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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煞孤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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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紧。”沈肆低头,寻着气息凑近一些,“鱼好不好吃?”

苏夏点头,“嗯,味道很鲜美。”

沈肆的手摸到苏夏的肩膀,缓缓的往上摸,双手捧住她的脸,蹭了蹭她的唇,“果真鲜美。”

苏夏面红耳赤。

她伸手去推面前的男人,手被抓住,他咬了一下她的食指,不重,痒痒的。

沈肆说着,舔了舔,“有鱼汤。”

音调没有起伏,脸上的表情如冰天雪地,举动却极度暧昧,诱惑,这样的冲突,没有人能抵抗的住。

苏夏的脖子都红了,她的呼吸紊乱,不受控制,“你松开,我给你盛鱼汤。”

沈肆猝然按住苏夏,将她带到自己的胸膛里。

苏夏把头往上抬,“你干嘛?”

沈肆将自己的脖子送到苏夏唇边,认真道,“可以亲。”

苏夏湿热的呼吸喷洒在男人那枚性感的喉结上面,“我什么时候说要亲了?”

沈肆低沉着嗓音,“眼睛。”

苏夏尴尬的一张脸火烧火烧的,又一次庆幸,这人看不到。

她是很早就对他的喉结有企图,想亲一口,好像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怪癖。

女人迟迟没有亲,沈肆皱眉,“苏夏。”

苏夏装死。

沈肆微摇头,带有难掩的宠溺,他寻到她的唇,细细的品尝。

恍惚间,苏夏又闻到了风油精的气味。

最会煞风景的除了他,没别人了。

两人分开,沈肆把一切都讲给苏夏听,他不是啰嗦的性子,所以言词都是概括性的,简明扼要。

苏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怀疑沈峰,怀疑田箐桦,甚至连沈穆锌都有份,唯独没有往沈源身上想。

印证了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现在人死了,什么都不值得去计较了。

“那沈穆锌他……”

苏夏没往下说,她也不知道问什么,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在沈家的那段时间,她一点都没看出来,田箐桦跟沈源之间有问题。

苏夏扭头,发现男人紧锁眉宇,心里闪过什么,她脱口而出,“不喜欢听到我提沈穆锌?”

“嗯。”沈肆的面容冷峻,“不喜欢。”

苏夏无语。

离开梨园的时候,苏夏碰到了程玉穗,对方也发现了她。

脚步猛地顿住,程玉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沈肆很苏夏上车离去,好半天都没回过来神。

随同的友人问,“玉穗,怎么了?”

程玉穗的脸色很差,她垂头整理裙摆,“没怎么。”

为什么苏夏会出现在沈肆身边,挨的还那么近,他们不是协议离婚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里,苏夏把遇见程玉穗的一幕说了,“她应该会怀疑我们的事。”

沈肆阖着眼皮,“嗯。”

苏夏望着窗外,又去望身边的男人,“没关系吗?”

只要不是傻子,眼瞎了,正常人看到她跟沈肆,都不会相信他们正在办理离婚手续,或者已经离婚。

程玉穗一定会发觉出真相。

那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沈肆说,“没关系。”

他摸着女人的无名指,转圈的摩挲。

听沈肆那么说,苏夏抿着的嘴角松开,他说没关系,她心里踏实。

假如你想查一件事,对方又不隐瞒,甚至将计就计,要让所有人知道,那么,得到结果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

但那个结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从沈家出来,程玉穗去了酒吧,凑巧的是,吧台旁是个熟人,她点了酒,“穆锌,你也在啊。”

沈穆锌晃着酒杯,不知道坐了多久,又喝了多少。

他不理睬,程玉穗大口大口往嘴里灌酒,连续灌了五六杯,她的脸上浮现一抹醉意,语无伦次道,“装的,穆锌,你知道吗,就是你哥沈肆,他是装的。”

“他根本就没忘记苏夏,他什么都记得!”

沈穆锌抬眼,眸子里有寒光迸射,“你说什么?”

程玉穗打了个酒嗝,“是不是心慌了?”

她指指自己,又去指沈穆锌,“俩傻子,哈哈哈哈哈,都是傻子……”

旁边的凳子摇晃,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从超市回来,苏夏拿钥匙开门,被人从背后捂住嘴巴。

第33章

“唔唔……”

嘴巴被捂住,从后面绕过来的手臂如同一块铁器,勒在了脖子上,苏夏惊慌的叫声都被完全遮盖,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节。

呼吸越来越吃力,她胡乱的去抓那只手,摸到什么东西,像是腕表。

耳朵边有一声笑,那人在呵气,苏夏的眼睛蓦然一睁,是沈穆锌,他喝酒了。

一个男人以这样的状态出现,不管是为的什么,都是耍酒疯。

知道是他,苏夏反而更加害怕了,七八厘米的细高跟鞋不停的往后踩。

一道闷哼声后,脖子上的力道稍稍一松,苏夏趁机挣脱。

不等她拿手机,包被对方拽住,扯走了。

苏夏的心里一阵发凉,她的面上摆出冷静之色,“沈穆锌,你发什么疯?”

沈穆锌垂着眉眼,“刚才想给谁打电话?”

苏夏的胸口起伏不定。

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揣了浆糊,越着急,就越乱。

沈穆锌的目光掠过额前的碎发,落在面前的女人身上,有火在燃烧,“我问你话呢,哑巴了?”

苏夏的脸上冷若冰霜,“明知故问。”

闻言,沈穆锌轻嗤一声,他一边的的唇角勾了勾,似是呢喃,“好一个明知故问。”

楼道的感应灯突然亮了,苏夏看到沈穆锌抬头,细长的凤眸里是一片赤色,他的脸上挂着笑,阴森森的,让人慎得慌。

手被拽紧,苏夏被沈穆锌半拖进电梯。

黑色的车子离开公寓,犹如一个幽灵,甩开繁华的闹市,往偏远的郊区驶去。

副驾驶座上,苏夏看着窗外的夜景一一变形,虚幻,她的脸煞白。

有玻璃阻挡,依然有种疾风刮在耳边,刺疼无比的错觉。

“沈穆锌,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开着车,侧脸绷着,嗓音阴冷,“闭嘴。”

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苏夏又有一种被蛇缠上的感觉。

一定是沈穆锌知道了她跟沈肆的事,觉得自己被蒙在鼓里,遭受到了欺骗。

很有可能就是程玉穗说的。

深穆锌就是个疯子,不按常理出牌,也许他会神经质的以为,是苏夏对不起他,背叛了他。

苏夏抓紧安全带,焦急的想着对策,试图安抚对方,“沈穆锌,你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沈穆锌冷冷的说,“所以你给我闭嘴。”

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之后的一段路,苏夏浑身的骨头濒临散架的边缘,呼吸断断续续的,车子一停,她就冲下车。

沈穆锌坐在车里,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他握紧拳头,又松开手,从裤子口袋摸出烟盒。

缓缓吐出一团白雾,沈穆锌闭了闭眼,冷汗渗满一身。

刚才这一路,几次面临翻车的危险,他不想让坐在他身旁的女人受一点伤。

但他控制不住。

什么时候开始,引以为傲的自制力这么不堪一击,轻易就能瓦解?

沈穆锌的牙齿深陷烟蒂里面,从他回国开始,从他看见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开始,从多年以前的那个雨天开始……

“不怪我。”目光无意识的去寻找那道身影,沈穆锌自言自语,“是你自己闯进了我的世界。”

林区画廊外面,有难受的呕吐声从停在左侧的车旁传来,夹杂着细微的呜咽。

苏夏蹲在地上,将胃里清空,连胃液都搜刮了出去。

生理性的泪水流了许多,她的脸上湿漉漉的,喉咙生疼。

除了狼狈,更多的是对处境的反感,气愤。

莫名其妙的被沈穆锌强行带到这里,车速恐怖,即便是脚踩上地面,苏夏依旧心惊胆战。

一下车就吐的昏天暗地,差点吐死过去。

她弄开脸颊边几缕的发丝,喘着气骂,“沈穆锌,你是不是疯了?”

弯着腰背,沈穆锌的手碰到苏夏,不顾她的排斥,把她拉起来,往画廊走。

他一言不发,浅色的唇抿的紧紧的,柔美的五官被昏暗铺盖,阴阴沉沉的,呼吸里全是烟草裹着酒精的味道。

整个人都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好不容易恢复的一点理智和控制力又一次岌岌可危,随时都会溃不成军。

苏夏挣扎着,使劲去掰腕部的那只手,“你放开我!”

沈穆锌没看她,也没说话,步伐迅疾。

上台阶的时候,苏夏被拉的踉跄了一下,把脚崴了。

她痛的发出抽气声,脸上毫无血色,眉心蹙到了一起。

身形猝然一滞,沈穆锌转身,神情中带有难以压制的慌张,“哪儿疼?”

不回答,苏夏的身体重心偏向左脚。

看了眼苏夏的右脚,沈穆锌拦腰抱起她,阔步走进画廊,步伐急乱。

画廊宽敞,墙壁刷的惨白,一幅画都没有,像是刚装修完,还没来得及去构思。

四周空寂,更加突显脚步声的主人有多慌。

沈穆锌把苏夏放在中间的黑色沙发上,膝盖弯曲,在她面前蹲下来。

苏夏的高跟鞋被脱到一边,细白的脚踝暴露在微黄的灯光下面。

她想缩回脚,却被沈穆锌按住,他手掌轻轻的贴上有一点肿的脚背。

苏夏疼的钻心。

眉头打结,沈穆锌起身离开,他很快回来,手里拿着冰袋。

脚背那里冰的苏夏打哆嗦,冷的呼吸都发颤,“沈穆锌,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沈穆锌自顾自的说,“二十四小时内都要冰敷,之后要热敷,如果疼的厉害,一定要去医院。”

苏夏觉得自己正在跟一个多重人格的人共处,一切发展都未知,且充满危险。

其他事上面,这个人逻辑清晰,高傲优雅,甚至懒散到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偏偏在她面前,是个偷窥狂,疯子,偏激,阴冷。

冰敷了一会儿,沈穆锌把苏夏抱上二楼。

和一楼不同,二楼都是画,不止挂满墙壁,就连屋顶都悬挂了十来幅。

所有的画上面都是同一个人,十四五岁的少女时期,青涩,稚气,十八九岁,青春,干净,眼睛里有幻想,二十多岁,经历了一些事情,沉淀了许多,变的成熟,知性。

那些时光里,苏夏的每一寸蜕变,都被一幅幅画展现。

好像十年成了一个概念,承载着一个人从少年到男人所有的坚持,执着。

苏夏的胃里再次翻涌起来。

她感觉自己被扒光了衣物,赤裸裸的站在沈穆锌面前。

恶心和毛骨悚然交织到一起,蜂拥而来。

沈穆锌发现怀里的女人在抖,他的眉眼之间出现一抹受伤之色。

每一幅画都是他对她的爱,这里是只是冰山一角,而她却宁可看不见,不知道。

抱着苏夏,沈穆锌走到一幅画前,画里的少女穿着灰色连帽衫,她趴在课桌上,长长的马尾垂在一边,露出小巧的耳垂,一截纤细的后颈。

“这是十二月十六号,第二节英语课下课,你感冒了,没什么精神。”

他说话的时候,眼角眉梢有温柔缱绻,音调那么轻柔,记忆深处的画面一点点的浮了出来。

苏夏惊愕住了。

多少年前的事了,这个人是怎么记下来的?

“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记的那么清楚?”沈穆锌凝视着画里的少女,“苏夏,你信吗,所有画对应的那一幕,我都刻在脑海里。”

直到死去。

苏夏无法理解,“为什么?”

沈穆锌并没有给苏夏答案,而是继续带她看画,带她去重温年少时光。

眼前这副画的场景是在街头,少女背着书包,独自一人走在雪中。

苏夏的耳边是沈穆锌的声音,不快不慢,裹着深情,像一部正在播放的老电影里的独白。

“那天下着雪,很冷,街上没什么人,我跟在你后面,踩着你的脚印……”

耳朵里嗡嗡的,苏夏看向悬挂的一幅画,是素描,鲜活,精细。

画中的女孩趴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她塞着耳机,仰头望着天空,不知道有个人在某个角落偷偷的看着她。

这太可怕了。

目光扫视一圈,苏夏的脸白的跟纸一样,眼前所见的,远远超过画展那次受到的震撼,惊吓。

这样的感情太沉太重了,装着一个人的全部,她承受不起,也永远不想去感受。

“沈穆锌,为什么?”

苏夏又问了一遍,她相信,凡事都有因有果,不会没有缘由。

爱上一个人,那对方身上一定是有让自己爱上的某样东西。

就好像她喜欢沈肆,是他能给她心跳加速的感觉,恰好的是,她不讨厌。

沈穆锌把苏夏放到椅子上,又去抽烟,一支烟燃进三分之一,他才开口,说起从不与人提的那段往事。

“05年的夏天,下着大雨,在阳春路的晓华书店附近……”

语速缓慢,沈穆锌看着椅子上的女人,眸光里有一丝期待,他小心翼翼的掩藏着。

苏夏费力去挖掘记忆,搜寻沈穆锌所说的那个时间地点有关的片段,却一无所获。

那点期待破灭,沈穆锌提起的心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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