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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她倒宁愿此刻自己眼睛瞎了。
耳边的DJ曲震得地板都在颤抖,苏格的世界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斥着寂静。
她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们身后站了许久,最后连声音都在发抖:“……河马姐……”
郑兮媛立时惊愕地回过头。
四目相对,竟是无言。
【“我已经找到赚钱的工作了,不用担心,钱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好。”】
“河马,你在干什么……”苏格瞪大了眼问她。
男人把手搭在郑兮媛肩上,扫了苏格一眼:“你们认识?”
郑兮媛目光中一瞬间的错愕在苏格犹如五雷轰顶的神情中尽数掩去,旋即对他妩媚地一笑:“不认识,她认错人了吧。”
干脆的否认,苏格的心登时凉了半截。
“你给我起来!”苏格大步走过去一把把她从那个男人怀里拽起来。
谁料郑兮媛一把推开她:“你这人怎么回事,都说你认错人了!”
说罢,顺势坐回男人腿上,双手如藤蔓般缠上,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男人拉她起来,笑了笑:“我们走吧。”
然后就揽着她的肩向门口走去,把不之所以的苏格留在了原地。
陆扬凑巧来找她,看她跟丢了魂似的站在那,便拍了拍她:“苏格,你在这干什么?”
苏格啪地推开他,一路狂奔到门口。
“河马!!”她冲出去的时候,郑兮媛和那个男人已经坐车走了。至于去了哪里,苏格不敢想象。
只感觉初夏的气温突然间凉了不少,回想起方才的画面,刹那间,从前那个会做着美梦,会真诚地哭笑,会笑话她脑子里装了一坨稻草的河马姐在苏格脑海里支离破碎。
美梦之所以被称为美梦,是因为现实太残酷,残酷得让人失去了面对它的勇气。
苏格蹲在马路旁哇地就哭了:“这个笨蛋!缺钱跟我们说啊!……干嘛非要去做这种生意!……河马你个傻瓜!!……”
怎么能去做坐台小姐!你把自己当什么啊?!
次日上午。
苏格和季茗向公司请了假,回了一趟学校。
昨晚的事苏格不敢跟其他人讲,只让季茗知道了。季茗听后没多说什么,只是第二天早上就拉着苏格去了化学系。
她们站在郑兮媛她们班门口时,郑兮媛正在做一道习题,坐在靠窗的位置,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一点异样都没有。
“河马你出来。”季茗冲进去,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拉出来的。
“你别拽!抠到我肉了!”郑兮媛吃痛地推开她。
季茗回过头:“你还知道疼?我问你,你是不是为了钱去酒吧做那个了?”
郑兮媛愣了一下,看了苏格一眼。
“你别看苏格,要是她不告诉我,你打算瞒我们到几时?”季茗说。
郑兮媛深吸一口气:“没错,我的确在做。”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今天晚上吃什么似的。
“为什么?”苏格看着她,“你缺钱可以跟我们说啊,还债的事再怎么样我们也会帮你想办法,你怎么不说呢?!宁愿去做那种事也不跟我们说,你到底把你自己当什么?!”
“呵……跟你们说了又能怎样?我爸欠了四百万——四百万!不是四千块!你们怎么帮我?把自己卖了替我还债?”她凄冷地笑,“你们怎么不说了……”
“河马……”
“像你们这种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怎么能想象从小被欠债压得无法翻身的我的处境?你们有在大雪天还得为了几个馒头出去捡塑料瓶卖钱么,有每天拼死拼活地工作、兼职,为了还得起债不在明天被人打死么,有亲眼看见自己的妈被债主逼死么?!你们有尝过这种滋味吗?!啊?!”她发疯一样地吼着,“你们怎么可能理解得了?还在这说什么好听的?对我有什么用?做那个能赚钱,我们家要开饭,要生活,什么应该不应该——你们来告诉我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不应该!!”
二人哑口无言。
虽然知道她被逼无奈,虽然明白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因为生活所迫,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经那样明媚的她游走于形形□的男人之间的不堪,季茗还是没控制住,扬起手甩了她一巴掌:“你没救了!郑兮媛!”
“季茗!……”苏格想拦没来得及,眼睁睁看着郑兮媛受了这一耳光。
郑兮媛凄凉地微笑:“对,打得好,我他妈的就是一贱骨头!所以就别再管我靠什么生活了行不行?!”
季茗气得调头就走。
苏格看着郑兮媛:“河马,我求你了,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一起面对,别都自己硬扛,至于你做那个……自己小心一点。”
除此之外,发现竟无话可说。
在这个社会里生存,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不是你认为什么不对它就是不对的。举着冠冕堂皇的旗帜大言不惭地讨论着道德操守,可实际上却对别人没有任何帮助。
有多少人饿死街头,有多少人被命运逼得走投无路?又有多少人整天大鱼大肉,连狗吃得都比人吃得好?看不见这些的人,有什么资格去评论那些早已活疯了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所以苏格,无言以对。
只能说,自己小心。
当她追着季茗跑远,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看见的是郑兮媛陷在光芒里,泣不成声的面孔,突然觉得很陌生。
她明白。
那个灿烂在年华里的郑兮媛已经死了,连同闪耀的青春,都被埋葬在那条冗长冗长,如同一个永恒的老巷里,再也找不回了。
本就年华易老,又谈何止如初见。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好看亲们就收藏吧!
☆、时光依旧流逝
孟北和陈茉瑜的感情进展得很顺利,看来毕业后兴许会结婚。苏格对陈茉瑜也不再那么生疏,她人不坏,脾气特好,除了胆子有点小,苏格找不出讨厌她的理由。
几个人有机会就会出来聚会。
那段时间苏格真不敢喝酒,也不让季茗多喝,生怕喝醉了一不留神就把郑兮媛那事儿抖出来。
那件事苏格和季茗把消息封锁了,所以孟北和小胖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偶尔问起她的情况,三两句就给搪塞过去了。
苏格有时候会拿钱过去,但都被郑兮媛退了回来。
苏格不明白她到底在犟什么,明明都在做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收她们这些朋友的钱。
这段迷茫错乱的日子里还有什么呢?
哦,苏格拉底要生了。因此爸妈让她回去一趟,她笑道:“敢情我成了接生婆。”
不过,她还是趁休息日和小胖一起回去的。
苏格觉得吧,自己是不是变得不够恋家了,上次老妈打电话来让她回来吃个饭,她说有应酬不能会,上上次好像也差不多。
算一算,快半年没回来了。
老妈来开门时还说她怎么不带钥匙,她笑得很没心没肺,懒呗——其实连这扇门的钥匙长什么样都快忘记了。
人是一种习惯遗忘的动物,起初认为怎么也忘不了的东西,到后来竟变成了怎么都记不起。
几个月没见,苏格拉底又胖了不少,也不排除是怀孕导致的身材走样。
苏格看见它就觉得特亲切,本来想抱它一下,那丫居然掉头就跑,跟见到生人一样,把她吓得一怔一怔的,转念一想,几个月没回家,也难怪……
“妈,你不是说它要生了吗,怎么身手还这么敏捷!?”苏格指着葡萄架上的苏格拉底。
妈抱着一篮菜走过来:“兽医说了就今天吧……”
半夜十二点也是今天啊……苏格无语了。
小胖也不是第一次进这个门,高中会偶尔和季茗他们一起过来蹭饭,不过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以苏格男朋友的身份进来。
趁爸妈围着小胖问东问西的时候,苏格巴巴地跑过去跟苏格拉底重建感情去了。
她站在墙根下微仰起下巴,苏格拉底莹绿色如薄荷糖一般澄净的双眼,倒映在苏格眼底,就像突然回到了那些年里,喜欢穿着白色T恤和卡其色七分裤的苏格和圆头圆脑的虎斑猫四目相对的场景。
无声流逝的时光将他们打磨得变了模样,天空依然像湛蓝的无暇的玻璃,绿叶仍旧如素雅的翡翠色雕饰,只是他们芳华褪去。
她伸出手,装作很坦然的模样:“苏格拉底,下来。”
苏格拉底默默望着她,没有给出任何反应。
“下来。”她重复。
声音砸进仿佛洗涤过的初夏阳光,时光里缓缓荡开一圈一圈涟漪,如同要把她们拉回过去。
苏格拉底歪了一下脑袋,爪子在墙头扒拉了两下,犹豫片刻,朝着苏格的方向呼地蹦了下来。
苏格一把接住它,自己也摔在地上:“让你跳你还真跳啊?!重死了你……”
她揉了揉苏格拉底的头,然后俯身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慢慢抱住了它,像拥抱住了那段似水年华。
阳光很炫目,让她几乎要落泪。
还好,还好,你还记得我……
小胖就是传说中特讨家长喜欢的男生,做饭、打扫、外加拍马屁样样精通,吃饭的时候就看见苏格她爸妈眉开眼笑地一个劲往他碗里夹菜。
苏格和苏格拉底坐在一起,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画面,苦大仇深似的暼了小胖一眼:“小胖,你把我爸妈完全收买了……唉,苏格拉底,以后我俩相依为命吧。”
说着她就把脸往苏格拉底脸上贴。
结果那丫不买账,转了个身,留给苏格一个浑圆的小翘臀。
苏格是相当的不满:“苏格拉底你怎么还这副德行?!”
“喵……”那叫声多让人……想把它摁在地上猛掐啊!
下午的时候,小姨带着她六岁的儿子小路来串门,在苏格为数不多的亲戚中,就这个小姨住得还算近,说近,其实也隔了一个镇了。
小路从前外苏格家寄住过一阵子,那段时间可以说是经常跟着苏格上山下河地厮混的,这次来串门,苏格刚把门打开,那个小屁孩就咋咋呼呼地扑上来,一声尖利堪比海豚音的“姐姐”,叫得苏格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她一手揉着发痛的耳朵,一手接住扑过来的小路:“嗓门真大……”
难得回来一趟,这小屁孩能不能车摧残她的耳膜。
“苏格,这是你弟?”看着苏格怀里粉雕玉琢得像个小女孩一样的小路,小胖好奇地问苏格。
“嗯,这小兔崽子是我表弟,小名叫小路。”她一脸无奈地扶小路站稳。
“很可爱诶!”小胖是很喜欢小孩子的,蹲下来摸了摸小路的头。
那小屁孩哇地叫了一声,急忙避开,一脸郑重地看着小胖:“不,不能摸头!妈妈说了,摸头会长不高的!”
啊?
小胖一头雾水,摸摸头就长不高,难不成他的手还兼有压缩机功能?!
“净听你妈乱讲……”苏格扶额,伸出两只爪子在他头上胡乱揉了一通。
小路整张脸都瘪了,正巧苏格她妈过来,他马上就哇哇地扑过去给她告了一状:“姐姐欺负我!呜呜……”
哎!哎!哎!告状要不要如此勤快啊!苏格一脸崩溃。
老妈毫无疑问地一嗓子吼过去:“苏格!你又欺负你弟!”
“我哪敢啊?!就是,摸了一下他的头嘛……”
“小孩子摸头会长不高的你知不知道?”
“这些歪理到底是从哪个江湖术士嘴里传出来的?……”她在小胖耳边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老妈眉头一皱。
“没什么没什么!”苏格赶紧陪笑,顺手把小胖推了出去,“为人民服务的时刻到了,搞定这小鬼和我妈就交给你,我先撤,你断后……”
说罢,她捞起苏格拉底奔进屋去了。
完全不知道小胖用了什么方法,到晚饭时间小路就晃着小脚坐那巴巴地黏着小胖不放,硬要坐他旁边,嘴里一口一个“姐夫”,叫得比爸还亲。
苏格笑眯眯地往旁边一坐,把手按在他肩上:“小路啊,告诉姐姐,这个姐夫是谁教你喊的?”
那笑容灿烂得,都快开花了。
小路很诚实地反手一指:“姐夫教的!”
小胖嘿嘿地笑。
小路伸手推开苏格,一本正经中又富有喜感地瞪着她:“姐姐不可以摸我的,男女授受不亲!”
众人瞬间被雷得各种凌乱。
苏格笑得特恐怖,瞄向小胖:“蒋爷,这句也是您教的?”
小胖连连摆手:“跟我没关系!我可没教过他这个!”
“妈妈说的!”小路这孩子真是活得太实诚了。
在众人怪异的注视下,小姨只好傻呵两声:“这也没说错嘛……”
问题的重点在这吗?很明显,至少苏格关注的不是。
她反手拍了小路一把:“男女授受不亲?你跟谁授受不亲呐?之前扑过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男女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