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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风情(寄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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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我这辆车才开十年就撞个稀巴烂,你要给我赔啦!」

    「还有我的医药费……」

    「精神损失不拿个十万八万,我告得你倾家荡产。」

    「警察局长是我大舅子……」

    「立法委员张德志是我死忠兼换帖的朋友……」

    一行人吵到最後吹嘘起自己的身价,狮子大开口的要求赔偿,要求赔偿的钱粗略算一下,七、八辆半毁及烤漆掉个几块的车,大概都可以全换部新的了。

    而医药费和精神损失尚不算在内,仗著人多气旺欺他那张笑脸。

    殊不知笑容下的无情。

    「你一定得很有钱,不然会被关到海枯石烂。」秦逆蝶等著见他被剥皮。

    「是唷!一要百万名车,二要千万豪宅,三要亿万聘金,我能穷吗?」他取笑道。

    她微恼的一瞪比较省事,「小孩子不懂事的傻言。」

    「我当真了,老婆。」

    「疯子,警察来抓你了。」她下巴一努,指向一队荷枪的霹雳小组。

    「为了你的幸福,小瓶儿,他们抓不走我。」他笑吻她不避不躲的唇。

    一朵虚伪的笑扬起,「好感人哦!」

    肇事车主迟迟不下车,以及这辆车多次违反交通规则,年轻的刑警当车内人是枪击要犯般严阵以待,几管枪口全指向天蓝色房车的车头。

    风向天哈了一口气擦擦内窗,丝毫不在意地用面纸抠掉上头的小黑渍。

    这举动近乎挑衅,气盛的警官一火大,托起枪身往玻璃窗一击,没想到反弹的力道竞让他跌飞出去,所幸同事及时伸手一扶,免得闹笑话。

    见状众人都知晓这是一辆高价房车,刚才讨论的赔偿价码暴涨三倍。

    另一位较沉稳的警官以手势要求他降半窗,方便彼此交谈。

    「先生,你造成交通混乱,请下车接受警方检查。」

    风向天笑嘻嘻地托著腮,一睨他胸前不明的小证件,「陈警官,内人有严重的恐男症,我怕你们一搜车她会尖叫。」

    「你妻子?」他怀疑地看看不发一言的女人。

    「内人的身子不好又有自闭倾向,刚刚因为脸色发白我才急著送她就医,没想到气喘又犯了喉咙被痰梗住,做丈夫的我只好赶紧停车,以口吸出她咽喉那口痰。」

    「呃、是……这样吗?」好牵强的藉口,陈警宫不太信服地眯起眼。

    「当然是喽!我是优良的好市民,绝对不说谎。」偶尔骗骗人而已。

    「你的违规驾驶严重破坏交通秩序,请把身份证和驾照交出来。」虽然情有可原,但一切还是得秉公处理。

    「喔!好。」风向天故意东翻西翻,然後一脸抱歉的摊摊手,「我太爱我的妻子了,一紧张什么都忘了带。」

    「那就委屈你到局里走一趟。」

    「不好吧,我怕你们署长一听到我去会掉裤子,小事一桩别惊动上层。」怕他率众挤破警局大门。

    警力不足,警局设备资源也有限,不堪破坏。

    「先生,请你合作,我们不想让你难堪。」陈警宫口吻强硬了起来。

    「台湾的警察越来越不济了,居然要我合作?!」来个黑白两道大融合吗?

    龙门是全世界最强大的黑色势力,龙门子弟散布各行各业,大部份以游走法律边缘为乐事,少部份人投身於政、商两界,或是投身正义,当成合法的流氓。

    有光即有影,黑夜与白昼同时并存,形成诡异的灰色地带。

    「学长,这人太刁钻了,不受点教训学不乖。」先前的坏脾气警宫气愤得要拉开车门将人揪出来。

    然而经过改良的特殊金属质料铸成的车门哪里能轻易扳得动,他一恼怒就举高M16冲锋枪,直往半开窗的人头砸。

    几乎在一眨眼问,枪离了手易主,笑容迷人的男人如罗刹般扣下扳机,狠绝地在他身上留下不少弹孔,所有人都吓呆了。

    枪声一停,其他的霹雳小组成员回过神全端上枪,正准备回击——

    「不准开枪,这是命令。」

    一个微胖的秃头长宫定上前,手上还拎著一袋凤爪,啃了一半的猪血糕来不及吃完。

    「你是存心让我难看呀!他们是我精心调教出来的子弟兵,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嘛!」一回来就卯上他的地头。

    风向天恢复嘻笑神色地把枪扔向他,「范秃子,警校缺人找我调,保证个个是精英。」

    「呿,想害我被新闻媒体烦死呀!可怜我快秃光的头。」他大笑的抚抚没几根毛的头。

    这一笑,让他身後的下属全怔愕下已。

    「有空上我那泡壶茶,不过我可不担保有空哦!」他会很忙。

    忙著追妻和享受温存。

    「世风日下哦!罪犯赶起警察了。」范秃子摆摆手,表示一切他负责。

    两人又交谈了几句,接著毫无擦痕的高级房车扬长而去。

    「长宫,你怎么放他走了?」

    范秃子面上一肃地瞧瞧吓得湿裤子的手下,弹头不过是射穿外衣罢了,难怪被人讥警察不济。

    「难道你想和龙门为敌呀!不自量力。」

    一句龙门堵住了悠悠众口,气焰当场降到冰点。

 第三章

    「你很适合去选总统。」

    瞧风向天圆滑的说词多像个政治家,满口谎言面不改色,笑容浮夸。

    好好的一个人经他口一传百病缠身,恐男、自闭、气喘加休克,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上天垂怜哦!

    反胃的秦逆蝶闪著不驯的讽笑,放纵的灵魂洋溢浪荡的气味,誓以平凡人心自居的她还是逃不开不凡的追捕,懒得有格调。

    看来她这一生是注定精采到底了。

    「小瓶儿,你在气我耽搁过久是吧!」

    她根本不睬他,但风向天就是有办法自言自语拉杂一大堆。

    「和我在一起的好处足以用上一辈子,耐用、耐磨、耐操、耐酸雨,晴天打伞当贴心,阴天淋雨是浪漫,硬如钢铁、柔情似水……」

    她快疯了,他是毁灭者。「舌头不累?」

    他眼底含著浓浓笑意,表情装出被弃小狗的可怜相,「你嫌弃我。」

    「我是。」

    「嫌弃我太优秀、太卓越,你自卑感抬头。」他心底有一点讶然她的坦白。

    说实在话,怪难受的——不过难受在一秒间化解。

    「自大来自幼时断乳期的不完全所致,你需要一个奶妈根治病态。」他可真……谦虚。

    「你要效法南丁格尔的无私大爱吗?薪资从优。」他将视线往她颈下风光浏览。

    秦逆蝶忍住唾骂的冲动,「没人想拿刀砍死你吗?我报名第一号。」

    「哈……幽默的小瓶儿。」风向天大笑数声以认真口吻道:「他们只敢想,没有胆子。」

    「喔,那你死在我手中算是死得其所咯!」反正杀人对她而言不是难事。

    他当她说气话的扯扯她及肩黑丝,「把头发留长些,我要与你结发。」

    「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是我心中小小奢望,我倾慕你。」他不介意说出真心。

    所谓深情不用言语是屁话,心灵相通更是可笑的神话,天下有多少人具读心的能力,情猜情解都是一个困字,徒扰心绪。

    女人爱听情话,男人何尝不是。

    他们把渴望藏在心底以为对方会懂,可惜解语的花儿不解心,只得黯然神伤地测疑真心有几分,徘徊在爱与不爱之中。

    一旦错开心意即是两条平行线,再痴傻的女人也学会放弃,只因一份不确定。

    爱要说开,默默付出不期望回报是傻子行径。

    「你倾慕我?!」二十一世纪初的整人手法?

    「也许你怀疑我的诚心,但我的确倾慕你。」

    「非常动人的奉承,但我成年了。」骗骗无知的小女生还差不多。

    风向天不以为意的笑笑,「固执的小东西,你对世界存疑。」

    「不,你例外。」

    「喔?」他不敢窃喜这是赞美。

    毕竟女人最爱说反话,尤其是龙门的女人向来刻薄,他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百毒不侵。

    「最近看了医生吗?台大的精神科医疗设备很不错,到荣总养老有大将军陪你对弈。」绝不,无聊。

    他轻笑的直瞅著她,「你是好战份子,我的小瓶儿。」

    「别再叫我小瓶儿。」像是後宫受宠的小答应(皇帝的贴身女侍)。

    「你在剥夺我小小的乐趣,乖女孩心地要善良,圣诞老公公才会送你糖吃。」

    他以哄小孩的口吻调戏,若是寻常女子怕是早翻了脸,扬手便是一巴掌。

    但是人懒懒的秦逆蝶只将冷眼一睨,眼底的嘲讽写得明明白白:我不是乖女孩,恭喜你发现本世纪巫婆的存在,奖品血淋淋人肉香肠一根,不用客气。

    「不相信我喜欢你?」

    「你相信西瓜结在树上,苹果满地爬?」她不盲目。

    「你和我是同一等人,我们互属。」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契合。

    同样邪恶吗?「你错了,我们是天和海,看似蔚蓝一色却遥如永恒。」

    「风大闪舌,我们有相同的灵魂。」

    秦逆蝶不回应。

    「小瓶儿,你很不合作,至少好奇的问一声是什么。」人通常的反应。

    「我没有好奇心。」那是危险的基本因子。

    挫折感不存於龙门子弟,他迳自开口,「孤独。」

    「咦?」是她听错了吧!

    「你的听力很正常,我们两个都是孤独的灵魂,渴望融合一体。」他们需要爱。

    她有种伪装被揭穿的错愕,「我有很多肝胆相照的朋友。我活在人群中。」

    「世间最远的距离不在天际,而是触不到咫尺相贴的心,欺骗在於保护自己。」

    他深切体会。

    人心是贪婪而无底,永不知满足。

    亲情、友情、爱情。

    再亲近的朋友也有不欲人知的小私地,孤独、寂寞地守著角落等候温暖曙光,让半缺的心填满爱的温液,成为完满。

    他和她是镜子的里外,身边包围著无数的笑声,但若手触镜面却是冰冷无温。

    逃入人群中汲取一丝属於人的温度,可是淡薄的人性回以更寒的距离,心因此冻伤了。

    所以他们习惯以闲散的面孔对人,以慵懒的态度处理人情世故,无视内心萧条的身影,将呐喊锁住,丢掷在灵魂最深处。

    不去翻阅便不知痛,任由孤独去腐蚀。

    心,於是空了。

    「我不轻易交心,一交心便是永远,至死方休。」

    多可怕的宣言,秦逆蝶心房的螺丝轻轻一转松了半毫,为之一颤。

    「你到底是谁?」

    「一个向你索讨爱情的男子。」

    「你很专制。」

    「只对你。」

    「你有几颗心?」

    「一颗。」

    「交付於谁?」

    「你。」

    「我没有理由相信一个陌生人。」

    「我会让你相信。」

    「时间?」

    「不,证据。」车身突地来个大回转,十字路口的交通顿时大乱,人车困於混乱车阵中。一辆水蓝色房车穿梭而出,疾驶在仰德大道上,呼啸直上明媚的阳明山,杜鹃花城的学子们笑修爱情学分,无心喝采。

    这是一幢奇怪的建筑物。

    不高,只有三层。

    秦逆蝶头一回看见满是荆棘盘踞的围墙,高约三公尺,上面开著紫红及嫣橘的小花,长达数里远,隐密而骇人,强烈的显示此处不欢迎生人靠近。

    围墙内植满黑色的山百合,而一片片在天际飞舞的花瓣竟是罕见的黑羽凤蝶,占据了此处的闲情。

    唯一的白在眼前,这座设计建筑成六角的星状房舍。

    她梭巡屋内外几眼,发现至少有十七架监视器,二十一座新式武器分布。风向天浅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在房子四周移动,步履轻如古代的大侠。

    他在防谁?恐怖份子吗?

    「看得出你排斥黑色。」

    心事轻易叫人察觉,秦逆蝶微蹙的眉意显示有些不悦,「棺材一盖便是黑,无从选择。」

    「把园里的山百合全撤了种上桃花,三日内令其开花。」她不爱他就将死亡气息清除。

    「是。」

    一个命令,空无一人的大厅怱地出现数名壮汉,应答一声後曲身一跃又消失无踪。

    不一会儿工夫,群蝶乱舞,满园上香,一株株珍贵的稀世百合转眼憔悴无语。

    「浪费。」

    「我在讨你欢心呀!小瓶儿。」不傀是他的伴侣,不见惊慌之色。

    「迂腐。」

    他笑拥她的细薄肩头,知晓她懒得反抗,「桃花的花语是爱情俘虏,我被你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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