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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说,我们的顾大夫,虽然脸皮厚,却是个好男人。还没有成亲,就知道要先攒钱,以后娶个漂亮老婆,好好宠着。
在他眼里,除了他未来的媳妇儿,别的女人大约都不算女人。倾城绝色的小师妹面前,他也可以视而不见,专心坑她的银子。谁叫这小师妹不是他媳妇,也不是他未来的媳妇儿。
那天柳睿来过一次之后,就开始忙碌了,也没再上过门,只有几次路过,行色匆匆,把安明儿叫出去说了几句话。当然,人后免不了亲昵一些。但他实在太忙,虽然不舍,也只能先把她放下。昭儿和碧珠虎视眈眈,他只当视而不见。
因此,安明儿就常常和顾长青插科打诨,两个思春的人凑成一堆……
天气渐渐热了。平阳这个地方最是讨厌,夏天总是又湿又热,闷的叫人受不了。
这天,安明儿让人安置了除味的炭——湿热的天气最容易出怪味,然后就跟顾长青两个人打着扇子坐在井边乘凉。
安明儿手里的是一把很没有气质的大蒲扇,她也不在意,只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你怎么还不走?”
顾长青比她悠闲,躺在爬得高高的丝瓜架子下面,摇摇晃晃地打着扇子,旁边放着冰镇着的葡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等我先把小玉儿追到手。”
小玉儿,就是明月楼的女管家,叫李玉。是个寡妇。
安明儿的眉心抽了抽。她不是看不起李玉的出身。但是生意人的眼睛是很毒的,这李玉不是什么好人。她和她家老板的关系,可不单纯,但,又没有拒绝顾长青。
她忍不住道:“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顾长青眯着眼睛嘿嘿笑了两声,道:“秀外慧中。又能干,又漂亮,娶回家很合适。”
安明儿略一回忆,道:“她的能力不算好。论起来,昭儿都比她强不知道多少倍。若是美貌,也不出众。”看不出来顾长青这么能将就啊。
顾长青摇着太师椅,道:“你懂什么。自古红颜多祸水,太漂亮太能干,就像你和你那老娘,那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我啊,就想娶个差不多的老婆,过安安乐乐的日子。”
安明儿不赞成地摇摇头。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那李玉……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摇着扇子道:“对了,你可记得伊家大小姐?”
“……那小屁孩?”顾长青继续吃葡萄,眼皮都没抬一下。
伊家大小姐,闺名伊蓄,出身比李玉好很多。就是性子野,虽然还待字闺中,但是已经皮得满山跑。她是都帮的二把手家的掌上明珠,不同洪吟雪这么讨人厌,她虽然调皮,但是很可爱。安明儿挺喜欢她。
安明儿道:“昨天我去绸缎庄碰见她……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突然说不下去了。此言实在太大胆。她的皮没这么厚……
顾长青疑惑:“你的脸怎么红了?”
安明儿咬了咬牙,最终道:“她。她说,她的嫁妆很丰厚……”
“……”
她硬着头皮道:“她就是看你挺顺眼的,让我来问问,你中意她不?”
“……”饶是脸皮厚如顾长青,突然听到这样彪悍的女子表白,还是一下子。石化了……
安明儿没空去管顾长青的三角恋。
她要头疼了。
先前她差点一病不起。碧珠背着她一封信飞到了襄阳。可想而知一直心疼女儿的安夫人会是什么反应。以安夫人的聪明伶俐,她怎么会想不到,这柳家小黑和她女儿在一块儿,女儿伤心憔悴会是为哪般?
安夫人因为挂念女儿,家务又繁忙,在襄阳也一下子病倒了。安织造大怒,差点就一封信把女儿给召了回去。好在安夫人又收到碧珠的信,说是来了小姐的师兄,小姐已经好了。安夫人对顾长青倒是很放心。此小子医术出众,颇有当年的常连神医的风采。
但她到底惦记着自己的心头肉。家务繁忙抽不开身,但她又不是贤妻良母。眼看她的生辰将近,安织造花心思哄她开心。她却撒娇得要死,就是闹着什么生日礼物都不要,要到平阳去看女儿。
起初安织造是不肯。但是洪州十八窑,柳家已经占了先机,但柳家一家吞不下去。安家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自认倒霉派人协助。有了手掌平阳乃至晋阳大宴圈命脉的长女在洪州还不够。没有一个像柳睿那样能干的儿子能给自己奔波跑腿,年事渐高越来越恋家黏妻的安织造觉得实在不甘心。因此。他做了一个决定。
安明儿收到老爹的传书,老头子要并购醉鲤山庄。依然由长女主管,但派出了自己的儿子跟随长女,算是历练。
她收到信,顿时惊得全身发冷。
当天晚上,柳睿接到碾转由洪家派人交给他的信的时候,他已经熬了两个通宵,就算自己老娘出现在他面前他也不认识了。他正舒舒服服地洗了澡,打算好好睡一觉,做个好梦,明天去骚扰他的小福。
柳全儿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把信送进去的。他又挨了一顿臭骂,差点被柳睿踢出来。
但柳睿一拆开信,就怔住了。
所幸安明儿很体贴,自己从醉鲤山庄溜了出来,约他在平阳一家客栈相见。不然,以他的状况,再要翻窗户,保不齐脚下一滑就摔……了。
他赶到的时候,安明儿已经坐立不安了好一会儿了。
“睿哥!”她正坐在烛火旁,手里的信已经被她拽得汗湿。
这些日子柳睿总是忙里偷闲去找她说话,这种偷来一般的亲密反而更加诱人,让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她也已经叫顺口了。
“好小福。”柳睿转身关上了门,扶住迎上来的人的双肩,先用力抱了她一下。不管怎么样,他是想她了。
“睿哥,我爹他……”她没有心情恩爱,但又急得说不出话来。
柳睿把她按到椅子里坐下,拉住她的手。他这两天没有刮胡子,一直在工地里,胡子拉碴的,很憔悴。他本来打算明天收拾齐整的来见她的,可是一收到她的信,就马上赶过来了。她说有事跟他商量,他立刻猜到不是好事。
“别急,慢慢说。姑丈怎么了?”
安明儿咬了咬牙,还是冷静不下来,最终,她把手里汗湿的信给了他。
柳睿小心地展开,仔细地阅读。他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几乎一丝波动也没有。看完,他把信叠好,还给她,低声道:“小福,你记不记得我教过你,商场无父子。”
安明儿有点六神无主,她手里拽着那封信,呐呐地道:“是……我记得。”
她老爹,安织造,显然也是这句话的信徒。商场也无父女。
柳睿扶着她的肩膀,道:“你爹的考量,有道理。现下组建官窑,事务良多,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地方,随时谈事。而十八窑几乎囊括了整个洪州。我们需要够大,够方便的宴场。”
所以要并购醉鲤山庄。不是出于父女关系考量。安织造没有亏待她。该她的一点都不会少。如果今日安织造和她不是父女,要组建官窑,以安柳二家的财势,要自己建一个大宴圈,或是将她这样一个酒楼并购又有何难。
但是安明儿发誓,她当初做这一行。绝对没有想到今日。会正好撞到整个江南商界的王者,自己的父亲手上。
她稍稍冷静了一些,抬头看向柳睿:“我不答应。”
柳睿一怔:“为何?”
安明儿手里紧紧地拽着那封信,太过用力了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又出了一些汗,显得有些虚弱,但是很倔强:“我不答应。醉鲤山庄是我的身家,商场无父女。我当然不能让出来。”
柳睿道:“可是并入安家,可以说是飞黄腾达。也依然由你主事。”
安明儿冷笑:“到时候可就难说了,我说话做不做数还是个问题。”
柳睿沉默了。他的精神实在不济,刚刚也是粗略地看了看那封信。现下回忆一下。安织造好像想把安云满弄到这儿来。确实,一旦并入安家,就会有诸多束缚。醉鲤山庄,再也不会是她想要的那个醉鲤山庄,充其量,只是安家旗下一处微不足道的小楼而已。如果有一天,安家出于本家利益的需要。要拆了这么一座楼,她也无话可说。
半晌,他有些沙哑地道:“可是你斗不过你父亲的。”
安明儿垂下了头:“难道他还想要强抢不成。”
柳睿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如果他强抢,难道你还能去报官?”
一时间,只听到蜡烛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若出于父女天伦,她不能去报官。若说商场无父女,真要报官,她也不是财倾江南的安织造的对手。
安明儿的眼圈有点发红。她本不是这么脆弱的女人,尤其是在正事面前。只是,她
突然回过了神。
为什么要找柳睿来?
柳睿一向公私分明,这种涉及生意的事情跟他商量,而且他也不是置身事外——安家并购醉鲤山庄也是为了官窑。找他,不是自取其辱吗?
她只是,只是……突然面对这样强劲的对手,对方还是她一直就畏惧的父亲,而感到不安。他把她变成一个女人,她只是像一个女人那样,在害怕的时候本能地想要一个安慰而已。
但是现在她醒了过来。从这段时间里那些甜得像蜜一样的温情里醒了过来。顿时为自己的软弱羞愧不已。
柳睿很累。但是看她这样,他又觉得怜惜。他伸手捧住她的脸,低头亲了亲她颤抖的睫毛,低声道:“别担心了,总会有办法的。”
安明儿有点心灰意冷,也没力气跟他说话了,只点了点头。
柳睿焉能看不出来。但他实在是又倦又累,只摩挲着她的脸,迷糊地安抚她:“先睡吧。明天早上再商量。”
他俯身吹了烛火。
安明儿像个木头似的,跟他上了床。
她软趴趴地趴在他身上,听着他疲惫的呼吸声,突然想了起来,道:“睿哥,我忘了告诉你了,过一阵子,我娘要过来。”
“……”柳睿有些低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她来做什么?”
“我娘和云满一起来。好像还派了其他人,要和我谈并购的事情。”
柳睿的手伸进她的衣服里,在她背上细细摩挲,带着一些安抚的意味:“她呆多久?”
安明儿想了想,道:“信上没说,只说她在这儿过生辰。”
“那她呆不了多久。”柳睿嘀咕着。她家老头怎堪寂寞,肯定会想尽办法尽早把妻子弄回去。
安明儿突然爬了起来。
柳睿正要睡着,突然唇上一热,竟然是她吻了他一下。而且,小小的舌头已经在他嘴唇上划了一下。
他一怔,伸手搂住她。
她低声道:“睿哥,商场无父女,也没有夫妻。我记住了。进了房我是你的女人,但是醉鲤山庄我不会让。”
柳睿又闭上了眼,他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充满倦意地亲吻她的额头。
她乖得像只猫,连呼吸都很轻,细细碎碎的。也没有因为热而推开他。
但他虽然困倦,却心里明白,她非常倔强。
早上起来的时候睡饱了觉的柳睿神清气爽,搂着怀里的宝贝使劲欺负,直到她一身被汗湿得简直要拧出水来才放过她,让她去洗澡。
他还算老实,没真的怎么样。只是让她洗了澡之后去帮他擦背,然后帮他刮胡子。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一起出去吃早点。
安明儿喜欢混迹在小摊小档,柳睿本是个无所谓的人,一切只要她高兴就好。
不得不说柳睿是个奇人,两天没睡,竟然还能起个大早,高高兴兴地和安明儿一起坐在小摊上,喝着廉价的豆浆,吃着简单的糯米包。
“你也不用担心了。又不是只有并购一个办法。”
安明儿低着头不吭声,只管自己吃。好像在说她是一个大家闺秀,食不言寝不语。
柳睿也不在意,他的胃口有点大,吃的虽然多,却很优雅。他道:“我说,我的好小福,你爹那儿的人还有半个月才过来,难道你要愁眉苦脸半个月吗?”
安明儿想了又想,最终低声道:“我知道了。”反正多说无益。
她也跟柳睿学学。柳睿从不跟她谈这些事,除非是要找她合作。
他是个专心的人。生意是生意,谈生意的时候就没有感情。该谈情说爱的时候就不要想那么多了。毕竟,这件事上,他们又没什么可商量的。
其实她不知道,柳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当下,她只强振作了一下,把自己咬过一口的糯米团递给柳睿,让他试试看。柳睿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照着她的牙印咬了一口。她也不在意,低声道:“这个是带辣口味的。我在家的时候我娘曾经做过一种糯米团子给我吃,比这个要精致。但是和这个口味有点相似。”
柳睿笑道:“我也吃过。还有个古怪的名字,叫什么,寿司?”
安明儿也笑了,道:“嗯,我娘说叫寿司。我突然有点想吃了,过两天做好了请你来。”扬州虽然斯文,但是扬州人却很能吃辣。安夫人又很娇气,喜欢吃甜食又喜欢吃辣,带着一家大小都是顿顿吃辣椒。
来到了平阳,吃这里又糊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