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卫泽用刀代手,挑开了那人的衣裳翻找了一番,见的确是没有任何可以直接证明身份的东西,便是也就放弃翻找,将绣春刀归鞘后,抬手打了个呼哨。
不多时之前跑走的马儿便是一路小跑的回来。嘴里还有几根没嚼完了的新鲜嫩草。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卫泽,显得无辜又乖巧。
卫泽忍不住笑了一下,抬手摸了摸马脖子。似乎是闻到了卫泽身上的血腥气味有些不适应,忍不住打了个响鼻,将头也是偏开了几分。
卫泽无奈的收回了手,然后拉住马鞍,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这才翻上了马背。
上了马背之后,饶是卫泽再怎么强装无事,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喘息了几口。整个人又困又累,几乎就要失去意识了。
卫泽喘息着爬上了马背,看了一眼已经昏暗下来的天色,便是拍了拍马脖子。连说话的力气也是没了,整个人伏在马背上,止不住的喘息。
肩膀上的两处伤,虽说都不是什么致命伤,可是这般下去,却是只怕是也能要了卫泽的命。毕竟一直不去止血的话,迟早肯定也会是让卫泽血流尽而亡的。
而卫泽现在犯困乏力,止不住喘息却也是因为流血太多的缘故。
卫泽倒是也不担心马儿乱跑。这匹马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聪慧灵敏成都自也是不言而喻的。哪怕是他连缰绳也不拉,马儿也肯定是能够找得到路回去的。
不管是回了陆家,还是回了卫家,反正只要回去了,他也就平安无事了。
况且,白墨这会子应该也是找了过来了。只要往回走,那肯定是能碰上的。
这样想着,卫泽便是抵不过浓厚的困意,到底还是忍不住合上了双眼,昏昏沉沉的任由自己意识离去了一大半。剩下那一点,也不过是支撑着他没彻底的昏死过去罢了。
而这头卫泽经历殊死搏斗的时候,谢青梓则是仍如同往常一般,用过了晚膳之后陪着陆老夫人念了一段经文,便是换了轻便的衣裳出去散步纳凉——住一块儿的院子因住了女眷,所以寺庙里的师傅们是绝不会过来的。因而也就更加清幽和安静。
谢青梓这些日子每天都是晚饭之后走上一圈儿,算是消食纳凉。
谢青梓今儿自也是不例外,沿着路慢慢的走着,看着月色笼在万物上,仿佛登时整个世界都是变成了另一幅模样。不过今日却也是有些例外,竹露瞧见了一个萤火虫儿,用手拢了给她看。
谢青梓又惊又喜——萤火虫这个东西,虽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可是在城里却是罕见的。她自小也是没瞧见过几回,如此一来,她便是动了玩心,笑道:“听说古人都会将萤火虫拢在一个纱罩里,等到夜里便是用这个照明。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主子喜欢,那要不咱们便是试试?”竹露也是觉得稀罕,便是跃跃欲试的提了这么一个建议。“横竖也没什么事儿做,咱们就在庙里找找,到时候挂在帐子里,说不得比灯还亮呢。”
荷香便是瞪了竹露一眼,不过看着谢青梓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到底还是没能够说出反对的话来。山上到底不如城里有趣儿,呆了这么久,虽说每日里清净安宁的也不错,可是到底没意思得紧。如今能有这般逗趣打发时间的事儿,做一做也是无妨。
谢青梓倒是真真动了心思,当下便是笑盈盈的打发了竹露回去拿纱罩子。而后又吩咐:“拿了纱罩子后来后面小溪那儿来找我。听说萤火虫都喜水汽。”
竹露应了一声,而后便是忙不迭的回去找纱罩子了。
而谢青梓便是领着荷香去小溪边。那小溪却也不是正儿八经的溪流,应该是当初寺庙兴建的时候为了打水方便,或是为了景观特地从外头引进来的。如今多年过去,倒是也和天然的没什么区别了,一样是水边长了不少菖蒲和喜爱长在水边的植物。水里甚至也可以看见小小的螃蟹和鱼儿。
不过那水清澈,倒也的确是不错。
谢青梓和荷香一路过去,果然便是发现萤火虫越来越多了,不少草叶子上都是有萤火虫在一闪一闪的。空中也飞着不少萤火虫。
谢青梓倒是不由得看呆了:“好多的萤火虫。”
荷香也是惊叹:“是了,这样多的萤火虫,这要是都抓住了,晚上也是不用再点灯了。只用这个照明就是。”
谢青梓一下子就被荷香给逗笑了,“这要抓到什么时候?到时候抓个几十只也就是了,咱们又不真指望着这个照明,不过是闹着玩儿罢了,何必将人赶尽杀绝?”
荷香便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不过随即却仍是忍不住建议:“三姑娘她们必定也喜欢,要不咱们多做两个灯笼,到时候送过去。”
谢青梓听了这话倒是才想起这一茬来:“是了,这个提议才是正经的好呢。不然回头叫青檀瞧见了这样的稀罕东西,指不定怎么抓心挠肺的想要呢。“
两人正说着,谢青梓却是冷不丁的听见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当下便是拉住了荷香,轻声问她:”你听没听见什么动静?“
☆、第108章 逞强
谢青梓抓住荷香的手,忽然问道:“荷香,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荷香却也是听见了刚才那一声异样的动静,此时也是凝神继续听着,反拉住谢青梓也不敢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接着两人便是又都听见“咚”的一声。
荷香吓得一颤,而后便是朗声问道:“谁在那儿?”
却是并无任何人回答。
而后谢青梓又她听见了一声“咚”的一声,像是有人在敲门一般。谢青梓看了一眼浑身紧绷的荷香,拍了拍荷香的肩膀,然后便是低声道:“别紧张,未必是什么歹人,兴许不过是什么东西被风吹了。佛门清净地,谁敢在这里装神弄鬼?”而且每日也是有僧侣巡逻,更是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谢青梓打算过去瞧瞧。
荷香自是拼命拦着:“那我去,主子在这里等着,一有不对主子就赶紧跑。”
荷香这么一说,谢青梓自是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当下看了一眼传来声音的那地方,心头倒是反而犹豫了起来。
就在此时,两人便是又听见了那声音,随后听见了一声清晰的响鼻声。
谢青梓一怔:“是马吗?”一面说着,一面却是往那边走过去。
荷香拉住谢青梓,一脸的恐慌:“既是有马,说不得就有人埋伏在那儿——”
谢青梓不由得被逗笑了:“哪有人埋伏在寺庙里头的?图个什么?”
话音未落,谢青梓便是听见有人叫了她一声。
谢青梓登时就愣住了,死死的一拉荷香,示意荷香别说话,而后她凝神继续听。随后她便是又听见了有人清晰的叫了自己一声:“青梓。“
谢青梓一镇,而后便是看了一眼荷香,而后便是又道:“我去看看。”
荷香也听见了那声音,当下便是也没在拦着,一马当先便是先去查看。
谢青梓却是比荷香更激动几分,循着声音找过去,却是找到了一个极小的木门,她将耳朵贴在木门上,听着外头的动静。
然而除了马儿时不时的喷个响鼻,谢青梓却是什么也没听见。
荷香心中有些害怕,而后便是道:“什么动静也是没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谢青梓犹豫了一下,也曾想着是不是干脆这般的回去了。可是到底想了一想之后,还是不由得伸手将那门闩子握住了。然后便是微微一用力,将那门闩一下子抽开了。
荷香纵是想阻拦也是来不及。
然而门开了,即便是等了一会儿,却也是始终没有人闯进来。倒是听见一声“噗通”的重物落地的声音。
谢青梓想了一想之后,便是又作势往外走。不过却是被荷香一把拉住了。
谢青梓却是将手抽了出来,而后便是轻声道:“我听那叫我名字的声音,却是卫王府的世子。”
荷香愣了一下神,然后便是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主子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瞧瞧。”
谢青梓应了一声,将荷香手里的灯笼拿了过来,替荷香照着亮。
荷香出去看了看,却见只有一匹马站在门口,眼睛又大又无辜,时不时的喷个响鼻,而后蹄子动一动。荷香伸手摸了摸,见那马儿也不动,便是蹙眉喊了一声:“这马儿却是不怕人的。”
荷香又往外走了两步,却是一下子踢到了一块软软的东西,当即她便是惊叫了一声,猛然往后退了两步。
谢青梓提着灯笼照过去,随后却也是一声惊呼。地上竟是趴着一个人!不过她这般惊呼倒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虽还没瞧见对方的脸,却是一眼就看见了对方手里的绣春刀。
卫泽随身佩了绣春刀,这她自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而再仔细去看,她又一下子就看见了对方衣裳上的血迹。
谢青梓只觉得心都是猛然狂跳了起来,而后便是也顾不得旁的什么,蹲下去将对方的头抬起来看了一眼。这个动作甚为吃力,可是她却是不觉得。
只是看了一眼对方的脸之后,她便是一下子就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是被抽空了一般,那种滋味却是有些让她心里发慌。
谢青梓捧着卫泽的脸,心慌的叫了一声:“卫世子!”
然而卫泽却是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回应。
谢青梓伸手叹了一下卫泽的鼻息,只觉得卫泽的呼吸微弱得叫人心惊。不过想了一想之后,还是又觉得松了一口气,而后便是又伸手拍了拍卫泽的脸颊,然后轻声道:“卫泽?”
这次卫泽倒是动了动,也不知是被拍醒了,还是被谢青梓这一声叫醒了的。
不过卫泽动了动之后,倒似是渐渐的清醒过来,最后还出声了:“青梓?”这一声青梓却是叫得不似以往,反而透着一股子叫人心惊的虚弱。听得谢青梓只觉得心都快碎了。
光是想想,就是觉得不可思议,卫泽这个人看起来那样厉害,他可以冷淡可以温和带笑,却是怎能这样虚弱?而且她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再见的时候,会是这么一个惊心动魄的情景。
就在谢青梓思绪复杂的时候,卫泽倒是又出声了:“别惊动别人。尤其是师母,叫方丈来。“
谢青梓自也是明白卫泽的心思:不过是不愿意叫陆夫人担忧罢了。这自是不妥的,这么大的事儿,她和卫泽非亲非故不说,只说她一介女流,根本就是护不住卫泽!要说卫泽成了这样是意外,她却是打死也不信的!
不过听着卫泽断然的语气,她却是也根本就生不出反驳的心思来。
谢青梓想了一想,到底还是将这事儿应下来,又轻声问了一句:“那我扶着你先叫进来吧?”
卫泽似人已经清醒了,轻应了一声,却已是掩饰住了他的虚弱。仿佛刚才她听见的不过是幻听了。
谢青梓看着卫泽这样,便是体贴的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轻声道:“你的伤势要不要请大夫?”
“无妨,身上的血并不都是我的。”卫泽疏淡的答道,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最后甚至连眼皮都是闭上了,似乎是在闭目养神。
谢青梓看着他这样,起先倒是觉得卫泽或许是不想和她多说话,不过很快的,她就又反应过来,这也不过是卫泽在逞强罢了。他只怕是虚弱得连眼皮都睁不开了。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卫泽竟是还要逞强。
一时之间,她不由得是又好气又好笑。
谢青梓也不去戳穿卫泽,只是看了一眼卫泽,而后轻声道:“卫世子是想在外头一直呆着吗?还是我先扶着您进来吧。“
卫泽重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谢青梓,而后便是轻声道:“不必了,今日之事多谢你。”
于是谢青梓便是打发了荷香去找方丈来,她自己则是站在门边给卫泽照亮。
卫泽只是靠坐在门边,并不曾站起身来,大约着实是没力气了。事实上,这会子他没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却也已是极限了。
谢青梓看着卫泽,轻声道:“没人了,你也别逞强了,我扶你进来吧。至少在溪边上洗把脸,人或也清醒些。”
谢青梓这样说,倒像是一下子戳中了卫泽的伤口,卫泽几乎是有些恼羞成怒的一下子睁开了眼睛,淡淡的扫了谢青梓一眼。不过却是看见谢青梓蹙眉担忧的样子,心头也不知怎么的便是一软,拒绝的话便是说不出口了。
最后卫泽微微颔首:“既是如此,麻烦你了。“
“卫世子几次帮我,又何必这样客气?你这般,我倒是要无地自容了。”谢青梓叹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看着卫泽这样和她生疏,她只觉得心里头很是难受。既是不习惯,又是有些恼,又是有些无奈。
谢青梓伸出手去,将那灯笼随意的挂在门上,然后这才又伸出手去扶卫泽。
卫泽伸出手来握住了谢青梓的手,入手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头都是忍不住微微一颤。谢青梓的手柔软细腻,手指玲珑,这么一握,倒是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以前自然也是想过握住谢青梓的手是什么感受,如今感受一番,却是只觉得比想象中的更为美好。这一瞬,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