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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最后一张纸上的墨迹吹干,我站了起来。
帐篷外手持火把的兵士身影清晰的映在帐篷上,我走过去,拍一拍,“这位大哥,麻烦去叫一下你们将军。”我如今也是被隔离对象。
不多时,帐门被掀开了,冷面王出现了,还是那身黑色铠甲,连头上那顶我估计至少有五斤中的金属头盔都没取。
站的笔直的看着我,“姑娘有何事?”
这人活得像杆标枪,也不嫌累得慌我一边腹诽,一边递上我写的两叠纸,“这是需要将军采办的药材,其中这带皮脂樟树是顶顶重要的。~还有地黄、牡丹皮、赤芍、当归、苦参、金银花、玄参、牛蒡子、蝉蜕、白鲜皮、防风、大青叶、红花.....”我一口气报上十几种药材。
“好了这纸上都写着吧。”他打断我,“这第二份呢?”
一边说,一边翻看,“消毒要则、隔离要则、护理要则、饮食要则、重症处理、.....你”抬头看我,眼中光芒晦明难辨。
“烦请将军先派人交给罗医师和钱医师。虽然明日我便要进去,不过这些工作若先做一晚上或者就可多救一条命。”我直直的看着他,眼神诚恳。
“你当真有百分百把握?”他有些疑惑。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世上原本就没有百分百的事,何况对于病症而言,就更没有了。”
他眼睛微微的一眯,定定看着我。我淡笑的站着,能理解的人不说也能理解,不能理解的人说了也不会理解。
片刻后,他拿着两叠纸转身离开。
入谷的第三日,我和三位医师正在商讨病方。那位被感染了的周医师不过是处在第一期,只是腹股沟和腋下出现了一些丘疹。如果用药得当,加上他体质尚好,又正处盛年,或许能抗过去。
我们现在就是在拿他试药方。这个人是个医痴,被传染了好像一点都没紧张。每天还仔仔细细的把自己的所有感觉和症状都写下来。
“叶医师,你说的那樟脑何时才能得啊?这东西真的能从那樟树里煮出来?”隔着一层帐篷的周医师这三天,每天都要重复的问这个问题。
我无奈的和罗老医师他们对视一眼,“还要在井水里泡一晚上,明日煮了之后,后日便可得。”
“通关窍,利滞气,辟秽浊,消肿止痛,不错,不错,真不错....”他的身影摇头晃脑的印在帐篷上,声音抑扬顿挫,哪里看得出丝毫为自己担心的模样。
我只能笑着摇头。
“叶医师,村口又有人来了,好像也是医师。”敏敏跑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睛对我说,大约跑的急,脸上红扑扑的。
我笑她,“是不是又到村口去看你的淳于哥哥了?”
这小丫头就是冷面王的三弟,淳于朗的心上人,那日得知要烧村,她便躲了起来没有到村口去。
我问她为何不去,她害羞道,“我怕我会哭。”
还好,这小丫头运气好,村里三十七人完全没有出现过任何症状的就有她一个。如今痘已经种了,只要过了十二日的潜伏期,那便彻底的安全了。
“我们去看看吧,叶医师,那人长的很好看哦。”小丫头勾引我。
在她鼻尖一点,“你夸别的男子,不怕你的淳于哥哥吃醋?”
不过被她这一说,我也起了兴致,跟着她一起走到村口,隔着障碍朝外看去。
一个绿色的背影正跟着冷面王淳于谦转过帐篷,露出了脸清秀的面孔,还有那标志性的一身绿衣。
我抿嘴而笑。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大概感觉到这边的视线,他们两人抬起头来。
“莫离”他张口道,我赶紧朝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
他停住口,走过来会心一笑,“漓紫,真的是你。”还是那般温和的眉眼。
我朝他俏皮一笑,“什么叫真的是我?”
他看了看冷面王,“我听淳于将军那般形容,便猜到有可能是你,没想到是真的。你怎的来了土国?”
“形容我?”看了看冷面王,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估计对我可没好词儿。不过如今,我对他的怨念已经小了很多。
“淳于将军说”归离笑道。
“咳咳,”冷面王突然咳了起来,对我道,“归长老说要进村。”
我看向归离,他点了点头,“此症归离从未见过,既然如今漓紫已有防治之法,归离也想了解一番。”
我沉吟了下,“不是不可,但是最好还是再过九日。种痘之法是否生效,还是要过了潜伏期才知晓。”抬头瞟了冷面王一眼,“若是不成,九日后,淳于将军可是会烧村的。”小小的刺他一句。
冷面王脸沉了下来,“若是不成,本将军职责所在,只能烧村。”
翻了个白眼,我不理他。根据这三日来的情形看,种痘应该是成功了的。不过安全起见,还是过了十二日潜伏期再说。
归离看着我们,温和一笑,“那归离就在此等候九日。”
我笑道,“不过,正好我们也有些药方在斟酌,还需要归长老指教一番。”
除去“天一七十二针”和地球上学到的一些医学常识,若论医术,归离绝不在师傅之下。此番能得他这个强援,真真是雪中送炭。
归离和暖一笑,欠身道,“无有不从。”
这天后,每日来村口报道的除了敏敏又多了一个我,经常后面还拖着两个尾巴罗老医师和钱医师得知归离是医族长老后,简直那崇拜就如黄河之水,情绪澎湃不已,每日跟在我后面,一见归离便两眼放光。经常是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十个问题中倒有五个是与天花无关的其他病症,估计是平日积攒下来的。
唯独周医师捶胸顿足,第一次为他被传染隔离而后悔不已。
“医族长老”这块金字招牌在五行大陆可真是非同一般的有魅力啊。
不过也不得不佩服归离,基本所有是问题他都能一一娓娓道来,就算没有确实答案他也能提出一些方案的选择。至少纯粹的医术而言,他是比我强的。
”。。。
第一六九章土皇柳明(上)
九日之后,三十七个种痘的村民加上我们三个医师一共四十人里,只有两人出现了被传染的症状。~这也是没办法的,每个人的体质各异,种痘法无法使他们产生抗体。
比起之前半个多月就传染了六十几人来说,谁都知道种痘法已经成功了。
冷面王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一丝笑容。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提议继续封锁隔离一段时间。
还是会有重症患者出现并发症死亡,这是无可避免的。就算能扛过去,脸上和身上也会留下终身的疤痕。
不过至少现在这三十多人的命是保住了。
村子里一派喜气,归离跨过障碍走了进来,“漓紫,恭喜你。”
一时高兴忘形,我伸出手在他肩上一拍,“也恭喜你啊‘
归离讶然,我眨眼道,“军功章里也有你的一半啊。”这九日来只有三个重症患者死去,还要多亏归离为我们修改药方。
归离突然有些尴尬,脸微微泛红道,“若是归离,万万想不出‘种痘’之法。”
额,这个‘种痘法’也不是我想出来的。纵然我脸皮再厚,在归离如此真心的推崇之下也觉得有些赧然。
“嘿嘿”干笑两声转移话题,“归离,你来得正好,这两天我便把‘天一七十二针’针法教”
“叶医师,将军有请。”
话被打断,我转头一看,是冷面王的副官。
冷面王找我?
“既是将军找,漓紫你先去吧。”归离见我发呆,提醒我道。
疑惑的跟着副官向淳于谦的帐篷走去。这段时间他也一直住在这里,确实还是算个实干型的人才。虽然冷了点。
帮我掀起帐门后,副官就退下了。
帐内只有淳于谦一人。
我一愣,又笑了。冷面王今日终于脱下了那身黑色铠甲,换上了一身便装,不过还是黑色。
我上下打量他,不怀好意的揣测着,这个男人会不会连内衣内裤都是黑色的?
想象着他与郡守大小姐成亲后相处的情形,脱下一件黑色的外衣,再脱下一件黑色的中衣,最后还有一条黑色的亵裤.....我恶寒了。
大概是我的笑容有些诡异,他有些不自在的,“叶姑娘,请坐。”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日对我这么客气?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立刻提起十二分警惕,“淳于将军有何指教?”
闻言,他居然脸上一红,有些不自然。
我顿觉怪异,“将军传唤小女子,莫非郡守大人有什么新的指令?”
他直直的看着我,突然道,“我想向叶姑娘提亲。”
我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听错了。指着自己的鼻尖,“你要向我提亲?替谁提亲?”
他一脸严肃,“自然是本将军自己。”
我想笑,但又觉得不太合适,“将军不是和郡守家的小姐定亲了么?”
他点点头,一脸正经,“郡守小姐知书达理,性子甚好,叶姑娘不用担心。”
原来是想娶我当偏房。忍住笑,我忍不住好奇,“将军为何要向我提亲?”
他想了想,很认真的回答,“我也不知。不过你性子虽不好,心眼却还善,还懂医术,也是难得。家中双亲年长,身体也偶有不适,若是有你在,我也可放心在外。”
我无语的看着他。真是会打算盘啊,你不当将军了,可以去做生意。
“不知叶姑娘意下如何?”他问。
我郑重的看住他,忍住爆笑的冲动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说完,我转身出门。
“叶姑娘”他又叫住我。等我回头,他面上又是一红,“你放心,你若嫁我,我必定会怜惜于你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觉得自己都快“凌乱”了。
真是个人才啊这么有创意的求亲不知道说什么,我直接走了出去。
走到马车旁,如今这马车已经成了七七临时的家,不敢确定天花病毒会不会传染给七七,我不敢把它带进村子,只托了冷面王派人替我给七七送粮送水。
一看见我,七七哀怨的“坳呜”一声,却不过来,显然是有点怨气。
我讨好的笑着,“七七,妈妈去给人治病了。那里很危险,所以不能带七七哦。不要生气了,妈妈现在带七七去玩,好不?”
一听见说玩儿,七七立刻迈着小短腿冲进了我怀里,我将它抱起狠狠的亲了一口事实证明这小家伙是真的听得懂人言的。
没有回村,我朝营地一侧的小径走去。
此时已经九月初,初秋时分的天气最舒服不过。
远处的田野里稻穗丰满,一片片的全是丰收的景象。今年倒是一个好年头。
草地上野花一朵一朵的到处散落着,七七撒着欢儿的跑来跑去,偶尔还咬下一朵估计是它觉得漂亮的野花来孝敬我,我也笑着把花插到发上。
玩了大半天,夕阳已偏。
“七七,我们要回去了。”朝不远处正在追一只蝴蝶的七七喊道。
七七恋恋不舍的看了看那蝴蝶一眼,还是乖巧的朝我飞奔过来。含笑蹲下身子抱起七七,站起
“坳呜”怀中的七七突然叫了起来,不安的扭动着。
“七七,怎”我疑惑的话语还未完,蓦地感觉眼前一黑......
我是陷入黑暗的分割线
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华丽大床上。
低头审视一番,衣服没有换。腿上,师傅的针包也还在。
呼了一口气,蓦地惊觉,“七七”猛地坐起来,一掀锦被,跳下床,“七七”
赤足朝门奔去。
刚刚绕过巨大的石刻屏风,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我的去路,“姑娘还是回去躺着吧。”
我刹住脚,直直看向她。中规中矩的蓝色侍女装,面目也是平凡,可那只挡住我的手,虎口处却有薄茧这是一只拿剑的手。
语声平静,目无表情。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向我透露任何信息,至于出去恐怕就更无可能了。
我与她对视三秒得出结论后,很干脆的回头了。
站在屋内四下打量一下,当看到那离地超过九米的整木房梁时,我冷笑了。九米高的房梁,除了五大皇宫,哪里还有?
漆成大红色的房梁,还雕刻了繁复的花纹。
屋子内的家具上也是类似的花纹,然后用红黑两色填色装饰。
房间主体全是石料,一大块一大块打磨的光滑平整然后像砖头一样砌成墙体。
金色暗纹的帐幔将房间分成内外间,帐幔前是一座一人高的石刻屏风,白色和青色的石料雕刻着一副狩猎图,野兽在四处逃散,无数骑着骏马的人紧追其后。
墙角精致的魁兽铜香炉中,白色烟雾袅袅升起,龙涎香的味道弥漫在整个房间内。
看着这大气又不失华贵,古朴又不失精致的房间,我心底讥诮地一笑,看来他给我的待遇还不错。
既来之,则安之。
按捺下对七七的担心,我在桌边坐下,为自己斟了一杯茶。
屏风外间的大门被推开了,顿时这被屏风挡住的内间也光亮起来。
一阵脚步声绕过了屏风后停住,我背对而坐,没有回头,静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