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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没说是我挑的,重点是我出的银子。”
紧随而至的是段子七有些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
九金刚想敲门,却被落凤拦住了,她不解地转过头,只瞧见落凤挤眉弄眼地冲着摆了摆手,附耳压低声音咕哝:“小姐,听听他们聊什么嘛,上回在醉香楼,少爷也是这么偷听你和师公说话的。”
“啊?太龌龊了点吧,好没道德的行为啊。”
“你不是说过,只要把道德底线降低点就好了嘛……”
“吵死了,你那么吵我怎么听啊!”九金低吼着打断了落凤的话,把头往前又探了几分以便听得更清楚些。
看着眼前的画面,落凤有了觉悟,原来有没有道德并非重点,重点的是越龌龊的事小姐就越想做。
落凤没能太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中,屋子里又想起了交谈声。
“对了,你千万别忘了今天也是九姑娘生日,有没有给她买礼物?”
“买了。”子七的声音依旧有气无力。
“买什么了?给我瞧瞧,你刚才说有事,不会是去给九姑娘挑礼物了吧?”
“关你什么事?”
他不是去找裴澄打马吊的?是去帮她买礼物的吗?九金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心底忽地一酸,好奇怪啊,为什么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呢?
“你是不是喜欢上你那个宝贝妹妹了?”屋里的何静愣了下,似笑非笑地问,口吻里透着试探的意味。
“你觉得呢?”子七没急着回答她,反问了句。见何静接不上话了,便溢出了声嗤笑,“有哪个正常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傻子?”
这是九金曾经问过他的话,绝对是警句啊!
何静哭笑不得地打量了他些会,忍不住笑开了,伸出手戏谑似的捶了他一下,“你的嘴怎么那么毒,九姑娘傻么?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是么?那说明你也傻了。”
“你才傻!”
……
屋里飘出一阵打闹嬉笑声,听起来好温馨。九金傻愣着,有些空洞的目光落在落凤身上,迷惘地眨了两下,嘴角有些许的僵硬,想笑,却笑不出。心里头乱得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疼。
第三十章
从九金敲响何静房门叫他们用膳的那一刻起,子七就发现今晚的九金不太对劲了。
很端庄!很有礼!嘴角总是含着一丝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笑容!
虽然这一切都是曾经九金最渴望拥有的,但当有一天她真的拥有时,轮到子七不端庄了。
“你刚才……刚才在何静屋外真的没听见什么吗?”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疑窦,子七顺手夹了个鸡腿丢进九金面前的空碗里,不放心地又追问了次。
七哥哥已经问了十四遍这个问题了,九金若无其事地飘了他眼,夹起鸡腿塞进嘴里,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故意让自己看起来好像只专注在面前食物上。
“那为什么一整晚都不说话?”他凑近了她几分,用只有彼此才能听清的声音问。
“唔……你要我说什么呀?”九金抬起头,嘴里塞满了菜,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子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些会,几乎可以确定这个丫头一定在生气,让他觉得比较新鲜的是,没想到她生气的时候竟然真的端庄起来了。兴许是在怪他不记得她生辰吧?子七没有多想,浅笑浮上脸颊,又给九金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后叮嘱了句:“快点吃完,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子七,你做什么一个劲给九金夹菜,你当她是猪么?就算疼妹妹也不要这么个疼法啊,你嫌她前两天撑得还不够么,也顾顾小静啊。”意识到桌上的气氛有些不寻常,所有目光几乎全都聚向了那兄妹俩,坐在子七左手边的何静更是有些尴尬。段老爷便清了清喉,笑着说道,给子七铺了条台阶。
但子七和九金之间流窜着的那股不太寻常的情绪,还是让他不自觉地拧了下眉。
“她的确很像猪啊。”子七侧眸扫了眼埋头大快朵颐的九金,调侃着。
闻言,九金僵了下,抿了抿唇,又继续吃了起来。
气氛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闷,这回轮到何老爷挥舞着双手打圆场了:“不碍事不碍事,反正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这三个字让何静敏感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爹娘。从他们暧昧的笑容间,她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
“还说呢,你十八岁生辰也过了,是该收收心了。瞧瞧人家姑娘,孩子都抱在手里喂奶了,你跟子七也该定下来了。”何夫人掩着嘴,眸子不断地往子七身上飘。
“就是啊。你看我们家的蚊子都更新换代了,说明它们也都生孩子了;在看看朱雀大街上头那个卖猪肉的,从来不断货,这说明什么?说明猪都知道成亲生小猪崽!你们还耗什么?加把劲啊,怎么样也要证明下人类比禽兽更有智慧吧。”不能看亲家母孤军奋战啊,段夫人也加入了苦口婆心劝说地行列。
“……”有这么劝人成亲的吗?子七无奈地横了他娘亲一眼,犹豫了些会,“会不会太仓促了点?原本不是说好了等何静的铺子稳定了,再考虑成亲事宜么?”
“是啊。现在小静的铺子很稳定啊,姑娘家嘛成亲前喜欢折腾也就随她去了,婚后到底还是相夫教子为重,那个铺子找两个人来打理就好了,也不是非要自己一天到晚顾着的。”何夫人继续说着,不遗余力。
“娘……”何静放下碗筷,哭笑不得地唤了声:“我跟子七又没说不愿意成亲,年前就商量好了,等我十八岁生辰过了,你们定日子便是了。你做什么非要揪着我那个铺子不放,我嫁到段家之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这些全都不会怠慢的,那跟我顾铺子没冲突。那铺子是我的心血,怎么能随便找两人来打理呢。”
“这么说你是愿意了?!”
何静的话,让段夫人和何夫人都欣喜若狂了,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见这丫头红着脸,羞答答地点了下头,俩人边心照不宣地相视笑了,开始聒噪了起来。
“办几桌比较好啊,在哪办呢?醉香楼倒是不错,够气派。”
“不行!我跟那地方犯冲,就是那的狗肉害我在牢里待了好些天,换个地方。”
“也是哦,那地方先再议好了,关键还是先挑日子呀。”
……
四位老人家聊得热火朝天,何姑娘只顾着脸红,九金紧咬着鸡腿,干瞪着七哥哥,起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好睁大眼,傻乎乎地看着他。久了,鸡腿把嘴撑得有些酸,九金终于舍得把鸡腿吐了出来,用有些沙哑地嗓音轻问道:“你要成亲了哦?”
“你做什么?”子七震了下,她做什么要用那种好像控诉的眼神看着他,还得他心思跟着乱七八糟的。
“这次是真的要拜堂洞房了喏。”九金垂下眸,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略带幽怨的口吻让子七烦躁地拧起眉,看着面前那群兴致勃勃地长辈们,忍不住喝喊了声:“我有答应吗?!”
热火朝天的场面顿时冷了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子七。
沉寂了许久许久之后,何静挑起眉梢,眼神略过子七落在了九金身上,话却仍是冲着子七问的:“你两年前不就答应了?”
“我……”他能说什么?又想说什么?不是早在好多年前就想好了,到了时候如果他和何静都没有心怡之人,就乖乖地听从父母之命完婚么?早晚是要娶何静的,这原本就是子七笃信着的事,这些年间爹娘也从来没有拿这个婚约束缚过他,倘若真要遇见自己中意的,大可以去爱的。
这些年,似乎还真没几个女人能像何静般让他有寻找知己的感觉,那他到底是在犹豫什么?想着,他不自觉地飘了九金,手抬了又放下,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愣是没挤出一个字。
“你不就是默认了嘛,还有什么好多说的,烦死了。”段夫人很不耐地瞪了他眼,继续拉起何夫人畅谈,“我们别理他,继续商量。”
“你去哪里?!”好不容易,子七终于冲着九金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却是无关紧要的。
“内急,小解啊,难道要就地啊?”都没看出她心情不好吗?居然还那么凶,这人真的好讨厌。九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走到游廊尽头,左转,继续走到尽头,再右转,就是何府的茅厕了!这也是今天唯一让九金觉得庆幸的事,觉得很憋的时候,就会很想立刻释放。她不仅内急,心里还憋得慌,恨不得把面前的茅厕给砸了。但是考虑到自己还需要使用,就决定先忍一忍。
折腾了些会,九金跨出茅厕,重重地摔上门,深吐出一口气,转眸愤恨地瞪着茅厕。在她眼里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茅厕,而是段子七!砸烂了他,都难解心头之恨,当然不砸更解不了。
于是,九金决定做人不能太委屈了自己,在地上随意捡了块砖头,毫不留情地朝着茅厕砸去。仅仅一块是很难泄恨的,她又弯先身捡起第二块。
第三块、第四块……声音很响,可是屋里的欢笑声更想,压根就没人注意到她。
最后九金有些无力了,这么做好像并没让她觉得好受些,她蹲下身,紧咬着唇,用力拔着地上略显枯黄的草,觉得眼眶有些许湿润,却没有泪流出来。以往假哭的时候总是很随心所欲,大概是泪水都耗在那上头了,真想哭的时候竟然都没有泪了。
“长安是我家,绿化靠大家。你做什么去拔茅厕边的草?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师公,算是修过道的人,难道不知道一花一草皆有情吗?”
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松的笑意飘进了九金耳朵。
她愣了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师公?”
“嗯……”还是同样的声音,这回的口吻有点懒散。
九金站起身,哭丧着脸四下环顾了圈,鬼影都没一个。她又绕到那个已经属于危房的茅厕后找了下,还是一无所获。最后,就连周边不起眼的杂草堆她都翻过了,仍旧没有师公的踪影。她停下了动作,费解地揪起眉心,“幻听?”
不会吧?她最近也没有对师公很朝思暮想啊,虽然挺希望能在生辰日看见他,但也不至于出现幻听啊。
“在上面。”项郝难得穿着一身中规中距的道袍,正居高临下地俯瞰九金,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她的一举一动,让他很无言以对,他好歹是个活生生的人,身材比例属于极度正常范畴的,又不是蟋蟀螳螂,需要到杂草堆里翻找?
“咦?你坐在人家围墙上做什么呀?”这样的出场方式,九金怎么看都觉得他像个贼。
“难道你要我钻狗洞?”他不自觉地扬起一抹讽笑,语气凉凉的。
“……钻狗洞也、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九金抬起头,仰望,讲话不免有些吃力。
“对你来说有大不了的事吗?”项郝轻笑,薄唇微抿,眼神飘向了茅厕的方向,实在惨不忍睹,真是个破坏力惊人的丫头,“你在做什么?激起民粪?”
“没有,我在练习丢砖头。”
“是么?看起来很忙啊,那有没有空让我帮你庆生呢?”
“我以为……”以为都没人记得了。
“以为没人记得吗?我的记性你知道,我只是忘了忘记。”
“……”九金顿时觉得说不出话,喉间哽咽着,鼻子也酸酸的。
等到她再次回神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地师公带到了围墙上。围墙很高,她半眯着眸子不敢往下看,惨叫着摇了几下手,跟着……腰间有股力量一紧,转眼她就安稳着地了。靠在一个有些温热的怀里,绣着那股道观特有的清香,九金掀开眼帘看着近在咫尺的师公,总觉得有股不真实的感觉。
唯一让她觉得比较现实的,是师公又一次在她刚小解完后,将她掳走了。好在她进步了,够端庄了,这次没有再流鼻血,仅仅有点晕眩而已,那也是因为她畏高。
“什么声音?”子七敏感地转过头,往饭厅外瞧了一眼,分明有听见九金的惨叫声。
“哪有声音啊,现在是在谈你的婚事,你能不能投入点。”段夫人很不满地说道。
“可是九金去了茅厕很久,我去看看。”
“站住!你怎么又用那么烂的借口,让落凤去。”真是个很没责任感的儿子,段夫人不耐地低喊。
可惜这次她家儿子很不给她面子,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饭厅,丢下一屋子的老老少少面面相觑。
然而当子七赶到茅厕边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到处都没有九金的身影,只是一栋岌岌可危的茅厕。他呆滞了很久,直到一阵凉风吹来,才颤了下醒悟过来:“地震?”
第三十一章
九金又一次回到道观,心境又一次的不同了,她怎么也没想过今年的生辰竟然还会在这里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