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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辞出来,我和归离在营地慢慢散步。
此时接近五月了。
气温炙热难挡,我随身带着冰光石,倒也不觉得。
只是看着来往忙碌的兵士,也觉得替他们辛苦。
这般热的天,从头到脚整整齐齐,不时还要搬搬抬抬的运送着物资。
在这后方复杂内勤的兵士均为黑发,功力都不算高,很多脸上已有密密的汗意。
几乎每个兵士都会偷望我们二人几眼,但没有一个人出声,只安静的干着自己的活儿。
若非需要,我一向是简便为主。
头发是归离替我用一根碧玉簪挽起,一身白裙,只腰带和领口袖口是碧绿花纹。
浑身上下除了簪子,就只得紫梦留下的项链和手镯,还有腰上装有冰光石的香囊。
不过,我莫离郡主的名头如今也算是响亮了。
他们好奇,也是正常的。
就不知,在这些土国男子的心中,我这名头……是臭还是香?
快到我的帐篷了,远远就看见清九抱着七七坐在地上发呆。
红红的灯笼下,却见他一脸的愁眉不展。
心里不觉一叹。
这小子准是听说了木国阵地开战的事了。
轻柳和他还有夜影三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如今轻柳夜影那边战事既起,如何能不担忧?
看着我们走近,他没精打采的抬眼看了我们一眼,又低下了头。
和归离对视一笑,我走到他身边坐下,〃想公子了?〃
不问还好,一问他眼泪便掉下来了,伸手一边抹着,轻轻的〃嗯〃了一声。
揽过他的肩,柔声道,〃别担心,方才土皇陛下说了,这几次都是我们大胜,伤亡不大。公子没事的,再说,还有夜影在照顾公子……你都说过,公子功力高深,世间鲜有敌手。好了,莫哭了。〃
他抽噎道,〃可是那些暗鬼是没有人性的……我上次见过白仞送回来的那两个侍卫了……他们死的好惨……〃
白仞送回来的?
心里抽了一下,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一张羞涩英挺的面孔……
〃清九……〃归离淡淡的唤了他一声,使了个眼色。
清九一愣,有些不自在的看了我一眼,这哭倒是止住了,呐呐道,〃漓紫,对,对不起。〃
我笑了笑,摸摸他的头,〃不用说对不起,清九比我勇敢多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本来就应当比女人勇敢才对。〃
轻轻拍他一记,嗔怪道,〃什么男人女人的,年纪小小,就学着性别歧视了你勇敢?刚才谁在哭啊?〃
他不服气道,〃我才哭这一回,你哭的比我多多了〃
这小子,又揭我的短
我磨牙,〃男儿流血不流泪,女人哭是天性,跟男人能一样么?再说了,公子此刻好好的,你哭什么?哭也要看时候的,知道不?〃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般,〃对了,你说哭是女人的……〃
记性还真好
〃别管是什么了,〃我赶紧打断他,〃反正男人就不该随便哭〃
他被我打断,瞟了一眼归离,嘿嘿一笑,朝我挤了挤眼睛。
翻了个白眼,不跟他说下去,拉起他,〃走,我们三个下五子棋去。〃
他被我拉起,一路嘟囔着,〃有什么好下的,反正都是你第二,我最后。没意思……〃
我嘻嘻一笑,劝导他,〃你要学会逆向思维嘛应当说你是正数第三名,归离是倒数第三名……这样一想,就舒服多了。〃
他挠挠头,〃好像是呢……好吧,那就下下看吧。〃
归离但笑不语。
接下来两日果然如柳明所料,暗族又对东面的两个阵地发起了试探性的进攻。
攻势不猛,时间也不长,丢了几千人后便撤退了。
据柳明所言,这一次的我方出现的新手段多少也让暗族有些措不及防。
暗族也不是白痴,尤其是高等暗族,这一番接触下来,吃了一点小亏,自然也要调整策略的。
这样一想,不免对白仞的那个没人性也没一点母性的母亲,在恶心之余,起了一些好奇。
能生出白仞这般的儿子,这个暗族女王的智商恐怕也不是一般高等暗族可比
何况,她还有一种连白仞都会怕的奇毒
什么样的毒呢?
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心。
不知道,以我们现今的医术能不能解这样的毒?
我也不愿再向白仞打听什么了。
眼下,他才受了那样的打击,无论我再问什么,对他而言,都是增加了一分压力。
他活得,已经够苦够累了。
令人意外的是,我们所在的这个阵地却一直未受到暗族的〃眷顾〃。
虽无战役,可营地里的气氛却一日紧张过一日。
看着兵士们严肃的面孔,我不禁感叹。
等待往往比接受……更让人神经紧绷。
而土皇柳明却未受影响,每日只是一脸的平静,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优秀的指挥官……至少这份气度,便能服人。
而我……自从来了营地之后,反倒轻松了许多。
先前那些不安还有怯然,好似都消失了。
第三零六章战地医师(二)
第三零六章战地医师(二)
每日和清九归离紫祈一起用膳,下下棋,说说笑话,也算悠哉。
这两日里,医师队伍也在桑长老的召集下开了两次会。
一次是关于轮班和分工的会议,另一次,则是医术研讨会针对外伤处理和冰寒毒的解毒,做了一番交流。
说是交流,当然唱主角的还是桑长老了。
说起医术,这个桑长老便成了回“娘家”的新滔滔不绝个没完。
这次研讨会从午时末一直持续到了晚上戌时,中途只给大家留了一刻钟吃晚膳直到我觉得我屁股都酸痛了,他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可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有经验,也是有资格的。
现年六十八的桑长老,从十八岁开始参加第一次大战医疗队,到如今,已经是第六次了。
他和归离的师傅归川长老是医族中对解暗族的冰寒毒,是最有心得的两位。
暗族的冰寒毒,除了绿色的之外,便属黑色级别的最为厉害。
其次便是灰色级别的。
虽然一般只分为深灰级别和浅灰级别两种,可实际深灰和浅灰也分很多种。
颜色愈深,毒便愈厉害。
解冰寒毒本来就用的以毒攻毒的方式,要解毒就要先判断中毒的程度。
若是判断了,药量少了,余毒难清,药量多了,反伤其身。
不过如今有了天一七十二针,清余毒的工作总算是容易多了。
不过这天下第一神针,没有资质也难大成。
医族如今小成者不过十几人,中成者唯有几个长老。
真正大成的除了我,便要算归离了。
“学术研讨会”结束后,我留了下来。
桑长老笑看我,“丫头还有何事?”
归离看我一眼,朝桑长老笑道,“上次倒是忘了问,不知鲁的身子如今如何了?”
崇拜的看向归离真厉害啊。
我这还没开口呢
“有老夫在,区区中度的肝痈有何可惧丫头你就放心吧。”桑长老捋捋山羊,“方子我已经交代下去了,族长也是看着的,不出半年,定能痊愈”
惊喜的看着他,感激不尽,“谢谢桑师傅,谢谢。”
他呵呵一笑,“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了。”
有些受宠若惊。
这不是刚刚才开始么,就“一家人“了。难不成,这考验就过了?
忽又想起,我迟疑的看向桑长老,“我大哥曾自断”顿一下,看他神色已经了然,“不知,能否接续?”
他却微微一叹,“接续虽不易,也不是完全望”看着我们二人,他摇了摇头,“可他不愿,我们也不好多言。倒是可惜了那般干净的一个人……”
鲁逸不愿?
蹙眉拉着归离的手,我低声道,“大哥他,为何不愿?他,才三十四啊……”
他安抚我道,“大哥并非寻常男子,想必也有他的想法。来日方长,日后慢慢劝导便是。”
奈一叹。
也只能如此了。
“桑师傅,你稍等片刻。”忽然想起一件要事,我蹭蹭的跑回帐篷,抱回几个盒子。
归离一看到盒子便露出了然来,看着我点了点头。
朝他一笑,先递过一个,“桑师傅,这个盒中是用赤果和制成的药丸,其余盒子里的是没有赤果的。您看着安排吧。”
深深看我一眼,他点了点头,“其他四处也须得分一些。”说着一叹,“普通的兵士恐怕也是用不上的。”
我只能言。
生命是平等的,可身份也确有高低之分。
“黑色冰寒毒虽厉害,可在暗族中也是少数。”我瞄了一眼归离,低声道,“若是,若是他们不能解,便送到我们这里吧。”
归离未曾言语,却垂下了眼睑。
我拉住他的手臂,“救一个人只需几滴便可,能救一个是一个我会顾惜的。你看,如今我每日都把你熬的药喝光了的。”
抬眸看着我,眸色深沉,渐渐奈苦笑,“你如今倒肯喝药了”
桑长老看着我们,也是一叹,“药材若是不够了,便只管拿我的令牌去领。”
告辞桑长老出来,归离道,“要回帐篷么?”
“坐太久了,还是活动活动吧。”摇摇头,看着漫天繁星,心情舒爽的伸了个懒腰伸到一半,便引来周围路过兵士数道掩饰不住的讶然视线,赶紧收回。
虽然名声已经不太好了,可这形象能挽救的还是挽救一点吧。
不能替水国抹黑啊。
轻轻一笑,归离摇头,“已经看见了,躲有何用?不若图个舒畅。”
讪讪一笑,“我这是叫亡羊补牢。我倒不在意,可我这个莫离郡主毕竟代表着广大的水国女子不能让我这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啊”
奈看着我,“哪有女子会说是老鼠屎的?你啊”
看着周围人少了,我抱住他的胳膊,“我这般,归离会不会嫌我丢你的脸啊?”
轻轻摇头一笑,看住我,“归离是个孤儿,不过幸得师傅收留传了一身医术,你却是郡主原本归离是配不上的,何来丢脸之说?”
“配不上?”我佯装生气,“归离人好、心好、性子好、医术好、长的好、身材也好,简直是内外兼修,十全十美归离若是再这般说,便是以退为进,嫌弃我了”
他被我一串好念得头晕,笑道,“好了好了,算我说了。”说着有些不解的,“漓紫,何谓‘身材’?”
眼珠转了转,瞄了一眼他的臀部,嘿嘿一笑,凑到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一愣,眼见着那俊脸上的红晕便起来了。
看了我一眼,他突然低声笑道,“漓紫的,也很好。”
我一噎,呆住。
摸了摸鼻子,决定换个话题,“归离,归师傅是在何处捡到你的?你那时多大啊?”
看着我,他想了想,“师傅从来不喜我问这些。不过,好似听桑师傅提过一次。我是在水国被师傅捡到的,那时还不到半岁。”
水国?
我笑笑,“这般说来,归离到说不准是我们水国人了。”
他却轻轻摇头,“养恩大过生恩。我从来当是木国人。”
收住笑,我望着他,“归离可会恨你的父母?”
他抬头看向天空,淡淡道,“也是恨过的。不过,长大后便不再恨了。也许,他们是有苦衷的。”
看着他这般的淡然,我心情却有些复杂。
不该不该把我的猜测告诉他。
“归师傅当年经常外出么?”我换了个话题。
他点点头,“那几年师傅常常出门游诊,若不是,也不能捡了我了。”
微微垂眸一想,我语气随意的又问,“桑长老同归师傅好像关系挺好的。”
他笑了笑,“师傅同桑师傅还有族长都是上任族长的弟子,关系自然亲近。而医族长老中,只有师傅和桑师傅一直未成亲。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自然也多些。”
果然是像内情的模样啊
我暗自点了点头,又问,“归师傅是为了当年那个大户人家的女儿才未成亲的么?她是哪里人啊?后来嫁到何处了?”
他想了想,“好像是木国人。嫁到哪里却是不了。”说着,带了几分好奇的看着我,“漓紫今日怎想起问这些?”
心下一紧,干笑道,“不过见到桑长老便想起归师傅了。我这也是关心你师傅么?爱屋及乌而已”
“爱屋及乌?”他不解。
笑看他,“这是我们哪里的话。就是说因着太喜欢这个屋子了,所以连着屋顶上的鸟也一起喜欢了。”
眸光一闪,唇角微翘,“此话倒有些意思。我们几人,也算得是爱屋及乌了”
一愣,反应“这几人”的意思,不觉有些脸红,嗔怪道,“归离,你真是跟着他们学坏了”
轻笑一声,搂住我不语。
并肩看向满天星斗满天星光熠熠,只觉人的心胸也跟着开阔起来。
微微一笑。
想起一起有个团友,他是个退休的大学教授。
他说,“人若是心情不好,就应该看看星空或者是看看海。只要看过了,你会所有的烦恼都会变得渺小了。”
老人家一辈子经验得来的话,果然,是有道理的啊。
可是,烦恼可以淡化,痛苦却是法消去的。
当你真正悲痛到心里时,你会觉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