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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默,如果可以,他当然不希望走此下策,虽然这些年他对彦小七的关心不够,但她小时也是坐在他的膝头长大的。
赵兴叹了口气:“书儿啊,为夫在你身上寄予的希望最大,你不要辜负了为父这番苦心。虽说男主外女主内,但院子里的事,你还是要多放点心才行。”
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就是对人对事都太过冷淡,偏又长成这般模样。赵兴摇着头叹息着走出彦小七的院子,准备去跟老婆子通通气,让她这些时日好好敲打一下下人。
宋姨娘照旧只是过来看了一眼就再没来过,到了傍晚,彦小七的烧终于退了,她又昏睡了一晚才从浑浑噩噩中醒了过来。
这一场无妄之灾让彦小七的身体如同前一世一般,迅速的衰败如同破布娃娃,她在房中养了足足一个月,这才勉强能下床,在地上走上几步。
三个月过去,树上的叶子都开始凋落,她才能在院子里走上几圈,但面色依旧惨白如同蜡纸。
“小姐,今日风大,您不能这样坐在廊檐下,容易着凉。”自从她病了以来,两个丫鬟却是更加忠心的守在她身边,无论何时,身旁总是有一人守着。
“无碍,让我坐一会。”彦小七虚弱的笑了笑,她这些天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虽说离痊愈还很遥远,但也不再是易碎的瓷娃娃。
这一年的初雪很晚,临近年关才纷纷扬扬的飘下第一场,彦小七的笄礼就在这样的时节里到来,只是进入了冬日,她刚刚养好一点的身子又开始完全禁不得冷风。
她去信到观里,却是迟迟等不到任何回音,这让她知道她那个便宜师傅这次闭关一定耗时不短。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回音?她倚着窗棂,思绪一点点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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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本应隆重的细细操办,但彦小七连跪坐梳妆都支撑不住,那繁琐的仪式,她真没信心可以撑下来。
赵雯在笄礼前惹出这样的丑事,虽然老夫人极力约束着下人,但还是被传了出去。她的笄礼各府的妇人小姐都不愿前来,宾客稀少的只能草草了事,所以到了彦小七这里,许氏筹办的很不用心。
自己的闺女至今都在被禁足,凭什么一个贱妾生的丫头要被高看一眼?许氏很任性的连赞者、有司都没有请,要不是老太太不放心许氏的操办,过问了一遍细节,到了那一天就真的要惹出笑话。
老太太心头的老血想吐出几升没人知晓,但凡事有因才有果,当年若不是她纵容着许氏,凡事不愿管也不愿多说,如今也不需费力的帮许氏善后。
初雪后,天又冷了几分,彦小七裹着银裘站在窗子旁,这一世虽说只是一个庶女,但天冷有衣,生病有药,一日三餐定时又精致,她其实已经很知足。
只是那个白捡来的师傅,除了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就再没给出旁的帮助,很多事到了最后,能依靠的还是自己。
想着过几日的及笄礼,彦小七关上窗子,在书案旁坐下,那本前任写的诗集已经快被她翻烂,记忆变得驳杂,如不是看着这些熟悉的诗句,她都要忘了她到底活过多少日子。
“小姐,午膳已经摆好,您净手用膳吧。”香菱扬着微圆的笑脸敲门进来。
彦小七放下手中的书册,又扫了窗外的积雪,笑着起身跟在香菱身后向着旁边一间走去。
体寒症总是很难痊愈,尤其是她的身体似是对寒气总是很敏感,坐在房间中,香菱和绿萍进出带入的冷风都会让她忍不住打一个寒颤。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很积极的配合治疗,她不想这一次连一年都没有活到,她还想见识一下这个时空的笄礼。
在老夫人亲自过问和操办下,笄礼这一日终于到来,连续阴霾了几日的天都开始放晴,彦小七裹着银裘斗篷,穿着防雪的皮靴,跟在几个丫鬟的身后朝着主院走去。
天气都已经大好,她的身体也一定可以好起来,她心中顿升起一股空前的信心。这里,毕竟不是那个连饭都吃不上的曲水村。
只是,想到那个便宜师傅,她的心中还是有着浓浓的遗憾,她往观里递了那么多帖子,却一封回信都没收到。
女儿家最终要的一天,她希望可以在这宣誓着她正式长大的日子里,得到对方的一点回应,哪怕只是一个浅淡的微笑也可以让她心满意足。
笄礼这天需要换的几身礼衣,是老太太请了城中手艺最好的几位绣娘到府里为她赶制的,务必要在这一天里可以顺利、体面的、郑重的向各夫人、小姐介绍彦小七。
“哎呀,七小姐,您可算来了,再不过来,我都要忍不住去听涛苑亲自去请您了。”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云竹看到彦小七一行人,终于放下提着的心赶紧将人迎了进去。
若是换成其他季节,这笄礼放在祠堂前的园中来举办最是合适不过,鸟语花香,蝉声阵阵,服饰艳丽的夫人小姐端坐在一旁,就已是最赏心悦目的一景。
但这严严冬日里,尤其是前几日刚刚落过雪,东堂里摆上火盆都不够暖和,无烟的丝碳在火盆里烧的通红,每个火盆旁边都专门的婆子看守,堂中刚见一丝暖意。
时辰尚早,应邀的各位夫人小姐还没赶到,老太太和不情不愿的许氏已经等在此处,只是被禁足的赵雯依旧没有出现,不知是为了做样子,还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收一收她的脾气。
“小七,来,让祖母看看你今天气色怎么样?”老太太依旧是那副矍铄的模样,头上暗红色的抹额上嵌着一颗颗拇指盖大小的浅灰色东珠,喜庆又贵气。
“挺好的,劳祖母挂心了。”一路走来,彦小七已是有些喘,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大好日子,总不好给自己触霉头。
“你这丫头先歇会,时辰还早,晚点等客人到了,仪式正式开始还有你忙的。”老太太拉着彦小七的手,上下打量着,虽然脸色白了些,但精神还不错。
辰时末,观礼的宾客已经全部入座,彦小七在绿萍的搀扶下,身着童子衣梳着双环髻,从前门一步步缓慢的走进堂中。
“这就是被观主收为徒弟的那个七姑娘?模样倒是很周正。”
“岂止是周正,这可是难得的标致,媚而不俗,真是好相貌。”
“可惜了是个庶女。。。”
随着彦小七一步步行至小桌旁,人群中的窃窃私语渐渐又消失不见,只是坐在主人席上的许氏,却有着如芒在背的感觉,总觉堂中众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彦小七在绿萍的搀扶下小心的跪在桌前,不知是不是巧合,老太太请来的正宾是安平侯世子夫人,而赞者是夏日里刚及笄的安羽。
仪式一项一项进行的很是顺利,只是每一次跪坐在长绒的毛毯上等待梳妆的时间都很长,彦小七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如此关键又正式的场合,她不允许自己出错,但是,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无法支撑她换完最后一套礼衣。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缓一缓再过去?”绿萍端过一碟彦小七最爱的梅花酥,又端来一碗甜汤。
彦小七摆手,她现在不只头晕四肢无力,就是胃里也在翻江倒海,她已经在努力克制自己尽量不要吐出来,此时又哪敢进食。
最后一身芙蓉粉,艳丽无双。扑过胭脂的面颊不再像之前那般惨白,彦小七压下胸口的浊闷,从侧厅继续走出,刚刚行至桌前,就听门外传来一声:圣旨到。
堂内众人惊疑不定,早知内情的老太太却是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她从晨起就一直在等这三个字。
彦小七心中掠过不安,由着两个丫鬟扶着,跟着众人一同走至院中,手脚麻利的家丁已经摆出香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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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诏曰:兹闻永安侯之孙女赵暖,娴熟大方、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皇八子李同年以弱冠,适婚娶之时。值赵暖待字闺中,与皇八子堪称天造地设,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皇八子为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彦小七愣愣的抬头,看向传旨的太监,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根本没听懂!
“赵暖,过来接旨吧。”传旨的公公似是对她的反应有些不满意,一句接旨,调子拉的格外长。
“谢主隆恩。”被身旁的老太太一推再推,她心头却是越来越重,只能涩着声一拜,起身上前将圣旨接下。
只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会被赐婚?皇八子李同?那个一心想要她性命的家伙,果然还是处心积虑的不想放过她吗?
彦小七心中一片冰冷,在安平侯世子夫人骤变的脸色中,身子一软,倒在地上。身旁的丫鬟手忙脚乱的叫人过来抬她去堂中,一场笄礼被这一道圣旨打断,又随着当事人的晕迷不醒而终止。
这个时候,已经没人去在意这场笄礼是否郑重,宾客是否够体面,彦小七仪姿仪态是否够端庄。
有了这道赐婚的圣旨,一切都变得不重要。
世子夫人面色不愉,只静静的看着老太太等着给一个说法。
老太太的面皮在这个时刻变得格外厚实,她笑眯眯的凑上前:“外面风大,咱们去屋子坐下喝杯茶暖一暖。”
听过一些消息的夫人小姐们都支着耳朵听着二人的对话,只是,老太太毕竟年纪大,吃过的盐粒子更多,笑眯眯的就将旁人的探视挡了回去。
许氏这会也是懵的,七丫头要是嫁了皇子,她家雯儿怎么办?岂不是注定要被一个庶女比下去了?
心神不宁的她连前来观礼的客人都没心情招呼,强耐着性子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就赶紧往老太太的房里赶,却被门前的大丫鬟拦了下来。
“二夫人,厅前的红茶刚刚沏好,您喝点茶歇一歇吧。”
谁要喝茶啊,许氏心中咆哮,双眼喷火的望着帘子,好一会,还是乖乖的坐在厅里等结果。
房间里,双耳嵌绿松石的青铜香炉里,正袅袅娜娜的勾起一条香线,角落处的火盆子,其中的丝碳突然发出一声细微的爆裂声响,让对视的二人各自别开视线。
“巧真啊,你也知道我们府里的难处,而且,这圣旨啊,是八皇子自己去求来的,皇子的事咱们也没办法管是吧。
“你们家二小子是个好孩子,可惜我们小七没那个福分能嫁到你们府里。
“她现在身子骨弱,我这也是出于私心想着这要是嫁进了皇室,以后病了也好开口去求太医。”
老太太没有明说,但世子夫人已经听懂她话语中的含义,那病怏怏的身子,娶回去什么都做不了不说,还要像是菩萨一般供着,那哪是娶媳妇啊。
只是,儿子那边该如何交代?世子夫人有些头疼,原本她是不同意的,但禁不住自家儿子的一再痴缠还是心软的应了下来。现在这赐婚的圣旨都已发下来,自己儿子怕是会熬不住啊。
看着老太太那张殷切的脸,世子夫人突然没了任何心思,应和了几句就起身回府。
彦小七醒来时天已彻底的黑下来,房间里只留了一盏纱灯,她抬了抬胳膊,就觉身上疲惫的厉害。
“小姐,您醒了?”坐在灯旁正专心缝着袜子的绿萍听到响动,赶紧将东西收好,走过来扶彦小七坐起。
“大夫说您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休养上几日就会痊愈。”
能被指婚给皇子这应该是所有闺阁中女子最渴盼之事,但跟在彦小七身边已久,绿萍她们都知道彦小七并不喜那样的安排,所以体贴的没有提起此事。
想到那道赐婚的旨意,彦小七胸口就一阵憋闷,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一口答应安田,至少,那个家伙不会想要她的小命。
休养了一个星期,赶在小年前,彦小七还是忍不住出府去了一趟道观,她之前住的小院虽然一直有人打扫,但还是带着一股空冷的意味,房间里一直没人居住,空置太久,冰冷的刺骨。
她拢紧身上的斗篷朝着羲煜的院子走去,刚行至门前就被小弟子拦了下来。
“师祖,观主在闭关,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我有要紧的事要见师傅,不能通禀吗?”彦小七心中有些急,之前三书跟着圣旨一同送至府中,据说钦天监都已在选成亲的具体日子。
难不成,到时自己真的能像是在赵兴书房中说的那般,宁死也不上花轿吗?
“观主闭关前一再交代,任何人不许入内打扰。”小弟子看着彦小七也有些为难,但想着这小半年来,院内的悄无声息,他也不敢放人进去。
被拦在外的彦小七不甘心的朝着门内大喊:“师傅,我是小七,我有急事要见你。”
声音在院内外回荡,许久,院内依旧如前那般空寂,彦小七耷拉着肩膀,只能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离新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