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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要打,这样的话也能勉强说得过去。只是恐怕以后人背后议论起来,到底是不会太好听。
尤其是卫泽的名声……更是好不到哪里去了。
毕竟,言而无信,乃是小人。
卫泽这样说,也明显是不打算要自己的名声了。
沉星看着卫泽,心里头一派复杂。最后,他缓缓摇头:“不可如此。君子重诺,摄政王固不是朕,却是代表了朕。朕不能让摄政王背负千古骂名。”
听着沉星这话,卫泽和陆夜亭都是诧异的看了一眼沉星。
谁也没想到沉星竟然是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毕竟,为帝王者,固然是要顾及面子活,可是也要学会不折手段。毕竟……这家国大事却是容不得为了充面子装样子就胡来。
若真是李泾做出来的这个事儿,如何阻拦李泾卷土重来,便是成了第一要紧的。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样的事儿,和沉星的名声又没多大的干系,根本也不必要太过在意。
沉星却是一脸坚定。
陆夜亭挑眉,而后说出了一句恭维奉承的话来:“圣上英明。”
卫泽也是跟着一笑:“多谢圣上。”
沉星也是露出笑容来,语气认真又执拗:“臣不负朕,朕亦不负臣。这,便是朕的帝王之道。”
沉星说出这样的话来,既是让人有些微微的不自在,却也是同样让人感动了一回。
卫泽默然片刻,最后微微一笑:“圣上之道,甚好。只愿圣上能持之以恒,勿忘初心。”
这样的话,好听。这样做,也暖心。可就怕听过了暖了心了,最后又伤了心寒了心。
若是沉星不能坚持住这一信念,那么这也就是一句空口白话。
当然,如果沉星能坚持住这个信念,那么将来沉星必定是个明君。能得了天下能人辅佐。
毕竟,谁不愿辅助明君?谁不愿能与君主互不相负?传出千古佳话?
做臣子的,光是想想那样的情形,就已是忍不住心痒难耐了吧?
最难得的,是沉星现在才十五岁,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沉星的性情卫泽也是知道的。若不是心中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那么沉星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这一刻,卫泽却是油然而然的生出了一股自豪感来——沉星是他看着长大的,沉星许多东西都是他亲自教导的。
而如今,沉星长成了这样的模样,没有长歪,没有变成他不愿见到的样子,他一路往着一代明君的方向和位置去了。他这个守护之人,教导之人,如何能不觉得欣慰和自豪?
卫泽看着那个气度雍容沉静的年轻帝王,微微露出一个难得的,柔和的笑意来:“既是圣上如此说了,那么……那就按照圣上的意思来。咱们只管等着看好戏。若是李泾真要卷土重来,这一次……就叫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上,一劳永逸。”
就看李泾是不是真的要自己来作死了。
沉星颔首:“不过接下来,就还要让陆指挥使好好调查此事儿了。最好能摸清楚他们的动向,将一切都是掌握在其中。而后在最关键的时候,抓个现行,又不至于闹出什么损失来。”
这样的话,说起来,容易,可是真做起来……却是难得很。
陆夜亭张了张口,几乎是有些无奈:他们嘴皮子一碰,说得好听得很,可是怎的最后这个事儿竟是又要他去办?得,他就是个天生跑腿的命!
☆、第508章 脑袋被踢了
不过,不管是不是跑腿的命,反正这样的事情一旦有了眉目便是有了头绪。
而有了头绪,就知道该如何下手了。
如今要调查的,却不是霍铁衣到底有没有贪墨。
而是,到底哪些人要让霍铁衣贪墨的事情给坐实了。
沉星的意思是,顺带也清洗一番。
至于那朱述,沉星第一个怀疑。
不过卫泽却是觉得:“这样的人,并不是轻易能够收买的。而且若是我们来办这样的事儿——也绝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圣上你说是也不是?”
若是轻易就能顺藤摸过去,将事情看明白,那么事情也不会发展到了这一步,他们却还是一无所知。
但凡是有些脑子的,都是绝不会做得如此浅显。
“朱述大约也就是个棋子。”卫泽轻叹一声:“也就是那样的人,最是容易被人当成棋子。”
“那朱述到底是——”谁的人?沉星最想问的还是这个。
卫泽摇头:“朱述不至于被收买。可能是被迷惑了罢。”
沉星颔首,仔细想想也觉得有道理:换成是他,他也不收买朱述。
朱述那样的人太过正直,正直的太过就成了偏执和死板。这样的人非但不好收买,还容易坏事儿。
故而……沉星缓缓的道出自己心头猜想:“那么就是朱述他被人迷惑了。”
卫泽点头,赞许一笑:“圣上说得半点不差。”
“那么,事情还是得从朱述身上查起。”沉星笑笑,而后又道:“不过朱述这样的人,也不好用强硬手段。逼急了,他真来个什么以死明志,反倒是不妥。所以……这件事情我来吧。”
卫泽点了点头,“圣上思虑周全。”
周全的让人既是满意又是骄傲,更有一点怅然。
沉星越长大,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再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陆夜亭这头暗暗查。那头沉星则是寻了个由头将朱述召进宫中来了。
朱述能入朝为官这么多年,还当上了这么紧要的官职,肯定也是有才华和本事的。
故而,沉星找的借口就是有些朝政上的问题想要看看朱述的意见。
朱述几乎是喜极而泣。随后忙收拾妥帖的进宫来——在他看来,沉星这样上进,又如此重视他,分明就是想要亲政,不愿意再叫卫泽把持朝政了。
将卫泽等人看成乱臣贼子的他,如何能不高兴?
沉星也真准备了一二个问题问了问朱述。
朱述都也算答的不错。
最后,等到气氛酝酿差不多了,朱述越发觉得他这个皇帝想要上进的时候,沉星这才缓缓开口:“朱大人,贪墨军饷这个事儿,我已是着人去查了。查出来的结果,对朱大人很不利。”
朱述一听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站起身来看着沉星,严肃问道:“怎么,连圣上也不相信臣么?”
朱述俨然就是一副:你若不信我,我便是以死明志。的样子。
这样的模样,让沉星忍不住觉得有些头疼。
而后,沉星叹了一口气:“朕如何不相信朱大人,只是朕也是害怕朱大人是被人利用了。故而,才不愿意将结果先再朝廷上议论,而是私底下找来了朱大人——”
沉星这般模样,俨然就是“朕看好你,朕要护着你,朕是相信你的。”
如此模样,也是让朱述感动得一塌糊涂。朱述当即就跪下了,以头触地:“圣上如此,老臣唯有死而后已才能相报!”
沉星叹了一口气,而后又道:“所以,朕问朱大人,朱大人便是细细说说,朕也好叫人查一查。”
朱述未必不明白沉星这么说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可是……到了这一步,明白又如何?知道沉星到底是想做什么又如何?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计较太多也是没有什么益处。
故而朱述只道:“圣上想知道什么只管问,臣必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沉星笑笑,懒怠多说,便是直接切入正题:“你如何知道贪墨的事儿的?”
朱述沉默片刻,最后苦笑一声:“说起来,这个事儿……也是离奇。某日臣醒来,就在枕头边上发现了联名信,还有一封罪状书。上头将这些事情说得清清楚楚的。”
朱述这样一说,沉星也就是挑眉了:“这么说来,倒是奇了。”
而且,他忍不住意味深长问了一句朱述:“既是凭空出现,怎的你却是就信了呢?”
朱述苦笑始终不曾消退:“这样的事儿……本来也就是叫人只觉得有些离奇和怀疑。臣本来也不信,可是其中有几样事情,臣只是查了一查,就发现事情的确是真的……”
“所以,你也就信了。”沉星接了话头过去,然后看住了朱述:“你这未免也是太不负责了些。小事儿是真的,大事儿却未必是真的,你可明白?”
沉星这话说得朱述忍不住低下头去。末了好半晌才苦笑了一声:“臣也不是没想到这些,只是臣觉得,这样的事情,宁可是冤枉,也是不可放过。”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大义凛然。
不过却是叫人很是不好说什么。
沉星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最后还是放缓和了语气,不甚诚恳的夸赞了一句:“朱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朕心甚为欣慰。”
沉星如此说,朱述未必听不出看不出。不过……就算是心里不怎么痛快,也不能怎么着。
“不过这个事儿……朕却是觉得,只恐怕朱大人真的是被人利用了。朱大人以为呢?”沉星如此问了一句。
朱述看了沉星一点,即便是心里不想承认,此时也是不得不信:“大概是臣被利用了。”
朱述如此坦然承认了。沉星反倒是噎了一下。
不过,最后,他还是又语重心长道:“此事儿朕会想法子揭过去,总之你便是不要再提了。”
朱述默然片刻,最后就一颔首:“臣明白了。”
不管沉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横竖这个事儿……他也只能是真的:霍铁衣就是清白的,他就是被利用的,这件事情就要这么压下去,而不是继续查下去。
真相如何不要紧。要紧的是,霍铁衣不会有事儿。
朱述不由得有些悲愤,只是当着沉星的面儿,却是并不曾表现出来。
送朱述离去的时候,沉星又嘱咐一句:“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务必小心些。千万不要再闹出这样的事儿了。”
朱述深深看了一眼沉星,忽问道:“圣上难道是真心觉得摄政王是好的么?”
这话问得沉星动作一顿。而后沉星就反问:“你觉得呢?”
朱述也被问得一愣。
最后,朱述苦笑一声:“摄政王之心,轻易猜不透。未到了最后一步,谁又说得准?现在看着好,将来未必好。而且,臣只觉得,习惯了掌管天下之后,将来真到了放手那日,摄政王果真舍得?”
人性本贪。
朱述长叹一声,便是要出门去。
“等等。”沉星却是张口叫住了他。
而后,就听得沉星道:“日后如何,朕固然不知。日后摄政王舍不舍得,朕也不知。朕只知,摄政王一日不曾露出那样嘴脸心思,朕便是一日敬重他,爱戴他。若非有他,朕如今早不知横尸何处了。哪里还有今日黄袍加身之命?”
说来说去,也仍是那一句话:臣不负朕,朕不负臣。
朱述看着沉星,好半晌才一笑:“圣上英明,却是臣等糊涂了。”
只是,真的等到了那一日,会不会为时晚矣?
朱述心事重重的离去。
沉星也同样是心事重重:对方如此神出鬼没……显然也是有了得的高手。
这件事情他转头与卫泽和陆夜亭都说了。
朱述这里看来是查不出什么来了。那么就只能再去查那联名信上的人。
既是有联名,那么参与这个事儿的人,显然也都是牵涉其中的。顺藤摸下去,总归会摸到瓜的。
谢青梓倒是也不大在意这些,她在意的是霍铁衣:“那既是如此,卫泽你说,大哥还需要交出虎符吗?”
卫泽笑笑:“为什么不交?”
这次是个好机会,错过,也不知再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谢青梓幽幽叹了一口气。
再早朝的时候,霍铁衣便是穿着他那一身御赐的宝甲上朝来。当着诸位大臣的面儿,自己将头上的红缨盔取下来抱在怀中,而后单膝跪下去,将那头盔珍重爱惜的放下,末了才又拿出虎符来:“臣不才,年岁渐长,贪恋家眷亲情,再不敢出征去。故而,臣也不敢再收着这个虎符,辜负了圣上的期许!”
说着这话,霍铁衣双手捧着那虎符,珍重举过头顶去。那意思,便是请沉星取走那虎符。
这个虎符,代表着天下三分之一的兵马。代表着几十万的雄兵骠骑。
这样贵重的东西,竟然就被霍铁衣这么轻易的拿了出来,也轻易的就舍了出去。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的眼珠子几乎蹦落了一地。所有人都是看着霍铁衣,脑子第一个念头便是:莫非是霍铁衣的脑袋被马踢了?所以竟是不灵光了?
☆、第509章 嫌隙
只有卫泽和沉星心里比谁都明白,霍铁衣却是真心的。
再真心不过的要上交这个虎符。
卫泽早就知道此事儿,所以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纵是心头早有准备,此时见了这样的情景,也是忍不住多少心生怅然。
将近十年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离开了军中。
卫泽一言不发,神色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来。
而沉星则是意外莫名。
他不知会有此事,所以意外得不得了。而且,再他看来这样的事情不过是个小插曲,哪里又至于就要落到了这步田地?
故而仔细想想,这样的事情……他只觉得是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