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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逃不开,躲不了,不知如何去排遣着冲天的怨恨。
我恨周这个姓氏。
我恨给予我生命的人。
我更恨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皇帝!
我的恨意使得我投向了我的生父。
我不知道,原来我的恨可以变出许多的手段。那些以前我从不屑用的,那些与我从小的观念相违背的。
我如今竟使得得心应手。
看着朝臣们一个个敬中带着惧的目光,我并不开怀。
我仿佛是失去了心的行尸走肉一般,人在阳光下,心却在冰雪天。
我想到了父亲。
那个被昏君害死的父亲。
我有负于他。
他自小教我的一切,我全抛开了。
他盼着我一生顺遂,如今全成了空谈。
当我知道,原来父亲的死是因他!
我的生父睿亲王所造的,那时,只恨不得斩断我的血脉,流尽我的血,将这一身的骨肉皮血都还于他!
仇恨让我心中再无天日,唯一的那丝光明却是不可触碰的。
她来寻我,问我为什么?
这世上的事情,不是你问了为什么,就会有答案的。
我策马奔去,她紧追而上。
她不甘心,问我苦衷,问我为何找个挂名的妻子。
我是如何回答她的?我一直都记得很清楚。
因为我厌恶,我厌恶所有姓周的,我厌恶整个周皇室!
那时候的我定是双眼赤红,形如鬼魅。
因为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心碎的影子,看到了一种轰然倒塌的脆弱。
我逃开了。
不能看,不能想,不能再去接触她的一切。
我虚与委蛇,在睿亲王身边积攒势力,终于,在一切为我控制的时候,我鼓动他造反了。
江山美人,天下至高位,本就是他所追求的。
他不惜拉上父亲的性命,不惜送母亲进宫,不惜看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跟侄女相爱!
也要去完成他的帝王梦!
就在他用利刃夺了昏君性命的时候,他看着龙椅双眼冒光的时候,我亲手结束了他。
我陆晔的父亲今生只有一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用他的命,抵还父亲的命!
有什么报应,我担着!
我倒要看看,老天爷还要如何的对我!
可是,我看到了她。
她躲在严皇后身后,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严皇后被带下去,如果我心够硬,就会任由着她自刎在我面前。
可是,却被她的动作牵引到了心中的痛处,夺了她的剑。
周弘文被逼到东宫,扬言要见她,我本不惧他,奈何周弘文却是知内情的,昭阳殿前的对话,周弘文都听了去。
我随着她而去,看着周弘文拉着她,那种亲密无间的兄妹之谊,刺痛了我的眼,刺伤上我的心。
周弘文死了,死在她怀里,看着她嚎啕大哭,而我却在庆幸。
庆幸周弘文未告诉她真相。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我推开昭阳殿的大门时,我以为面对的是被幽禁深宫的母亲,没想到却是一副被削成人彘的画面。
恨?
已经不是恨了!
从看到那一幕的时候,本来这世间仅存不多的陆晔,也随之死去。
母亲何辜?
杀人不过头点地!竟能将人生生折磨到这个地步!
心中恨意又岂是滔天两个字所能表达的!
皇后!皇后!皇后!
我忘了皇后是她的母亲。
可是,就算记得又怎样,也难以阻挡我的恨意淘淘。
你高高在上,欺我母,辱我母,伤我母!
今日,我便要统统的讨回来!
尊严碾落尘埃,要你尝遍苦楚。
你曾在宫廷多么的叱咤风云,便又多少的人恨你,被无根的太监折磨致死,会是给她最屈辱的死法。
可是,当宫人告诉我,她竟然跑去了甘露殿。
我的心揪紧了。
我去的时候,她被侍卫拦在殿外。殿内的惨叫声凄厉,她面色发白,摇摇欲坠,那时候我是怎样想的?
我忘了,那时候只顾着自己的伤痛与仇恨了。
她跪伏在甘露殿外,整整一天一夜,殿前的青砖早已被她的泪浸透。
那时我浑然未觉,依旧处在报复的快感里。
严皇后死了,在甘露殿内,那座豪华的宫殿内,用最屈辱的方式走完了她荣耀的一生。
宫人说,她在给严皇后收尸的时候,一滴泪都没有落下。
或许是青砖前都流尽了。
她是骄傲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看到严皇后死后的样子。
隔了两天,母亲也去走了,她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眼不能见,想结束自己都不能。
张着嘴巴,啊啊啊的,不过是请求一个痛快。
在结束了生父性命之后,我再次结束了生母的性命。
陆晔已死,我也不再是陆晔。
风雨交加的晚上,我粗暴,野蛮的想要夺了她。
管他什么伦理纲常,什么血脉相连。
我恨,便要她也恨。
我疼,就要一起疼!
可是,到她一动不动,不再挣扎,听天由命的时候,我看到那个曾经肆意挥洒,骄傲飞扬的阿音,也随着她身上的衣衫片片尽碎。
我再难继续下去,落荒而逃。
睿王世子登基为帝,是谁没有什么区别,总之都是傀儡。
任谁在背后骂我,当面都得敬着,他周家的天下又如何,这是他们欠我的!
在我犹豫要如何对待阿音和安置她的时候,她失踪了。
配合着她逃离皇城的宫人宁死也不说她的下落,封城半月也未能找到她的下落。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忘不了她。哪怕是知道她恨我,恨不得杀了我,我也忘不了。
忘不了,放不下,不能松手!
半月后,严家所有人被打入天牢。
但凡是她一天不出现,严家将死一个人。
我一直都知道如何对付她,她的软肋在何处,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最终她回来了,她妥协了。
她面对着严氏家族,满皇城的姐妹,她便再难脱身了。
含章殿是她的寝宫,晚上抱着她时,只觉得她瘦的可怜,她不再开口说话,不再展颜欢笑。
也如我一般,成了阳光底下的行尸走肉。
发现她有轻生念头的时候,是在她醉后。
她抱着酒壶,爬上含章殿的楼顶上,一边喝一边哭着。
我在一旁看着,不忍上前。如果我过去,她或许连哭都不会了。
直到喝醉了,哭累了。她才踉踉跄跄的走到边缘,口中喊着父皇母后,将要跳下。
我知道死亡是一种解脱。
可是,我是这样的自私,明知她痛苦,也不想她解脱。
至少,陪着我在这世上多留几年。
我救了她,甚至威胁她,她若敢死,便是整个皇室陪葬。
看着她空洞的目光,我知道成功的留住了她。
陆煜犯浑,我容忍着他,这是我欠陆家和父亲的。周德容因何而死,面对阿音的声声怒骂,我从未否认。
反正都是恨,不过是多一桩少一桩罢了!
可是,陆煜竟然想染指阿音。
愤怒的火瞬间烧遍了全身,如果再晚去一步,后果不堪想象,那时候我才知道怕。
陆煜从那次之后,便从未再进过皇城。
五年。
夜夜相对的两个人,却成了这世间最遥远陌生的人。
天下战乱纷起,周朝的江山已经四分五裂,残破不堪。
这便是我一直盼着的结果。
可是,真到了那一日,听着宁王大军北上,西北大军南下,前后夹击京城于中间的时候,我并不开怀。
我将自己关起来,用生命最后的时间去留下我心中曾经最美的女子。
一尊尊栩栩如生的雕刻,或轻笑,或飞扬。或策马,或嬉闹。
都在我的刻刀下一件件的完成。
如果不是我的强迫,她只怕早已是枯骨一堆,不会留在这世上一天。
如今,她自由了。
皇城被破,便是我的大限之日。
原本想着静悄悄的,伴着这一屋子的雕像而去,她却来了。
她还在问着为什么。
可是,到死,我也不想告诉她这一切。
世上的为什么太多了,又有几个能解释的清楚?
为什么?
老天爷也欠我一个为什么!
死在她怀里,是这几年中最开心幸福的事情了。
对不起,很早就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
直到死后,才知道人有魂魄,与肉体不同。
它能穿越一切,看到自己未曾知道的一切。
原来,生父睿亲王并不仅仅是害了父亲,他自私自利,不娶母亲,却也要强占了去。
看到那时的他,我深深的厌恶着。
想到了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竟与他无异!
我进了地狱,却也把阿音生生的拖了进来!
昭仁帝不知情,母亲是他一手安排进宫的,为了谋仁帝皇嗣的性命。
我亲眼看着曾经柔善的母亲,将参了毒药的点心递给了太子身边的嬷嬷。
因为那嬷嬷的儿子在睿亲王手中。
我们果然是父子!
果然都最擅长这种阴狠的手段!
太子急病,需要御医之时,昭阳殿荣贵妃昏了过去,太医查不出原因,昭仁帝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喊来,不查出病因,统统问罪。
严皇后在昭阳殿寻人不得,匆匆从宫外请人。
只是太子却等不得,没等到大夫便身亡了。
皇后连蛛丝马迹都没能查出来!
昭仁帝无子,昭阳殿里翻找出的药,我那时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这般!
我想到阿音跪伏在甘露殿前一夜的场景,想到她为皇后收尸时眼泪已干的场景,想到她寻天无路,扣地无门,只能醉生梦死的场景。
这些年,我为了仇恨,竟把曾经最心爱的人,逼到了这个地步。
到头来,这些仇恨不过是个权势欲的笑话。
我看着她自皇城跳下,百尺高台,一跃而下。
粉身碎骨,成全了她最后的尊严。
这时,仿佛是来着地狱的声音,却从光明中传来:
“你悔吗?”
悔!
我在心中说着。
“你愧对她,要补偿她,对吗?”那个声音充满了蛊惑。
我愣住。
还可以补偿,对吗?
“当然可以!”那声音笑的诡异,禁不住让人满身寒噤。
如何补偿?她粉身碎骨于城墙之下。
她就算活着,也因为我的缘故痛不欲生。
要如何的去补偿?
却在这时,一道刺眼的金光突然乍现。
我看着金光中的一幕幕,竟然呈倒流的顺序在我面前闪过。
画面定格在我与阿音初遇那会,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被那个曾经温柔的少年救起。
刹那间,我明白了。
“我可以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你,或者她。”
听着这个声音时,我看向了金光传来的方向。
ps:这个番外,大家先看看,与后文的某个情节会结合到一处。原本想着那时候发的,但是前几天卡文的时候写出来了,就先一步发出来大家看看,与现在的情节不冲突。
二合一大章,为3。31号粉丝后援会和4。1号静静漫舞加更。
第492章 幕后人是谁?
案子整整审了三个时辰,傍晚的时候白铭文才跟着顾衍和白莲出了刑部。
有侍卫搀着白铭文上了马车,他的衣服也是顾衍一早便备好的,出了刑部的时候,那身囚衣便已经换下来了。
白莲紧随其后上了马车,回身看着顾衍的时候,只听他说道:“你随岳父进去吧,我骑马。”
白莲点点头,撩开车帘进了马车。
顾衍上马的时候,之前在刑部大堂给他回话的那个领头的人,小跑着来到他面前,低低的说了什么,顾衍听了后,皱了皱眉,才让那人退下,之后便上了马。
白莲跟白铭文在马车内,顾衍不进来,便是要给他们父女说话的机会。
白铭文自白莲进去后,看着她的一身打扮,然后许久才叹了口气说道:“这次多亏了顾将军了!”
白莲也是面露喜色,含笑点头。
是的,多亏了顾衍。
如今看着是简单的解决了,可是这中间有多少曲折,有多少耗神,白莲知道也定是不容易的。
“爹爹,经此事,你以后当谨慎行事才是。”
白铭文心有余悸的点点头,随后眉头便皱了起来。
虽然案子结了,但是,他到如今都想不明白,他与姜玉明无仇无怨,为何姜玉明对自己这般大恨意。
就算姜玉明为了除去嫡母姜夫人,但是利用威胁含玉,挟持安哥的手段,要将自己拉下水的事情,白铭文如何也想不通。
莫说是白铭文了,就是一直在看着事情进展的白莲,也不明白,姜玉明为何会将主意打到白铭文的身上?
白莲想不通,因此,心中也越加肯定,这件事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
只是,这些白莲却没有对白铭文说。
如今案子已经结了,姜玉明杀人之事否认不了,含玉弟弟被胁迫,被逼与姜玉明演了这么一出戏。
但是含玉陷害朝廷命官,公堂之上还作出假的供词,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念其救弟心切,判了个流刑,也不是西北苦寒之地。安哥如今在翰林院,也是郑学士的得意弟子,届时他也肯定会为含玉疏通一番,想必也不会吃太多的苦。
到了白府的时候,一早顾衍身边跟着的侍卫便通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