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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凤鸣说罢冲着闽王行礼,率众人压着沈奕昀离开人群。
“主子!”卫昆仑双手青筋毕露,眼看着就要发威,一副要跟锦衣卫搏命的架势。
方要动手之际,却看到沈奕昀回过头来给他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叫他稍安勿躁。
卫昆仑猜想沈奕昀自有道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破坏了他的计划,只能按兵不动,脸色却已比锅底还黑。
闽王这里看着锦衣卫一行人离开,却是啐了一口:“呸!一群狗腿子!”又在心里大骂皇帝,竟然拿着他来作法说事儿,明明是自己想对付沈奕昀,这会子却借着他的由头,他落个跋扈霸道的名声,皇帝却成了天下无双的好兄长。
“什么玩意儿!”闽王越想越气,牵着马利落的翻身跃上,丢下随行之人快马加鞭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云想容从马车上下来时,正看到以尉迟凤鸣为首的锦衣卫带着沈奕昀走出人群。
她心头剧跳,难道沈奕昀被锦衣卫抓住了什么要谋反的把柄?
这可是杀头灭九族的大罪!
顾不得许多,云想容提裙摆奔上前去,一步挡在尉迟凤鸣的马前。
尉迟凤鸣一惊,连忙勒紧缰绳,他胯下的枣红马受惊之下人立而起,前蹄踢腾,险些要踢在云想容脸上。
那边沈奕昀已经运功,也顾不得是否暴露,就要去救云想容,见她没事才放松下来。
云想容仰头望着尉迟凤鸣,道:“尉迟大人,你以何罪名抓沈伯爷回去?若论聚众斗殴,自来有五城兵马司来抓捕,且抓的也不该是沈伯爷一人吧!即便有五城兵马司管不了的,还有顺天府,尉迟大人是否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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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情急
尉迟凤鸣手握缰绳,单手执鞭,望着面前仰望自己薄怒含嗔的女子,思念之情犹如泉涌,自那日争吵之后,他强抑思念不去见她,心中的牵念却是与日俱增,几乎要满溢而出。如今再见,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为了别的男人,对他怒目而视,让他情何以堪?
尉迟凤鸣忍下锥心刺骨之痛,面容严峻的道:“锦衣卫奉皇上之命办事,哪里需与你一闺阁女子解释!身为女子不知严守妇道,好生深闺绣花描画也就罢了,如今竟胆敢阻拦锦衣卫办差?还不退下!”
云想容上前阻拦,因为担心沈奕昀安危,更因为带走沈奕昀的人是尉迟凤鸣。她本以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即便有上一次他酒后的争吵,他的心也不曾变过,仍旧是从前那个潇洒如风肆意妄为做事出人意表的人,想不到他会一副爪牙面目,全心全意成了为皇帝办事的利爪,完全失去了年少相交时的潇洒气质。
他锐利的话,似刀子一般割的她心口钝痛,眼神一瞬闪过受伤神色,却也立即锋芒毕露,娇音嘲讽道:
“尉迟大人好聪明的答法,一句奉皇上之命就搪塞一切!若当真皇上之命,圣旨何在?沈伯爷乃新科探花郎,乃承平侯唯一仅存的嫡子,又贵为伯爵,即便要抓,也当抓的明明白白叫人心服口服才是!”
云想容说罢拦在那十余名锦衣卫身前,明摆着不放人过去:“尉迟大人既说是皇上旨意,就请进宫颁旨,今儿个若不给个明确说法,此事决不干休!”
尉迟凤鸣头大如斗,锦衣卫抓人。几时明摆过圣旨?锦衣卫所做之事,表面大义凛然,实则大多是登不上台面,天下人也都默认了的,谁也不敢提一个不字,她却敢当众发难,意图撕毁这层遮羞布!
尉迟凤鸣右手做了个手势,那一行人便压着沈奕昀向前而去。
云想容不会傻到以为一己之力拦得住一群大男人,只眉目微眯仰望端坐在马上的尉迟凤鸣。
枣红马踢踏踱步,似急于奔驰。却被主人勒住缰绳,烦躁至极的打着响鼻。端坐在马上的尉迟凤鸣也抿唇望着云想容。
二人对视,就听沈奕昀清越磁性的声音含着笑意和安抚,在与云想容擦身而过时道:
“六儿,回去吧。尉迟大人也是奉命行事,许有什么事需要我配合调查也是有的。你在这里拦着也无济于事。待会儿天晚了。回去恐有不便,”又对英姿道:“快劝劝你家姑娘。”
提起回家,英姿想起方才出门时云敖的话,替云想容委屈,并未如从前那般立即应声,而是咬着嘴唇杏眼含泪摇了摇头。
她如此模样。让沈奕昀心里骤然一紧,脚步顿住。焦急的看着云想容。
云想容没有说话。她今日予云敖大吵一架出来,本也没打算腆着脸回府去。
尉迟凤鸣见他们含情脉脉的对视,心头之火仿佛烧到了胸口。立即策马上前隔断了二人的视线,朗声道:“还不带走!”
说罢一行人绕过云想容、英姿和柳月,快步往前头去了。
云想容蹙眉站在路中央,回头望着沈奕昀一袭青衫潇洒从容的背影,贝齿不禁轻咬下唇。
周围百姓却是半晌没有散去,看够了“决斗”的热闹,又来了十分美貌的姑娘胆敢拦截锦衣卫。这会子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
还是楮天青反应较快,吩咐家丁护院将人驱散了,面色凝重的走到云想容跟前行礼:“六小姐,请里面坐。”
云想容颔首,带着英姿和柳月跟随楮天青进了承平伯府。
前厅中,云想容和白莫离分别坐在首位,英姿和柳月随侍在两侧,楮天青、小猴、卫昆仑、卫二家的,以及四名云想容不知姓名的汉子或坐或站,人人脸色凝重。
楮天青叹道:“当真天有不测风云,那闽王如何会突然来找伯爷决斗?”
云想容知这等事不能隐瞒,便将上午之事说了一便,众人听的目瞪口呆,“竟然有这种事,身为亲王,竟敢如此放肆!”
卫昆仑抚掌大叫痛快:“英姿敢用热汤要泼亲王,更加‘放肆’!放肆的好极了!”
小猴也连连点头。
英姿挑眉,“这次我听出你是夸我了。”
卫昆仑咳嗽了一声,不言语。
白莫离道:“如今焦急的是四弟被锦衣卫抓进北镇抚司诏狱,情况当真不容乐观。皇上一直忌惮四弟的身份,这些年隐忍不发,却为了闽王之事勾了起来。我怕他少不得要受审用刑。”
想起沈奕昀背部肩胛骨处深可见骨的伤痕,云想容眉头紧锁。被抓去北镇抚司的人哪里还有完好无损回来的?只是她有一点想不通。皇帝若要对付沈奕昀,大可不必大张旗鼓如此。有千万种更妥帖的法子能做的悄无声息滴水不露。为何因为闽王的事就急了?
如今却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云想容正色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想法子救他出来。”
“六小姐的看法是?”楮天青询问云想容,并非因他多信任她的决策,而是因他信任沈奕昀的眼光,沈奕昀曾与他屡次说起云想容决断之事。
云想容道:“伯爷今日被抓,尉迟凤鸣只说因冲撞了闽王,既是冲撞开罪,那也并非什么大罪,要紧的是他被锦衣卫带走,难免动用刑法,时间一长或许会查出一些不该透露之事。”
她虽不知沈奕昀到底是否有某乱计划,也不知他背后到底做过什么事,可只要被锦衣卫盯上一准儿没有好事,“如今只能尽快救他出来。否则夜长梦多。”
楮天青极为赞同的点头,望着云想容的眼神有了些许面对沈奕昀时才有的敬服:“六小姐所言极是。只是如何救爷出来却是个难题,总该不会是去劫了北镇抚司诏狱吧?”
“当然不能。劫狱容易,难道要让沈四年轻轻的就注定逃亡一声吗?他好容易才打开了今日的局面。决不能如此。”云想容站起身,道:“少不得我要去想想法子。你们放心,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我定负起责任。若是沈四平平安安回来尚且罢了,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我随他去了便是。”
原本卫二家的、楮天青、白莫离等人心里对云想容还是有一些怨恨的,毕竟是因为闽王的关系才引得沈奕昀受此无妄之灾。可云想容此话一出,众人只觉得她对沈奕昀并无三心二意,且她也不想事情发展至此,一个弱女子,被闽王那样霸道的土匪盯上。也是她的悲哀。
如此,众人原本的怨恨也都消了。
“既如此,就全仰仗六小姐了。”楮天青起身行礼。他不知道沈奕昀对云想容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所以私下里动用武力的谋划自然不可能在云想容面前商议。
云想容心思玲珑剔透,自然也看得出几人还有要话要说。且如今她有要紧事情要办,便起身告辞。
一行人离开伯爵府。柳月已是红了眼眶。拉着云想容的手臂道:“卿卿,这可如何是好?锦衣卫那群人最是没天理没人性的,伯爷落在他们手里还能有个好?您快想办法啊!”
见她如此,英姿气愤的将她推开,道:“不需你说小姐自然会去救沈伯爷,那是小姐的未婚夫婿!”她气的。不只是柳月的反应,更气的是方才在伯爵府里那个叫“褚先生”的人的态度。
那是什么反应?倒像是他们小姐害了沈伯爷似的!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难道是云想容的错?
柳月委屈的落泪,低着头不敢看云想容。
云想容也没心思理会她。只道:“去备车,咱们去闽王府。”
“小姐!你不能去!”英姿焦急的道:“你不能慌不择路,闽王对你的心思你还不知道吗?去了岂不是羊入虎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云想容叹道:“我不能让沈四在诏狱里拖的太久。时间久了,恐会引起更大的乱子。我要尽快救她出来,既然锦衣卫的道理是冲撞了闽王,并非犯法的大事,左不过是人情做面子那档子事,若是有人求个情做个和事老,也就过去了,闽王不外乎是最佳人选。”
“可是小姐,这会子你去找闽王,太危险了。”
“即便危险,也要尽力一试。”
见云想容打定了主意,英姿也不好说什么,只服侍着云想容上了马车,柳月也沉默的跟上。
御书房门前,夏辅国垂首站在紧闭的格扇外头,只听里头又传出一声类似雷霆的大吼:“……皇兄那点歪歪心思别当臣弟不知道,皇兄想试试天下勋贵藩王的态度,拿沈默存那个倒霉蛋做法,怎么不自个儿找罪名去,偏往臣弟身上推!这样一传开,臣弟成了什么人了!?”
随即是皇帝安抚的轻笑:“罢了,老十五,你动什么气啊,朕这不也是为了你着想么,今日也就是开罪了你,就算开罪了朕,真也舍不得抓他啊。”
“你!皇兄,你真是……”闽王许是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没了后文。
不过呼吸间,格扇被推开,闽王大步流星出来。
夏辅国忙行礼。
闽王满面怒容,也懒得理会夏辅国。
谁知才出了皇宫,却有下人来回:“王爷,云六小姐求见,这会子正在府中前厅奉茶呢。”
闽王挑眉,随即冷笑了一声:“为了那个小白脸,她来的倒是快。”
ps:ps:今日更新是在火车上发的,走手机流量,据以往经验,一章就要用4m⊙﹏⊙b汗,看了一天15端木的《锦绣民国》,捉急翻看了结局先,虐的我到现在还胸腔共鸣。不过真是好书,绝壁值得一看!我是大爱这一类的,估计姐妹们也差不多吧(捂嘴乐)
再ps:感谢幻想自由的云、肉丁五花肉、零时有雨、pfizer、幸福的小猫222的粉红票~多谢熱戀^^、米可麻的打赏
第二百三十八章哀告
天色渐渐暗了,闽王府身着桃红色绫袄外照水绿色比甲的婢女井然有序的的进到前厅,陆续点燃了绢灯和仙鹤起舞的灯台,温暖柔和的灯光将华美非常堪比皇宫的前厅照的亮如白昼。又有灵巧的婢女为云想容续了茶,行礼退了下去。
偌大的前厅之中,只剩下云想容、英姿和柳月三人。
云想容手边的茶汤已经续了三道。
闽王入宫面圣还未归来,恰好给了她思考的时间,要如何与闽王谈。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
胆敢在王府中策马的怕只有一人。
心思方至,就见身着湛蓝色外袍手执马鞭身高腿长的男人气势汹汹而来。
灯光柔和了他含着戾气的五官,不着戎装的他看起来温和了一些。
“王爷。”云想容起身翩翩然行礼。
闽王撩下摆,大马金刀端坐首位,随手将马鞭扔在桌上,残酷笑意爬上唇畔:“真是稀客,六小姐怎有空来本王府上做客?咱们再见的,未免也太快了。”
云想容见闽王态度,便知他已猜到她此行目的,一切言语上的铺陈都变的多余,闽王是军人,或许也不喜拐弯抹角。
思及此,云想容抬眸望他:“沈伯爷被捕入诏狱,实属遭受无妄之灾。王爷气的是我才对。”
“我气你?云想容,你未免抬举你自己了。”闽王斜靠着背后的椅背,食指敲打着左面,虎目中却丝毫不掩他对云想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