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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结果依旧令人惆怅:之前几次许冬言都是抱着杆冲向垫子,这次换成坐在杆上倒向垫子……到最后也没有一个成绩。
宁时修远远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到她耷拉着脑袋退出人群,他跟了上去。
虽然比较丢人,但许冬言一直还抱着一点侥幸,或许宁时修提前走了,只要他没看到就好。
可她没想到,她正要离开时,他就出现了。这显然不是巧合,他不但看到了,而且从他出现的时间点可以推测,他应该是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了一切。
许冬言原本就不怎么样的心情,此时更加糟糕了。
宁时修没提比赛的事,只是问她:“回家吗?”
许冬言看了他一眼,赌气没说话。宁时修不觉勾了勾嘴角:“中午请客吃饭吧?”
许冬言挑眉看他:“凭什么?”
“你长跑破纪录了,哦,还有,刚才那一招猛扑跳高杆也完成得很漂亮。”
他既然看到了,不安慰她也就算了,还跑来冷嘲热讽!许冬言只顾着咬牙切齿,完全没注意到两人正路过一个篮球场,她正要张嘴还击,一个篮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她。
“小心!”有人提醒道。
许冬言回过头,但已经来不及去挡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篮球飞向自己的脸。刹郡间,她心里万分惆怅:今天真是诸事不宜啊!
就当她闭上眼的前一瞬,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轻巧地挡开了那只篮球,替她化解了又一场尴尬。
不远处的男孩捡到球,笑着说:“谢了,哥们儿!”
许冬言回头看,宁时修垂着眼皮看她:“反应真慢,不会躲也不会挡一下,你是不是小脑发育有问题啊?”
“你有种当着我妈的面儿说!”
“都不行,我怕她老人家配合我,那你不就更生气了?”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
许冬言正要发作,却被宁时修一把拦住,低声在她耳边说:“走吧,除了我没人敢笑话你。”
许冬言恨恨地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宁时修结实的胸膛,他闷哼一声,笑道:“扯平了啊。”
两人刚回到家,宁时修的手机响了,来电人是陆江庭。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冬言,走到客厅的阳台上才将电话接通;“怎么样?”
那边陆江庭的声音难掩疲惫,但听出来是在笑:“还算顺利。”
宁时修也轻轻舒出一口气:“那就好。”
两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宁时修一回头看到许冬言正看着他,他微微挑眉:“怎么了?”
许冬言眯起眼来:“跟什么人打电话呢,这么偷偷摸摸的?”
“还没过门就管上我了?”宁时修一脸无奈地把手机递向她,“要査就査吧。”
许冬言虽然很想看,但面子更重要,她直接无视他递来的手机说:“谁稀罕査!”
吹了一上午的冷风,她觉得头晕沉沉的,吃过饭就回房睡觉了。再醒来的时侯,家里却只有她一个人。
许冬言给宁时修发了一条短信:“在哪儿呢?”
短信发出去很久,也不见回复。她下了楼,百无聊赖地打开电视。
刘江红悠悠转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流泪。陆成刚见状也跟着掉了几滴老泪,陆江庭却面不改色地替母亲轻轻拭去了眼泪。宁时修在后面看着,他知道,这大概就是重生的喜悦吧。
刘江红哭过后才注意到宁时修,吃力地朝他招了招手。宁时修和陆江庭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刘江红拉住宁时修说:“时修,你能来真好。”
看得出她已是非常疲惫,宁时修说:“您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先休息。”
刘江红说:“你好不容易来了,我不想休息。”
宁时修顿了顿说:“我不走,等您醒来再说。”
“真的?”
“真的。”
“那就好,我是真的有点累了。”说话间,刘江红已经闭上了眼。或许是真的累极了,也或许是麻药的药效还没过去。
等刘江红睡着后,宁时修起身走出病房。在外面走廊上,他点了支烟。
陆江庭也跟了出来,走到他身边说:“谢谢。”
宁时修低头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谢一次就够了。”
陆江庭笑了,又问:“你的事办完了?”
“嗯?哦,办完了。”
然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宁时修把燃尽的香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中,抬头问陆江庭:“你们晚上还留在这儿吗?”
“嗯,我一会儿让我爸先回去,我留下来。
“不是有陪护吗?”
“那也不太放心。”
宁时修点点头:“你昨晚也一夜没睡吧”
“睡了一会儿。”
眼下的陆江庭满眼血丝,一脸倦容,宁时修认识他这么久,这大概是他最狼狈的一次。
一阵风从窗子里吹进,宁时修掸掉裤腿上的一点烟灰:“你们都回去吧,晚上我留下。”
这让陆江庭很意外:“时修……”
宁时修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转身朝着医院外走去:“我去买瓶水,等我回来你们就走吧。”
陆江庭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
走出住院部,宁时修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一回头,就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小跑了过来,等走近一看,原来是闻静。
“你怎么在这?”闻静问。
宁时修朝着住院部扬了扬下巴:“亲戚病了。你在这儿上班?”
“嗯。你家什么亲戚,严重吗?”
宁时修顿了一下说:“垂体瘤。”
闻静微微挑眉:“那应该是我们科的病人。要帮忙吗?”
宁时修想了想:“暂时还没想到。”
“嗯,那以后想到了随时说,不用客气。”
说话间,两人走到一间小超市的门口。宁时修说:“我去买点东西。”
闻静笑:“我也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超市,闻静问:“你今晚不会不走了吧?”
宁时修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也没避着闻静,直接接通。
天快黑了,许冬言还没等到宁时修回短信,便干脆打电话过去:“干什么呢?”
“有点事。”
“加班?”
宁时修顿了顿,含混地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不回短信。”
“哦,你发短信了?”他边讲电话边从架子上拿了几瓶矿泉水和一包烟走到收款台结账,正好闻静也选好了东西出来。
收银员正一样一样地扫码,他随手把闻静放在收款合上的东西往前推了推:“一起结。”
“不用。”闻静刚想推辞,宁时修抬手示意她不用客气。
电话另一端的许冬言皱起眉头:“你不是在加班吗?”
“买点东西。”
“是吗?那跟谁在一起呢?”
“哦,一个朋友。”
“男的女的?”
宁时修看了一眼闻静,发现她正低着头,嘴角藏着笑意。他有点不好意思,对许冬言说:“我先挂了啊,回头再给你打。”
挂上电话,许冬言不禁皱眉,闻静的声音她怎么会听不出?可是,他不是在加班吗,怎么会遇到闻静呢?
走出便利店,闻静笑问:“谁?冬言吗?”
罴艾中时修笑了笑,拧开矿泉水瓶盖喝了口水:“你还不下班?”
“今天我值夜班。”
宁时修点头:“女医生不容易啊。”
闻静笑:“这是褒奖还是歧视?”
“褒奖,当然是褒奖。”
说话间,已经到了住院部门口,宁时修说:“我先上去了。”
“嗯,有事随时联系。”
宁时修点点头,转身走进住院部。
再回到病房时,陆成刚已经先行离开了,陆江庭一人陪着刘江红。宁时修走过去,也不说话,将此瓶矿泉水放在刘江红床头的茶几上,自己坐到墙角的一把椅子上低头翻出手机。
还真有一条短信,是许冬言下午两点多钟时发来的。他回了一条过去:“晚上我回不去了,有事打电话。”
陆江庭默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没有跟自己多交流的意思,也就没再说什么。
他继续守在母亲床前,可是连续两日没有休息,他越来越没有精神,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他朦胧间回过头,看到是宁时修。
“回去吧,今晚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
陆江庭也觉得自己需要休息一下,看了一眼安睡中的刘江红,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有事给我打电话。”临走前他说。
宁时修说:“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去睡吧。”
陆江庭长吁一口气,有兄弟的感觉,真不错。
陆江庭走后没多久,又有人来敲病房的门。宁时修以为是晚上巡房的护士,一回头发现是闻静。她探进头来,朝他笑着。
“你怎么来了?”
“这会儿我那儿没什么病人,来看看你。”
说着,闻静蹑手蹑脚地进了门,挨着宁时修坐下:“今晚你陪床?”
“嗯。”
闻静指了指病床上的人:“这位是?”
“我大姨。”
闻静夸张地点头:“真孝顺。”
宁时修笑了,觉得这话怎么听都有点刺耳。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宁时修看了一眼时间:“我说闻医生,你今晚不会是打算在这儿跟我陪床吧?”
“也不是不可以,就凭咱俩这关系,我帮你解解闷也没什么问题。”
“咱俩的关系?”
闻静眨眨眼睛:“你不会忘了吧现在在双方长辈眼中,咱俩可还处着呢。更何况你以前跟刘玲那么好,我又是刘玲的发小,我们也算一个圈子的。”
宁时修并不知道刘玲和闻静说了关于他的什么,但从闻静那里得知刘玲现在过得还不错,这么多年来他心里对刘玲的那点怜惜和遗憾也终于得到了弥补。可他也不愿意再多提刘玲的事,一是对闻静没必要说太多,二是对于过去的事他也不想说太多。
想到这里,宁时修觉得和闻静的接触实在不宜更多。他想了想说:“闻静,之前父母那边……谢了。但一直这样耽误你也不好,我会回头跟我爸说,就说你没看上我,回头咱还是朋友。”
“可我看上你了啊!”
宁时修不觉一愣,闻静突然笑了起来:“逗你呢,看把你吓的。”
原来是开玩笑,他也很配合地擦了擦额角那莫须有的汗。
闻静说:“其实我确实觉得你挺不错的,不过我早看出来你对我没意思了。
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状态,但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刘玲在一起。”
宁时修不由得愣了一下:“你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闻静继续道:“实不相瞒,我早就听说过你,知道你喜欢了她很多年。既然我没戏,我和她关系又不错,所以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我当然希望你俩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喽。”
宁时修只当闻静是开玩笑:“看不出,你还挺仗义的。”
“那当然,所以如果是别人,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拱手相让了。”
“可我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
闻静不以为然:“情人还是老的好,劝你再想想清楚。”
“别开玩笑了。她当年喜欢的人就不是我,又过了这么多年,谁知道她现在什么想法。”
闻静回头看着宁时修,表情认真地说:“你是说她以前喜欢陆江庭吧?那时侯完全是出于‘女神’的征服欲,不相信陆江庭会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所以她才争强好胜地做了不少违背自己心愿的傻事。事实上她跟我说过,她其实很喜欢你。你仔细回忆一下就会发现,她对你并不是没有感情的。”
宁时修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闻静似乎早有预料,她不怀好意地笑了,压低声音凑近他说:“她,回来了。”
“什么?”
闻静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压皱了的白大褂:“她从美国回来了,就在我们医院工作。”
宁时修还没有回过神来,闻静说:“我先去工作了。”
过了一会儿,宁时修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蓦然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极为刺耳,他怕吵醒刘江红,一紧张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许冬言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气儿更不顺了,但转念又一想,或许他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
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还在加班?”
看着许冬言的短信,宁时修心里有点乱。他不想骗她,可是他又不自觉地对她隐瞒了这几天的事情,这是为什么呢?宁时修自嘲地笑笑,无非是怕她再掺和到陆江庭的事情中吧?
可是最初撒了一个谎,后面就要无数个谎话去圆。他叹了口气,无奈地回了一条短信过去:“嗯,你早点睡吧。”
看到短信内容,许冬言一阵茫然。他究竟在忙些什么,为什么这几天他的回答总是躲躲闪闪的?她不禁又想起下午那通电话里,他和闻静间的互动。
许冬言气鼓鼓地抓了抓头,怎么觉得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儿呢?
宁时修几乎熬了一整夜,早上等到陆江庭来接班,他才开车回家。
到家时 许冬言依旧在睡着。他悄悄推开她的房门,看到她正背对着他侧身蜷卧着,长长的头发搭在脸上,只露出尖尖的鼻尖和下巴。
他疲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