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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长发。一双猴儿眼在眉梢下拉的八字眉下露着凶光。显然,那是她给强奸犯的画像。按照我们的推断,这个男人的面部不应该那样长,而且应该加一些雀斑,鬃角有一颗绿豆大的黑痣,但是,不知是何原因,那男人不仅没有这个特殊标记,而且整个面部与照片上的王义大相迥异。陈功急了,叫道:
“要小玉出来,带上笔墨。”
许明年愣了一下,走进女儿的房间,把正在哭泣的聂小玉拉了出来。并把一支毛笔和一瓶墨汁放在陈功面前。陈功把笔头在墨什里和茶杯的冷开水中蘸了蘸,在一张画的背面作起水墨画来。把强奸犯的头像画得跟王新生整容前差不多,然后抬起头来,观察聂小玉的表情,聂小玉明白要她作出表示,但她的表示令人失望,陈功看到的是哑女摇头、摆手的否定动作。
看来,这强奸案与王恩是无关的了,我想。正在此时,陈功又说:
“那么,这样又如何呢?”他在那头像的面部洒下几点星星淡黑,并在右鬃角落下关键的一笔,出现一颗黑痣。他希望这些能够得到肯定。
可是他彻底失败了。哑女睁大了眼睛,然后连连摆手。我的大脑中迅速地漫上一片迷雾:想通过侦破强奸案证实王义在四月十六日还存在于世的方案是难以实现了!我真有些扫兴了。
正在此时,陈功却不甘心失败,把塑料袋里的照片全部抖落出来,展现在哑女面前。当她的目光盯着王义、王恩的时刻,我的心跳加快,盼望扩大真实性的摄影技术能够有所帮助,然而,哑女的摇头晃脑再次让我失望。
“是不是有人太相信你的方案了?”我灰心地对陈功说。
“别嘲弄我,等等看。我相信小玉的眼睛能够为我们提供新的线索。你看,她在寻找,还在回忆,还在相信我呢。”
哑女果然相信他,把一张张照片认真地审视着。不一会,她拈出一张照片,发出一声惊叫。
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从她手上拿过那张照片,不由得吃了一惊,照片上的人物图像,果然是长脸、长发、八字眉,照片背面写着他的名字:胡兴保!是我怀疑过但没找着的那个人,是外出打工的那个人!
不用说,这意外的收获使我格外高兴!原来的失误或失败导致的灰心丧气被一扫而光,难怪有人说,侦察破案不仅要靠真本领,而且要靠运气呐!我的好运就从这里开始啦!犯罪分子的倒霉运就要发作了!
我的愿望果然应了天时地利。当我们正要找胡兴保的时候,他却从广州打工回来了,他一定以为时过境迁没人能破他的案子了。第二天,我们找到了他。在汪德顺家里,我们对他进行了盘问,并记下了如下对话:
问: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找你?
答;不知道。大概有人反映我干了什么坏事。
问:你自己干的事难道不清楚?
答;我没干坏事,只是好吃懒做,有时玩麻将赌博。
问:还有呢?
答:有时用炸药在溪里炸鱼,还捉娃娃鱼。
问:非法使用爆炸物品,破坏水产资源,捕捉、销售保护动物都是违法行为,你知道吗?
答:先前不知道,后来知道了。
问:还有哪些更严重的?你愿意交待,还是想辩解?
答;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没有更严重的罪行。
问:那么你看看这些画,也许能够让你回忆,而且清醒!
答:这画上面是些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问:别装蒜,这些画表现的事实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答:当然。好像是一个男人强奸一个女人。
问:那女人是谁你也应该清楚!
答:这我可不知道,不然,天打五雷轰!
问;可是那个女人却认得这画上的男人就是你!这怎么解释?
答:谁认定是我?你叫她来!
问:不用你吩咐,她来了,就在我身后。
此时,许明年带着聂小玉出现在汪德顺家里,聂小玉见了胡兴保立刻伊呀乱叫,扑上去扭住他。他挣扎着说:
“她是哑巴,她有消神病,她一定搞错了。”
“不错,她是哑巴,也患过精神病,但她的病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在外打工吗?”
“我回来后听说的。”
“我关心她的事?”
“不,不!她的事不关我的事,她一定认为自己是个哑巴,找不到对象,就咬我一口,好弄假成真,让我和她结婚。”
“狡辩得可以!但是我问你一个问题。”
“尽管问。”
“四月二十六日那天你干些什么?有哪些证人?”
“我想想,四月二十六日,至今六个多月了,我可记不起来。”
“那么就从四月二十八日那天往前推移,我们知道,四月二十八日是你外出打工的日子,这个日子好记。”
“好,我想想,外出打工前一天,我们和德顺老人上山打猎。再往前一天,就是四月二十六日,我约了几个人在家中打麻将,结果赢了一百元。”
“证人?哪些人和你打麻将,这些人都是证人,我们可要调查的。”
“那我真的记不清了。我再想想。”
“不必对抗了,你找不到证人!只有聂小玉可以证明你。请问,打麻将为何出现在溪边的芦苇丛中?”
他终于沉默了,鼻尖上、额头上浸出了密密的汗珠,许久,他又突然大叫起来:
“不,你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谁是罪犯!我倒可以提供一个情况。”
“你想起了什么情况?”
“我想起王恩可能有问题!”
“有何证据?”
“因为他没有老婆,他肯定想搞那种事。”
“不足为凭,还有呢?
“还有那天,四月二十八日,我说是外出打工,其实路费不足,到五月一号才走。对了,我前面的话说错了,是四月二十七打麻将,四月二十九上山打猎。想发现哪个猎人埋藏在山里的绳套是否套住了黄麂或麝香之类的野物,然后弄到广州去赚钱,你猜我在山里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了一个人,像是王恩!”
陈功有点惊讶,追问道:“你认准了?怎见得是王恩?你离他多远?怎么发现的?”
胡兴保想了想说:“我当时正在断魂台上面,断魂台你们知道吗?就在溪边大岩屋那边山上,不过,大岩屋在溪边的山根上,而断魂台在离山顶还有三四百米的地方,比大岩屋要高七百米左右,那里是猎人埋藏绳套、设置陷阱的地方,常有野猪、麂子一类的野物出没,他当时正站在断魂台的平台上,我离他有百多米远。”
“离他那么远,怎么认定是王恩?看清面目了吗?他发现你了吗?”
“虽然看不到他的正面,但他的侧面就是王恩。因为那时王义死了,没第二个人像他的了,他好像没发现我。”
“还发现了什么?”
“离断魂台不远的地方,有一缕青烟从树林中升起来。”
“青烟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在树林里烧火。”
“你说说看,什么人可能在树林中烧火?”
“一种是打猎的人,如果饿了,烧火烤野味或者坐守野兽必经的卡子,坐得久了也烧火;再一种人是逃避调查的罪犯。”
“罪犯为什么要逃进深山老林?”
“这不明摆着?四月二十六日,啊,听你们的口气是四月二十六日发生了强奸案,罪犯一定伯公安调查,就装做进山打猎了,在那里呆上几天几夜,他不烧火行吗?”
“你说得真像那么回事,想象力真不错!”陈功大笑了一会,突然厉声道:
“可是有一个证据,证明强奸犯不是王恩,而是你!”
“什么证据?”
“聂小玉从两百多张照片中拈出了你,况且,你强暴聂小玉以后,导致她人工流产,我们已经提取了有关物质,科学的鉴定将会粉碎你的诡辩!”
胡兴保像挨了一记闷棍,再次沉默下来,禁不住全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将近天黑,他供了。
三
陈功格外兴奋,他说胡兴保的招供、强奸案的破获使他有可能掌握磨坊主的新线索,进一步证实他的推断完全正确。他写了个字条,让杨根生送到镇上去,要派出所的同志将胡兴保押送县局呈请刑事拘留。然后在汪德顺家中与我研究新的作战方案。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任务,是要及时地对王新生和王小龙采取相应的得力措施,以防止他们狗急跳墙、制造新的惨案。关于对王小龙的追捕,我和陈功统一了意见,决定写一份有关案情的详细报告,引起县局的高度重视,在立案的基础上,成立追捕小组展开追捕行动,务必将其捉拿归案。但是如何对付王新生,特别是在什么时候采取强制措施的问题上,我与陈功争论不休。正在这时,王新生却不请自至,闯进了汪德顺的屋子,他的第一句话就使我大吃一惊:
“我是来向你们说明问题、争取解放的,免得你们费心劳神。”他颤抖着右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功也吃了一惊。
“别装腔作势了。几个月来,你们一直在怀疑我强奸、杀人,对我进行了大量调查,眼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正想对我采取行动。”
陈功更加震惊,但不失风度地问道:
“这么说来,我们的调查让你不安了?”
“没有的事,我只是觉得你们荒唐可笑!”他坐在椅子上抖动着二郎腿,右手几个指头却仍在颤动。
“你胡说!”陈功终于动怒。
“不,我没有胡说,你们首先设想了一个王义假死的事实,接着又设想了一个假死的王义谋害他兄长王恩的事实、然后你们就从这幻景似的推理出发‘错到底’。”
“你知道我们掌握的证据足以让你吃惊。”
“你又说错了,眼下、你们不能说有什么证据,只能说因为某些现象使你们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
“没证据吗:请你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谁的?”陈功出示那只被水浸泡得褪色的黄皮鞋。
“嗐,这是皮鞋,我的皮鞋呀!怎么,你们就凭这个怀疑我吗?告诉你,那是在我修祖坟的时候,听到了岩蛙的叫声,到水沟里去抓岩蛙,脱了鞋之后,发现了一条大毒蛇昂起头来发出奇怪的声音向我进攻,我吓得转身进命,哪里管得拿回我的鞋子,回家时我是打着赤脚走的。不过是天黑了没人看见我的赤脚。可以断定,那是被涨起来的山沟流水冲进了水潭里,有一只被冲下山溪了,这难道不合情合理吗?你能拿出证据说山沟里的毒蛇不向人发起攻击吗?我想在那种情况下,你也会达命。嗐!我说嘛,你们只是对我胡乱怀疑。”
“怀疑些什么?你且说说看。”
“好吧,我说给你们听。第一,你们怀疑九九龙潭的老龙嘴可以隐藏一个假死人,于是你陈功演出了那场假戏,假装在无意之中跌落九龙潭,然后凭借那块木浆的浮力游进了老龙嘴,在那儿躲藏了两三个小时,证明王义也能如此,可是,请问,王义假死之后如何隐藏?如何生存?怎么没有一点信息?后来终了发现了他的尸首,这是法医鉴定的,也是朱素珍认了的,还是全村群众共认的,这就是铁的证据!这个铁证把你们的种种幻想砸得粉碎!是任何人都无法否定的。第二个怀疑,是你们在某个水幽里发现了腐烂的人肉。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这些零星的、腐烂的东西是在发现尸骨的上游被你们找到的,王义的尸体从九龙潭冲下来,经过那溪坝,阻搁在坝尾的大石头后面了,并在那里卡住了,被洪水冲下来的渣渣草草掩盖着,然后就在那里腐烂,在那里留下几片腐肉,是很符合自然规律的。后来,前不久的一次洪水把那溪坝的缺口扩大,它被水流旋转着,移动了位置,最终又被溪水移送到缺口边缘,随水流漂到了鬼潭,这也是符合溪水的流动规律的,有什么奇怪的呢?可是,你们把自然规律想象成为一个凶手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转移尸首的行为,于是就想发现这个转移人的脚印。但你们又错了,我那天晚上的确是捕鱼,没有去扫除什么脚印。即使跟踪也是白费心机。请问,你们在什么地方发现了我的脚印?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扫除了脚印?你们也许会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水幽是阻搁尸首之地?怎么能预料你们会在那里发现尸骨在那里腐烂后留下的腐肉?不瞒你们说,我也怀疑王义的尸首为什么这么久才出现,心想、它是被什么特殊的地形地物阻碍过?于是,也像你们一样,想明白究竟,因为这是我的一份责任。老辈的人说,必须引渡死人的灵魂,我必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