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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听了云烟这番安排,都说不出话来。连忙用袖子擦擦眼,应声点点头去接过衣物,又交待小保子和小惠好生伺候。云烟让他快去,他才匆匆出了四宜堂,直奔后院。
华灯初上,只有四宜堂里还没点亮。云烟静静坐了一会,小惠也不敢说话,好一会才让小惠掌灯。随着室内一盏盏暖黄灯光点亮,忽然平添了温馨。
小惠将饭菜撤下去,小保子又送了新的过来。云烟喝了点汤,就起了身。平日里饭后,都是胤禛扶着云烟在院子里走动,说大夫交代这样有益宝宝健康。这次云烟让小惠给她披了披风,她就扶着小惠到院子里缓缓走动。没走一会,肚子又开始一抽抽的疼。
云烟正想让小惠扶自己进去,远远的却见院门外那熟悉身影匆匆步履,大步行进而来,走到院门前却顿住脚步。
胤禛披着云烟交给小顺子带去的黑狐披风,额间汗湿未干,在寒风里显得脸色森森然。而此时的脸上却是压抑、动容、痛楚……分不清有多少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深深的阴影。
情何以堪。
远远的,两人目光在夜色中相碰,静止了几秒。又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向前迈了步子。
云烟一手扶着肚子,松了小惠的手,就向胤禛走去。
胤禛大步的跨进来,赶在云烟未走几步便迎头跨至面前,两人在寒风中紧紧拥抱住,一时无语。
胤禛微微俯着身子抱着云烟,扣着她的手臂用力的都有些微颤,另一只大掌摸在她肚子上感受到宝宝的生命;云烟搂着胤禛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领子的狐毛上,眼泪无声的滑下一滴,手指也有些泛白,隆起的肚子抵在他腹间。
不过是两个时辰,却有了要见不能见的咫尺天涯,度日如年。而这两个时辰的一切,又足够凌迟人的心灵。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说话。胤禛的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宝宝……还好吗?”
云烟不敢说话的在他颈间点点头,忙闭着眼睛让眼泪滑落,开口时声音也很暗哑。
“洗过澡没?我们,进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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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间里,雾气弥漫。
胤禛坐在浴桶里,云烟站在桶后,微微弯着身子从背后搂着他颈项,纤手被他拉着紧紧抵在唇边,另一只手也轻轻的掬水在他胸口前帮他洗浴,又像是在安抚。她的动作很轻柔,一如当初那样宝贝他,甚至更爱惜。
两人静静的待在一起。泪水,汗水,还是雾气,早已经分不清。
洗浴出来,两人都换了干净的衣服,胤禛把云烟抱在床上躺好,屋里又增了暖炉,地龙正好,一点也不冷了。
大夫被小顺子领进来,给云烟把脉。手指仅仅一搭,就立刻问下午情形,小惠又进来说了下午的一系列反应。胤禛就开始问小惠,一句接一句,比大夫还仔细。
大夫收了手没有说话,便起了身与胤禛出去。
大夫刚走,四宜堂已经忙碌开来。云烟的脉象和反应竟是明显不好,下午到晚上的气血显得极为凝滞。大夫开了方子,又连连嘱咐,小顺子和小惠就连忙开始熬药。
胤禛回到帐子里喂云烟喝药,可刚刚入口云烟就开始吐。她越努力的想喝越是吐的厉害,最后连胆汁都要吐出来,看得胤禛红着眼睛抱着她,紧紧攥着拳头,心都碎了。
云烟靠在床上漱了口,苍白着脸,哑声开口说要再喝药。胤禛拗不过,只好再端来。她闭着眼睛,大口大口的灌进去,为了宝宝忍了又忍,终于才没有吐出来。
胤禛见她喝下药,便搂住云烟。两人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内心都是说不出的压抑和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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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153、生死轮回。。。
侯门里平淡的幸福如烟花一般梦短,这冬夜里若不是还有彼此体温,连罗衾也无法留住仅有的温暖。
两人抱在锦被里紧紧依偎,云烟的手脚却始终捂不热。
胤禛拉开自己的里衣,将云烟冰凉的双手顺着衣襟放进去,紧贴在自己滚热的胸口和背脊后的皮肤上。用温热的脚面托起她两只冰凉的小脚,让她的足底踩在自己脚面上,另一只脚夹住她冰凉脚面摩挲着,只想捂热她。滚烫与冰凉,两人的脚交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云烟半梦半醒,泪珠无意识的滑下到他衣襟上。双眸半睁半闭,有时竟像是忽然从睡梦中惊了下,眼睛倏然展开。胤禛忙微微松开些,一边抚摸她耳侧的发丝,一边低头看她低声的哄她。而云烟竟像是做了恶梦,抬手去摸他面颊,指尖里都有颤抖的恐惧。她怕他被人暗算,不是春药而是毒药。
“是谁……”她低哑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异常揪心。
胤禛明显呼吸一滞,连搂着她的身躯都微微僵硬了,他皮肤下的每一寸又翻涌起那种复杂而压抑的怒,还有,瞬间的犹豫。
他不能瞒她。
胤禛收紧了手臂,在她额上深深的亲了亲,抵在她额前,牙关紧紧咬合在一起,下颌露出深刻有力的线条。
不过是片刻,也好似过了很久。云烟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他终于还是没有掩饰的告诉她。
“是紫凝”这低沉的几个字冷冷的从胤禛喉咙里艰涩的挤出来,却像炸弹一般投入云烟心湖里。
云烟好似怔住了,心里泛起的不知是酸还是楚。也许她不是没想到他与她还有瓜葛,也许她早在小顺子说的时候就预感了这个下药者的身份。他和紫凝,原来还是见面了。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异常敏锐的。这样的复仇,是否变了味道,不得而知。
胤禛深吸了口气去抚摸她的脸颊,低哑嗓音里的歉意晦涩难辨。挣扎、煎熬、痛楚……
“我说过什么也不会再瞒你。只要你信我什么也没做过,但凡我肯与她多说一句,也只是因为她手里的秘密与老八老九,威胁甚大。今日之辱,我必让其百倍偿还!这一切都将完全解决。”
他说话的时候在黑暗里眯着眼睛,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下午时,紫凝从身后抱住他后腰发誓说绝没有向老八老九透露过未来的秘密,只求留在他身边的场景……屋里的一切都没问题,但当他感到身体发热便知道自己还是大意了……他竟然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廉耻和手段……
云烟眼睛有些酸涩,心房如一间透着冷风的小屋,一声若有似无的喘息显得疲惫异常。她没有力气问他,什么也不想。
胤禛的大掌滑落到她隆起的肚子上,低语道:
“什么也不要担心,只要你和宝宝好好的。其他人,都不重要。”他温柔的话语和动作让云烟不由自主的一颤,泪水又有些涌出来。
胤禛似乎感到她肚子宝宝的不安,不住的哄她,抱紧她。真相往往伤人,一种无法言表的苦楚和凄凉蔓延开来。云烟枕在胤禛怀里,泪像断了线一般,胤禛不厌其烦的用大拇指一遍遍擦拭,心里像被一只手抓着反复撕扯。他在她耳边喃喃低语,眼睛通红。云烟一下彻底哭出来,也紧紧回抱他。两人在昏昏沉沉的被褥里说话,云烟才渐渐在他怀里睡过去。
胤禛在黑夜里闭着眼睛,还是感受到云烟睡梦里浑然不知的抽泣和伤心,一阵阵揪心刮骨。下午整整两个时辰的发泄和变故让他不再发热,却仍难以入睡。掌下她腹中的宝宝们仿佛还有小小的心跳,他感到后脊一阵阵发凉,不自主的收紧抱着她身子的手臂。庆幸的是自己还有理智坚持到走过四宜堂而没有回来,庆幸的是,宝宝还在,否则,不堪设想。
睡至四更,未及天亮。云烟从疼痛中醒来,她摸向肚子,感到忽冷忽热,那种疼让背后一阵阵的汗从毛孔里闪现。胤禛一直没有睡熟,他惊醒得睁开眼抱着云烟问她。
云烟的额上已经渗出汗来,感到头疼脑涨,嘴唇苍白的叫疼,心里忽然恐惧的要命,死死抓着胤禛金黄色里衣的衣襟,纤细的指头都泛着白。
“相公,疼……宝宝……”
胤禛大骇,多年生活,彼此脾性了如指掌。云烟从不是个轻易叫疼的女子。他一手紧搂着她,一手罩着她隆起的肚子不住的安抚,又移去摸她额头,竟然滚烫。口里已经大声叫人,声音也是从未有过的焦虑和紧张。
“没事的,云烟不怕……相公马上让人叫大夫,大夫一会就来了。”
云烟不敢动,连呼吸都是疼,泪水无意识的往下掉。疼得比下午还要厉害。胤禛的手从肚子上抬起去握住她一只手,死死的与她交握住。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勇敢,又不断的觉得力气在从腹中流失,这种害怕不是常人所能承受。
屋外传来叩门声,随着下人们进来,室内的灯火点起来,一片手忙脚乱的狼藉,小魏子带着侍卫连夜跑出去请大夫,小顺子到配房里去端熬着的安胎药。
云烟内心从未有过这样恐惧,她死死的咬着唇,疼得脸色青白。她看不到周围,什么也看不到,只剩不住的哭泣哽咽,和死死的握住身前男人的手:
“胤禛……宝宝……一定要保住宝宝!”
胤禛脸色都变了,不住在她耳边哄:“宝宝在,宝宝会没事的,什么也别怕,相公在!”
他一身里衣坐在床边,已经忘记了寒冷,任由云烟的手指掐着自己,一边去抚摸她滚烫汗湿额头接过小惠递来的热帕子为她敷上,五脏俱焚。
小惠蹲在一旁地毯上边拧帕子,边擦眼睛,急得眼泪刷刷往下掉。云烟疼的太厉害了,几乎休克,她苍白面孔上的表情让任何一个人看了都要心碎。
每一秒都是苦苦煎熬,对云烟对胤禛,都一样。她的疼痛和恐惧一样狠狠攫住了胤禛的心,恨不能替她疼。这一刻,胤禛同样无助,束手无策,从未这样无助。但他必须坚强,做自己妻子宝宝的最坚强支柱。云烟不能吃退烧药,他只有一遍遍的为她热敷,又喂她喝安胎药。
云烟几乎晕厥过去,药汁总是顺着唇角滑落大半。好容易喝进去,她又呕出来。一时间,暗无天日。
大夫赶到时,所有人都像盼了几百年。胤禛和云烟的手指紧紧握在一起,死死不放开。胤禛坚持坐在帐帏边不离开半步。
大夫一把脉,脸色大变。胤禛的心一沉,紧紧盯着他。
大夫忙看着他道:“是否伴有发热?”
胤禛哑声道是。
大夫眼里有一种心痛神色黯淡,“夫人的身子太弱……怕是有出血……”
胤禛一惊,小惠愣了一下忙拨开帐帏探进去。只听一声极小心压抑的叫声又被手捂住,小惠把身子撤出来,全身都有些颤抖,她捂着嘴,两只眼里都是泪水。
“血……”
胤禛眼睛几乎要迸裂出来,他不可抑止的一下死死抓住大夫的手。
“救她们!本王命令你必须保住我的妻儿!”
云烟睡在帐帏里,已经不知身在何方。她只感到疼,听不清周围人的说话,只知道手中有一只熟悉的大掌一直与她死死交握,知道这句话入耳,她才从休克中微微恢复意识。
一只手费劲全部力气去搂住自己的肚子,她那么清楚的感到腹中的宝宝们在害怕,在挣扎,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妈妈在,宝宝们不怕,妈妈在,妈妈会保护你们!
她说不出话,甚至睁不开眼睛,只有在内心里一遍遍嘶喊。她在混沌中祈求上天,哪怕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宝宝,她也毫不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真的喊出了声,一遍又一遍,彻底震碎了帐帏外那个男人的心。
帐幔一拨开,屋内已经是更加狼藉的一片,那狼藉的不是物件,而是人心。所有近侍都开始下去煎药和烧水,小顺子把胤禛原先预备好的服侍嬷嬷接进来,而痛楚和绝望边缘的心情笼罩了整个四宜堂。
胤禛像一只心神俱裂的兽,紧紧抱着她说话。任嬷嬷如何请他回避,他也不肯。
他与嬷嬷一起亲手为她垫上止血棉布,甚至惊世骇俗的将药碗端到嘴边含下一口,低头去喂到她嘴里。云烟努力睁开半点眼睑,模糊的看到他血红的眼睛。他的唇竟然这样冰凉,连掌心也都是汗。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吞咽他哺出的药汁,压抑胃中抽筋似的翻滚。
又一碗热气腾腾的药端上来,小惠的手指在倒药的时候已经烫的通红,一边掉泪一边匆忙的吹着药汁,他们仅存的希望怕都只在这药上了。胤禛等不及吹到温热从托盘里端的时候,却眉头未皱。
小惠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