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云想容微笑望着云明珠,“妹妹这些日可好?”
除了脸上没有挨鞭子,她身上衣裳已经被纵横鞭痕抽打的一道一道,长发纠结,满身无悔,哪里可以用好坏来形容?分明就是落破至极。
看到这样的她。云想容只觉心中爽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云明珠合该有今日。
云明珠咬牙切齿的大骂:“滚开!”
云想容轻抚胸口:“这样凶做什么。我可是特地来探望妹妹的。这些日子也没有人前来吧?”
一句话戳中云明珠的心里。她抿着唇,半晌方倔强的道:“父亲正想法子就我呢,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是吗?”云想容嗤笑一声:“明珠儿这样说也好。好歹是给了自己一些希望,不至于绝望的在这里头咬舌自尽。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外头现在风声紧张的很,因为你愚蠢的行为,将整个云家都牵连进去了,父亲的政敌因此事参了他一本,他现在忙自己的那些事尚且来不及,至于你,”轻蔑的眼神上下扫过云明珠,“你若是将来有机会入宫做娘娘。父亲兴许还能拨出一些空闲来救你一命。”
云明珠了解云敖的为人。她当然知道若是云敖现在真的遇上麻烦,是极有可能置她于不顾的。可是知道归知道,这话由云想容口中带着玩味和轻蔑的说出来,让她心中如何承受?
她不是没人爱,不是没人疼!她还有赵子琪呢!
“就算父亲不来,世子也会救我的!一定会救我的!”
“哎呀,我倒是忘了明珠还有个准未婚夫呢。不过最近陆安伯世子和景阳公主走的很近,有传言说世子有尚公主之意……啧啧,妹妹一身纵横鞭痕,要想去除也不容易,回头姐姐会帮你寻上好的祛疤灵药来的。”
自提起赵子琪有意尚公主,云明珠的心就已经凉透了。父亲不理会她,就连赵子琪那个一吓唬就尿裤子的软蛋都不管她。她的亲弟弟又认贼做母,不与她亲近……这个时候,还有谁能救她!
云明珠委屈又着急,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很快打湿了衣襟。
云想容叹息着道:“明珠,听姐一句劝,你就实话实说了吧,就算你现在死咬着不放,难道东厂的人就没有抓了别人来找到证据?你为了旁人扛着是何苦来的,早日说了,也可以少受一些皮肉苦。”
“不劳你费心!”云明珠大吼着,心里却已经动摇了。
云想容见她目光闪烁,神态是强做出来的坚持和倨傲,便知她已经动摇了,配合的道:“罢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你好生享受吧。”
云想容头也不回的转身走远了。
云明珠看着云想容那高挑苗条的身影犹如步步生莲一般缓缓消失在走廊之中,心也跟着渐渐沉了。
都已经这个时候,她难道还不招吗?
云想容离开大牢上了马车,立即被沈奕昀搂在怀中,拿了件袄子来披在她肩上,不赞同的道:“牢里阴气重,你偏偏要来,也不怕伤了身子,这会子觉得如何?可有哪里不舒坦了?”
云想容搂着沈奕昀的腰,笑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金贵了?我没事的,有事的是牢里的那个。”
云明珠如今的惨状不用云想容说明,沈奕昀也想象得到,无奈的道:“她如何都是她该受的,只此一次,往后在不可来这种地方了。”
“知道了。”云想容乖巧的应了,“不趁着这会子给她埋下个仇恨的种子,往后哪里有机会?”
沈奕昀无奈的刮她鼻尖儿:“你就算不说,她也会恨你父亲不来救她。”
“说了会更狠。”云想容道:“父亲是强悍的,多个人恨他也不会如何。可云明珠那冲动的性子,若真是恨上了父亲,难保不会做出一些愚蠢的事儿来。我只等着看父亲怎么收拾她就是了。”
沈奕昀拥着她轻轻摇晃,知他们的仇恨根深蒂固,云明珠连番陷害云想容性命,也着实该有此磨,便知笑着道:“你喜欢就是。”
马车缓缓向前,沈奕昀并不急着回府,而是带着云想容在城里拣风景优美有趣之处好好逛了一个上午,又买了许多她爱吃的零嘴儿带回去。
才刚回了伯府,却见云敖的长随康学文站在丹墀上伸着脖子张望,见二人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哎呦,姑爷、姑奶奶,您二位总算是回来了。小的一大早就奉了侯爷的命来给您传话呢。”
云想容闻言,回头看了沈奕昀一眼。
伯府都是沈奕昀的人,若是得知康学文来的消息,没道理不回给沈奕昀。可见沈奕昀是故意不放在心上,亦或者是故意懒待的。
“是什么事?”沈奕昀扶着云想容下马车,随口问。
康学文道:“皇上今儿个在宫中设晚宴款待侯爷,着重提名要侯爷无比请姑爷和姑奶奶一道都去。”
“是吗!”沈奕昀惊讶,随后认真的道:“我们知道了。劳烦你回去告诉岳父大人,我们定然准时前往。”说着又吩咐小猴给了康学文一个大的封红。
康学文大方收下了,这才急忙上马离开。
云想容与沈奕昀携手迈上台阶,道:“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有这一回事儿了?”
“是啊。”沈奕昀也不否认,笑道:“只不过觉得入宫晚宴并非什么有趣的事儿,倒不如咱们出去逛逛来的有趣,难得我休沐又闲来无事,自然是想多陪陪你的,那些烦心事懒得搁在心上。”
回了卧房,云想容便随手拿了未完成的小衣裳来做针线,懒懒的道:“皇上突然邀请我父亲入宫,还特地叫上我,你绝不觉得蹊跷?”
沈奕昀在她对面的醉翁椅坐下,刷的展开折扇,一面摇晃着一面扇风,道:“也没什么蹊跷的,最近发生太多皇上意料之外的事,加上我又上了个折子,怕是让皇上有些进退两难了。”
“上了折子?”云想容放下针线活,好奇的道:“是什么折子?”
沈奕昀突然来了玩性,笑嘻嘻的道:“要不你猜猜,如今皇上急哄哄的请岳父大人全家入宫赐宴,意欲为何?”
云想容蹙眉道:“你就喜欢考我。我自打怀了身孕后,脑子就不大灵光,你反而还喜欢考我?是不是喜欢见我绞尽脑汁那样儿?”
“才不是,你哪里脑子不灵光了?我看你聪明的很。”沈奕昀起身坐在云想容身边,肩膀碰了碰她的:“快说说。”
云想容无奈的道:“最近发生的让皇上意料之外的事。第一件是义兄没有被刺杀成功,第二件是我遇上山贼。第三件是我被掳走。最后又是我的马车发生爆炸,还设计道义兄和云家。”
说到此处,云想容心里已经有了眉目,笑道:“这些事涉及道你我,还涉及到闽王和义兄,偏咱们这些人都是皇上削藩收权打算削弱的人……我猜,大约现在朝廷里许多大人已经杯弓蛇影,还有一些已经在忙着站队了吧?”
沈奕昀笑着搂她脖子落吻在她脸颊,“真聪明。正如你所说,如今大臣们人心惶惶。所以我就上了个请求撤藩,收腹权贵职权,抨击勋贵圈地自重剥削百姓民脂民膏的折子。这会子等于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朝堂都乱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铺路
云想容略一想,就瞧出沈奕昀此举的妙处所在,他这一本,无疑是在逼皇上尽早表态。
在人心惶惶的当下,众朝臣勋贵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看他到底是否有削藩之意。而皇上那边,即便有此意也须得等机会,如今却不是最佳时机。
皇上是个极聪明的人,做事求一击制敌,时机不对是不会动手的。
所以现在他决不能露出苗头,只能驳回沈奕昀的折子。
问题是皇上说话是金口玉言。他这一表态,今后就不好在提削藩的事了——难不成身为帝王,还能将说出去的话收回来?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
沈奕昀虽是走了一步险棋,却当真是让皇帝无从还击的。
云想容轻捶他胸口一下,又是喜欢又是担忧:“你也不怕皇上就此恨上你?”
“恨我又如何?他一时半刻不能将我怎样。”他做了出头鸟,若真有个三长两短,难保不会有人怀疑是皇帝所为。那么皇帝要安抚天下人的计划就落败了。
虽明白沈奕昀说的是实情,云想容仍旧蹙了眉。
沈奕昀搂着她身子摇晃,笑道:“你只管安心,我有分寸。暂且斗不过他,难不成哑巴亏也不能给他吃一些?就如同你与云明珠,我与他的仇恨也是化不开的。”
云想容自然明白。自昨日沈奕昀对她说了当年的事,云想容就已经暗自做了决定,若是沈奕昀今生与前世相同,都选择了复仇的路,她也定然会陪着他走到最后的。她素来不怕死,更何况是为知己而死?人活一世,总要为了什么搏一搏。她从前为了母亲而搏,今后就要为了沈四而搏。
“那么今儿晚上应当也没什么大事,我们只管去坐席就是了,皇上存着想要安抚云家的心,对咱们自来不会差了。我想晚宴上马家人不会出现,多半是五堂姐作陪。到时候也轻松一些。”
“你说的是。”沈奕昀笑道:“我的人的确回了我,皇上并未曾告知马皇后和太后。可见这一次皇上对安抚天下人的重视,咱们只管去虚耗着时间就罢了。”
事实上宫里的晚宴也当真如云想容所猜想的那般,皇上对云敖只表兄弟结义之情,给足了云敖体面。云敖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皇帝不但当点赞了孟氏温柔娴淑,教子有方,还夸赞云传宜的字写的好,大有青出于蓝胜于蓝之势,亲赏了一方常用的端砚,将云博宜羡慕的眼睛发直。
最后皇上又着重关心云想容:“听说你如今有了身孕,前儿还遭遇了那样危机之事,如今可无大碍了?”
云想容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礼:“多谢皇上,臣女无大碍。”
“那就好,你是咸宁的宝贝疙瘩,算起来,咸宁既与朕有八拜之交,你也算得上朕的贤侄女,往后也要多入宫走动才是,一则陪伴太后,二则也可以与几位公主和柔嘉长公主多走动。”
云想容垂首行礼道:“是。”
皇帝又吩咐夏辅国:“去吩咐御膳房那群狗奴才,给沈云氏预备血燕来,今儿晚上的菜她八成吃不惯。”
云想容忙行大礼:“多谢皇上赏赐。”
“不必如此多礼,朕说了,今日是家宴,不过是要与你父亲叙叙旧罢了,你身子重,默存,你也多照看你媳妇。”
沈奕昀扶着云想容,笑着应是。
这厢一派祥和之际,却有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店门外许久,终究还是带着宫女转身离去。门前的小太监对视了一眼,见夏辅国正端着福禄寿喜的盖盅而来,忙道:“夏老爷,才刚柔嘉长公主在门前站了又一会子了,到后来却没吭一声的就走了。您说可是有什么事儿不成?”
夏辅国回头看了看寂静的院落,随即转身各赏给小太监一个爆栗:“不改问的别问,难道你那腔子上脑袋嫌重了,想摘去?”
二人忙摇头行礼,点头哈腰:“不敢,不敢。”
御花园中,柔嘉长公主只带着一名贴身伺候的宫女,踏着月色,缓缓走向后头的柿子园。
她如今心里的不平静,必须要在寂静无人之处慢慢消散了,才能回慈安宫去继续承欢太后膝下。否则她真的无法保证自己不会找机会去杀了云想容那个贱人。
尉迟凤鸣对云想容的一片苦心,到后来却换来前途尽毁,还落下了残疾。
而她呢?却只能默默的收起对他的深情,只充当朋友的角色,做他的解语花,做他的红颜知己。
他的满腔爱意,被云想容弃如敝屣。
她对他的情谊,是她一个人的秘密,只有陪着她度过无数夜晚的绢灯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悄悄地流过多少泪。
现在是尉迟凤鸣最低落的时候,他没有了官职,断腿接上后,虽然不影响他的功夫,走路却还是有些跛。她身为长公主,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就算见了害他如此凄惨的仇人,也无法去帮他报仇……
眼泪不自禁的落了下来,柔嘉长公主不必急着擦拭,因为夜晚的御花园里安静的连鬼都不愿意来。也只有这样的时候,她才能尽情的宣泄情绪。
“谁!”
突然,身后的小宫女惊呼了一声,
柔嘉抬头,正看到前头花影重重之处,一个高大的身影正伫立在墙角处。那高大的身影,和缓缓走向她时一跛一跛的姿势,让她芳心砰砰的加快了跳动,只看着那健硕的人渐渐走向自己,被身后侍女提着的灯笼照出了淡轮廓,又慢慢清晰了英俊的眉眼。
“你……”柔嘉犹豫着,刚要开口,却见尉迟凤鸣已走到自己跟前,抬起食指凑近自己。
柔嘉觉得心都要从口中跳出来。她甚至害怕尉迟凤鸣听见她的心跳。
“怎么了?”低沉的男声带着些担忧,指尖擦掉她的泪痕。
柔嘉忙垂首摇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尉迟凤鸣却不回答她的话,而是焦急的道:“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
初秋露重微冷的夜,在百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