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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有关案情。”
我站在屋子中间,不知所措。好一会,我辩解说:“我早说过了,我到你这里来,与任何案件无关。”
“你又在骗我!这些天来,你多次问我有关王义、王新生的情况,好像死了的人比我这个活人更值得你关注。”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我料想一定又是杨根生的插曲,让她尽快穿着打扮得与平时一样,然后我去开门。但进屋的却是汪德顺。他说患了头晕病,专门来求医求药的,梅中娥虽然怨恨这位不速之客,破坏了即将成就的好事,但不得不为他量了体温,开处方取药。就在此刻,我走进她卧室,在她床头的枕边发现一条小链,链上贯穿着四把铜匙,钥匙柄上还挂着一只塑料做成的彩蝶。我心中一亮,突然有了主意,迅速用照相机将那串钥匙照下来,接着走出卧室,匆匆与梅中娥打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既像是当代年轻人惯说的“拜拜”,又像是传统的“再见”。
梅中娥不快地嚷道:“你就这样走了吗?”
我无可奈何地指着汪德顺的背影,让她知道我也在埋怨老光棍给我们的好事带来的不便,然后匆匆离去。
其实,我是想立即实施一个新的行动。当天下午,我赶回县城,让照相馆的师傅洗出了那张有关钥匙的照片,然后模拟那串钥匙的图像,弄了四把相似的钥匙,一条小链、一个钥匙圈,还特地在商场买了一只与梅中娥钥匙圈上相似无二的塑料彩蝶。
接下来,我又返回了梅中娥的药店,我希望她的钥匙依然放在床头枕边。但我想错了,这天那串钥匙紧紧地拴在她腰间。我故作惊讶,说她钥匙与我的一模一样,并将我的钥匙拿出来,让她感到惊奇。她果然惊诧起来,将自己的钥匙串解下来,让我拿着,我把两串钥匙比较了一番,乘机鱼目混珠,拿了她的钥匙,将仿制品挂在她腰带上去。
“真是天生的一对!连钥匙都一模一样。”她心花怒放了。
但我不能与她探讨缘份,推说小解,走进了药店后面的一间小屋,迅速掏出一个红色的“姜思序堂”印泥盒子,将那四把钥匙抹上印泥,在一张白纸上留下它们的模样,放进手提包里。当我从那小屋走近她身边的时候,我又一次惊讶起来,说是我们俩个的钥匙弄混了,把她的钥匙归还给她。不迟不早,正当这个女人又一次升起爱的欲火的时刻,陈功和汪德顺出现在药店门口的山溪里,陈功朝着一个浮上水面的甲鱼扣动了火枪的扳机,一声沉闷的枪响惊破了我们的美梦。听到枪声,我和梅中娥吃惊地走出药店,发现那被击中的甲鱼正在水面打漂,然后慢慢沉入潭底,农民打扮的陈功对我大喊,要我潜水找到那个甲鱼。
此时,我手中仍旧拿着那串仿制的钥匙。我来不及脱掉衣服,纵身一跳,跳入水中,潜入潭底,冒出水面的时候,手中高举着那个甲鱼。
“你的钥匙呢?”梅中娥关心着那钥匙串显现的我与她之间的缘份。
“哟呵?我的钥匙呢,瞧我这人,只顾捡鱼,连那串钥匙也丢在水潭里了。”
其实,这是我的故意,我怕梅中娥拿我那串假钥匙去试开她的那些锁,那样,就全败露了。同时,也为了杜绝这样一个后患:假如她锁在什么地方的秘密被人窃取,她会想到我持有与她一样的钥匙,我在她面前消灭了它。她显出若有所失的遗憾。
三天之后,我按照梅中娥钥匙的痕迹,请制造钥匙的师傅制作了四把钥匙。接着,梅中娥突然被司法办传了去,说是处理她与前夫离婚后的遗留问题。而这个时候,我却拿着新制的钥匙,打开了药店之门,与陈功一道搜寻她所珍藏的秘密。在一个皮箱里,发现了三件有价值的东西:一是王义平时给梅中娥的情书,其中一些肉欲裸露的语言和山盟海誓,证明了当初王义与梅中娥的确经常偷情做爱;二是五千元现金,全是一百元面额的,经验证钞票上的数据号码,的确是王恩(王新生)当初从信用社取回的存款,也就是说,这钱是王义偷了以后送给梅中娥的,而不是梅中娥将药店从九龙村迁到黄龙坡之后,由王新生给她的。王新生给她的几千元已经被她用在购置药品上去了。我们将这50张一百元的钞票用照相机摄下来,然后原封不动地将钱放回原处;三是王季英从台湾写给王恩(王新生)的一封书信的复印件,上面写的是关于王季英在台湾的财产以及财产继承问题。
这三件东西,前两件的含义是非常清楚的,它们证明王义盗窃是确凿无疑的,王义焚烧赃款只是一个假象,王义将盗窃的三万元收藏在王丹凤的书箱里也由此可以证实,王新生说她自当侦探在王丹凤书箱里发现并取回了二万元也应该肯定。但是,他拿回的绝不是二万元,而是二万四千余元,其中四千余元被王新生花费了,给梅中娥购买药品了。盘算起来,王义窃取了三万元之后,只焚烧几百元以掩人耳目。梅中娥不仅是王义的情妇,而且是接受赃款的嫌疑犯,她与王义有更深层的隐秘尚未被揭露。对于梅中娥为什么会保存王季英信件的复印件,其目的与动机尚不得而知。
二
为了进一步查明真相,我与陈功商定要对梅中娥进行一次秘密的讯问。
次日,陈功让派出所的同志到县局开出了搜查证,对梅中娥的药店依法搜查,当五千元现金摆上案头的时候,讯问就在杨根生家中进行。我为了避免尴尬,躲在隔着一道板壁的房间里偷听陈功的讯问与梅中娥的辩解:
“据查证,这些现金是王恩尚未改名叫王新生的时候,他从信用社取出来、后被王义盗窃过的,怎么会落入你的手中?”
“你们都知道,王义原是我的情夫,他给他爱着的女人奉送一点薄礼,有什么奇怪的呢?就好比你们警察也有偷香窃玉的,有的警察还给情妇送金项链呢!”
梅中娥反唇相讥,暗示我这个警察与她偷情,好在我采取了回避。但我知道,她在怨恨我,怀疑我出卖了她。
“你知道王义的这些钱是怎么来的吗?”
“你们说了,偷来的呗!可是,我没有唆使他偷,也没有参与他偷。怎么,你们认为我接受情夫的礼物也是有罪的?”
“不是说你有盗窃罪。但你接受的是赃物,你明知是赃物而又接受,这就证实你应该受到法律追究。”
“你们拿去不就行了么?还打算把我怎样?”梅中娥柳眉斜竖。
“不怎么样,只要求你密切配合,回答我所提出的问题,以实际行动立功赎罪。”
“我没罪。”
“为什么?”
“王义在四月十一日凌晨敲我的门,与我亲热了一阵,然后给了我五千元,我在当时并不知道他那钱是偷的。”
“可是后来你知道了。”
“不错,警察来办案我就知道了。”
“为什么不报告、不检举、不退赃?”
“钱到手里,肉到口里,谁舍得吐?况且我是个穷女人。”
“王义给你钱后说了些什么?”
“他说第二天下午家里可能出事,要我第二天去找他。”
“结果,你在九龙潭边看到他从九龙瀑跳下去了?”
“是的。他跳下九龙潭死了。”
“但是,按情理分析,他既然与你相好,把不惜触犯法律得来的钱送你,充分说明她对你恩爱有加,证明他依然有爱生活、爱女人的追求,有生存下去与你相亲相爱的欲望,这个欲望怎么会驱使他自杀呢?”
“这我不知道,反正我看见他跳进九龙潭了。哦,我想起来了,他一定是知道警察不会放过他,他怕判刑坐牢,才死的吧。”
“既然他与你相好,临死前难道没有与你说些知心话么?”
“我去找他正是想与他说话的,但是没有来得及,他就死了。”
“好。我相信你与他没有来得及说知心话是一种意外。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如果不讲实情,是难以让我们消除怀疑的。不过,我料定你难以回答。”
“有什么不好回答的,我实事求是。”
“王新生的父亲给他儿子写了一封信,这封信的内容至关重要,按说是不应该让外人知道的。但我不明白,在你的小皮箱里,怎么会保存着这封信?”
梅中娥大吃一惊,瞪起了眼睛答不出话来。沉默良久,她突然说道: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有什么理由?”
“没什么理由,只是觉得你们的问话是逼我讲出自己的隐私。”
“你与王义的事情不也是隐私吗?但是你敢讲,另外的隐私难道比这更严重,更见不得人?或者说是一种阴谋?”
“不!你们完全是强词夺理,胡说八道!”梅中娥激动起来失声大叫。
“据了解,你是比较开放的女性,根本不会把人们对你的私生活的议论当回事情,你本人也没有把那些事情作为必须保密的隐私而深藏不露,你不敢说实话,害怕什么呢?”
“我怕什么?告诉你,那信是复印件,是我在县城里复印的。”
“你怎么得到了那封信?”
“我向王恩,也就是王新生要的。”
“王新生怎会把这封信给你?”
“他与我也是相好的。”
“你不是与王义一往情深吗?怎么又与王新生相好。”
“真是不开化的死脑筋!王义死了,我难道还爱一个死人不成,爱情这东西,此一时彼一时也!王新生有钱,他父亲帮他,我与他相好有什么奇怪的呢?”
“不奇怪。但是,你把这封信复印并作为秘密加以保存,是怎么想的呢?”
“作为一个证据!这个证据能够证明王新生曾经与我以身相许,如果他抛弃我,我就控告他以金钱引诱我、玩弄我,破坏我的婚姻家庭。你们都知道,我与丈夫已离婚,就是因为王新生这个第三者引诱我,用他父亲的信引诱我,用100万元的财富诱惑了我。”
“好,算你机敏。但是,仅仅哪些吗?你就没有把这封信让另外的与你更有交情的人看过吗?”
“除了王新生还有谁?然而,这封信到我手上之前,王义早就死了,我还能给谁呢?”
“真是这样的吗?那好,我请你看一样东西。”陈功说着,将一纸信笺展现在梅中娥面前。但见上面写着:
最最亲爱的人:
自从相爱以来,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你,不知怎么回事,我要朱素珍当初也算标致,但自从与你相好,与她在一起就觉得淡味,即使有时为了应付她的感情,也总是想着你的。我多次踉你说过,我打算与朱素珍分手,只等你与杨清明离了婚,我们就结合在一起,我将会弄很多钱让你用,你不必担心,我们的目的会实现的。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会的情景吗?我不仅记得第一次,而且记得每一次,在位房中、在树林里、在山洞中,在草地上,都留有我们相爱的痕迹,让我这一生都不能离开你。但我一支苦恼,什么时候我俩可以公开地生活在一起。我为此绞尽脑汁,终于下定决心,不惜利用一切手段,也要把你永远抱在我怀里。
我的最亲爱的美人儿,我再次向你发誓了。我的计划正在逐步实施,我已经胸有成竹。你等着我,让我完成这一大计,我永远是栖在你身上纵倩欢乐的蝴蝶,你永远是我采恋的放荡吐艳的花朵。
梅中娥看着这封早已看过多遍的情书,不由两颊徘红,半晌不语。
“据我们调查,这情书的笔迹是王义的,从这些至亲至爱的情话之中和所谓的计划之中,我断定是时隔不久的情书,而不是以往的情书。”
“警官先生,你太武断了!这情书上根本就没有写作的具体时间,也没有邮寄的日期,你怎么断定是不久前的新作?照你的判断,王义死后还能给我写信,真是荒唐透顶!”
“世上奇怪的事情太多啦!一个人死后写信的事固然不可能发生,但他阴魂未散,他的阴魂还纠缠着你,就像活着一样。”
“胡说!难道你们警察也信奉鬼神的学说?告诉你,我可根本不信鬼神。我只注重现实存在,老情人不存在了,我就另找新欢。如果我愿意,也可能找你们警察做情夫,这是我的需要,你也许不知道,我对普通俗人给我的情爱已经厌倦,只有警察的滋味我还未检验,这一点你可以问你的同行。怎么?你那个多次到我药店里谈情说爱的同行到哪里去了?他躲起来了吗?不敢为我作证吗?”
我心中大惊:这个女人对情爱关系竟然毫无顾忌,到了疯狂放肆的地步,她是想以攻为守,败坏我的声誉,还是想转移U标?抑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