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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他笑了一笑,而后就又道:“不过,这个事儿你也别声张,我和夜亭会查清楚的。”
这样的事儿,自是不能声张。
谢青梓心知肚明,却也是微微有些恼怒:“这分明就是有人要和咱们霍家过不去了。”
卫泽心道,的确是如此。
不过这话当下也不好细说。就只道:“无妨,慢慢再来看。现在先将事情给应付过去。”
谢青梓应了一声:“嗯,既是这样,也只能如此。”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保证霍铁衣和谢青桐的昏礼顺利办下去。
黄昏时分,霍铁衣和谢青桐也就吹吹打打的回来了。
饶是谢青梓因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心里头不痛快,可是听着这个声音,看着这漫天喜气洋洋的红色,到底也是消散了不少。
谢青梓看着霍铁衣牵着谢青桐慢慢从大门口进来,跨过火盆马鞍,走过五谷杂粮路,最后在香案跟前停下。
拜天地,拜过父母灵位,再是夫妻对拜。
谢青梓看着,面上就带出笑来。她是真心盼着他们二人能举案齐眉,能开枝散叶,红红火火。
待到送新娘入洞房的时候,谢青梓也是我跟着过去看了。
看到霍铁衣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用喜秤挑开了谢青桐的盖头,谢青梓不厚道的和陆夜亭跟着一起笑出声来。
谁也没想到,霍铁衣那样一个千军万马于跟前都不改色的大将军,竟是会因为这样的事情,在这样的情况下羞涩腼腆起来。
谢青桐更是面上跟涂了一层厚厚的胭脂一般,连耳朵尖儿都红了。
谢青梓和陆夜亭打趣了两句,将一对新人调侃得几乎眼睛都是不知道往哪里放了,这才都笑着道:“良辰到了,我们便是不打扰你们二人洞房花烛了。”
陆夜亭更是笑嘻嘻的道:“**一刻值千金,大哥莫要辜负了。”
饶是卫泽虽然没打趣,却也是面上一直带着调侃笑意。
只是这头出了洞房,走得远了,谢青梓就深吸一口气顿住了脚步,看住了二人:“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竟是都瞒着我。”
卫泽看了一眼陆夜亭,示意陆夜亭说。
陆夜亭干咳一声,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起。最后只干脆又将这个难题推回去给卫泽:“还是你来说吧。”
谢青梓被二人这样推来推去的架势给逗笑了:“到底是什么事儿,快说。”
陆夜亭看卫泽。就是不肯说。
这事儿瞒着谢青梓这么久,谢青梓知晓了之后,肯定是生气。他才不想去触霉头。
这种难题,丢给卫泽最合适。
卫泽其实也是差不多想法,不过也不好意思和陆夜亭这个小舅子在这里推诿,最后只能接下这个烫手山芋,咳嗽一声后道:“说来话长,你听了也别着急。”
谢青梓挑了挑眉:“哦?”
这么说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儿,而且她听了肯定着急生气。
谢青梓洗耳恭听。
卫泽也不敢说得太过详细,想了一想之后,就干脆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人在针对铁衣。想要污蔑铁衣贪墨军饷。”
至于目的,不用说倒也是能一下猜到。
谢青梓登时面色一变,清亮亮的眸子里登时就染上了一层薄霜:“谁这么缺德?”
贪墨军饷,这样的罪名,这是要拉着霍铁衣下马,再无翻身之地。且不仅权势要没了,就是名声也是要扫地!
霍铁衣威望现在有多高,到时候真坐实了这个罪名,那就有多身败名裂!
最叫人恼的是,霍铁衣的这些功名利禄,都是拿着性命去拼回来的!这些人,却是如此不肯放过霍铁衣!
谢青梓恼得厉害,陆夜亭讪讪劝了一句:“也别急着恼——”
谢青梓瞪了陆夜亭一眼:“这样的事情,你们非但不告诉我,竟是还合起伙来的瞒着我!倒是真真儿的厉害。”
卫泽同样也是没逃过一劫。
卫泽还坦然些,轻声解释一句:“也是怕你担心。而且,当时你也还要筹备婚礼——”
“那现在怎么办?”谢青梓也没有真要多追究的意思——追究也不是这会子追究。毕竟,紧要的还是霍铁衣。
陆夜亭只说一个字:“等。”
“等?”谢青梓不解蹙眉,只觉得满心糊涂:“这样的事情为何要等?不是应该去查清楚?”
陆夜亭慢吞吞看了一眼卫泽。
谢青梓登时明白过来:看来这个事儿就是和卫泽有关了。
于是她也看住了卫泽。
卫泽心虚咳嗽一声:“此事儿我们若是插手,到底难以让人信服。”
“所以呢,交给谁去查?”谢青梓也不是不能理解。
卫泽又咳嗽一声:“交给圣上去查。咱们不插手,这样——”
“你是不是怀疑沉星?”谢青梓忽然打断卫泽,如此问了一句。
卫泽沉默了。
陆夜亭同样沉默了。
谢青梓也就明白了。而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借此试探一下也好。”
若是沉星想要发展自己的势力,才设计出这么一步来,借此能试探吃来也是极好的。
当然,若不是这样,那更好。
对于卫泽和陆夜亭这样的想法,她心里理解赞同,不过始终却也有些觉得感慨。
曾经沉星那般依靠他们,而如今……
“沉星也未必不能觉察你们的心思。”谢青梓如此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是个聪慧的孩子。”
“若是明白了,也无妨。”卫泽倒是不大在意;“只当是让他提前知道了这些道理。况且,作为帝王,这样的事情本也迟早都该知晓。”
即便是沉星自己没有猜忌之心,也总会因为别人的作法,慢慢和他们生出嫌隙。这是不可避免的。
随着沉星一****长大,这样的矛盾总归会爆发。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而那些蹦跶的人,也没那个资格。
卫泽微微眯了眯眼睛,安抚了谢青梓一句:“无妨,不必太过担心。我和夜亭也不会真就袖手旁观。”
谢青梓得了这话,倒是也略略放心了些,末了又问:“那今日起火的事儿,和死了的小丫头有关系?”
卫泽颔首:“是那小丫头放的。不过,应该是不知多少内情就被灭口了。”
☆、第504章 狼狈为奸
还有一件事情卫泽没说出来。
那就是这头走水的事儿闹起来时,书房那边就有人想趁机浑水摸鱼。
不过可惜的是,却是被抓了个现行。这一招声东击西虽然用得好,可架不住他们这头早有防范。
人抓住了,不过现在还没来得及审问。故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卫泽想,没个结果之前,倒是也不必告诉谢青梓知道。
这件事情理所当然的交给了陆夜亭。
卫泽还特特嘱咐一句:“别弄出太大的伤痕。不然倒是叫人觉得我们逼的。”
陆夜亭明白了卫泽的意思。
卫泽便是领着谢青梓回宫去了,陆夜亭看了一眼霍府门外灯笼找不到的黑暗之处,暗想那其中也不知埋伏了多少魑魅魍魉。
最后陆夜亭嗤笑了一声。
要比狠辣也好,比拳头也好,他们难道还会怕?
敢将脑筋动到了他们身上,他陆夜亭会叫他们后悔生出来。
一路回了宫,沉星还没睡,打发了内侍在这边候这卫泽呢。见了卫泽,内侍上前来请了安,而后就又禀明来意:“圣上让问问,今儿霍将军的昏礼可还顺利?”
卫泽笑笑,和谢青梓对视一眼:“很是顺利,并无什么不顺利之处。劳烦圣上记挂了。夜深了,请圣上早些歇息吧。”
内侍这才回去回禀了。
沉星这头得了回禀,却是半晌没说话。良久才苦笑一声:“罢了。”
他既是开始调查霍铁衣的事儿。今日自然也是关注了霍铁衣那边情况的。
自然也就知道了霍家今日发生的事情了。
他问,也不过是想看看卫泽的态度。
只是……
沉星总觉得,卫泽这是和他生疏了。或是已经不相信他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叫人莫名的只觉得烦躁。
不过卫泽……他也不敢去质问或是如何。
最后,沉星沉静的眸子里翻出了怒意来:太平的日子才过了几天,就这么按捺不住的折腾起来。
旁人也就罢了。
霍铁衣是谁?
对方的不怀好意,沉星不是傻子,自然是感觉得到。也正因为如此,才更觉得烦躁。
一夜过去,却也不知多少人无眠。
太阳冉冉升起,又是新的一日。
今日不必早朝,沉星直接去见了谢青樱。
谢青樱看着沉星一脸困顿的样子,倒是唬了一下:“好好的没睡好?是怎么的了?”
对于沉星,谢青樱在了解不过,出没出事儿,她看一眼也就都明白了。
沉星坐下,也不多说,直接就道:“昨日霍家出了点事儿,不过摄政王并没有打算告诉朕。”
谢青樱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却没想到是这个事儿。当下他就忍不住的笑了:“原来是这个事儿。他没告诉你,你不也知道了么?”
谢青樱也是不大在意此事儿的样子,沉星只觉得是心头郁闷:“话也不是这样说的。”
沉星此时只觉得,自己的心思竟是没人明白了。
谢青樱不是不明白,而是这话……不好说。
不过看着沉星那模样,到底她还是心软了,点了点关键处:“圣上年岁渐长,不少人蠢蠢欲动。您和摄政王的关系……多少也会有影响。”
这不是普通的家长里短。而是关乎了整个江山。故而每个人用的权谋都是十分卖力。
这些费尽心思的权谋和伎俩,就织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权力网,将所有的人都是笼罩在其中。
谁也逃不掉,谁也挣不开。
谢青樱看着沉星的面色一点点变换,最后就干脆的成了苦笑:“这样的事儿……也是无可奈何。你也不必太过介怀。再说了,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儿,摄政王心里压着火气呢。”
“可我又不曾做什么——”沉星颇有些委屈。
谢青樱止不住的笑了:“可你也是皇帝啊。若不是你,这些事儿也不会发生啊。”
沉星被这话说得,登时也就无奈了。末了,他又沉声道:“不过这次,我却是发现,我真的是一个可用之人也没有。”
谢青樱慢慢止住了笑容,若有所思的蹙眉看着沉星。
沉星的面上是认真之色。
“所以呢?”谢青樱声音轻轻的,像是被风都能吹散了;“你要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了吗?”
沉星略略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坏处是什么。
那就是他和卫泽的关系,势必会更加的生疏。
可是……这也是迟早的事情吧。
沉星什么也没说,最后就叹了一口气。
“摄政王不是那等把持朝政之人。”谢青樱慢慢的替卫泽说了一句好话。
沉星颔首:“我知道。可是……培养自己的人,也需要很多时间。”他今年十五岁,再过三年都不一定能培养出多少可以用的人来。五年或许堪堪够……
“不过,也不必太操之过急。”谢青樱见拦不住沉星的心思,最后就只叹了一口气:“反正这件事情……等等也无妨。先将眼下这件事情度过去再说。”
沉星点了一点头。
而卫泽这头,则是见了陆夜亭。
陆夜亭一脸的疲惫。
卫泽挑眉:“看来是个硬骨头了。”
陆夜亭应了一声,揉了揉手腕面色阴沉道;“可不是个硬骨头?差点竟是啃不动。”
“怎么?”卫泽也多少生出几分好奇来。
陆夜亭嗤笑一声:“你是不知道。差点就让他自尽了。一看就是死士。”
卫泽若有所思,最后就这么说了一句:“看来也不是圣上了。”
“圣上手里不会有这样忠心耿耿的死士。这一点毋庸置疑。”陆夜亭如此说了一句。
卫泽也是这个意思。
可既和沉星半点关系也没有,那这件事情就更加的有趣了。
“最后审问出了什么?”卫泽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什么也没问出来。”陆夜亭一脸无奈,更有几分挫败。最后悻悻的道:“若不是不能够动太多刑罚,那嘴也未必就是撬不开。”
陆夜亭当了这么久的锦衣卫指挥使,还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所以难免也有几分气急败坏。
卫泽倒是不意外,笑笑后道:“既是如此,那就将人直接给沉星吧。你亲自过去跑一趟。”
卫泽说完这话,就直接撵人了:“难得清闲两日,我打算好好陪陪青梓。”
陆夜亭噎了一下。末了气哼哼的去了。
沉星也是不大痛快,陆夜亭也是不大痛快。两人一碰头,气氛都是有些不对劲儿了。
陆夜亭自己也就比沉星大了四岁,而且他有沉星那么大的时候是什么样?所以他是从来不拿着沉星当小孩儿的。
该恭敬的时候,他仍是恭敬:“圣上,昨儿抓住了一个人,臣审问了一夜什么也没审问出来。恐怕还得圣上出马。”
不等沉星问,他这是就直接的将自己做的事儿全交代了。
横竖他审问的事儿,也瞒不住。所以不如早早说了。
沉星蹙眉,看着陆夜亭半晌没说话。
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