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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却是冷透了心,嘲讽的笑着,断断续续的挤出一句话:“父亲、掐,掐死我不打紧,难道不在乎皇上怎么想吗?”
云敖一愣,缓缓松了手。明日皇上就要赐婚了,若她死了,算怎么一回事?!
云想容跌坐在地上,扶着胸口咳嗽了好一阵子才撑着站起身,道:“枉父亲为官多年,竟然算不开账,沈默存的确是沈家的后人,咱们也的确拿不准皇上到底是不是要对勋贵藩王动手,可沈默存那里不安全,难道陆安伯家就安全?若皇上真要动手,不过是早倒晚倒的事罢了,不光是他们,云家这个地位,怕是等不到人连累呢就先出事!难道父亲忘了大厦崩塌那一瞬间的感觉?难道不怀疑皇上的用心?”
“你一养在深闺的无知女子能懂什么!”
“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这是一道简单的算学题,无论我跟了谁,云家被连累都是五五对半的几率。”
这就与她考虑沈奕昀谋反与否的事相同。她跟了他,若他谋反成功,云家自然好过。若失败,云家被牵连。她若不跟他,难道会嫁给贩夫走卒?还不是要嫁给勋贵之家,说不定被闽王抢了去。到时候与沈奕昀作对,依旧是输赢参半,云家被连累的几率还是一半。
如今她已经认定了,便不考虑这些了。
云敖若有所思的蹙眉。
云想容则是草草行了一礼,道:“多谢父亲赐的巴掌。”随即退了下去。
直到云想容走远,云敖仍旧是蹙眉站在罗汉床前,仿佛陷入了难题之中。
云想容脸上红肿着,脖子上还被掐出一道红痕,鬓松钗迟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原本英姿正与刚刚赶来的柳月吵嘴,见了云想容这样也都住了口,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卿卿,怎么了?”
“是不是侯爷不赞同您与沈伯爷的婚事?”
英姿话刚出口,柳月就愣住了。
云想容将柳月的反应看在眼里,举步走向灵均阁,道:“皇上已经恩准的事,同意与否也不碍事的,打了我一巴掌,只不过出口气而已。”
柳月忙追上云想容,扶着她的手臂道:“卿卿,你是说,皇上已经恩准了您与沈伯爷的婚事?”
“嗯。”云想容颔首。
柳月的脸色仿佛都明亮起来。
英姿看着,冷淡的说:“你还嫌丢人不够?别叫我说出好听的来。”
“你!你为何总是针对我。”柳月气的红了眼眶。
英姿道:“我待会儿倒要问问柳妈妈去,哪里有这种规矩,奴才出去不帮主子长脸,倒是给主子丢脸。好在那是沈伯爷,若是换了别人,还不笑话死咱们?毁了小姐的闺誉,看你怎么办!”
柳月被英姿骂的脸上通红。
云想容则是道:“都别吵了。柳月,我问你,你是不是中意沈伯爷?”
“卿卿,我……”
“你若是看上他,就要做好给人做小的心理准备。柳月,你母亲是我的奶母,你是我的奶姐,跟在我身边这些年,虽说我们名为主仆,可我当你是我的亲姊妹一样。你和英姿的婚事,是我心中一桩大事。我希望你们能遇到良人,一心一意的对待你们,拥有一个属于你们自己的家庭,银钱方面我可以保证你们一生金银享用不尽。我的本意,并不希望看到你们给人做小。”
英姿感动的连连点头,“小姐对我们的好,我们都知道。快别说这么多了,先回去上药要紧,你脸上还肿着呢,还有脖子上的红印儿,是不是侯爷又掐你脖子了?”
“我不打紧。死不了。”云想容望着抿唇不语的柳月,知她在闹情绪,叹息道:“罢了,路是要自己走。你的未来是要你自己选择。你若是真愿意给人做小,我也无话可说。明儿圣旨就要下来,也要陆续开始清点嫁妆筹备婚事,媵嫁人选也要定了。我回去先问过乳母的意思,若她答应你做人的小老婆,我便让你陪嫁。只不过能不能伺候伯爷,要看他的意思和你的本事。”云想容说罢,捂着红肿的左脸快步向前走去。
第二百三十三章嫁妆
见柳月抿着唇似是十分不满的模样,英姿气的肋扇儿疼:“小姐一心只为了你好,你若是再不识好歹,可真真叫我们伤透心了。”说着也不在理会她,快步往前追着云想容去。
柳月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垂着头跟在后头。
才刚进灵均阁前厅,柳妈妈就发现云想容脸上红肿了,紧张的拉着她往偏厅去,问英姿:“怎么了?是老夫人打了小姐?”这府里能打云想容的人也就是那么几个。
英姿摇了摇头,没说话。
云想容道:“乳娘别担心,是父亲打的。”
柳妈妈已经翻出了药膏来,小心翼翼给云想容擦脸,低声嘟囔:“侯爷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动什么手,有话不能好生说么;闺女都这样大了;马上要议亲的人;哪里是动手就打得的?也太叫人心寒了。”
那药膏是韩婆子给的,涂抹在脸上冰凉清香,热辣的感觉消了一些,云想容拉下领子仰头指着脖子:“这里也涂一点吧。”
云想容皮肤白嫩,勃颈上的指痕已经由红转紫,方才被交领遮挡住竟没看出来,如今乍见了,柳妈妈唬的手脚发凉:“这也是侯爷掐出来的?这哪里是教导女儿,分明是要杀人!”一边骂,一边放轻了手劲儿给云想容擦药膏,眼泪却流了下来。
英姿便想起了小时候刚来府中,侯爷说小姐闺房里闹了飞贼的一次。他的说辞瞒得住所有人,却瞒不住有功夫在身的她。
侯爷的心为何这样狠,女儿六岁时,他就舍得下狠手。如今十年过去,他仍旧狠得下心。是否这等豪门之中的人,都已经被利益熏昏了头脑,稍有不符合心愿之事不论对方是谁都能杀之而后快。
云想容拿了帕子给柳妈妈拭泪。重活至今,柳妈妈将青春都献给了她,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她对她是真的关心。即便看在她的面儿上,云想容也无法为难柳月。
眼角余光瞧见站在落地圆光罩旁垂手而立的柳月,云想容叹息了一声,道:“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乳娘有话要说。”
柳月心头一惊,紧张的看着云想容,嘴唇颤抖着却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英姿已经挽着柳月的胳膊出去了。
柳妈妈又用袖子抹了把脸。道:“卿卿要我做什么,只管开口就是,只要我能做得到就绝不含糊。”
云想容摇了摇头。笑着道:“乳娘对我的好,我自然知道,这次的事儿却不是关于我的,而是柳月。”
柳妈妈疑惑的眨眼。
云想容道:“明日皇上的旨意就该颁下来,将我赐婚给承平伯沈默存。柳月那丫头中意沈伯爷。想做伯爷的妾。依着我,柳月像我的亲姐妹一样,我是不希望她给任何人做小的,以她的品貌,她当配为人正室才是。我原想着等柳月有了好亲事,赠她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可想不到她不愿意。我的意思是乳娘回头与柳月商议一下,她若是执意想给沈伯爷做妾或者通房,那过两日点选陪嫁时我就带着她。到时候就看她自己的本事能否博得伯爷的喜欢了。若是她不喜欢,我可以现在就放了她的籍,给她一笔银钱,再或者,她若喜欢继续跟着我。也可以跟着我去。”
云想容说到此处,拉着柳妈妈的手道:“乳娘。我并非因为柳月看上的是我未来夫婿才与你说这些。还请乳娘别误会。男人们纳妾纳通房原本就是拦不住的,要了我身边儿的人,我还较好把握一些,总比去外头找野老婆来的好。我是真的心疼柳月,不愿她将来后悔。”
“卿卿,你别说了,我明白。”柳妈妈已羞的脸上通红,无地自容:“你对我们一家的照顾,我哪里不明白呢?放眼全府里的奶子们,就数我最是体面的。不光我们当家的在外头得脸,就连你的奶兄和奶姐,都颇受你的照顾。如今你奶兄在孟家的铺子里学徒,没多久就是个二掌柜,也有好人家的丫头相中了他,他央个我去为他说亲。说真的,若不是你的关照,他哪里能如此体面?我们家大丫头就更不必说了。如今你为了柳月这不经事的小丫头劳心,我若在歪曲你的好意,那还是不是人了?我跟在你身边也有十年了。眼看着高门大户的生活,无非是外表光鲜亮丽罢了,就问问三夫人,她这个侯夫人做的难道不辛苦?到不若寻常人家,只寻个懂得知冷知热的人好。”
云想容望着柳妈妈的脸,知她并非说谎,这才放下心,道:“我也是这样想。但真正柳月要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她的。乳娘去与她商议吧,也别打骂,伤了她的心。”
柳妈妈给云想容行礼:“是,我这就去。”
柳妈妈退了下去,将柳月拉到卧房去说话。
云想容则是吩咐英姿:“我脸上肿着,若是去给母亲请安又累她伤心,你待会儿去一趟琉璎阁,就说我自外头回来,有些乏累,已先睡下了。”
“知道了。”英姿道:“小姐也果真睡一会儿吧。明儿个圣旨来了,还不知府里是个什么样儿,那群人不知怎么说呢。”
“怎么说随他们。难道为了她们的看法我还不活了?”云想容笑着摘下头上的簪子,任长发披散下来,又脱掉外袍交给英姿,便在临窗的美人榻躺下,拉了鹅黄色锦缎面的薄被盖着:“他们眼里只有利益,牺牲个把女孩儿也算不得什么。不光是我,就连云嫣容,云明珠都算上。就是哪一日要了我们三个的性命,他们宗族里头总还有适龄的女儿削尖了脑袋瓜子冲上来。我也该为自己想想了。”
英姿收好了外袍,回身给云想容掖了被角,道:“小姐若早肯这样为自己想,也不会这么艰难了。”
云想容莞尔,举起一只巴掌翻了翻:“我在乎的人,这样就数的过来,往后再不会犯傻了。”
望着英姿秀丽的面庞,云想容拥着薄被坐起身来,倾身问:“英姿,你可有中意的人?你也二十了。婢女到了二十四就要放出去,依着云家早放人的规矩,其实今年就该放你走的。只是我担心你的婚事,若回了家,你舅舅还不知要怎么安排你。”
英姿的外公外婆已经过世,她虽已长大,但云想容还是担心她的舅母待她不好。
英姿感动之余,脸上也红了:“我不走,我就跟着小姐。我也没什么中意的人,将来小姐去哪,我就去哪。这世上也在没什么人肯真心对待我,我心里清楚,只有跟着小姐我才最享福呢。”
“你呀。你哪里能跟我一辈子?总要成婚的。”
“小姐原先不也想着不嫁人的?”英姿打趣她。
云想容一想到今日与沈奕昀的接触,粉颊热辣辣的,躺下来道:“我是那样打算,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所以说你的姻缘或许也不远了。”
“小姐莫不是被累的昏了头,还不快睡,怎么尽胡言乱语。”英姿红着脸道:“我去回三夫人,小姐歇着吧。”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侧厅。站在楼梯边儿仰头看看二层,不知柳妈妈和柳月在说什么。
想了想,她也没兴趣细听,匆匆去给孟氏回话了。
就在老夫人和孟氏研究到底是陆安伯世子合适,还是闽王合适的时候,夏辅国赐婚的圣旨到了,婚期定在今年的六月初六。
众人惊愕之中,得知了云想容赐婚给承平伯的消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直到夏辅国被云敖和云贤一同送了出去,老夫人才问云想容:
“卿卿,这是怎么一回事?”
声音之严厉,让处在震惊之中的孟氏心头一跳。
云想容只是道:“皇上的恩旨罢了。”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你为何不与我商议!”
云想容无辜的道:“祖母是不是忘了皇上当日的旨意?皇上说的是让我自己决定人选。”
“你!”
大夫人拉着老夫人,低声劝说着,也不知她说了什么,老夫人终归是深吸了口气不在说话。
二夫人上前来道贺,有了二夫人带头,邢氏、杨氏以及在场主子奴才们都纷纷口称恭喜。
孟氏这才回过神来,与在场之人寒暄了几句。
大夫人道:“这样一来,也是该预备嫁妆了。比照着府里出家的几位姐儿,卿卿的嫁妆公中当出五千银子。”又笑着对老夫人道:“母亲该高兴才是,后儿个嫣姐儿就要入宫了,如今卿卿又得了良婿,这可是双喜临门的大好事呢。”
老夫人揉了揉眉心,道:“我也老了,没那么多的精神管事,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卿卿的婚事,老大媳妇,你就和老三媳妇商议着来吧。”
“是。”
大夫人和孟氏一同行礼。
离开了老夫人屋里,孟氏也没多和云想容说话,就快步回了琉璎阁。这几日陶姨娘就要生产,五姑娘要入宫,如今又添了云想容的婚事。她忙的团团转。
等晚上云敖回了琉璎阁,孟氏笑着伺候他宽衣,道:“咸宁,卿卿的婚事,大嫂与老夫人商议着比照着前几位出阁的姐儿,给出五千银子。”
云敖闻言,只“嗯”了一声。
PS:
感谢山南看南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