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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一座造型典雅精巧的红铜香炉,屡屡輕烟正从香炉镂雕的花纹中袅袅的升起,淡淡的薰香传遍整个大殿。因为起的晚了,太后已经坐在上首,两边的椅子上也坐满了等着看好戏的妃嫔,那个讨厌的如妃也在。晕死,怎么哪儿都少不了她!
“月华给太后请安,祝太后青春永驻,笑口常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温顺柔和地朝太后行参拜之礼。
“行了,起来坐吧!这么甜的小嘴,倒是让哀家想罚你都不忍心了!”太后笑呵呵的说。
“谢太后夸奖!”站起身,在太后的示意下坐在如妃的对面。正好看到她忿恨的表情;浑身忍不主的发寒!我想我没搬她桌子,砸她碗吧?干嘛一副恨不得拆我入腹的模样?
“扑哧”一声,声音虽小,但却可以让殿内每一个人都刚好听到。那些本来还隐忍笑意的人,看到有人带头了,也老实不客气的跟着笑了。我抬头搜寻,想看看是谁感笑我?对上的是一对温和漂亮的丹凤眼,脸蛋白皙干净,颊边各有一个小梨涡,很是清丽可人。在她的眼中我看到的是欣赏而非讥笑,在眼神的交流中,我知道我们可以是朋友!
“哈哈,月华丫头确实变得比较有趣了,那你倒说说哀家夸你什么了,怎么哀家倒有些不明白了?”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我,眼角因笑眯了眼而堆叠出几条浅浅的鱼尾纹。
“回太后,太后刚夸月华嘴甜来着!”我微撅着嘴,一本正紧的盯着这位已年过四十却风韵犹存的当今太后,雍容华贵,眼显笑意,没有一点皇家的厉色,倒似一位慈祥的母亲。 “哀家好像真的喜欢上你这油嘴滑舌的丫头了,难怪皇上那么欣赏你!听皇上说月华丫头灵秀聪明,胆识过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太后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谢太后喜欢,月华只是会些小聪明,难蹬大雅之堂,倒是让太后和各位娘娘见笑了!”我客气地推脱着,为什么太后一口一个“皇上说”?难道经过昨晚他还没死心?想让太后为他说项?
“月华丫头,有没有想过留在宫里?也可以陪在哀家身边?”太后虽然在笑,但眼中却无笑意,透出不容忽视的尖锐。
“谢太后看重,这本是月华的荣幸。但是,月华不属于这后宫;这后宫也容不下月华。”我慌忙从座位上站起,不卑不亢地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太后。
“哦?月华丫头这话怎讲?哀家愿闻其详!”太后端起矮几上放着的茶杯,揭开杯盖,一手托着杯底,一手拿着杯盖来回的在杯缘轻抚,低着头,轻轻的吹动着漂浮在杯中的茶叶,动作优雅,神色宁常,但却给人的感觉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妹妹不要太自视清高了!难道我天月帝国的一国之君还配不上你不成?”这丫头有什么好,为什么皇上和太后都对她如此纵容?论相貌、论身材,她一样也不及自己,论才艺自己也不尽然就会输给她。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她?皇上是,太后是,月芽儿也是;甚至连卓相、荣亲贝勒、成亲贝勒和护国大将军……昨天在御花园,别人可能没注意可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几道炙热的目光,令自己几乎嫉妒欲狂。自己才是天月之花,以她的蒲柳之姿怎与自己的花容月貌相比?
嫉妒是一柄双刃剑,即伤人又伤己,但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看透?熟化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我瞟了眼嫉妒如狂的如妃,懒得与她计较。
“月华并非清高,皇上乃人中之龙配月华是绰绰有余,倒是月华高攀了。”我停下来,扫视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月华说自己不属于这后宫:是因为月华善妒,我无法容忍丈夫除我之外还有其他的女人,月华要的是我的丈夫脑子里、心里、眼里;想的、念的、见的全是我,而且只能是我。我要他向东,他绝对不能向西;我要他上山,他绝不能下海;我开心他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他要想办法哄我开心;我哭了他要在第一时间借出他的衣服给我擦眼泪,我累了他要第一时间借出他的胸膛给我依靠。我不要钱;不要权,只要他一颗赤子之心,即使有‘弱水三千;他也只取一瓢饮’!”我一口气说完这些,殿内寂静一片,众人好似都被我的言论吓傻了,有瞪直了眼的、有微张着嘴的、有一脸向往的、也有一脸沉思的……
“姐姐要的简直难如上青天,麟儿闻所未闻!这世间可真有这样的男子?”柔柔弱弱的声音,竟然是刚刚的梨涡美人。
我走向她,拉起她的手,紧紧的握着:“有,态度决定一切!只要你有信心、有耐心,就没有什么是事是不可以的。如果真的相爱,那么他的心里自然有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那人一直没有出现,那我宁愿守着自己的心过一辈子。”
“那你再说说这后宫为什么又容不下你了?”太后冷凝着脸,神色复杂的看着我。
“回太后,还是因为月华善妒。月华如进了宫就会因为私心而霸着皇上,若是有人敢跟我抢他,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原谅。为了长期的得到皇上的爱,即使要与众人为敌我也在所不惜!要是谁敢妨碍我们,那我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永远消失!我会是我们爱情的守护神,谁也无法把他从我身边抢走!宫中姐妹可以忍一时之气,但是时间一长,谁又能耐的深宫寂寞?到那时必是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自古这后宫的争斗绝不比江湖上的争斗差。男人的战争是真刀实枪的正面争斗,他们斗的是力气、智谋、武功修为;而这宫中是女人的战场,女人的战争是兵不血刃的暗里争斗,我们斗的是美貌、心机、城府,更甚者斗的就是在皇上对自己的宠爱!太后在宫中几十年,这后宫的一切,太后又岂会不知?如果,皇上只宠我一人,太后为天月帝国的皇室血脉、香火传陈必是容不下我;而若然皇上在我之后又纳新宠,那么我会亲手毁掉我自己。对我而言夫妻间的忠诚是最重要的,就算在这世上有千万个人需要我;就算他们每一个人都愿意为我而死,如果我在乎的人不要我的话,我宁愿那千万个人都死光!如果我爱的人不需要我的话,那要我自己又有何用?如果他不能将我放在心上,那么我活着也就没有了任何意义!这就是我不能留下的原因。我只想过无忧无虑浪迹天涯的生活!”
我想如果我前面说的话只是让她们感到吃惊的话,那么我后面的话则让她们对我充满了恐惧!胆小点的已经簌簌发抖,就连如妃也被我吓的面无血色,全然没了前日的嚣张!
有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知道我今天在殿上说的话,可能会给我惹来杀身之祸,但是我不得不说!拖泥带水的迂回战术总是不如“快刀斩乱麻”来的利落、干脆!
“月华丫头,你知道你今天的言论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吗?”太后沉声问道。
“是的,月华知道。但月华不悔!与其做个‘假君子’,月华宁做‘真小人’;话都说白了,事情才能画上最完美的句号。”
“好一个‘真小人’;我儿果然有眼光,可惜了这么个精灵剔透的佳人却不能收为己用!”太后盯着我看了许久才叹了口气道“今天在殿内所言,尔等只作为听了段让人难忘的戏文,出了这门就忘了这事,哀家不希望在任何宫里再听到关于今天所谈的内容。如果让我知道谁在外胡言乱语的就别怪哀家不客气!都听见了吗?”
“是,母后。儿臣等谨记母后教诲!”所有人都吓的从位子上站起,跪了一地。
“记着就好!皇上你们也可以出来了!”太后朝着内殿的方向道。
啊?呃……天,怎么还有藏兵?一、二……五,月无影、卓君、月子逸、月子煊、莫齐清都在!他们五个难道是连体婴儿不成?走到哪都一起!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
“皇帝,月华丫头的话你们刚才在后面应该也听到了,有什么感想啊?”太后笑看着月无影。
“回母后,儿臣听到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用完膳就让人送月华回王府吧!”月无影面色平静的说道。从他的眼里我看不出他的任何想法。而其他四人则眼光复杂、深沉难懂。
不管他!终于可以遨游江湖了!江湖你等着,我——月华郡主来了,准备接招吧!
[宫庭篇:第十一章 逃离]
午膳是在太后的慈恩宫用的,皇上的妃嫔们上午请过安都各自回宫了,只有我和太后两个女眷和他们一起用膳。他们只顾着逗太后开心,没有一个人跟我说话,好像我是空气一般。真的是郁闷死了!
一场饭吃下来,我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尽管有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却激不起我一点食欲。我拿着筷子在碗里来回的拨弄着,半天也没送一粒米进嘴里。
“怎么,这宫里的饭菜不合月华丫头的胃口?”太后心细的将我的举动都看在眼里,忍不住问我。却不知道她这一问也引起他们的注视,一个个向我看过来来。他们的眼光让我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
“啊?不是,宫里的膳食很好吃。”为了要证明我说的话,我看也没看就在离我最近的盘子里夹了些菜,胡乱的塞进嘴里。可能是吃的太伧促,没有细嚼就咽了下去,结果有一根菜太长卡在了喉咙里,吞不进,吐不出。憋的我脸红脖子粗的,好不难受!
左手边的月子逸最先发现我的异样,看我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脸色也有红转白,赶忙起身帮我在背后猛拍了两下,但菜叶就是不下去。大家都急了起来,右手边的莫齐清竟然用手捏着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开嘴,也不嫌脏的伸进二指欲将菜叶挖出来。可是菜叶卡的太深,菜没出来,却惹的我频频作呕,眼泪都流出来了。
“快,快给她喂口饭,咽下去就没事了。“太后坐在位子上焦急的喊道。
那饭也不知道是谁喂的,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生硬的将一勺又一勺的白米饭塞进我嘴里。要死了,我看我不被菜卡死,也要被这个傻蛋给用饭噎死!扭开头,将头深深地埋入左边的胸膛,努力的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饭。
四周好静,而自己头下靠着的胸膛明显的一震,肌肉僵硬的像石头一样。像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月子逸,脸上好不容易消退的红霞又浮上来;连耳根也充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拽着手里的帕子拧成一圈又一圈的“麻花卷”,低着头,死也不敢抬起来。
一杯水适时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接过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抬头就灌起来。喝完整杯水,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又活回来了。一边用衣袖抹去嘴边的水渍,一边抬头想看是谁能这么体贴端给我这杯救命的水。我觉的我情愿一辈子都低着头,永远都不要看到那一脸玩味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一阵不可抑制的笑声冲口而出,待想收住已是不可能的。她怎能如此可爱?如此的与众不同!她的才情、她的迷糊、她的娇羞、她的帅气……样样让人难以忘怀。也只有这样的人儿,才配得到自己的青睐,不愧是我们天月“五杰”同时都看上的女人。自己本不想趟这浑水,想我荣亲王府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王府中的侍妾环肥燕瘦,比之清丽的有;比之娇艳的有;比之妩媚的有;比之可爱的有……本来只是纯粹的想作壁上观,看最后是谁能抱得美人归!却不想自己也会拜倒在她的风采之下。
“呵呵呵呵!有意思,郡主恐怕会是我天月帝国第一个差点被菜叶给卡死的人了!”死月子逸一边说,一边夹了我刚吃的菜送入嘴里,眼中还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那感觉很暧昧,好似我跟他在吃同一口菜;脸不自然的发烫,气死我了!别过头去不想理他,却又感觉有道凌厉的眼神在盯着我。疑惑地抬头,看到月无影正一脸黑线的瞪着我。老天,你打道雷劈死我吧!这男人怎么一副像是抓到老婆与人偷情似的表情?我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
“好了,都吃饭吧!”这丫头真是有趣的紧,难怪皇儿们会喜欢她。这桌上的几位可都是我天月帝国的“顶梁柱”,各个都是大权在握,任何一个跺一跺脚都能让这皇宫抖上三抖。而这样不凡的五个男人却情系在同一个女人身上。这样的事对我天月来说不知是好是坏?古有“红颜祸水”之说,这样的可人儿,要哀家向她下手都觉得不忍心,但是自己该拿天月的未来作赌注吗?
太后发话之后,我总算松了口气。桌上又恢复了原先的安静,大家都默默地低着头吃饭。这回我自是细嚼慢咽,深怕重蹈覆辙,那么历史上会记载着:天月帝国,第七十七年,初夏,竣王府月靇之女——月华郡主暴毙皇太后慈恩宫中;死因:用膳不慎,噎死。那真是丢脸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