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霞耸耸肩,说:“的确很可爱,而且她正在向你跑过来。”
“谁?你怎么知道是向我……”
原霞向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处一指:“因为她边跑边喊着你的名字。”
说话间,那女孩子已不要命地从人群缝隙中冲过来。
杨雷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雷雷!”那女孩儿往杨雷跟前一站,两只麻花辫,水钻的发夹,乌黑溜圆的眼睛,粉绿衫子,单纯得像棵小白菜,“我……我可找到你了!”
“蒋晴……”杨雷心中叫苦连天(为什么你总是在我最不想见到你的时候出现?),“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女孩还以为杨雷当真问她(果然单纯得像白菜):“我姑姑来朝天门拿货。姑姑说:‘你们谁跟我一起去?’弟弟就说:‘进城好好玩哦,我要去玩。’姑姑说:‘谁要你去玩!’弟弟就哭喔哭喔,你都想不到他有多伤心……”
原霞远远地冲杨雷点头,然后指了指教学楼出口,那几个人快下来了。(杨雷:“再等一会儿,等我甩掉她……”)
“本来大姐是要跟姑姑一起来的。但是她男朋友被狗咬了,没有人上门市,她只好过去帮忙。门市上的酒都要掺假的,大姐学了很久调出来味都不对,这几天只好赔钱了……”
原霞先做出扇耳光的动作,再作出拳打脚踢的样子(杨雷不耐烦地:“再要一会儿我就打发掉她了……),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只好拼命掐自己的脖子。
“说起狗,赵以哲家买了条很贵的狗准备送人。那个书记提拔了哲子的爸爸……”
“这个,”杨雷下决心打断了小姑娘兴奋的讲述,“你,你可不可以现在,走开?”
※ ※ ※
“我觉得你变了。”蒋晴盯着杨雷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可能不变的。”杨雷本想说“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变”可是此时这种油腔滑调他早已习惯的竟然一时说不出来。
“那么,你想过我们……不,你告诉我!我知道你已经变了,可是你告诉我,你的心到底到哪儿去了?我……我不是那么无耻,会缠着谁不放。我,我也不是非要来找你不可。我可以走开。但你至少该对我诚实一些。你的心到哪儿去了?”
杨雷本想拿一句“我哪有什么心啊”很无辜地说出来追蒋晴笑。但他突然发现蒋晴是认真的,而且他也不能不认真。
“物理。”于是他说。
“你说什么?”蒋晴惊诧地问。
“对,就是物理。我要学物理,看很多书。所以,我以后,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了。”也许这样说,可以很容易地打发走她了吧……
“我们,不一样了?”蒋晴在万分悲愤中也几乎笑出来,“这,的确是个好借口。搞那个东西……不错啊你,你变高贵了。我,我配不上你了对不对?”
“我认真的。”杨雷低着头说,“你真的一点不能接受吗?”
蒋晴含着满眶眼泪说:“我接受。我早该知道人会变的。可是我一点不羡慕你,真的。我不懂你们搞的那些东西,我中师都差点考不上……可我知道,要对别人好一点,这样自己就会很高兴;而你呢,杨雷,你现在懂的东西比以前多了,我却觉得你是越来越蠢了!”
杨雷的身子轻微地震了一下。
※ ※ ※
在远处,原霞看着杨雷被这个突然窜出来的女子纠缠得无法脱身,心理活动“杨雷是个大笨蛋,用那种方法脱身,现在追杀他的人又多了一个,哦,不对(杨雷抽身欲去,那女孩抽了他一个嘴巴子,接着撕他的脸),多了两个,真是善于给自己制造麻烦……”
“是楚天阔同学吗?”
“林老?”
“报告你的方位。”
“四川境内玉龙雪山海拔4650m处,和一群自助登山者在一起。”
“你不觉得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哦,我会记得参加开学的奥赛的。至于模拟赛的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以a中奥校班总辅的身份提醒你,作为a中团委的重要一员,在遵从学校规章制度方面理应作出表率。”
“有421的那几个人加上秦眷眷,对付那些外校学生完全够了。难道学校不但要拿一二名,还要把前几十名全包下来啊?”
“不管你父亲是谁,如果损害学校的利益……”
“啊,林老,这路真的很险,路面好滑,我……我支持不住了……”
“我都会给你相应的处……”林老话音未落,话筒那边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一切归于死寂。
楚天阔对着手机惨叫一声,揿上盖子,神色泰然地对身边的队友说:“是个不懂事的老家伙打来的。我们继续走吧。”
※ ※ ※
杨雷的激情,在他返校时已衰退了。他缺课的那些天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团火焰,那么现在的他仍是火焰,只是在偏斜了的方向上燃烧着。他在老师讲到一个最经典的段落时打起呵欠,在习题堆叠时漫不经心地翻垃圾小说。他看起来对一切都缺乏兴趣。甚至对江训,他竟然会那样做……
而江训。他知道江训的实力。在相处的两年中,他知道了江训的禀赋。世界上只有两种女生,一种是对理科一窍不通;另一种是天生的理科头脑。江训的情绪极不稳定,为一点点琐事也会纷扰;而她的家庭,一直是想拖着她走另一条路。这样,她所能发挥出的潜力不到一半。就是这不到一半的潜力,已使他不敢小觑。
“当她全力以赴时,我决不是她的对手,”原霞对自己说,“能打败她的只有秦眷眷一人而已。”现在她却很阴郁,不明原因的阴郁。现在她的心智不到平时的十分之一,连那么明显的恶作剧都看不出来。
如果杨雷还有激情,如果江训不再迷茫……然而,这都是“如果”。事实是,他们都完全没有作战的意识。
这样……会死的。
比赛失败了会死吗?
“输了就会死。”原霞的眼睛直直地看向天空,那里的光刺得他的眼睛疼痛。
那意味着他的物理生涯就此终结了。三个月后,就是决定命运的时候。
当然对江训我不敢说这个话,对江训来说即使输了,也还有一次机会。然而对其余的人来说,如果输掉,这三个月就是他们与物理的最后接触。也许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乡下小孩,如果想走理论物理研究的路,只有两条途径,一是高考入大学;二是奥赛入大学。而他们,比如杨雷,他可以通过强化训练提高物理,却不可能同时提高各科成绩。想高考进入一所物理专业强悍的大学,任何一点偏科都是致命的……所以,他只有一次机会。
他们,应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吧?
※ ※ ※
“喂,你连吃包子时都能保持这副忧国忧民的嘴脸呢!”
这是男生宿舍外的树林。
被他一吓,原霞差点从浓密的梧桐树阴中一头栽下去。他仇恨地看着杨雷不是你这个到处惹事生非的家伙,我们又何至于要躲到这种地方来吃午饭?(他看了看下面,好晕啊,树枝快断掉了……)
现在追杀他们的人增加到了七个,加上了两个气得发疯的女生。
这就是杨雷的办事风格。
“吃午餐你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吗?”他远远地瞪杨雷。
两人即使是在树枝上,也是隔得远远的,出于对彼此作为的不满。
在a中受到的敌意才使他们不得不暂时团结在一起,也使他们内在的分歧变得更大。
“我都想不懂我为什么要帮你,”原霞的眉头都快皱断了,“我根本没必要卷进来的。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杨雷边吃包子边悠闲地故意气他:“是你一开始自己要多管闲事卷进来的。现在就算你不跟我在一起也脱不了干系了。(原霞脸色发青这是典型的一石米养了个仇人)不过呢,过了今中午就好了,我才想起来。今早上听他们说苏慕则去接秦平乐了。这么说,他们敢这么嚣张,是因为姓苏的不在。”
“等苏慕则回来就安全了?”原霞问道,“那么今天下午你要交的作业,是回去拿,还是等苏慕则回来?”
“现在,他应该回来了。”
※ ※ ※
421寝室。
“队长,我……不要说是在执行任务,像她那种体格的女孩子,面色枯黄气色灰暗,一副呆头呆脑样子,我怎么会去摸嘛。”
“队长,我也没有,理由同上。”
禹林林挠头,冯入松在他背后支着腮帮子,要是他能正常说话,早就不知道把禹林林手下这几个笨大个骂飞到哪国去了。
门这时开了,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出现在门口。
“平乐!”禹林林兴奋地扑上去,一把将他和行李一起举起来,“老大没有接到你吗?”
“有啊,他送我到楼下,他家里有急事叫他回去一趟,他只好走了。刚刚嘛,连夜飞回来的,好累哦。不知为什么催这么急。先回寝室跟各位哥哥报到,再去找姐姐,吓她一跳。她肯定想不到我回来这么快的!”
禹林林一边帮他放行李一边说,“你不在这两天有个外校生住进我们寝室。他们那个蠢老师搞不清楚怎么找寝室,老大二话没说就让他住在我们这里……我们学校的空寝室多得不知怎么办好,他却让那个外校生住在我们这里!”言下大有不满。
“慕则哥哥让他住这里?”秦平乐皱起眉头说(他皱眉时可爱得像个洋娃娃),“那个外校生应该有什么来头吧?放心啦,我倒是没有洁癖(他的床上扔着色情漫画)。我相信慕则哥哥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安排的。嗳,他不在?”
“今天下午……会回来。”冯入松强撑着说。
“啊,入松哥哥!你伤得好重啊……”这小孩子皱了皱眉头,“我已经全知道了。我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他看了看窗子外面,“太好了。至少现在慕则哥哥还不在。”
※ ※ ※
一进楼道原霞就发现听从杨雷的意见是一件很愚蠢的事。
杨雷发现他又在原霞面前大大丢脸。
苏慕则没有回来。
否则那里不会有五个大汉在走廊里等着他们。
到了检验短跑成绩的时候了。
虽然身体素质显然不如那几个强壮的运动员,但求生的本能使他们充分发挥出了潜能。
a中迷宫一样的过道也帮了他们的大忙。不过他们必须在自己迷路之前脱险。
那看上去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于是他们就拼命地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就好像在恶梦里你经常遇到的那种情况一样。
然而,吉人自有天相。(小说的主角怎么可能死呢?)
刚转过拐角,出现一扇虚掩着的门。原霞猛地想起,这好像是唐多令的寝室!
“perfect!”他几乎叫出声来。
不及多想,身后脚步声已近。他一把将杨雷推进去,自己随后闪入,要关门,但门却被一只手扳住了。
更奇特的是那是一只异常秀美细嫩的手,手腕上是景泰蓝珠子穿丝绳编成的手镯。
第04小节
原霞愣了一愣,没等他将全身的重量压在门扇上关上门,那个女孩子已经以敏捷到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闪了进来。虽说背了个硕大无比的背包,然而却轻盈灵活得像只小猫。
她以更快的速度抢了原霞和杨雷接下来的台词。
“把我藏起来!”她急急地说。
※ ※ ※
一大帮人使劲敲门(更确切地说,撞门)。
一个表情冷漠的男子趿着拖鞋拉开门:“干嘛呢?”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小玩玩,值得这样吗?”
为首的人探头往寝室里看,屋中的大方桌上中间堆着大堆的零散钞票,三个角上叠着扑克。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正表情忧郁地看着自己的牌,对面的男生愉快地数着筹码,满脸是嘲弄的笑容。
“有没有一个女的来过这里?”为首的人问。
“你们不是查赌的?不是查赌的就快滚,别耽误老子发财!”桌边那一直在数筹码的男生对他们吼道。
“真的没有?”一群人不敢置信地议论纷纷:“难道她真是个巫婆?凭空消失?土遁?”
“真的没有。”门口的男子冷冷地说,随手“平”地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