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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又怎么的?老子的事也要你管?”
王新生气得双手发抖,猛地抄起一把木椅朝王小龙打去,王小龙抄起木椅相迎,屋里传出木椅的撞击声和碎裂声,一块木屑飞到几米远的碾槽中去,老妇人秀芝从床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摸索到儿子和孙子之间,跪着双腿哭骂:
“你们翻了天哪!想气死我呀!”
“奶奶,他不像个父亲!”
“你也不像个儿子!”
“奶奶,你瞎着眼看不见,他找的女人是些什么东西,那个梅中娥妖里妖气,先前与叔叔通奸,后来又与一个警察乱搞关系!还有那个死不要脸的朱素珍。”
没容王小龙说完,王新生大吼一声: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有婚姻自由,梅中娥爱我,我就要她做妻子,梅中娥不爱我。我就要朱素珍,看你怎么样?”
“别做梦,这两个女人你一个也别想得到,我不要她们任何一个做后娘,告诉你,朱素珍让我杀了!你到阴曹地府见她的鬼去吧!”
秀芝像遭受到雷击一般,愣在那里,正要作揖的双手合在胸前僵住了。半晌。她向前一扑一抓,抓住了王小龙嚷道:
“你说什么?杀了你婶婶?”
“是的,我杀了她!她是我家的克星!”
“她妨碍你什么了?你为什么要杀她?”
“你问他!”王小龙对王新生怒目而视。
“我怎么知道?你这个孽种,犯了死罪!还扯上你父亲,”王新生怒不可遏:“你说,这可是真的?你为什么杀她?”
“你还假装糊涂!她是你的野婆娘,却是我的仇人!”
“到底怎么回事?”
“有个关心我的人写信给我,说是朱素珍到处造我的谣,说我偷过单车,说我自盗了三万元却反诬是她男人干的,她这样做,是因为她把我看成是你与她苟合成婚的障碍!”
“你这又是胡说八道了,谁那么关心你,给你写这样的信?”
“反正我收到了那封信,我觉得那个写信的人是关心我。”
“你不要吓唬我和你奶奶,既杀了人,为什么警察不抓你?”
“你不信?我拿东西给你看!”王小龙说着,从衣内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当啷一声丢在王新生面前:“我是戴着墨镜找到她的,她不会认出我,谁也认不出我。我用石灰撒了她的眼睛,还用这把刀杀进她胸膛!然后拨刀就跑,骑着单车跑。警察即使是神仙,也不能死人嘴里知道杀她的是谁?”
“我的天哪!这可是罪孽啊!”秀芝嚎哭一声,昏倒在地。王新生却镇静下来。
“真该死!你以为警察吃素的!告诉你,你收到的那封信就是线索,他们会通过这封信查明写信人,再查明你这个收信人,这是很简单的事情!”王新生剧烈地颤动着双的,咆哮起来:“孽种,我问你,那封信呢??
“烧了!”
“为什么要烧?这个写信是个教唆犯!找到他可以减轻你的罪行!”
“那信中尽说你的丑事,造谣中伤我,出祖宗三代的丑,我留着它干什么?”
“那好,我再问你,那封信是什么时候从哪里寄给你的?”
“信封上没有邮戳。”
“这个写信人倒很狡猾。”王新生舒了口气,捧着脑袋思考了一会又说:“从信的字迹和造句来看,那写信人是什么水平?有什么特点?”
他俨然在侦察破案!
“那信不是用手写的,而是电脑打印的。看不出写字的特征,但至少是个初中水平。”
“照你这么说,警察目前是没有证据抓你的,可是你这件事做太荒唐、太伤天害理!她好歹是你婶婶,你怎么听从别人的挑拨,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她杀了!我知道,你这样做也是冲我来的,那么好吧,我要你去公安机关自首!免得我为父的跟你受罪。你让我太伤心了!”王新生说到这里,竟然也哭泣起来,他摇撼着倒在地上的老妇人:
“娘,我怎么这样不幸?中年丧妻不算,还出了个不忠不孝,犯上作乱的儿子!我可怎么办哪!”
老妇人被摇醒过来。她挣扎着坐在地上,抓住王小龙捶打着:“我怎么这样命苦?眼看好日子来了,却出了你这个孽种。你爷爷知道了要气死!你怎么对得住你叔叔,丹凤没爹没娘了,日子可怎么过哟!”
“娘,既然他不愿自首,就叫他述命去吧,难怪他说要钱到他祖父那里去,再不走,警察就会来了,到时候,王家这根独苗也保不住了,他犯的可是杀人罪呀!”
他这样哭着嚷着,从衣袋里掏出一叠人民币。塞进王小龙的上衣口袋里。
我本想再窥视一会,以便掌握更多的情况,但是看到王新生母子要王小龙走出这一幕,知道是采取行动的时候了。我一手拳击碎木条钉成的窗户,纵身一跃,上了窗台,跳了进去。谁知窗下离板壁不到一米是火坑,正燃着一蓬大火。我绕着圈子抓捕王小龙时,被王新生扔过来的一把木椅撞击右腿,跌了跤。王新生赶上前骑压在我胸口上,双手扼住我的脖子,我只好紧扣他的双手,摆动两条腿,用两个膝盖猛磕他的腰椎,冷不防将他磕了一个前补,扑倒在我头部前方。待我翻身爬起将他右手剪住时,王小龙已经夺门而走,朝九龙潭上游方向落荒而逃,我舍弃了王新生,追出屋子,在溪岸小道上紧紧追赶了一里,多路,也不见他的踪影。
我想,他一定在小道上旁出斜走,遁入深山中去了。我又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悻悻地继续向上游走去。
凌晨三点,我敲开了汪德顺家门,到了陈功身边。
二
“不过,这里有疑问、明明朱素珍未死,王小龙为何说她已被杀死?”我与陈功研究着案情。
“他是没有杀人经验,以为那一刀正中要害。可是在石灰粉末还在飞扬的时候,他一定没看清那一刀杀的深浅。加上他很害怕,抽刀就走,他以为杀死了。”陈功说。
“王新生先是要他自首,后来又阻碍我抓获凶犯,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很狡诈。因为这起案件造成的是一石双鸟的结果,既让朱素珍双目不再有辨认事物能力,又使小龙成了罪犯。无论王小龙被抓获还是脱逃,都会使王小龙远走高飞。但他后来想明白了,让王小龙出逃更好,他以为这样一来,我们的精力就应该转移到王小龙身上去了。可我们不会上他的当,这追逃的事必须让派出所或县局刑侦去做,在未抓获王小龙之前,我们不可能利用王小龙突破有关案情,而必须想另外的途径。”
“照你这么分析,那封信可能是王新生自己写了打印的,或者是利用他人写的。用石灰伤害眼睛,也是王新生教唆的。”
“我认为你说对了一半。挑起矛盾、激发仇恨的那封信应该是王新生写的,不然的话,他为什么对那封信很关心?他是怕警察获取那封信,可以肯定,他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不过,”陈功想了想说:“王新生是一个精明的人,他不会在信中授予王小龙用石灰伤害人的眼睛的方式方法,因为他怕万一那封信被警察查到。王小龙使用这样的方法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生怕对方认出她来,就要首先弄坏她的眼睛,然后动刀子。这样她即使喊叫也叫不出他的姓名,于是,他事先就想到了石灰。”
“这个分析像那么回事。可是这起案件使我不安。”
“是呀是呀!我们疏忽大意了,对如此重要的证人竟然疏于保护。真的大错特错!本来我想到过这方面的问题,因此让你及早接触朱素珍,可是你要抓建整工作,说起来这事也不能怪你。主要责任在我。”
“不过,我这次在老磨坊的行动也算有得有失,王新生包庇王小龙犯罪、阻碍我的抓获行动,帮助犯罪分子脱逃,我们可以对他采取果断措施。报告上级,把他抓起来收审!你觉得怎么样?”
“突审王新生未尝不可,但是通过这段时间的较量,我觉得他是个相当狡诈的家伙,我们应该尽可能掌握更多的证据;用足够的证据包围他,让他无法辩解,不能突围。如果一旦突审不成功,那就被动了。”
“可是,我总觉得继续调查太麻烦,太费周折,不如突审简捷!”
“老弟,你真是老毛病!案情越复杂越不能简捷,对手越狡猾,越不能侥幸取胜。告诉你吧,我已经拟定了下一步调查方案,调查的内容包括很多,比如王义假死之后如何隐藏,如何维持生汗,后来又如何伺机制造一起谋杀案,这谋杀案的具体情节是怎样的,接下来王季英回来了,他在王季英的证明和带领下做了整容手术,在被我们怀疑并步步进逼的时候如何抛出尸首,如何制造矛盾激起王小龙的仇情,他所抛出的尸首是否有我们尚未掌握的结论,王义与王恩兄弟俩的血型是否有所不同,等等,另外,还有那起强奸案,也该提到我们的方案中来,你对那起强奸案有什么想法?”
“我觉得眼下没有精力调查那起案子。”
“老弟,你原来不是企图把强奸案与王义联系在一起吗?我现在认为应该并案侦察。因为我记得你给我介绍过,王义投水自尽是四月十一日下午,而强奸案发生在四月二十六日,既然我们已经推断、而且已经基本上明朗王义是假死,那么就应该怀疑王义有足够的条件制造这起强奸。现在,如果有证据证实王新生与强奸案有关,就说朋王义在四月十一日以后还活着。”
“你是说让聂小玉再来一次辩认?他整容前的照片没有用。”
“那是你不善于利用,在你去县城寻访朱素珍三天内,我已通过派出所把九龙溪这带近200名五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男人身份证底卡上的照征,让镇上照相师翻拍、放大了,这些照片上的男子都是哑女的辩认对象,这比你召集群众开会进行辨认的对象广泛得多。”
陈功说到这里,拿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果然有许多照片。
“仅仅是辨认?”我怀疑辨认是否有效,因为我已经做过一次了。
“不仅仅是辨认,还有其它方法。比如说聂小玉腹中的胎儿血型,不是已经提取了吗?到时候,或许对我们有用。”
我不得不听命于他。十一月六日,我与陈功到了哑女家里。她母亲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正在询问有关情况,却听见哑女平日所住的闺房里发出笃笃的声响,循声而望,那门关着,缝隙间眨着一双明亮美丽的眼睛。
“是小玉在叫我。”许明年解释着,走进那间屋子,不一会,她走出来说:
“她不认识你们,问你们是干什么来的?”
“请告诉她,我们是来查找欺负过她的那个罪犯。”陈劝说。
许明年又走进屋子。好大一会,聂小玉羞怯地走出来,双手抱着一大卷水彩画,她把这些画送到陈功面前,又羞羞地跑进屋子。我们知道,她是要我们看她的画展。画纸都是挂历一样大小的大白纸。我把这些画摊开来,摆满了半屋子。
第一张画面上是她自己的肖像,圆圆的脑上涂抹着两片红晕,刘海的发丝均匀地披在额上,发档拂着弯弯的眉毛,眉毛下面有一对漆黑的眼睛,鼻子画得很小巧,嘴唇涂得很红,还勾出了唇线。整个画面虽然着色很不到家,但线条清晰柔和,五官生动可爱。可以看出,她是多么珍爱自己的形象啊!然而,她有意用笔在嫣红的两颊上舔出了两道泪痕,在鼻翼两边垂下几颗珠泪,让眼泪诉说她的不幸与痛苦!真让人伤感不已!
“她姐姐假期里教她学画,可她画着画着就哭了;这张肖像是她对着镜子画的,反复画了几十次,也哭了几十次了!”
许明年解释着,也流下泪来:“可后面的画就差远了。”
果然,接下来的画就如儿童画一般了。在第二张纸上,画的是一个少女,穿着一件红色的上衣,挽起裤管和衣袖,驻足在一个浅潭的边缘,一个竹制的虾包已经落在水中,她的双手拉着虾值的长柄,似乎要把虾笆拉出水面,一些小鱼小虾在虾包中活蹦乱跳,她的身后放着一个虾篓。第三张画面上是溪边一片芦苇丛,有一处芦苇很深,但被两只手分开了,露出一双狰狞的眼睛。第四张画面上是一个穿着灰黄制服的男人从芦苇丛中窜出来,少女丢掉了虾笆,愣愣地望着他。第五张画上是那个男人扑向她,把她挟在腋下,她的双手在乱抓乱舞。接着,她被那男人掩着嘴,拖人溪边的一个岩洞。尔后,岩洞的洞口画着声波一样的圆圈,圆圈里那个少女在哭泣。最后,那画面似乎是那男人的头像特写:长脸、长发。一双猴儿眼在眉梢下拉的八字眉下露着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