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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与尔将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大方又随意地跟她握了握,转身就要离开,幼稚,真是太幼稚了!
“喂,别走,说话啊。”赵约锲而不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人找来了,坦白讲,有点唾弃自己,并且这种感觉在越来越强烈。
尤其当沈与尔回头的一瞬,她的眼睛漆黑深刻,失望又受伤。
他竟然也有点小难过,所以语气缓下来,仿佛在打商量,“沈与尔,你……说实话你特别好,吆喝一嗓子追你的一大把,何必呢?”
“想说什么?先回答你,不可能。”
她脱口而出,根本就是意识最深处的答案,然后再也没看他,走掉。
“小伙子,用不用我……”3月中旬就已经穿上丝袜短裙的女人“咯咯”笑起来,声音清脆的很,她用手比划了比划,偏头问:“用不用我使一点小手段,这女孩铁定服气。”
“你想干嘛?”
赵约收起刚才的犹豫,一瞬发起狠来,警告站得千娇百媚的女人,“你动她一下试试。”真他妈越看越不顺眼。
“呦,还是个小矛盾体。”
赵约不耐烦地挥掉她伸过来的手,离远了一步,觉得不行又一步,最后干脆烦躁地走了,招呼也不愿跟她打一下。
沈与尔回到宿舍就将自己蒙到被子里,脑子里全是下边被告知的话:美丽、成熟、匹配……明明不是很在意赵约的胡搅蛮缠,为什么这么失落呢?——说到底,她吃醋了,非常吃醋,酸味恨不能淹了整个宿舍。
于是,她掀开被子,给陈顾返打了个电话。
一阵忙音过后,沈与尔这才拍一把脑袋想起,一周前他就打过招呼说有重要的事做,应该会联系不到他,并且嘱咐加强调,照顾好自己。
她赌气地把手机丢到床脚不爽,陈顾返,别说照顾,我都要过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8点半吧,最晚9点。
第79章 旅游吗?【二更】
这种不爽的感觉,在半个月都联系不到他后越发强烈,沈与尔觉得自己就好比一个吹起来的气球,越来越膨胀,濒临爆炸的边缘。
4月2日,赵约订婚,家里并没想大办一场,无非就是请一些亲戚过来吃顿饭,沈与尔考虑了许久,陈景安一个电话追过来,“小尔,你得来。”
“我……”
“还在介意这臭小子呢?小尔你该说他就说,别拘着,以后他一声小舅妈也不是瞎叫的是不是?”
这么讲,沈与尔倒不好扭捏了,再加上林丘那儿,她表示一定会去。
趴在阳台上看了会儿风景,清晨,朝阳安静地照着已经变绿的一排小树,暖暖的泛着淡淡金光,低年级的学生正成双结对赶着去上早读,忙忙碌碌风风火火,只有自己,一个人呆在宿舍,怎么看怎么孤单。
她默默叹口气,简单收拾一下随身物品装包。
提前一天回去,家里空空荡荡,尽管有阿姨天天过来打扫,她还是闲来无事地又整理了一遍,最后在林丘的邀请下,打车去酒店简单帮忙布置一下。
虽然只是小办一场,可明天的场面估计会十分夺目,光酒店就规模可观,赵约蹲在地上不知在检查什么,认真做事收敛起邪气的这个大男生看着竟也气宇不凡起来。
然而,做了半个月愣是互相避让的冤家,他下意识回头,远远瞅着沈与尔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成功破功。
“沈与尔,谁让你来的?我可不需要你帮忙。”
偌大的大厅还应景地响了个回音,将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沈与尔不着痕迹地闪了一下睫毛,继续走过去。
宁城把他需要的一张单子拿了过来,顺便照他后脑就拍上一把,即使一个看似粗鲁的动作在这人做来也风度翩翩,就是那种从内到外的修养。
他优雅打圆场,说:“怎么跟小舅妈说话呢?”
“小舅妈?谁爱叫谁叫?”
沈与尔听得清楚,她仍旧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心里思量半晌,终究没忍住将带过来的移动硬盘拍在桌上,睨着他,“小舅妈?……谁爱当谁当。”
这么生气,有一个宇宙那么生气。
“当”一声响,移动硬盘跟桌子接触,赵约回神,“诶,诶……”沈与尔走远。
他忽然特别烦躁,没想这样,真的没想,再怎么说也是从小玩到大,曾经一起为非作歹抗过锅的伙伴。
竟后悔起来,他被自己这种懊恼的感觉困惑了一瞬,按理说潜意识里是不想接受的才对啊,怎么可以这么容易就缴械投降。
这时候,宁城给他补了一刀,指一指他说,你完了。
他有点纠结,问:“沈与尔明天会来的吧?”
“来,热脸贴你冷屁股吗?”
“不来拉倒。”
他负气地捞起移动硬盘就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儿忙完让丘丘给她打个电话,但是绝不能以自己的名义,嗯……就这么定了。
沈与尔漫无目的地走在大马路上,不知道做什么去就想着心事,想刚才斗气的那么一句话,他知道会不爽的吧。
但是明明自己更不爽,不能忍!
“姑娘,旅游吗?散客拼团。”
她摇一摇头。
业务员坚持不懈地推销,西装下的黑皮鞋锃光瓦亮,一步不落地跟着她,像做贼似的小声介绍,“出境游哦,很便宜的。”
“去哪?”她无聊问了一句。
“Las Vegas!”
刻意加重模仿的两个读音,从他嘴里蹦出来,带着那种浮夸的肢体语言,沈与尔终于止步,出神地望着他。
年轻业务员头发朝后梳得精益求精,仿佛被古老的摩丝简单粗暴地定过型,然而她的重点并不在这儿,她再次问:“去哪?”
“拉斯维加斯啊。”
看来有戏啊,他偷乐,又是一单生意。可显然他认为小姑娘听不懂英语,这次为了洋气,他换成了粤语,每个音都加重,听起来十分怪异。小伙子还在喋喋不休介绍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沈与尔脱口而出,去。
于是一次说走就走的行程在早春的午后,就这么被漫不经心奇奇怪怪地敲定。第二天中午,没去赵约的订婚宴,她直接坐上飞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陈顾返在诧异给她打电话关机的时候,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下意识总有些焦急。落地在首都机场,他便打了个车直接去她学校,路上不管拨多少遍这个号码,提示音还是让人空落落的抱歉提醒。
他就这么靠在后座一边,一只手撑在嘴角,盯住外面的车水马龙思考,约莫几秒钟,他将电话打回家,接下来的消息让他说不出的不舒服。
带话的女生从宿舍楼跑了一趟,微笑告诉他,人不在。他望着变绿的树苗怔了会儿,这种感觉,好像心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疼,钻心的疼。
“赵约,你下来。”他不咸不淡吩咐。
赵约不敢不从,心里恐惧极了,还是不得不慢腾腾挪下去,唯唯诺诺叫了声“小舅舅”。陈顾返安静地看了他2秒,下一刻,这个大男生惊呼出声,“哎呦,哎,哎……小舅舅,高抬贵手……嗷,嗷——我要残了。”
这种怕出丑用力压抑的鬼哭狼嚎一直持续了2分钟。
陈顾返慢慢把手收回来,问:“我老婆呢?”
他答不出,只能蹲在地上一个劲儿吐着舌头喘粗气,路人纷纷侧目,明明看似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肢体接触,甚至只是轻微地碰了几下,怎么这个人就一副不行要死的样子。
“装的吧!”
这句窃窃私语给赵约听见了,他愁眉苦脸,谁装谁孙子。小舅舅手捏过来的时候,看起来只轻轻挨着,可就是觉得骨头都要碎了。
赵约抬眼偷偷去看直直站着的人,第一次生气的时候没有翘起嘴角微笑,却也平静,脸上冷的差不多跟冰块一个温度,仿佛还嘶嘶冒着凉气儿。他快被这样的气场吓出灵魂,仍旧无可奈何,只能低着脖子重申,“小舅舅,我真不知道。”
“打她哪儿了?”
“我们两个下手都不重,跟小时候打架一样,只是这次破坏范围大了点儿。”
“小时候?”陈顾返舌尖渗出这三个字,慢慢重复,反问,“你跟小时候比?”
“我——就打个比喻。”
陈顾返仿佛了然地点了点头,屈起一条退蹲下去,他将一只手肘撑在腿面,低头,盯住这个大男孩,声音里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冷静与着急,“赵约,无论什么时候别动女人,就算你再不爽,你还有很多别的办法。”
“小舅舅……”
眼见着这人潇洒地起身又转身,赵约“腾”地跳起来,浑身骨头都跟散架重组一般,不等眩晕的感觉散去,就追上两步。
陈顾返却提醒,道:“站这儿别动,别跟着我。”打也打了,教也教了,他得忙着去找老婆。
接下来三天,于他而言,太过煎熬,问过了所有人,地方也都找了,哪怕一个见过的人都没有。
从来没有过这种恐惧,说不出来怕什么,也许怕她出事,也许怕她把留下那句“谁爱当谁当”当真……挺多的,总之关于她的,想到都会搅心的害怕,看时间都成了一种折磨。
坐在MIX的沙发里,刚掐掉一根烟,陈顾返阖着眼睛,姿态散漫,只有从他微微颤抖的眼睫毛才能分辨出,这个人在极费力的思考。
“当时也是,事情都赶一起了,乱七八糟的,也难怪她糟心,要我也一拍两散了,拜拜了诶!”吴璃不厚道地火上浇油。
他没再开口,只将手中的小折刀一下一下有节奏折得“啪啪”响,再抚摸刀面上她的名字。忽然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进来一条消息,轻轻一声便吸引住所有人的视线。
陈顾返拇指一动就划开,盯着屏幕愣神小片刻,他开始给银行打电话,按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微凉。从面容上并不能分辨出他的情绪,张生迟实在没憋住,试探着问:“怎……么了?”
等待接线的过程,他说:“一条消费信息,额度不小,银。行卡在她那儿。”
VIP客服的办事效率实在很高,很快对方告诉他,消费地址在拉斯维加斯的圣·保罗赌场,并询问是否要将这张银。行卡冻结。
“不需要,谢谢。”
他礼貌结束掉通话,张生迟坐在旁边隐约听到些内容,将他搁在沙发靠背上的风衣递给了他,“怎么是赌场?”
“不太确定。”说完他先一步离开,不见到她那刻,什么都不敢确定。
13点25分,陈顾返登上飞往拉斯维加斯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或者凌晨再更了。
第80章 不同意
当地时间下午4点半,奢华的街道,一座金碧辉煌十分宏大的建筑前,形形色。色的游客面色各异进出在门里门外,谁也不知道这一刻哪一个人腰缠万贯或是囊中羞涩,在这里,从一种过渡到另一种,也许只是一根烟的工夫。
有脚步从极其华丽的大堂径直穿插过去,轻车熟路地上楼,又走了一会儿,停在一座看似普通的木梯前。
“先生,您不能进去。”
陈顾返被拦住了。
几个看上去分外壮硕的年轻男人,不知道从哪儿忽然就都窜了出来,其中一个头发好似方便面的壮年,将手按在腰上,张开他肥厚的嘴唇傲慢凶狠地警告来人,舌头很卷,整个句子说得快而抑扬顿挫。
陈顾返只扫了一眼那里,从形状分辨,是一把手。枪。他神色如常只是眼睛略微沉重,站在墙与男人中间,抬手,摘下左手腕的一块高定手表,扔过去。
刹那,随着他的动作,几个男人就不动声色地将他围住了。
腕表落在壮年怀里,被接住,他先是怀疑地打量了对面这个东方面孔2秒钟,这才犹豫地低头看手中的东西。
渐渐,面色开始有所变化。
陈顾返用最后的耐心,抵着嘴角,说:“带我进去。”声音压迫感十足,优雅的伦敦腔跟这里高调的气氛格格不入。
壮年向后挥了挥手,几个男人便退下去,他将手中的腕表重新递还回去,龇着白牙笑道:“原来是高贵的客人。”他示意同伴通知里面,目光好奇到仿佛长在对面人身上似的,总挪不开。
老板前几天心服口服输掉的表,原来是这么个主儿。
“您请。”他礼貌说。
陈顾返开始上台阶。
质感的黑色军靴将楼梯踩得“当当”响,稳定而有节奏。高大的楼梯尽头,更为高大的金色大门前,他正要伸手去推,几乎同时,门就被从里面快速地拉开。
“Hi;!”声音中气十足,字正腔圆,“你不是刚跟沈老先生离开吗?怎么又回来了?”
一个白人老头快活地走了出来。
这个人就连头发也是白色,一丝不苟梳在脑后,他身材挺拔,目光矍铄,将拐杖恣意地丢给身后带着墨镜的跟班,想上前去来个拥抱。
陈顾返神情严肃,并不失礼地回应他。
“,你发生了什么?”老人若有所思,问,“平时你可不这样,简直笑得迷人。”说着他稍侧了头去问身边人是不是,戴墨镜的跟班不敢造次。
“我老婆丢了。”
“哦?”老人做出感兴趣倾听的样子,引着他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