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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如何?”霍铁衣也没急着说自己的想法,就如此的问了一句卫泽。
卫泽看着霍铁衣蓦然低沉下去的样子,也是心里头不大好受:“别无他法,唯有交出兵权。我也好,你也好,夜亭也好,都是只能……慢慢将自己从这权力中心摘出去。”
“也是,自己走,倒是比旁人撵着自己走更好看。”霍铁衣话里有话的说了这么一句。
卫泽颔首:“既是要体面,就只能如此。”
死抓着权柄不放,那就真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卫泽看了一眼霍铁衣,末了又问:“你怎么想?”
“你说得很是。就这么办吧。”霍铁衣颔首,末了又补上一句:“我这里倒是好说,只以我成了亲为理由,到时候就不去了就是了。兵符一交出去,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倒是夜亭……”
陆夜亭那个,却是最不好办。
做锦衣卫的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有多少仇家。贸贸然的退下来,只怕……反而死得更快。
“夜亭那个却是不用。他和咱们二人不一样。”卫泽笑笑。
锦衣卫本就是只听命于皇帝的。只要陆夜亭慢慢的开始只对沉星去汇报也只听沉星吩咐,在没有更合适的人之前,沉星绝不会换掉陆夜亭。
不过,比陆夜亭更合适的人,卫泽却是并不觉得很容易出现。
最后,卫泽一笑:“夜亭比你聪慧。他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做锦衣卫的,见得最多的就是人性丑恶,故而……也对人最是防备。
人心这个东西,锦衣卫做久了,就不愿意去相信了。
这话未免有些嫌弃霍铁衣太实诚的意思,霍铁衣瞪大了眼睛不服气:“这话说得,倒像是我最危险。”
“本就你最危险。”卫泽笑了一声,“别忘了,这天底下三分之一的兵马都是在你手里。”
兵权素来是各方势力最想拉拢和握在手里的。
沉星想要掌控这天下,第一步就是要将兵权捏在手里。
“他若真让你当异姓王,你就受了。日后只管享受荣华富贵。”卫泽又添这么一句。
霍铁衣点头,倒也是觉得不那么坏:“如此倒也好。毕竟,安安稳稳的日子谁不想过?”
“不过是一时。”卫泽搁下笔,揉了揉有些发僵的手腕。而后起身走到霍铁衣旁边坐下,慢慢的喝了一口茶,才又继续说下去:“只要对咱们放了心,咱们还可以再回来。”
只是却未必会再有这样的风光是真的。
不过,有起有落,本就是如此。
霍铁衣慢慢悠悠的;“你这个摄政王,却是身份特殊。就不知将来是个什么下场了。”
卫泽慢慢喝茶,神色半点变动也没有:“怕什么?总也不能把我吃了。”
再说了,从当上摄政王第一天,他就已是料到了这样的我结局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横竖,他是半点也不害怕的。
沉星他就算是为了堵住这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也要好吃好喝的供奉他到死——前提是他自己不作死。
不过,卫泽心想:自己是半点不打算作死的。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作死,不过有人却是巴不得他作死。
霍铁衣却是第一个首当其冲被弹劾的。
弹劾霍铁衣的罪名,是贪墨粮饷。也就是中饱私囊。
甚至,还呈上来一份联名书——上头是控诉霍铁衣不发粮饷,甚至克扣粮草,还贩卖武器铠甲的。
这几个事情加在一起……也足够霍铁衣喝一壶的了。
若是真坐实了,只怕丢了性命也是正常。
卫泽看到了这个弹劾的帖子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被逗笑了——一个爱兵如子的将军,是绝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的。
而且若是为了银子,也犯不着做得如此明显。
毕竟,攻破城池的时候,能搜刮出多少金银珠宝?
霍铁衣纵然每次只留下十分之一,也都不少了。
况且,军中心照不宣的规矩,是留下三分之一。
霍铁衣手里的好东西,说出去都怕惊住了那些世家大族们。
所以,他并不相信霍铁衣会干出这样的事儿来。
不过,笑过之后,卫泽就只剩了若有所思。
既霍铁衣不会做这样的事儿,那么这子虚乌有的控诉,又是如何冒出来的?而且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儿。
对方目的何在?还是说,背后是谁的授意?
卫泽如此想着,微微眯了眯眼睛,只觉得事情越发有趣了。这个节骨眼上……
☆、第501章 分量
卫泽想了一阵子,最后就干脆的将奏折压在了最底下。不批阅。
霍铁衣最近在筹备婚事,本就忙得不行了,再出这样糟烂的事儿,岂不是更坏了心情?
所以,先压下去再说。
而且如此,他也是有一点儿别的心思在其中。
引蛇出洞这个事儿……还是需要技巧的。
卫泽沉得住气,对方显然也是沉得住气。
过了一个月,也是没再有任何动静。
卫泽对于这个事儿,反而是心里越发的觉得有趣儿了。
不过,这件事绝不可能就这么完了。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
霍铁衣成亲的日子,是定在四月初八的。
四月初六这日早朝,霍铁衣贪墨粮饷的事儿便是再一次的被提出来了。
这一次也不是上奏折了,而是大庭广众之下,直接就这么提了出来。
可想而知当时几乎是满堂哗然。
霍铁衣的名声素来极好。加上战功赫赫,在民间也是颇有威望。
所以,这样的事儿一说出来,几乎是有一半的人当即就忍不住的窃窃私语,震惊异常。
卫泽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那些大臣们一个个坐不住的窃窃私语,一言不发。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提出这个事的人身上。
对方是兵部的一个官员。官职不高也不低,不过却是出了名的正直。
偏偏这样的人,说出来这样的话,却是最让人信服不过。
毕竟,这样的事儿谁也不敢拿出来开玩笑。而一贯正直的人,说出来的这个事儿,就更不像是杜撰出来的了。
对方被他这样看着,却是丝毫不惧。反而缓缓开口:“摄政王若是想要我的性命,只管拿去。”
竟是一副凛然慨然的样子。
卫泽几乎险些被逗笑了。
事实上,他也是的确一挑眉,而后徐徐露出一点笑意来。
就是这样的笑容,看着是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意味深长和冷凝。要知道,这样的态度,反倒是叫他不好要了对方的性命了。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将来还有百姓看着。更是不能太专横了不是?
“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卫泽缓缓问了这么一句。
卫泽一出声,自是登时得让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闭上了嘴巴。
整个大殿,瞬间就是鸦雀无声。
卫泽环视一圈,而后再慢慢问:“这个事儿,你们如何看?”
然而并无人敢说话。
卫泽笑笑。越发觉得有趣。
“怎么,你们都是不敢说话,莫不是怕我吃了你们么?”卫泽出声调侃了一句。
不过显然并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了。
卫泽叹了一口气,而后又笑:“既是这样,那倒是有意思了。的是不说话,这个事儿怎么议?”
仍是没人说话。
那个提出此事儿的兵部朱述,此时却是缓缓的再度开了口:“大家都是害怕摄政王您要了他们的命。否则,也不会摄政王您压着那弹劾的奏折秘而不发,所有的人也是不敢说什么了。”
这话可真直白。以至于不少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毕竟,这简直就是直接了当得的在挑衅和激怒卫泽。
更叫人意外的是,卫泽竟然还没有生气。更甚至还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也在理。不过,没想到我竟是这么叫人害怕。”
抓谁也不敢接。纵然卫泽像是这样的自我调侃,可是……谁也不敢接话。卫泽自己调侃是一回事儿。我可是旁人调侃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卫泽又等了一阵子,见仍是没人说话,最后就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便是说说此事儿的解决方法。”
他还以为朱诉会再说点儿什么,不过出人意料的,朱述竟是什么也没说。
既是对方不说话了,卫泽也就懒怠再多说,直接道:“说起来,这件事情倒是不方便插手。毕竟,我和霍家本也是姻亲,和霍铁衣更是多年的挚交。故而,我来处理这个事情,倒是有些不合适。”
卫泽这话说得也是十分在理。
“所以呢?摄政王打算如何?”朱述此时徐徐开口,竟是咄咄逼人的味道。
卫泽看住朱述,不在意的笑笑:“此事儿就交给圣上吧。我只撒手不管。全权让圣上负责。”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的,不过谁都清楚,这个事儿……其实也并不是这么简单。
交给了圣上,然后呢?让圣上又如何决断?
圣上大概也是同样为难。
卫泽起身,叫了内侍过来吩咐:“去,请圣上过来。”
这架势,就是今日就要将这个事儿处理得架势。
不多时,沉星也就过来了。沉星过来之后,卫泽也就将折子取出来,直接就给了沉星。
沉星一头雾水的打开来看,却是越看越是觉得莫名其妙。而后,便是神色渐渐的阴沉了下去。
最后,沉星几乎是将奏折直接用力一摔,而后就冷笑出了声:“折子是谁上的?联名书是谁写的?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
折子摔在桌上,那一声清脆的“啪嗒”声,像是直接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然而……即便是如此也是没能够憋出半点声响来。
所有人都是沉默着。
沉星兀自还要发火。朱述却是在此时袍子一撩就跪下了:“圣上明鉴,折子是臣上的,臣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无比。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事实就是如此。圣上不信,可以叫人去查。”
顿了顿,朱述几乎是悲怆又无奈的说:“臣无缘无故,难道竟是就要污蔑和冤枉霍将军吗?又或者,这样的联名信,臣也敢伪造吗?这对臣又有什么好处?臣一人性命不要紧,臣是怕圣上被这些奸臣佞臣控制住,蒙蔽住,以至于祖宗基业都毁于一旦!”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正义凛然。
叫人听着都是……觉得莫名的就信服了三分。
卫泽也懒怠说话,直接看住了沉星。
沉星和卫泽对视片刻,最后就将火气压了下去:“摄政王的意思呢?”
“我和铁衣太过亲近了,故而这个事情我倒是不好插手的。所以……此事儿就由圣上全权负责罢。”卫泽笑笑,如此又添上一句:“陆夜亭也是,此事儿不宜插手。圣上挑选几个信得过得人,彻查此事。”
最后,卫泽就又叹了一口气,诚恳看住了沉星:“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沉星忙道:“摄政王你说。”
“眼看着铁衣就要成亲了。若是此时这个事情闹大了,难免不美。所以——”卫泽看着沉星,徐徐开了个头。
沉星立刻意会了卫泽的意思:“所以,此事儿的确是不适宜在这个时候闹大。还是瞒着悄悄来得好。”
最初沉星语气还有些不确定,不过说到了后头却是越发铿锵有力:“霍将军为朝廷打了这么多次胜仗。理应如此。总不能为了这一点小事儿,就坏了霍将军的喜事儿。”
毕竟,这个事儿还不知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也就罢了,霍铁衣就算功名赫赫,那也是难逃一死。
可是是假的呢?
那岂不是叫霍铁衣寒心?
沉星心道:不管如何,却是不能叫霍铁衣寒心的。他要做明君,而不是昏聩之君。
况且,霍铁衣怎么看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沉星这样的话,倒也是没有人反驳,不过从面色上看也不难知晓,这些人多少也有些不乐意的。
毕竟,这样的事情,似乎对霍铁衣也太过纵容了。
“不过,万一他消灭证据怎么办?或是干脆跑了怎么办?”这个时候,还是朱述义无返顾的站了出来,将众人的担忧和顾虑都是问了出来。
卫泽挑眉,忍不住的抢在了沉星前头,沉声反问朱述:‘你想怎么办?”
“还是需要严加监管。而且,既是要瞒着,也请摄政王不要通风报信。”朱述如此说了一句。
卫泽徐徐笑了,而后漫不经心的问了这么一个问题:“折子我压了一个月了,说不得我早就通风报信了,更说不得,我早就帮着他消灭罪证了呢?”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还真的觉得是有可能的。
不过,这样的话从卫泽自己嘴里说出来,怎么看都是怎么的……怪异。
沉星咳嗽一声,这次不等朱述说话了,就直接道:“摄政王绝不是那样的人。霍将军更不至于如此。况且,他大喜的日子,他怎么会跑?”
沉星如此纵容着卫泽一党,难免叫人觉得有些忍不住想多想。
卫泽环视一圈,缓缓的道:“我卫泽以性命担保,朱大人的担忧绝不会发生。”
卫泽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分量却是半点也不轻巧。
他这样说,也是不由得让人有些微微动容。
沉星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摄政王何须如此,朕是相信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