪个不容得你!你若是要进,皇宫大院也长驱直入!可你怎么就这么不知丑?娶了那青楼污泥之身,还要到这江南来处处留情?如今倒好,你老娘枉为三品诰命,被人指着脸子欺负,你也看得下去!”
“老天这是要断了我们战家的活路啊!本来就子嗣单薄,怎么现在就留了你这么个孽障!早知道,老身也不用拼命替你争来这少东之位,二十年前就把你丢到山上去,让狼把你吃了也好!”
安夫人终于忍无可忍,叱了一声:“翡翠!送客!”
“是!”六大武婢齐齐呼喝了一声,长剑似电闪过。
“战老太君,请!”
战夫人不骂儿子了,转向一排武婢,冷笑着道:“老身是皇上钦点的三品诰命!尔等竟敢放肆!”
安夫人扶住安明儿,抬了抬下颚:“三品诰命战夫人,您请吧!”
战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两方又僵持。
眼看安明儿已经要站不住,安小多面上的血也越流越多。战老婆子不担心她儿子,可是安夫人却不能不管她女儿。
于是她也不耐烦了,厉声道:“三品诰命战老太君,您大驾光临小店,当众打伤了我这个小小三品诰命的嫡长女,怎么说都说不过去!但我安家是书香世家,不同你们北方人粗犷,这一切论断,只等日后皇上他老人家来定夺!现在,您请!”
“我女还要治伤。我们江南人金贵,比不得你们北方人皮糙肉厚,还望您谅解。我女儿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儿,想来您的三品诰命衔也担当不起!”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又有人破门而入。竟然是带着下人的柳睿,他身边竟然还跟着安云满。三波人把整个醉鲤山庄塞得满满的。
安夫人看到柳睿,心中不禁一惊:他不是回襄阳去了吗?
柳睿看到这个架势,也一惊:安夫人不是回襄阳去了吗?难道她不管安织造了?
但他立刻就看到了头破血流的安小多,还有被众人扶持着摇摇欲坠的安明儿。他的眉头就一皱,大步走向安夫人:“这是怎么回事?”
安云满忙跑到老娘和姐姐身边:“娘?姐姐?”
战夫人的脸色就更不对了。看来安家的小子也来了。她用龙头杖跺了跺地,嘶声道:“好!好的很!这里是他们的地头,我们孤儿寡母的,注定要让人家欺负!我们走!”
柳睿立刻就发现了安明儿的不对劲,看起来竟像是受了伤。他的眉毛一横,手下的人就拦了上去。他大步向前,冷冷地望着战夫人:“你是什么人?”
战夫人倒是很识趣,也没有再大唱她那首“三品诰命”的歌。只是冷静地打量了一下柳睿,更冷漠地道:“你又是何人?”
柳睿冷笑:“你登堂入室,倒是还敢问我是什么人?”
安小多终于动了一下。他不能让人真的欺负了他老娘去。于是他带着一头的血,向前走了一步,扶住了战夫人,沉声道:“多有叨扰,告罪。我们就此告退。”
战夫人也不吭声。
柳睿还欲再拦。
安夫人低声道:“放他们去,小福的伤要紧。”
柳睿的眉毛彻底拧了起来:“小福受伤了?!”
安夫人提高了音量:“睿儿!”
柳睿只得让开了。
战家人就跌跌撞撞地走了。安小多扶着战夫人,一直也没有回头。
安明儿这才一下子彻底软下去,彻底伏在了安夫人身上。
“小福!”
“大小姐!”
柳睿几乎是一步就跨到了她身边,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安夫人急道:“小心她的肩头!”
低头一看,果然见这女子已经面露痛苦之色。柳睿忙小心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安明儿的脸埋在他胸前,很快,就将他胸前的衣裳全部打湿。
陈大夫来给安明儿仔细检查过,然后小心地包扎。安夫人的手上却也有伤,也还在流血。这是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摔的。她着人带话回去给她家先生,她也受伤了,若是他不治,那她也不治。
这些,表过不提。
然而安夫人是知道,自家女儿伤得最深的不是肩,却是心。她让女儿躺在床上,着人升了火炉,给她拉好了被子。最终,还是叹息了一声,温柔的手指轻轻抚过安明儿咬得死死的嘴唇。
“傻孩子……”为娘的,在这个时候,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明儿终于失声痛哭,整个脸埋在被子上,心里和嘴里都苦得一塌糊涂。
她好像还不能接受安小多就这么走了的事情。
半晌,安夫人终于出了门。
却在门口碰到柳睿。他正跟个钉子似的钉在大门口。看见安夫人出来,就想推门进去,却被安夫人拦住。他不由得皱眉:“姑姑,我只是去看看她。”
安夫人却眉头轻颦:“她刚睡下,别又把她惊醒了。”
柳睿只得做罢。
安夫人朝他点点头,道:“你随我来。”
柳睿只得跟着她穿过阁楼,到了另一边的包间里。
安夫人让他坐了,又把翡翠支去泡茶,这才低声道:“你知道今个儿,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柳睿冷哼了一声,道:“海龙螺。是山西战家吧!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安夫人摆摆手,低声道:“这个先不提。有件事儿,我早知道是瞒不住你的。但……”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道:“战家的小子流落到了这儿,意外被小福救了。小福就看上了他。两个人,也都有些意思……现下战家的老太婆气势汹汹的来要人。我真不敢想,若不是我今日改了心意往这里来,究竟会出什么事儿……睿儿?”
发现侄儿脸色不对劲,安夫人忙出声唤他。
柳睿的脸色一片铁青,往日俊朗的面容,此刻只乌云密布。他好像紧紧地咬着牙,想要竭力控制住什么。
作者说:外出,晚更……抱歉
no。059:(闹事篇 )诰命之战
安夫人只在心里暗暗叹息。
最终,柳睿开了口,声音却很轻:“原来是这样。原来那是战家的人。”
安夫人低声道:“如今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以一个为娘的心思,怎么会愿意把女儿嫁到这么老远去?就算他们家是皇帝老子,娘家也给不了女儿任何倚仗。再加上,人家家里的婆婆可不是一般的恶,一看就是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主。就算小福真的要嫁入大宅门,也不能是这么一个不知深浅的大宅门。
她甚至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不要让小福离开襄阳。说不定都不会有这么多事儿。
横竖,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就算是她的女儿,也不得不向时代屈服。
过了半晌,柳睿终于道:“那现下,姑姑怎么打算?难道由着他们欺负不成?”
安夫人立刻道:“当然不可能!”那死老太婆,占着自己会撒泼,难道真的还能目中无人不成!
这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安夫人不胆小,可是对方是不要脸的。
同是三品诰命,她还有老公老哥撑腰,这还是江南,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安夫人咬牙切齿地道:“小福这笔账,我是决计要讨回来的!”
柳睿低着头,不说话。面沉如水。
安夫人的心就软了。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后辈。可……
她低声道:“我不会让小福到山西去。”
柳睿立刻就道:“我也不会答应退婚。”
“……”
柳睿猛的抬起头。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莫说小福不会跟那个山西野狼走。就算是别人,也不用想。我是决计不会退婚的!”
“睿儿……”
柳睿说完这句话。就怒气冲冲地出去了。
迎面正碰上来送茶的翡翠。翡翠被他惊得一怔,差点把手里的托盘打翻。幸好她的伸手敏捷,立马退到了一边。柳大少走了,她回头往屋子里一看,结果看到自家少奶奶颓着一张脸坐在那儿。
“少奶奶。”
安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最终只能苦笑:“看来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了。我这把老骨头。是真的什么也把持不住了。”
翡翠把茶托放下了。沁人心脾的茶香立刻四溢,她轻声道:“少奶奶怎么会老。少奶奶还是和当年一般模样,您永远都是爷捧在手心里的江南第一贵妇。”
安夫人倒是笑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叹了一声,道:“翡翠,也没有外人,你坐下,陪我说两句话。”
翡翠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坦然坐下了。毕竟她们主仆比不得他人。
安夫人的情绪有些低落。再加上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突然很想念她家里那个年纪一大把还黏人得不得了的老公。
想当年,他们哪有这么麻烦。一场婚礼,直接抬入洞房。洞房的时候新郎跑了,没关系。总是要滚回来,守着她一辈子。
包办婚姻是个好东西哇……她已经多年媳妇熬成准丈母娘了,怎么就觉得自己一点威信都没有呢?
安明儿又开始发烧。
她的身体并不强壮,又有那一味搞不清楚的毒药牵制着,受了伤,又加上情绪的波动,马上就开始烧得神志不清。她倒是落了个轻松。但别的人就不一样了。
陈大夫也没有办法,只能拿老法子给她退烧。但是谁都知道治标不治本,以后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她还是会动不动就开始高烧。
这次换了柳睿守在她床前。他也没有伺候过人,但是他已经会用浸湿的帕子,替她擦一擦全是汗的手。
她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手掌紧紧地握着,好像很难过。有人握着她的手,耐心地掰开她的手指,让她慢慢地放松。再给她细心地擦拭十指,一遍一遍,温柔又耐心。
袖子滑倒手肘,柳睿看到她手腕上的那个疤,不由得有些忡怔。在她最需要有人保护的时候,他不在。她流落到平阳的时候,他也不在。
他等了她六年。可是那人跟她在一起,不过六个月。结果他输了。因为那六个月,是她真正需要人陪伴的时候。
半晌,他叹息了一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小心地掖好被角。
然后就出去了。
安云满等在外面,见他出来了,便道:“姐姐还好吧?”
柳睿斜睨了他一眼:“你挂心,为何不自己去看看?”
安云满摸了摸鼻子,笑了一声,道:“我只怕她看到我会病得更重。”
柳睿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道:“你做的那些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
安云满也不在意,只挨上去,道:“你可是我认准的了姐夫,我就是替你不值。你知不知道我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人就从她屋子里出来的。”
柳睿脚下一顿。
安云满叹息,眼睛偷偷打量柳睿的脸色,道:“不知道这下怎么办了。现在事情闹大了,我姐她是没有名节了。虽说安家的女儿不愁嫁,但娘也不会让愿意让女儿嫁给那些攀龙附凤的人。”
柳睿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说话。
安云满又道:“名节没了还是小事……就怕这个傻丫头,连清白也赔上去了。都是娘,教她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女儿家,不好好地呆在家里……”
他又道:“那战家的身份,和我们也相衬。难道,到时候真的要求着把姐姐送过去?那姐姐的日子,可不好过啊……不过倒是顾全了我们家的颜面。”
“小满!”
背后进谗被捕。安云满立刻噤声了。
安夫人的脸色很不对,怒气冲冲地带着一帮子人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