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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房间里共同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沈立岩还让薇薇在小游泳池般的浴池里洗了一个舒适的泡沫浴。他为她擦拭长发,耐心地一次又一次的梳理,虽然动作显得迟钝、毫不熟练,但是他十分享受和薇薇相处的时光。
夜晚,薇薇疲倦的打著呵欠,她看著陌生的大床犹豫的眼神引起沈立岩的注意。原来薇薇又想念起母亲,所有的思念全表露在脸上。
沈立岩马上打电话叫司机到思苹的家中,将薇薇的棉被、枕头送来饭店。
在他身边,薇薇体会到被呵护的安全感。她躺在床上,揽著沈立岩的手臂,仰头依恋的对他说:「我好喜欢有一个爸爸,我一直想要一个爸爸,妈咪都说我没有爸爸,可是别人都有。明天我要告诉妈咪,我们有爸爸照顾,她可以像别的妈妈一样接我放学,和我一起回家。晚上,我也不用到阿姨家,一直等、一直等……妈咪常常加班到很晚才来接我回家,上一次妈咪出差好久才回来,我好害怕……看不到妈咪,我会很害怕。」
「所以你要告诉妈咪,以後你们有我,就算天塌下来都可以不要怕了上
「天——真的会塌下来吗?」
「有我在,当然不会!」
薇薇露出满意的笑容,难掩睡意地打了一个好大的呵欠,她紧抱著从家中带来的小被单,闻著有妈咪的馨香,沈沈地入睡在沈立岩的怀抱里。
他凝视著熟睡中的薇薇,发现自己的心好平静、好温暖,涨满了亲情的感动。
他怎么能够再度过另一个空白的七年岁月?这是一个属於他的小人儿,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惊喜;他要每一天都享有这样美丽的心情,直到永远,一生一世再也无法放开这可爱的小东西。
一个星期後,检验的结果让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思苹恢复迅速,已经能够料理自己的生活琐事,偶尔还会起来在病房里走动。
沈立岩和薇薇天天来探望她,每天清晨思苹张开眼睛,都可以看见满室馨香美丽的鲜花。每天下午,她习惯等待一阵踢踢踏踏的小碎步走进来。
他们父女的身影,天天徘徊在她身边同进同出。思苹总会耐心的安慰担忧的薇薇,并专心的聆听薇薇细诉每天发现的小惊喜,沈立岩总是不发一言,看著她们亲密的举止,耐心地听她们唧唧哝哝地说半天话。沈立岩避口不谈江家的事情,只简单的告诉她,他近期内不会回美国。
思苹惊讶地观察到,沈立岩和薇薇已建立了密不可分的父女亲情。住院的这几天,沈立岩亲自照顾薇薇的生活起居,对薇薇的小心呵护仿佛珍贵的陶瓷古董,思苹忍不住想,沈立岩是不是为了薇薇而留下来的?
她心知沈立岩太过於娇宠薇薇了,一边替女儿感到快乐,一边又担忧这样的快乐会宠坏了薇薇,将来她们还能够回到原来的生活吗?她不敢再多联想下去,因为耳後的伤口还不时隐隐作痛,打断了她忧虑的心绪。
这天下午,立岩和薇薇才刚离开,思苹躺回床上,闭目沈思他们未知的将来。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护士带领著三个人进来。
「江董事长、夫人、小雯,你们都来了!」思苹惊讶地坐起身来。
江董事长神情萎靡,恍若苍老了十岁以上,董事长夫人眼睛红肿,静静地跟在丈夫和女儿身後。
「思苹,你好一点了吗?今天护士才准许我们来探望你。我们带了一些水果和小东西来,希望你收下。」江董事长回头对妻女使了一个眼神,江夫人和小雯急忙将礼物放在旁边的长桌上。
「谢谢,董事长,你们不用带这么多东西来的……」思苹看著桌上包装精致的水果,还有几个不知名的礼品袋,心里不安的说。
「思苹!」江董事长轻唤一声後,令思苹措手不及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江夫人也赶忙跟著跪倒,小雯原本还有些犹豫,但瞬间也狠下决心地跪下。
思苹大骇,急忙上前想要扶起年迈的董事长。
「你们不要这样!董事长……你为什么要这样?」她疑惑又急切的说。
江董事长低著头不愿直视思苹的眼神,低哑的恳求:「思苹……我知道我那笨儿子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请你原谅他!」
「董事长,我不怪他了!我的身体原本就不好,脑部开刀和翰勋没有关系,翰勋……」思苹哽咽得说不出话。
「思苹——都怪我,都怪我好了!」董事长夫人不断地拭泪,呼喊思苹的名字。
「董事长、夫人,你们快点起来!」思苹焦急的低喊,看到一对年迈的父母为儿子的错事恳求原谅,不禁红了眼眶,连忙扶起董事长,夫人和小雯也紧接著站了起来。
「思苹,江家的存亡全操控在你的手里。」董事长紧握著思苹的手说。
「董事长,你为什么要这么说?」思苹对於这个星期来所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小雯站上前,一阵抢白:「因为——沈立岩为了报复我哥哥,决定撤销投资计划,原本在三天前要汇来的国外资金全部都取消了!我们周转的支票如果不赶快补足,借贷会越滚越大,万一银行方面察觉我们资金调度有困难,就会冻结我们的帐号,如此一来,江家的信誉会严重受损,厂商不愿合作的话,再一个月就要撑不下去了!」
「为什么?沈立岩不是签了合约?」
「那又如何?他是决策者,随时都可以撤走资金的,我们当初就是太相信他了!」小雯越说越气愤难平。
「不是的,小雯,是我们自己处理不当!」董事长纠正了女儿的说法,回头对思苹补充说:「是我当初对这一次的合资计划太有自信,才会投下大笔基金拓展市场。最近经济不景气,银行方面不愿放手通过我们的钜额贷款,是我太大意了……我完全没有替江家预留後路。」
「可是……沈立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哥哥欺负你,他一时气愤,不惜一切地想要报复江家。你知道我哥,他不是这种人,还不都是因为我哥哥太爱你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一切的关键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江家也不会这么惨……」小雯情绪失控地提高音调,积压许久的怨气忍不住爆发出来。
江董事长回头怒斥小雯。「小雯,你给我闭嘴!你和你母亲真是一模一样!」
「董事长、小雯……我不知道沈立岩会这样……我完全不知道……」思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因为沈立岩太在乎你了!唉——我早该看出来,他看你的眼神总是不一
样,他离开的前一天,替你说了许多好话,我该看出来他对你有一份深刻的感情。原本合资的条件非常严苛,要不是因为你,沈立岩也不会改变想法。现在……他知道薇薇是他的女儿以後,当然会想保护自己的家人,这是天性啊!我们怎么能怪他呢?」江董事长有感而发。
「保护家人的……天性……」思苹喃喃地咀嚼这句话的涵义。短短的几个字,对她来说,是多么的陌生,又是多么的令人感动!
「董事长,立岩的决定一定只是一时的冲动,我会想办法劝他,可是我没有把握……」
「只要你愿意挽救江氏企业,沈立岩就一定会听你的。思苹!求求你,救救我们!你不想想看——我们江家这几年来待你不薄啊!」江夫人说。
小雯愤愤的说:「没有想到沈立岩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江家如果毁在他的手上,我想他根本不会感到遗憾!思苹,我算是你最好的朋友,还是薇薇的乾妈,我和我们家的人看著薇薇长大,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沈立岩不能这么无情!他不能!」
小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整件事都是因薇薇而起,她懊悔不已让沈立岩发现了这个秘密,她痛恨思苹,竟然能够拥有她无法得到的——
「我知道……我知道要怎么做……」
思苹歉疚地看著他们对她期待的脸,她软弱的心仿佛就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王牌。
下午,沈立岩由司机陪同,来到医院接思苹出院。
他小心翼翼地搀扶思苹坐进车里,思苹坐定,从後视镜里看到了自己苍白的容颜,她腼覥地将头发甩手抚平,掩盖住耳後参差不齐的短发。
沈立岩细心地察觉到她的举动,温柔地替她抚顺额前的刘海,安慰道:「他们只是剪短了耳朵後面局部的头发,稍微梳拢过来就看下到了。别担心,很快又会长回来的。」
「我现在一定很丑……」她回避他的目光,眼睛浏览著车窗外的风景。
「你没变,只是瘦了!」
沈立岩温暖的大手,紧紧地覆盖住思苹放在膝盖上握紧的拳头,就这样默默地
传送著他的关怀和体贴。
「这些日子,我和薇薇都太依赖你了。」
「思苹,不要想太多,往後有我,你可以放心了。」
唉!依赖他的习惯,就快要变成恶性循环了。如果他走了,她要怎么办?从来没有人这样不计一切地呵护著她,她感动得想痛哭流涕。没有掉眼泪,因为那是她仅剩的骄傲和自尊。
思苹慢慢地放松了心情,隐藏自己的忧虑和自卑,暂时自私地享受沈立岩的呵护与爱。
车子停了!思苹缓缓张开眼睛,不解地望著眼前的景象。
「我们怎么会来这里?」
「这不是你住了好几年的公寓吗?」他明知故问。
「我离开江氏企业以後,就无法再负担住在这里的费用了,所以我才会搬到小一点的地方。」
「薇薇不适合住在那里。原本我打算替你找一处更好的地方,可是,我知道以你的个性是绝不会接受的。我买下你以前住的小公寓,是我起码能做的,为了薇薇,你就不要拒绝我了。」
其实,买下公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他知道思苹敏感的自尊心就像是脆弱的水晶玻璃,他必须小心翼翼地,才能慢慢接近她心底的世界。
他们一同走进电梯,沈立岩替她打开公寓的门。
门一开,思苹讶异地看见所有的家具用品都摆放在原来的地方,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薇薇告诉我,她不喜欢那个又小又挤的顶楼,你和她还是比较喜欢这个家。我已经派人把你们的东西都搬回来了,多亏了邻居的帮忙,替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在原来的地方。」
思苹一步一步来到了卧室,看著摺叠整齐的被褥,窗明几净的房间里还摆放著几束鲜花,分明就是过去她和薇薇熟悉的家和环境,她的心里涨满了感动。
「我将薇薇的房间稍作装修一下,希望你不会介意。还有,以後司机会接送薇薇上下学,你可以不用担心。我把司机和助理的电话放在桌上,你需要什么打个电话就好。」
「谢谢你。」她悄声地说,默默忍住不安,不明白沈立岩一步一步地踏进她们
的生活,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不客气,我请了邻居的妈妈照顾你的起居,都是你熟悉的地方和人,这样你也比较能够安心的静养。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沈
立岩替她拉开床被,让思苹躺下後,转身就要离开了。
「等一下!」思苹轻唤他回头。
「什么事?」
「江家的事——」她迟疑,不知如何开口。
「你不必担心江家的事,我已经都处理好了。」
「不!我想请你改变主意,他们真的迫切需要你的投资基金。」
「我知道江董事长找过你了,我也知道你一定会心软,可是我决定的事情是不轻易改变的。」说到这里,沈立岩的表情又变得深沈冶漠。
「可是——我们从南部回来以後,你不是改变投资计划了吗?」
「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改变投资计划是因为你,撤资毁约也是因为你!」
「那么你可以再为了我撤回成命吗?我已经不怪翰勋了。我欠江家很多恩情——当初你那张三万五千元美金的支票帮我度过了难关,也让我决心留下薇薇。可
是这几年,要不是江董事长提拔我,小雯照顾我和薇薇,我们的生活也无法过得如此平顺舒适。」思苹不断述说江家的种种,想要打动沈立岩的决心。
他沈默地凝视著她,心中不断地想像他不曾参与的过去。
最後,他正色地说:「好!我马上将资金汇过来。思苹,从此你再也不欠任何人了。」
沈立岩的话像一道释放枷锁的命令,让思苹挣脱出亏欠江家的牢笼。
「谢谢你。」
「你谢我太多了。」是我欠你的。沈立岩心里默默的说,如果不是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