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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这溪边当着人家的面不好讲。假如你不记恨我的话,能否到我家去,我给你提供重要情况。”
难道是王新生耍了什么诡计?我顿生疑窦,疑神疑鬼地跟着他走进了老磨坊。天已黑黢黢的,他拉亮了电灯,关上房门,然后对我说:“老陈放排之前对我说过一些话。”
“什么话?”
“他说话得很累,很不顺心。”
“你的意思是他悲观厌世,自绝于世?”
“这是他自己说的呀!”
“你这是污蔑!他根本不可能这样说,更不会这样想。”
“信不信由你。不过,我揣摸他心里有事,好像是件不如意的事。你说,他在官场上称心如意吗?我听群众议论过,他回老家是因为没当上市公安局一把手,身体强壮,工作有成绩,却不知不觉让他退二线。”
“即使如此,也不至于寻短见。”
“嗐!你对当官的了解太少了!他们都是官迷,权势欲大得很哪!一旦不如意就会干出傻事。你没听说有个副乡长因为选举乡长时受到了排挤就上吊自杀的事吗?还有个副县长也因为什么事喝了毒药。”
王新生说着这些,自以为先知先觉似的,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老妇人秀芝早已明白了什么,不停地念念有词,划着十字。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紧凑的敲门声。王新生迟疑了一下,上前开门。房门开处,陈功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王新生惊恐得如同碰上了鬼神,连连倒退,不小心被一张木椅绊倒在地。
我仔细端详,只见他新换了一套西服,外面罩着一件雨衣,手拿一支大号手电,并没有水淹、雨淋的摸样,“莫非他随着木排扎下九龙潭的刹那间,只不过是我的一种幻觉?或许他根本就没有下过九龙潭?”我也禁不住惊诧得瞪圆了眼睛。
“别大惊小怪了。我不是给你说过,要创造一次奇迹吗?”
“还愣着干哈?快给我一支香烟,简直憋死了。”陈功说着,脱下雨衣,坐在椅子上。
我如梦初醒,赶快递上一支香烟,为他点上。然后问道:
“老兄,你的奇迹真让我莫名其妙,而且惊恐万状!你知道吗,关于你以身殉职的电话报告已经到了市局,这个时候,为你办后事的同行们已经满载花圈驱车出发了。你这个玩笑可是开得太大了。”
“请放心,我已经到过杨根生那里,让他连夜赶到镇政府去,用电话报告水龙王的慈悲和见义勇为,让我起死回生啦!哈哈!”
“你越说越神了,究竟搞的什么名堂?”
“问问老磨坊的主人吧,”陈功走到王新生面前,“你是我的特别助手,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新生右手的颤抖空前剧烈起来。他定了定神,答非所问地说:
“我可没有谋害你!你不能诬陷我啊!是你自己不听劝阻,硬要我当特别助手跟你一起放排的。快到九龙飞瀑的时候,我还大喊,要你跳到岸上去,这可有你的同行作证。”
“别害怕,我不是说你谋害我,我是说你知道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王新生大惊失色。
“我为什么能够活着回来的秘密。”
“不知道。我只能猜测你有极好的水性。”
“不错,我如果没有这点本事,怎敢下九龙潭呢?”他这样说着,招呼我和王新生走出屋外,生怕老妇人秀芝听见似的。“但是,我想你应当知道的不仅是我的水性,而且还有王义的秘密。”
“你的话使我越来越糊涂。”
“别糊涂了!”陈功摁亮手电将强光照射在王新生身上,“告诉你吧,我这次的试验不过是把王义自杀之路重走了一遍;我已经证明他能够活着回来,你同意我的这个说法吗?”
“不可能有这回事。你下九龙潭不过是好奇心作怪,要不然,就是别有目的。”
“不错,是别有目的。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你不同意我这次的试验证明,就继续与我们配合,务必找到王义的尸首,以证明我的试验是荒谬的。你能答应我吗?”
“你为什么逼我?我从哪儿去找尸首?”
“法律和有关证据要求你这样做,你不能推辞。”
“假如我推辞呢?”
“除非你想永远充当一名嫌疑犯,永远不得离开大陆。”
“你这是故意跟我为难。”他嘀咕着:“这个死王义,死了之后也跟我为难。你的死尸在哪里呢?在九龙眼?若是这次大水冲出来就好啦!”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悲鸣。
第十一章 枯水潭里的腐尸
10月23日下午5:30,刑侦队接到一个紧急电话,鬼潭边发现一具腐
尸,尸体高度腐烂,面部肌肉已经烂掉,露出呲着的牙齿和鼻骨,眼眶和
鼻骨下端成了黑洞,带梢的皮带还盘在盆骨上,长着一层绿色的苔藓,断
梢不知所在。而更引人注意却是腐尸边那一串深深的脚印……
一
雨停了,洪水消退,九龙溪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
陈功带我走上溪岸、说是观赏大水过后溪岸上的风景线。我放眼展望,却并未见到新颖别致的风景。只见峭壁上、草木上留有被洪水淹没、冲刷过的痕迹,有波浪推送到岸边的草木残渣的堆积,有些残渣甚至被送上峭壁的树极上,渣滓沿溪岸分布着,最高点几乎都在同一水平线上。特别是那些泥浆留下的痕迹,经太阳曝晒,成了一线线、一片片的灰白,有的地方,灰白的线条长达几十米甚至上百米。
“这有什么好看的,我只关心案件留给我的迷惑,我至今没有解开。能否赐教一二呢?”
“好吧,我让你来观赏风景,就是想告诉你有关秘密。其实很简单。你记得当初我站在老龙嘴中的情形吗?当时,我高兴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不错。但我始终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我只看到一只水鸟从那儿飞出来,掠向水面又冲上天空。”
“咳!重要的发现不是水鸟。”
“不是水鸟是什么?”
“水纹线,老龙嘴钟乳石上淡淡的水纹线!只是站在远处看不见罢了。”
“水纹线说明什么?”我惊诧着,反应迟钝。
“我发现最高水位印在老龙嘴上的痕迹,说明洪水最高涨的时候,可以淹没老龙嘴的口腔,而钟乳石里面的空隙却没有被淹,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推测,恰当地说,是脑海里突然有这样一幅奇怪的图景:当洪水淹没老龙嘴口腔的时候,一个水性极好的人从那巨石的边缘纵身一跳,扎入九龙潭,当时在场的人虽然都吓蒙了,站在可以看见九龙潭水面的地方,用惊恐的目光搜索着水面中心地带和九龙潭出口,看是否有一个人冲出来或者被冲向下游,而投水者则凭着对潭底地形的熟悉,抠着潭底巨石上的缝隙,挣出漩涡的势力范围,在潭边的水面中冒出头来,然后在水雾的掩护下,攀着、抠着水潭边缘的地缝向老龙嘴游移,或者潜游,请注意,这时的水面正好与老龙嘴上唇的钟乳石的乳头处在一个平面上,老龙嘴的里面被浑浊的溪水灌满了,于是,这个自杀者到了老龙嘴中,双脚站在老龙嘴下唇的岩石上,躯干被浑浊的洪水遮掩着,头部伸进了钟乳石后面的空隙里,这样,他的全身就看不到了,然而他轻松地站在那里呆上几个小时直到天黑,并且他可能抓住钟乳石的乳头,自由自在地呼吸他所需要的新鲜空气,从乳石的间隙窥视那些寻找他的尸首的人们,发出得意的、捉弄人们的微笑。”
“从那以后,你就肯定了王义假死,而且下定决心侦破此案?”
“是的。不过,我一直在等待机会,决定让我怀疑对象站在那老龙嘴去,这并不难,那天我已经那样做了,就是要使他明白,已经有人洞察了这个秘密,让他在心灵上受到一次震惊。当然,我最盼望的是涨一次大水,重现王义吸投水时的景观。正好,这次的大水和王义投水的那次差不多,连王新生也这么说。我目测了一下老龙嘴,发现水面正好与老龙嘴牙齿上原有的水纹线持平,虽然这是我的目测,但我看得钟乳石上有一点白色,水纹线就在那儿。我及时抓住机会,拉上王新生做特别助手,让他亲眼目睹我栽下九龙潭,然后又让他看到我出乎意料地出现在老磨坊。目的是让他进一步明白王义投水的秘密已经被我彻底发现,再也不可隐瞒,让他精神上受到更强烈的震撼。当然,上演这样一个惊险的节目,我也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保证自己不死,因此,在栽下九龙潭的一刹那,我紧紧地抱住那片长长的木桨,为的是借助它的浮力,果然,我到九龙潭后,没有被卷入深渊。我浮上来的时候,你们已经离开了瀑布口的巨石,看不见我,我索性冒了一次险,丢开木桨,在瀑布头落下去的水域附近,扎了下去,目的是要试试我能否在八米多的深处触摸到水底巨石上的缝隙,那儿的漩祸使劲地将我向更深的深渊拉扯着,幸运的是我终于抠住了石头间的缝隙,拼命地挣脱了漩涡的拉扯,从潭边的峭壁上再次浮上来。这时你们大概在老磨坊屋后的通道上小跑着,等你们到潭口,我已经站在老龙嘴中了。现在,可以断定,王新生已经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了。我用精神的鞭子抽打着他,驱逐着他,逼他走进我的侦察方案。即使他怀疑是圈套,也只得硬着头皮应战了!”
我仿佛听见了一个神话,高兴地嚷道:“看来我们马上会大获全胜了!”
陈功却摇摇头道:“眼下还不能这么肯定。因为还有许多疑点尚未调查清楚,比如说,王新生控告你的那封检举信的草稿还没有直到,你的同行电话告知我说,他们把县城所有电脑打字店都调查过了,没有获得线索。梅中娥现在哪里?也必须调查清楚,特别是王新生在受到震撼之后会采取什么行动,需要采取什么措施对付,这是我们必须认真研究的。”
“你不妨推测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
“我们的对手为了证明王义的确死亡无疑,必须让王义的尸首暴露。在近几天之内,会有一具尸首出现在九龙溪。”
“假王义,真王恩的尸首?”
“不错,只要尸首一出现,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了!”
“可是要证明可能出现的尸首是王恩,必须有证据。”
“是呀,需要两方面的证据,一方面要证明死者是王恩;另一方面要证明活着的王恩即王新生是王义。证明王恩已死的证据主要是尸检,而证明王义活着的证据就比较广泛,如王义的生理特征、笔迹等等,此外,还必须有王义如何活着,如何谋害王恩,如何来到老磨坊的证人证言,关于这些,不可能有两个以上的人知道,可能只有梅中娥知道一点线索,这很符合我们所推测过的有关梅中娥抓住了王新生的某种把柄并用这个把柄向王新生勒索大笔金钱之说。所以,我们绝不能抛弃梅中娥,你还必须接触梅中娥。”
“我完全信服你的推测,眼下我们怎么办?”
“其它的事情固然很紧急,但最紧要的是发现尸着。我们两个必须在这里等待尸着的出现。另外的调相,我自有安排,到时候我会让你看到满意的结果。”
我把他奉若神明,焦急地充满地等待着。
果然不出所料,这以后的第三天,十月二十三日上午,当地一群放牛娃传播着一个消息,他们在离九龙潭四里路的下游的一个沙滩边缘发现了一个死人。我们急忙赶到那里,在一个叫做鬼潭的地方,了发现一具尸着被溪水冲到潭边,已经消退的溪水将那尸首搁在浅滩上。我们走拢去,但见一身已经破烂不堪的铁灰色的制服裹着高度腐烂的躯体,面部肌肉已经烂掉,露出呲着的牙齿和鼻骨,眼眶和鼻下端成了黑洞,用树枝拨开那破烂的衣服,发现一条发黑的、断了带的皮带还盘在盆骨上,长着一层绿色的苔藓,断梢不知所在。
“这一下我们有事可做了。”陈功围着尸着转了几圈,扬起手中的树枝叫道:“马上通知你们县局刑侦队,派出法医尸检。”
“好的,我去镇政府向县局报告。”
“不,这份差事让治保主任杨根生去就行了。我们俩马上到老磨坊去。”
……
二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到老磨坊之后,陈功开门见山地告诉磨坊主:“在鬼潭出现一具尸首。”
“真的么?那一定是我兄弟了!这下我可轻松了。”
“你敢断定那尸首就是王义吗?你还没有去现场看看,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