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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慎没听过,不过却是明白了卫泽的意思。
卫泽的意思很简单,决定他出手不出手坚持不坚持的,并不是权势什么的,而是他对谢青梓的喜爱之情。
沈慎一声轻叹,却是颇有些怅然的味道:“我却是明白了。”
卫泽笑笑:“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慎一挑眉,本想问:莫非是遗言么?
不过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这会子说不说这话,却是根本就是一点也是没用的。说了,反而显得他好似很在意一般。
故而,最后她就什么也没说。
沈慎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别的什么了。我父母家人,待到攻破金陵城之后,还望摄政王莫要为难他们,放他们一条生路才是。”
“祸不及家人,这一点,你放心。”别的卫泽或许无法保证,可是这件事情,他却是可以保证的。而且,他也没打算要对沈家如何。
他和沈慎之间的恩怨,本也就是他和沈慎的事儿。
沈慎诚心道谢:“多谢你了。”
卫泽没应——他觉得这个事儿却是和他没关系,他也没做什么,却是根本就当不起沈慎这句感谢。
故而,他不应。
沈慎又问起别的事儿:“大军什么时候出发?几日能打下金陵?我们投降的消息可会传回去?若是可以,尽量不要传回去才好。毕竟,李泾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只恐怕他迁怒我们这些人的家人。”
沈慎考虑很是周全,卫泽听着,不由得想:若是沈慎能为这边所用的话……倒也是中流砥柱了吧。
不过,可惜了。
卫泽摇摇头:“这个事儿我却是不敢保证。”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保不齐现在这个事儿已经是到了李泾的耳里了。
到时候,李泾会如何做,谁也说不清楚。
而后,卫泽又觉得这么说似乎也太冷漠了一些,于是又补上一句:“不过我这头,会尽量瞒着。至于几日,我心中给的是十日。不会太久。”
沈慎点头,心知肚明卫泽这是不打算给李泾喘息的机会了。
当即,沈慎叹了一口气,旋即又一笑:“如此,我再无牵挂了。”
卫泽一颔首,而后起身:“那我便是去了。你在此处,他们也不会亏待你。若是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沈慎点点头:“不知我可否见一见谢青蕊?”
这个要求倒是让卫泽一愣,不过随后他一颔首便是答应了:“当然可以。”
沈慎道谢:“多谢。”
卫泽出了屋子,就吩咐人去请谢青蕊来——至于谢青蕊来不来,他却是没说可以让谢青蕊选择。而这样做,李润会不会不痛快,更是不在他的思量范围之内。
谢青蕊听见内侍说是沈慎想见她的时候,着实是愣了好一阵子才算是回过神来。
而后谢青蕊猛然站起身来,几乎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的,只下意识问:“沈慎被抓住了?如今关押在何处?”
内侍一一答了,而后催促:“天不早了,鄂王妃还是先去吧。不然就要等到明日了。如今这般,却也不知明日是个什么情形,还能不能见了。”
谢青蕊一听这话,越发的六神无主。而后,便是匆忙道:“那我这就去——”
最后,谢青蕊甚至是连衣裳也没换,头发也是一个家常的发髻,脂粉未施的匆匆跟着内侍出了门。
巧的是,谢青蕊这头出门,那头李润没多久就是回府了。李润此番受了一点轻伤,被流矢射伤了胳膊。
如此,李润自然也就知道谢青蕊出府去见沈慎的事儿了。
沈慎对于李润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触碰的禁忌。本来他就觉得李润和谢青蕊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本就十分介怀。此时听说谢青蕊去见沈慎了,登时就只觉得心口上的伤口被猛然撕裂开来,血粼粼的根本就是止不住的疼。
疼痛之下,伴随而来的就是暴怒。
李润几乎是顾不得胳膊上的伤痛,几乎是顾不得太医还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伸手就将面前的桌子掀了,而后赤红双目问:“沈慎关押在何处?”
看着李润那样子,他竟是要去找沈慎一般——与其说是找沈慎,看着那架势,倒更像是要抓奸。
☆、第465章 错愕
谢青蕊见到了沈慎的时候,几乎当即就是一愣。
这和她想象之中的情景倒是有些不一样。
要知道,谢青蕊觉得沈慎如今是阶下囚,只怕是过得很是不好。可是待到去了一看,才知道原来……沈慎现在的情景也并不是想象之中的那般。
至少和落魄凄惨相去甚远。
毕竟,有了卫泽的嘱咐,谁敢亏待了沈慎?
沈慎喝的是最好的茶,燃的是最好的香,就是点心什么的也是一应俱全。甚至连纸笔都是有的。
沈慎见了谢青蕊,似乎也有些不大自在,抿了一抿唇角这才缓缓道:“蕊表妹,好久不见。”
谢青蕊听见沈慎的声音,这才算是缓过劲儿来。当即又笑了一笑:“慎表哥,好久不见。”
沈慎露出笑意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蕊表妹请坐。”
谢青蕊坐下,而后打量了沈慎一眼,心头难免有些疑惑。
沈慎看出谢青蕊的疑惑来,当即一笑:“怎么了,蕊表妹这是觉得我不像是阶下囚?”
谢青蕊点了点头,旋即又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你肯定是吃不少苦的。不过如今这样看来,却是甚好。看着你没吃苦,我心头也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谢青蕊这话太过实诚,以至于逗得沈慎不由得越发笑容深了几分。
而后沈慎诚恳的对着谢青蕊道谢:“多谢蕊表妹的关心了。蕊表妹对我的关切,我心中感激不尽。”
谢青蕊面上微微红了一红,抿了抿唇角之后,才又道:“你叫我来,是想——”顿了顿,却是不等沈慎回答,便是又直接的开口道:“若是帮你逃走只怕是有些难,需得从长计议才是……”
谢青蕊这话反而是让沈慎一下子愣住了,且是好半晌都是没反应过来。
显然谢青蕊这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了。
“我并未曾想过要出逃。”沈慎轻笑着解释了一句,而后又缓缓道:“就算要出逃,我又如何会牵扯你进来?要知道,你现在有自己的丈夫婆家,若是因为我牵连进了这样的事儿,你日后的生活,便是犹如陷入了万丈深渊,只会万劫不复。”
沈慎叹了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谢青蕊:“我担不起那样的责任,也不敢冒那样的险。最重要的是,我又为什么要逃呢?不过,你有这样的心思,我着实应该跟你说一声谢谢。”
谁也没想到,谢青蕊竟是会如此对他。他仔细想想,只觉得自己也不曾对谢青蕊做过什么,甚至连话也不曾多说过几句,如今只觉得是有些受宠若惊。
谢青蕊听着沈慎这样的话,心头登时沉了下去,而后才又才问:“你是因为谢青梓才如此的?”
沈慎被这话问得一顿,随后笑着摇头:“却不是。”
“如果不是,你又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因为她没嫁给你,所以你才会如此的颓丧,以至于竟是生无可恋了罢。”谢青蕊只是不信,连珠炮一样说出了这样的话来。而后才又苦口婆心的劝道:“慎表哥如此又是何必?不过是痴心错付罢了。为了她,却是根本不值得的。”
沈慎听着这话,看着谢青蕊急切的样子,既是觉得她说得不对,却又觉得不忍心反驳她。最后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话却是不能如此说。如何与她有关系呢?这些事儿,和她却是没什么关系的。”
“事到如今,你仍是护着她的。”谢青蕊苦笑一声,眉头蹙紧:“她害你还不够么?若不是因为她,你又如何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有今日的事儿,却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和青梓又有什么关系?”沈慎见谢青蕊如此的认定了这件事情,便是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就只能是拔高了声音,几乎是语气严厉。
或许仍是有些下意识的不愿意旁人诋毁了谢青梓,或许仍是有些下意识的保护谢青梓,又或者只是单纯的说起这些事儿就有些心烦。沈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过的时候,只觉得是有些歉然。
沈慎旋即又只跟谢青蕊道歉:“我的语气不大好。你也别太在意了。”
谢青蕊叹了一口气,忽然也觉得再说这些怪没意思的,便是扭开头去不再看沈慎那副歉然的样子,只是低声道:“其实是怎么也不要紧,总归是和我无关的。你也是不愿意让我过问的。”
谢青蕊这话听着甚至有那么几分哀怨的味道。
沈慎忽然就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了。
谢青蕊自己或许也是意识到了。旋即便是忙又一笑,如此补上一句:“你我虽然是认识不久,可是……我总归是惦记着你在金陵时候对我们母女的照顾。故而,我心里是拿你当亲哥哥一般的。”
沈慎微微松了一口气,而后又笑:“既是如此,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谢青蕊笑笑,没再多说一个字。
沈慎看着谢青蕊,也是多少有些尴尬。
谢青蕊掩饰一般的问:“那今日你叫我来是为了——”
“我死后,沈家那头,还请你多多照拂一二。还有,请跟姨妈说,就说……我母亲那里,请她多多的开解我母亲才是。”沈慎笑笑,如此的言道。看着他的神色,倒是半点都没有介怀的意思。
谢青蕊听着却是只觉得心酸无比。
这种感觉着实是不大好。
谢青蕊几乎已是不敢看沈慎了。总觉得一看沈慎那温润的笑容,她就立刻能哭出来。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事儿了。”沈慎笑了一笑,替谢青蕊倒了一杯茶水,而后便是道:“时辰也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说起来,当初我离京时,你来送我。如今,我沦为阶下囚,也是你来看我。”
谢青蕊捂着眼睛霍然起身,几乎是不敢再听下去,她扭过头去匆匆往外走,一开口就难掩饰哽咽:“总还没到了最坏的地步。”
看着谢青蕊走到了门边,沈慎又再一次的轻声开口:“去吧。从前的那些事儿也都忘记了吧。我着人将那几个地痞已是处置了。”
谢青蕊听着沈慎这样的话,脚下几乎是因为这个话一下子的就顿住了,犹如挂上了千斤坠,抬不起,放不下。就这么的僵在了原地。
谢青蕊艰难的回过头去,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慎。
沈慎只是微微浅笑:“去吧。”
沈慎神色是从容的,笑容是温暖的,只是看着便是叫人从心底洋溢出了一股暖意融融来,这暖意将僵硬和难堪驱逐,最后只剩下了释然。
谢青蕊张了张口,却是一句话都是说不出口来。最后,她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说,一转头出了屋子。虽未曾回头,不过到底是在踏出门口的时候,她还是出声道:“谢谢。”
这一声谢谢,仿若是清风拂过,又仿佛是那一点浅淡的芬芳,被风一吹就散了,再寻不见踪迹了。
沈慎也不知究竟听见了没有。
谢青蕊走后,沈慎面上的那点笑意还是到底是落了下来。
喟然一叹,那一点叹息就这么渗进心底去,衍生出无限的落寞来。
谢青蕊出了屋子后,便是停住脚,几乎是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一般,靠在一旁半晌都是回不过神来。
虽然沈慎说得很是含糊,不过她心里却是明白沈慎说的是什么事儿的。
除了诧异沈慎为何会知道这件事情之外,她更诧异的却是沈慎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竟是会做这样一件事情。
她揣摩不透沈慎的心思。不明白为什么沈慎会做这样的事儿。
想着想着,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谢青蕊一把捂住了脸颊。只是眼泪却仍是肆意的往下落,怎么也是止不住。
就在谢青蕊哭得伤心时,李润阴测测的声音响起:“他要死了,你就这么难过?”
谢青蕊一听见李润的声音,几乎是立刻的就止住了声音。饶是上一刻还止不住的想哭,可是这一刻却还是所有的声音都是被哽在了喉咙里。
错愕抬头,谢青蕊就看见李润阴沉着脸站在自己面前,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了。
李润挡住了所有光线,故而便是在墙上投射出了一片阴影来。
谢青蕊缩在李润的阴影里,只觉得一股寒气就这么顺着自己背脊慢慢的爬了上来,以至于让她整个人都是有些情不自禁的瑟缩起来。
那种感觉,用毛骨悚然也是不为过。
谢青蕊说不出话来。
李润却是不肯就这么放过谢青蕊,当即缓缓言道:“你还没回答我,是不是他要死了,你果真如此的伤心?以至于大庭广众之下,哭得如此伤心难遏?”
谢青蕊心里比谁都明白,倘若果真她敢说一句这样的话,承认了李润这样的说法。只怕李润是能当场就叫她碎尸万段。
谢青蕊打了一个寒噤。
然后看着李润阴沉得几乎都要浸出寒霜来的面色,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讷讷的道:“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李润冷笑了一声,不依不饶的问着这话。
谢青蕊嗫嚅着却是答不上来。
☆、第466章 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