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晚膳是稠粥和酱瓜。刘嗪吃不惯,只略动了一口就撂筷。吩咐徐妈妈:“预备香汤,我要沐浴,还有去打探伯爷住在哪间房,屋里伺候的是什么人。”
又要沐浴。又打探沈奕昀的住处,目的已十分明白。
徐妈妈暗地里啐了一口,这女人太没深浅,自家伯爷也太有魅力。面儿上却恭敬的笑着,劝说道:“郡主舟车劳顿,今夜不如好生休息,等咱们熟悉了锦州城的情况在有行动也不迟。
刘嗪却是眼睛一瞪,冷笑道:“你如今的差事当的越发好了,连我的事也要插手。”
“哎呦。郡主说的哪儿话。老奴哪里敢。老奴可是全心全意为了郡主着想。”徐妈妈满脸堆笑,道:“既这么着,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刘嗪沐浴后。选了身轻薄的桃红薄纱里衣和亵裤来穿,对着铜镜。借着烛光,只见自己苗条的身子上半露半遮的,无比魅惑。她满意的又套上外袍,披了大氅,长发松松挽起,就带着下人去了沈奕昀的院落。
小猴和卫昆仑正在廊下闲聊,见有灯光靠近,再见刘嗪这个打扮,就知她的来意,二人都有些尴尬,给刘嗪行了礼,就进去回沈奕昀。
沈奕昀背上才擦了药,又准备就寝了,这会子中衣外头只批了件獾毛领子的大氅,斜靠着软枕半躺在床上看书,听了小猴的回话,冷笑了一声,朗声道:
“夜深了,郡主请回吧。”
她如此殷勤的送上门来,沈奕昀竟然当众拒绝!
她原本想着自己好歹是金枝玉叶,沈默存就算不喜欢她,但在外人面前也要做足面子吧?现在她僵硬的站在院子里头,才知道自己想的原来是错了。
刘嗪看得到小猴和卫昆仑脸上强忍着才没有表现出的鄙夷,又似听得到身后婢女的耻笑。
她脸上发热,心头剧痛,到底怎么回了自己的卧房都不知道。
而次日晚上当她再次鼓足勇气来找沈奕昀时,沈奕昀的院落已经人去楼空,小厮笑着回道:“沈伯爷昨儿是送受了伤的王爷回来才暂且住在衙门里的,平日里沈伯爷一直都在军营里头。”
军营,女子不得入内。刘嗪脚下一软,亏得徐妈妈搀扶才没有当即跌倒。
她这一次难道是白来了?
%
朱轮华盖马车缓缓停在承平伯府门前,英姿一跃跳下车,和玉簪一同摆好了垫脚用的黑漆木凳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云想容下车。
伯府门前,早知道她今日回来的柳妈妈、卫二家的、楮天青、楚晏、嫣凰等人都已迎了出来。见身着石青色缂丝披风,不施脂粉容颜却依旧明艳的云想容挺着大肚子好容易才挪下车,都围了上来。
“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叫我们好生担心。”多日不见就更能看出云想容的变化。她人好像瘦了,可肚子也更大了。
楚晏道:“已经吩咐预备下饭菜了。姨妈说待会就要过来看你。你先进屋里去歇会儿。”低头看看云想容的肚子,眼神似乎十分“敬畏”。
嫣凰贴心的扶着云想容的手,道:“仔细脚下……我瞧你瘦了似的,宫里住不惯吗?”
云想容颔首,道:“哪儿都不如家里好。在宫里虽然锦衣玉食,金奴银婢,可到底不如家里自在。”
“韩妈妈这会子已经在卧房预备好了,就等着给夫人请脉。”柳妈妈道。
云想容却摇头,“先去前厅吧,叫家里管事的妈妈和媳妇们都来。我这段日子不在家,亏得你们照看府上,如今回来了,偌大一个家好歹不能不管。”
楮天青闻言,心中对云想容生出几分敬意来。
妇人的本分就是持家,云想容身怀六甲还不忘了为四少爷管理着内宅,不忘了自己的本分,她其实也并非是全无可取之处。
卫二家的和柳妈妈还预劝说,可拗不过云想容,只得将丫鬟婆子们都聚集过来。
云想容训诫了几句,仔细打量了在场众人的面孔,她记忆力极佳,见这些仆妇们大多是熟面孔,且少有几个有调动的,卫二家的当即也说出了缘由来,是她亲自挑选的人手,云想容方放下心来。交代了一番,让这些人各自去了,只在众人离开时,指了指一个身着豆绿色对襟比甲的年过四十管府里栽花种树的妈妈。
英姿和玉簪立即会意,下去查了。
云想容这才露出些疲惫之态,回了卧房诊平安脉。
韩妈妈这些日虽跟着入了宫,但皇上为表对云想容的照顾,特地叫了太医院里两位擅长妇科的大夫来伺候她的平安脉,到让她也没有用武之地。如今诊过云想容双手之后,笑道:“夫人身子无大碍,只是疲惫虚弱了一些,好生将养着进补就好,胎像稳固,无碍的。”
卫二家的和柳妈妈闻言都很是欢喜,张罗着让韩妈妈去开方子熬药。
云想容疲累的闭着眼。
总算出宫来了。
虽说是父亲在皇帝面前请求才使皇上松了口放她出来。可云想容心里明镜一般,若是皇上认为危机没有解除,宁可让她在宫里生产也绝不会放她出来的。想必现在辽东那边已经无大碍了。当初皇帝接她入宫,为的就是沈四在外头怕不好拿捏,留她在身边做个人质。
如今人质都放了,说不定皇上已经允准沈四回来了。
一想到这里,云想容心里格外喜欢,心情好了,连被肚子压迫的呼吸都轻快,再想柔嘉长公主这段日子缩头乌龟一般躲在东厢房里不出来,让她没寻到机会好生给她来一壶,云想容莞尔。她不急,往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胆敢陷害她全家的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尉迟凤鸣和柔嘉走得近,对他们又都不安好心,都该除掉!
午膳预备了一些滋补又清淡的,都是云想容喜欢的,因出了那黄金牢笼,不必对谁设防,云想容心情舒畅,吃的也比平日多。看的英姿和玉簪欢喜。
吃过午膳,歇了会儿云想容就歇午觉。赶上孟氏急忙来了,却见女儿谁的死沉,只悄悄地退了出去,吩咐人将她的包袱收拾进来。
柳妈妈见云娘和孙妈妈都跟着来了,禁不住笑道:“夫人带着大包小裹的,又带了得力的人来,莫非……”
孟氏笑道:“卿卿这儿都八个多月了,我与侯爷说了,搬到伯府来也方便照顾她,博哥儿和宝儿暂且都交给赵姨奶奶照看,永昌府里人简单,赵姨奶奶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少了我也一样。”
“那感情好!”柳妈妈帮着孙妈妈提东西,笑道:“夫人身边有亲娘照顾,心情也会不一样,伯爷不在家,夫人身边儿没有个贴心的人不成,您来了刚刚好,夫人必定喜欢。”
孟氏就笑:“我自己的女儿,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哪里能不顾?这女人生产,可是鬼门关里走一圈。我的卿卿又是早产的,身子骨弱,又有心疾。”
说到此处,孟氏眼中染上了浓浓的忧虑。
柳妈妈便安慰道:“才刚听英姿说,夫人在宫里有两个太医照看平安脉,如今韩妈妈也在咱们府里,伯爷事先还专门请了老妈妈来,都养在府里呢,您不必担忧。”
第三百八十六章
孟氏知道沈奕昀对云想容的心,断然不会委屈了她的女儿的,便笑着去安顿住处。楚晏和嫣凰听说孟氏来了,一同来拜见,见了面几人自然一番契阔。
云想容午歇醒来时,正瞧见孟氏和孙妈妈、云娘、柳妈妈、卫二家的几个坐在卧房临窗铺着官绿色弹墨坐褥的暖炕上做针线。温暖的阳光从背后的格子窗照射进来,将几人身上投射出淡淡的光晕,他们都压低了声音用气音交谈,明摆着是怕吵了她休息。如此温馨,就如同梦里一般。
“娘亲。”云想容微笑轻唤,声音有初醒的娇庸。
“睡醒了?”孟氏放下给外孙做的小虎头帽,起身到了床边。
英姿和玉簪扶着云想容起身,又伺候她吃了口燕窝,云想容这才笑道:“娘亲几时来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孙妈妈和云娘也来啦!?娘亲不走了?”
“小机灵。”孟氏掐了下云想容柔嫩的脸颊,道:“我与你父亲商议了,在你府上一直住到你做完月子在回去。左右家里有你奶奶管着呢。”
“娘亲真好!”云想容惊喜的搂着孟氏的胳膊,生产一事她本有惧怕,有母亲在身边胆子也能大一些。
孟氏少见云想容有如此依赖她的时候,从前大多是她在依赖她,心下感慨万千,摸摸她的凌乱的长发道:“要做娘的人了,还撒娇?奕哥儿要是知道了看他笑话你。”
“他才不会呢。他只会羡慕。”云想容抱着孟氏的胳膊摇晃。
孟氏失笑,“真该让他快些回来瞧瞧你这样儿,哪里还有以前那个厉害模样。韩妈妈嘱咐的安胎药已经好了。你起来吃了?”
“好。”
安胎药她从来都是按时按晌的吃,不敢有分毫含糊的。
下午左右也没什么事做,说了会儿话,孟氏乏了。云想容就让云娘和孙妈妈陪孟氏去休息。又与柳妈妈说要吃鸡汤。
柳妈妈急忙下去预备了。
屋里只剩下英姿和玉簪。
云想容这才问:“查清楚了吗?”
玉簪道:“查清楚了。那个婆子是兴易县那边儿的庄子上调来的,原就是沈家的家奴。眼瞧着春天到了,府里栽花种树的事儿就被褚先生安排给了她。”
英姿问:“夫人,您觉得那人不对?”
云想容先是点头。随即又道:“也不是不对,只是觉得那人瞧我时眼神不一样。兴许是我太过小心,有些疑神疑鬼吧?总觉得她不大对。咱们也防范着一些,没什么自然是好。若有什么,也提前有个警觉。”
“夫人素来敏锐,您觉得她有问题,她定然就有问题了,就算不存心思害您,怕也是心术不正的才让您看出她眼神不对。大不了撵出去了事。”
见英姿说的干脆潇洒。云想容噗嗤笑了。禁不住打趣她:“你这丫头,怎么越发的像你们家黑铁蛋了?做起事来飒爽的很。”
英姿的脸腾的红了,却不甘示弱:“夫人不是也越来越像伯爷。老谋深算的。”
云想容莞尔道:“应该快些让黑铁蛋回来,看看能不能驯服你这性子。”
“他驯服我?我驯服他还差不多。”
玉簪咯咯地笑:“你驯服他?你给咱们说说。是怎么驯服他的?是鞭子抽,还是鞋底打?我知道了,你是给他做小鞋穿!”
“死丫头,你别跑!”
英姿和玉簪在屋子里笑闹起来,姑娘家银铃般的笑声传到院中,让院中的孙妈妈和卫二家的等人听了心里都十分畅快。
府里到底还是主子在家才有生气,不然就死气沉沉的,他们整日里呆着也都觉得没趣儿。
这厢正说笑着,门前突然来了个穿红着绿梳双丫髻的小丫头探头探脑。卫二家的迎上去,笑着问:“什么事?”
小丫头笑吟吟给卫二家的行礼,指着外头声音稚嫩:“卫妈妈,是白爷身边儿的绵绵姑娘来给夫人请安。”
卫二家的闻言,脸上就是一沉。
绵绵姑娘是前些日子白莫离带回来了,听小丫头私底下说,这位姑娘原来是碧翠馆的头牌,白爷看上了才赎身回来,要留在身边做侍妾。不过也有人说,白爷留着绵绵姑娘是要娶为正妻。
这位姑娘虽生的清秀模样,可行事做派都有浓到化不去的风尘气,比起江南名妓嫣凰,简直只能用“低俗”二字来形容。总归伯爵府这样的地方,白爷不过是借住罢了,竟还带着风尘女子回来大摇大摆,这女子还十分不知身前,让卫二家的十分不喜欢,加之此人也太过没规矩——
夫人才回府里时并未见她来请安,却拖拉到这会子才来。
“你等着,我去回了夫人,且看夫人怎么说。”
小丫头道是。
卫二家就进了里屋去回。
云想容闻言笑道:“既然是义兄家的,这会子来了也定是义兄的意思,咱们若不好生见一见岂不是失礼?请她去正厅奉茶,我随后就到。”
“夫人端的是好性儿。”卫二家叹息应是,去告诉了小丫头。
进门时见云想容正坐在临窗的金丝楠木妆台前梳头,便到一旁帮衬着。心下却是在想:还是夫人懂得礼数,就算再不喜的人,见面也要保持仪态端庄,哪里像外头那不懂规矩的?她曾经见过绵绵姑娘大白日里不梳头,披散着长发衣衫不整的斜倚在客院的院门前吩咐小丫头要吃要喝,那模样就与在青楼里“等活”的妓女没什么两样。卫二家的对那位与沈奕昀眉眼相似的白爷越发不喜了。物以类聚,能看上这么一个女人的人,也雅不到哪里去。
云想容堆叠云髻,斜插鹭鸶莲花钗,略施薄粉,又在鹅黄对襟交领妆花仙鹤纹袄子外头披了件藕荷色的缠枝纳锦八仙披风。
卫二家的亲自敛裙蹲身,与英姿一同伺候云想容穿小鹿皮的柔软暖靴。
云想容忙伸手去扶:“卫妈妈身份贵重,哪里能烦你做这种事。”
卫二家的已将靴子为云想容穿妥,笑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夫人是四少爷的宝,就是老奴最要紧的人,伺候夫人是老奴的本分。”起身扶着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