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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这会子正处在惊讶中。她与沈四若说交情,倒是有一些。可却并无深交,细细说来,她还曾经坏了他的好事。差一点将他卖给了官府。
怎么这人不报复她,反倒给她人参?
想起头些日沈四在府里时起初与她温和,后来莫名其妙就疏远了,云想容越发觉得他喜怒无常,结合前世的记忆,云想容看着那株人参反而觉得扎手的很。
人家统共两株百年人参,自己留着以备不时之需多好,偏无私的都给了她,前一株救了孟玉静,这第二株她若留下,未免太贪得无厌了。可若不留,说实话,云想容心底里有些怕沈四,他给的东西,那就是执意要给,她若不要,反而会得罪了他。
云想容是得罪谁也不愿意得罪那个煞神的。一想到前世他做过的事,她都觉得背脊上冒凉气。
“多谢卫妈妈,也请您为我多谢沈伯爷。”云想容笑道:“正好我前儿得了一方好砚,要送给伯爷下场用的,偏我不得闲,不能亲自送到府上,还请卫妈妈帮忙捎给伯爷。”
云想容说着,就吩咐英姿:“你去库房把我那方‘蟾宫折桂’的澄泥砚拿来。”
“是。”
英姿领命,不多时就捧着个淡蓝色缎面的锦盒回来。
云想容笑道:“这是山西绛州的澄泥砚,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而且写字作画不生蛀虫。我知沈伯爷用的还是从前那方歙砚,这方‘蟾宫折桂’的意头恰好,提前预祝沈伯爷能蟾宫折桂。”话虽然这么说,可云想容不记得沈四举业上有成就。前世他的命运与今生不同,那时他也没缘分下场考试吧。
仔细想想,他也是个可怜人。
云想容打开锦盒,里头那方砚台上果然雕了莲花和金蟾,且砚台光滑如玉,似陶却精致于陶,似石却更胜于石。端的是无价之宝。她双手将砚台递给卫二家的。
卫二家的素来知云想容是爱好书法的,对于她来说,一方好砚比千金万金都来的珍贵。如今她能割爱给沈奕昀,足见她对自家主子的重视。
奈何这两人无缘。
卫二家的心里百感交集,将砚台收好了,道:“多谢六小姐,我一定将东西带到。”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卫二家的变起身告辞了。谁知不等出门,外头又有女孩儿清脆的说话声近了,珠帘一挑,云明珠、云嫣容带着刘嗪说笑着进了屋,待看到云想容时,三人才住了口。
“六妹妹可好些了?”云嫣容皮笑肉不笑。
云想容颔首:“托姐姐的福,我很好。”
“六妹妹这一下子也算因祸得福了。还未恭喜你呢。”云嫣容胳膊肘拐了云明珠一下:“七妹,你有没有为你六姐道喜?”
云明珠只恨那毒怎么没一下子毒死云想容,又妒忌她得了如此好的亲事,从小到大,她云想容什么都有,可她云明珠就什么都没有。这会子哪里还能说出恭喜的话来。奈何刘嗪就在一旁,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嗯”了一声。
刘嗪却是一进门就瞧见卫二家的了。
她关注沈奕昀良久,自然知道沈奕昀无父无母,对自己乳娘就如同生母那般。也来不及去看看云想容的病况如何,就笑着到了卫二家的跟前:“这不是卫妈妈吗?您一向可好?”
刘嗪一说话,云明珠和云嫣容才注意到屋里有陌生人,皆好奇的看过来。
就见这妇人三十出头模样,身材和中,穿的是极好的绸缎料子的衣裳,头上的头面和腕子上的镯子也是极新式样儿的鎏金打造。可见她在主子面前是极为得脸的。
云明珠半晌才想起这位是沈奕昀的乳母,忙堆了笑,甜甜的叫了声:“卫妈妈好。”
卫二家的一直冷眼看着云想容的姐妹,她们哪里是来探病,分明是来捣乱的。她性情耿直,在沈奕昀身边就是有什么说什么,又不是侯府的人,说起话来也没了那么多忌惮,还礼道:
“五小姐、七小姐,刘二小姐好。恕奴婢多嘴,说句不该说的话。六小姐如今缠绵病榻,禁不起烦乱,若是有心来探望,起码要说些让病人熨帖的话,何苦夹枪带棒的,这到让我一个外人觉得有些人根本不是来探病,是来倒酸醋的。六小姐才华出众,得了什么也是应得的,有能耐的自个儿挣去,到个病人跟前言三语四的,叫我老婆子看不上。”说罢极为轻蔑的看了云嫣容和云明珠一眼,那眼神,仿佛他们比丫头还不如。
第一百七十三章护短
云嫣容脸上发青,她不就是庶出吗?可到底也是云家的小姐,怎么连个婆子都敢训斥她?
云明珠也是暗自咬牙,却不想给卫二家的留下不好的印象,免得她回去与沈奕昀说嘴,愣是一个屁都没敢放。
刘嗪笑挽着卫二家的胳膊,很识大体的为云嫣容和云明珠打圆场:“卫妈妈不必动怒,姐妹们是与六小姐玩笑呢。”
卫二家的斜眼看刘嗪,心道这个也不是什么好货,有那样的哥哥,她能好到哪去?再说她顶着来探病的名儿,进了门连句问候都没有,见了她却如同吃了蜜蜂屎一样,再傻也知道她安得什么心,四少爷是多金贵的一个人,会看得上她?
卫二家的心里先将刘嗪给否定了。
刘嗪丝毫不察,自沈奕昀搬回承平伯府后,他虽然与哥哥过从甚密,可男人家出去,到底不会带上她。她从前借口来济安侯府找机会接近沈奕昀,机会微乎其微,然她每次都享受那种期待的感觉,如今却是连一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今日见了卫二家的,她哪里能放过机会?人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不是哥哥那样扭扭捏捏的人,定要让沈奕昀知道她的心意才好,往后也好求了父王和母妃为她说和。
“对了,我有个事儿求卫妈妈帮忙,您借一步说话。”刘嗪全然忘了今日来是探病的,挽着卫二家的的胳膊出去了。
云想容给英姿使了个眼色,英姿悄然跟上。她心里却明镜一般,沈四那张脸的确招惹人,也怪不得刘嗪动心,莫说刘嗪,云明珠不也是这样么,还有云嫣容。似乎也颇为在乎沈四对她的看法,女孩子们情窦初开,最在乎在心上人心目中自己的形象了。云想容心里如此想着,眼神就多了些了然和看戏的笑意。
云明珠和云嫣容转回身,正对上她的眼。二人皆是羞恼。
云嫣容在临窗的圈椅坐下,道:“如今六妹妹得了意,怕也不将我们姐妹看在眼里了,连个外人都敢出言教训人,焉知不是有人背后授意的?”
云想容疲惫的很,懒得与他们对付嘴皮子。就让柳月扶着自己躺下,根本连回答都懒得。
云嫣容一拳打在棉团上,怒气更盛。
云明珠在云嫣容另一边坐下。道:“五堂姐不必多言,如今她是准世子夫人了,身份地位不一样,哪里会赏脸与咱们姐妹说话。咱们可是小人物呢。”
“是呀。真是悲哀。”云嫣容用帕子扇风,“我就是为七妹妹不值。怎么你没早生个几年,或许就轮不到旁人了。”
云明珠怨毒的瞪着睡颜安详的云想容。
云想容心里可以断定,内定云嫣容入宫的事现在还是秘密,否则她也不会到她这来闹。她不睁眼,声音尤自带着几分虚弱,“五姐倒是早生了几年。”随即嗤的一声笑。
云嫣容上一次选美在即却吃坏了肚子。因此错过了机会,几乎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儿,如今被云想容一句话噎回来。双唇翕翕,一时说不出话来。
云明珠冷笑道:“果真如我说的那般吧,六姐姐就算傲,也不要傲的这样明显。”
柳月和柳妈妈在一旁看的动怒,小姐正病着。没心思对付他们,他们反而越加胡搅蛮缠了。
柳妈妈愤然道:“五小姐、七小姐请回吧。我们小姐困了,要睡会儿。”
云明珠恰好寻不到机会,见柳妈妈先为云想容开了口,立马蹦起来抽了柳妈妈一巴掌,“主子说话,有你什么事儿!”
柳妈妈在云想容身边当差这么多年,哪里受过这样屈辱,奈何对方是小姐,她却不好动作。
云想容听见巴掌声,已强撑身子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平静的望着云明珠,“乳娘,柳月,扶我起来。”
柳妈妈和柳月一左一右搀着云想容下地。才几日功夫,她已瘦了一圈儿,身上雪白的中衣是今春新裁的,这会子却宽大了许多,柳妈妈看的心疼,担忧的道:“卿卿,我没事,你别……”
“你不用管。”云想容又两人搀扶着,缓缓走向云明珠。
云明珠此时已经背脊发凉。云想容那样子,仿佛随时会将她撕碎了似的,想到她曾经对她的种种处罚手段,云明珠不敢对上云想容的眼睛,频频退后,直到小腿撞上圈椅,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
云想容见状嗤笑,双手握着圈椅两侧,她身姿高挑,此刻要弯着腰才能与云明珠对视。
“看来,明珠还没有记住教训。总是这样低级手段,你不烦,我都烦了。”
云明珠在云想容那似墨玉一般的瞳仁中看到了惊恐的自己。
“六姐,我……”
话没说完,云想容已经骤然直起身,轮圆胳膊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云明珠被打的脸一偏,脸颊火辣辣的疼,口中尝到了血腥味,不可置信的抬头望着云想容,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你打我?你为了个奴才打我?!”
柳妈妈和柳月也想不到云想容会为了下人动手,都愣在了当场。
云想容喘着粗气,扶着柳月的胳膊才堪堪站定,冷笑道:“我素来恶名在外,你忘了?”话是对云明珠说的,眼神却扫向云嫣容。
云嫣容吞了口口水,骤然想起小时候,她不过说了云想容的母亲一句不是,她就敢骑在自己身上跟她拼命,她不过用茶碗砸了她的丫头,她就敢用那装着热茶的茶碗砸自己,若不是她躲开的及时,毁了的岂止是她卧房里的西洋美人镜?
这人沉静了多年,她竟忘了她从小就是个悍匪一样的人物,收拾邱翦苓跟掰断跟树枝那样容易,现在又有了恬王家的婚事,在加上是他们出言挑衅在先,且她还是个庶女,先前刚犯了错。
再联想自己找卦姑来抹黑云想容的事儿。指不定云想容如何记仇,云嫣容脸也白了。
云明珠抽抽噎噎,“我去告诉祖母去,你为了个下人打我,还有没有个天理了。”
“你尽管去。我也正要去回老夫人。我和母亲都教导不好你,你也趁早搬出灵均阁了事,大家眼不见为净。”
云明珠不管不顾的就要往外冲,却被这一句话给定在了当场。
因她推云想容跌落马车,老夫人和三夫人恨死她了,又因没人管她。她才被父亲交给云想容管束,云想容身为三房长姐,如何教导她都在情理之中。可若是一句“云明珠怎么教导都学不好”传开来,她哪里还有名声在?
本来她是邱氏的女儿,邱氏死的不明不白,定国公家又是罪族,她已够抬不起头了。在有个孺子不可教的名头。往后她怎么议亲。
云明珠憋着嘴,转回身低着头道:“六姐,我知错了。”
云明珠会在云想容面前痛痛快快服软,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屋内安静的针落可闻。
云想容意外之余,心道云明珠也难得有了长进,否则总如三岁孩子似的遇事就知道吵嚷。她收拾起来也腻歪。
她前世受过的,还想着慢慢让她受呢,否则如何对得起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心狠手辣至她于死地的狠绝?
“既知错了。你错在何处?”
认错还不算。还想让她怎么办?云明珠心里不服,咬着唇不言语。
云想容身子不适,自然不愿与她僵持,道:“下次若再随意动我的人,你可以试试。”她病中虚弱。声音沙哑,眉眼中却闪着戾气。
云明珠身上一抖。低着头不敢说话。
云想容转回身面向柳妈妈和柳月时,已是一派温和,“扶我躺下吧,另外,让康妈妈来服侍七小姐回去。”
柳妈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小姐的“护短”多年不变,她却总觉得自己还是给她惹了麻烦。那七小姐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英姿这时从外头回来了,眼角眉梢还带着笑意。见了屋内的情况,笑容一敛,询问的看着柳月。
云嫣容早已经拉着云明珠的手往外走了。
云想容问,“刘二小姐呢?”
英姿噗嗤笑了:“小姐,别看沈伯爷性子古怪,可他的乳母却是个极爽利的人,说起话来刀子似的,一句是一句。”英姿走到云想容身边,低声道:“才刚刘二小姐拉着卫妈妈去院子中,给了卫妈妈一个翡翠的镯子,随后又让卫妈妈将她做的香囊捎给沈伯爷。卫妈妈却看都不看那镯子一眼,冷嘲道‘这就是恬王府教养出的闺女,老奴算是见识了,私相授受四个字,大概二小姐也不会写吧。’说完就走了。我看刘二小姐气的脸都青了,干瞪眼却一句话说不出,大约也是没心思回来与小姐说话,也甩袖子带着下人出去了,这会子可能已经乘上马车回府去了。”
云想容闻言,想象卫二家的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