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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她就要死了吗?
郝青青依稀还能听见背后的凶手沉重的喘息声,当他将短刀从她身上拔出来时,红色的鲜血跟着飞溅而出——
郝青青站不住的往前倾倒,额头敲到地面,发出很大的碰撞声。
她的手指因痛苦在地上抓扒了几下,意识渐渐不清了。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扭曲了——
“阿爹——阿娘——”她努力的张嘴想喊出声音。
眼皮微弱的掀动了两下才合上,她感到好累、好累。
初秋的习习凉风拂过她的发梢,仿佛是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她。
好象曾经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可是谁呢?
她没有力气再想了…
★★★
端王府暖香苑
“奶娘,你看我穿这件怎么样?”芄兰媚态横生的展示身上的艳丽旗装,“是不是跟我的肤色非常相衬?”
“那是当然,格格是丽质天生,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包嬷嬷将其余的全收回衣橱里,“待会儿格格千万得谨慎应对,贝勒爷虽然看起来温弱儒雅,可是我直觉那些只是表象,有好几次他的眼神好象要看穿我似的,还把我吓出一身冷汗来。”
芄兰挑着珠宝盒里的首饰,找出几样可以搭配衣棠的配件。
“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胆子也跟着变小了。算算时辰,那丫头早就上西天去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当我的二少福晋,再说,你们不都认为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吗?就算贝勒爷心里怀疑,也拿咱们没辙。”
“希望真是这样。”她轻喃道。
门外响起细碎的跑步声,小冬已先一步赶到门框边朝屋里的人通报,“启禀二少福晋,贝勒爷回府了。”
芄兰从凳子上跳起来,挺起傲人的酥胸,以最优美的姿态走到外头的小花厅迎接。
包嬷嬷挨到她身侧,“格格,你自己小心应付了。”
“知道了,啰唆!”话一说完,芄兰已敛去眉眼间的轻浮媚色,露出含羞带怯的娇颜,扮得唯妙唯肖。“贝勒爷,你回来了。”
玄祺眼带焦色的进屋,在见到她平安无事时,表倩明显的柔和下来,取下头上的朝冠交给小童仆。
“没你们的事,都下去吧!”今天一早,他不知怎地老是心神不宁,还以为家里出了事,这才匆匆赶回来,直到现在他的心跳还不稳。
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玄祺含笑的执起芄兰春葱般的小手,“听下人说你早就回来了,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想念我?”
她偎上前撤娇,“是啊!贝勒爷没在人家身边,晚上都睡不好。”
“那我以后晚上要值宿怎么办?”他的下巴抵在她头顶,莞尔的笑问。
芄兰搂住他的腰,娇声娇气的轻嚷,“人家不管,人家不想跟贝勒爷分开嘛!要是可以变成一个小人儿该有多好,那就可以放在贝勒爷的口袋里,跟着贝勒爷一起去当差了。”
“听你说什么傻话,你今天好象特别会撤娇。”玄祺轻抚着她姣美的背脊,低笑一声,“怎么才不过一晚不见,你的身子好象胖了点?不过胖一点好,身体健康生孩子才不会有危捡。”
她表情僵了一下,没想到他的感觉这么敏锐,还真不能大意呢!
“贝勒爷也累了吧,让我伺候你更衣。”芄兰像个好妻子般帮他脱去朝服,并取下脖子上的朝珠。
玄祺享受着她的服侍,双眸诧异的睇向她玉指上的宝石戒指,“我从没看你戴过这些东西,怎么今天对它们这么有兴趣?”十根手指头就戴了五只戒指,确实是夸张了一点!
“呃……就是因为太无聊了,所以才戴戴看,还满好玩的。”她脑筋转得很快,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
“是我太忽略你了,我以后会尽量找时间陪你。”想到在家里除了自己,她根本没什么说话的对象,玄祺心里有些内疚。
芄兰妖媚的勾住他的脖子,“贝勒爷,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的妻子,当然要对你好了。不过,你今天真的跟平常不大一样。”他凝神端详她的五官,可除了妆浓了一点,说不出有哪里不同。
“有吗?”她强笑的问。
玄祺挑眉笑谑,“平常你总是很害羞,从不敢主动抱我,该不会是你额娘传授了你几招御夫术,要你回来治我吧?”
她娇嗲的捶捶他,“你坏死了!人家哪有学过什么御夫术?你冤枉人家。”再怎么假装也只能维持一阵子,时间一久,狐狸尾巴还是露了出来,她骨子里的骚劲藏也藏不祝
“好、好,算我说错了。”他的笑容中多了一抹迟疑,怎么一夜间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过这张脸确实是兰儿没错呀!
芄兰丰娆的娇躯有意无意的往他身上磨蹭,“贝勒爷,你不休息吗?”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男人了,身子正饥渴的发出呼唤,而他既然是她的夫婿,就有义务满足她的需求。
“兰儿,你在做什么?”玄祺失笑的问,从没想过她也会主动诱惑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没有反应,那可就不太正常了,这是他的兰儿吗?她的举动倒是挺符合传闻中对“放荡格格”的描述。
芄兰心头一凛,想起包嬷嬷的话,暗叫不妙。
“我……是不是做得不对?”芄兰泪眼汪汪的背过身,抖动肩头,“额娘说——男人都喜欢这样……所以我才——”
是他神经过敏了,这模样确实是他的兰儿。
“我不是在怪你,而是有点受宠若惊,不要哭了。”他将她翻转过身,轻怜的吻去她沾在睫毛上的泪珠。
“你是我的夫婿,人家只是想取悦你,让你快乐而已。”她原本以为只要使出这一招,他就会像只听话的小狗,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玄祺拥住她又拍又哄,“我没有在生气,你额娘或许没说错,只是我不希望你特地的改变自己,保持你原来的样子就好,我要的就是那样的你。”
“你喜欢我原来的样子?”气死人了!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就比不上那个死丫头吗?
“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芄兰心里呕得要死,她的魅力用在他身上居然没用,还拿她跟那死丫头相提并论,真是没有眼光。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话。”
他满意的轻晒,将唇压在她头顶吻了吻,不期然的——
“呀!好痛,贝勒爷,你抱痛人家了。”发觉玄祺圈搂她的手臂陡地收紧,芄兰不禁吃痛的仰起娇媚的脸蛋,嗲声的抗议,“贝勒爷,人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玄祺的表情阴晴不定,脸色由青转白,阴郁的直瞅着怀中的人儿。
芄兰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眼神不自在的闪了闪,微噘起红唇,“贝勒爷,你究竟是怎么了?明明说好不生气的,怎么突然间变脸了?”
弹指间,他又恢复平常和煦的笑靥,“对不起,弄痛你了吗?我只是突然想起还有一件公事明天之前要办好。”
她错愕了一秒,“可是你不是累了吗?有什么要紧的公事先搁着,等休息够了再办也不迟。”
“咱们都是替皇上办事的人,就算再累也得先把它办好才成,不然皇上怪罪下来有谁担得起这个责任?”玄祺捏了一下她的鼻头,咧出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你也不希望我丢了这个差事对不对?别说了,快帮我更衣吧!”
芄兰不情不愿的找出一套衣服,原本还打算陪他睡个回笼觉,顺便施展魅力引诱他,一旦两人有了夫妻之实,让他在她的肚子下了种,将来他想赖也赖不掉。
她忿忿的跺了一下脚,暗忖,没关系,下回他绝对逃不过。
★★★
小冬站在书斋的一角听候差遣,进端王府伺候贝勒爷也有两、三年了,这还是他头一遭见到遇事总是轻松应对的主子不安的模样。放在座椅扶手上的手指不安的喀喀敲打,英挺的浓眉纠结成一团,用肚脐眼想都知道准是发生天大的事情了。
“奴才去给贝勒爷沏壶茶来——”小冬帮不上什么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沏壶好茶让主子消消火、定定神。
玄祺眼睑半掩,沉喝道:“小冬!”
“喳,奴才在这儿。”他赶忙折回来听命。
“二少福晋早上回来时,你可见着了?”他问。
小冬躬身哈腰,“回贝勒爷的话,二少福晋一回到王府,奴才们正忙着把贝勒爷的东西送进暖香苑,刚好和二少福晋打了个照面。”
“当时你可曾觉得二少福晋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譬如她可有跟你们说了些什么话?”
“嗯……没什么不对劲呀!”小冬歪着头左思右想,“二少福晋当时间奴才们在干什么?问完就进了房里,然后奴才就只听见二少福晋和包嬷嬷两个人的说话声和笑声,只不过奴才不敢听得太仔细,所以不清楚她们说了些什么。”
他霍地从座椅上站起,“立刻备马!我要上醇郡王府。”
★★★
“大哥,怎么办?她会不会死掉?”小男孩惊惧的盯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瞧她流了那么多血,背后又被刺了一个洞,恐怕随时都会断气。
“我也不知道,这附近没有大夫,只有上回治我的腿伤时用剩下的药,不晓得有没有用?”说话的少年这时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尽量眼不斜视的在伤者裸露的背部上药包扎,抬起手用袖子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喂!姑娘,你不能死,你要撑下去,你听见我说的话了没?”
床上的人仍然保持昏睡状态,要不是鼻间还有极微弱的气息在,准会让人以为她早已香消玉殒了。或许是她命大,要是凶手当时知道她还没死,再补上一刀,现在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阿吉,快去端一盆冷水进来。”她的体温好高,少年扬声大叫。小男孩赤着脚跑出屋外。
原来他俩就是朱四如兄弟,自从两人逃离北京城之后,因为身上盘缠不多,没办法跑得太远,只好暂时躲藏在这附近,想等风声过后再作打算,在因缘巧合之下这才救了郝青青。
朱四如满肚子的疑问,他一眼就认出这受伤的女子就是跟在玄祺贝勒身边的姑娘,可是她怎么会被人杀成重伤,还险些送掉一条命?玄祺贝勒救过他们兄弟俩,所以他不能见死不放,可是要到京城里去请大夫,万一被人发现了……
他绝不能冒险被抓,可是这姑娘又伤得这么重,要是太晚了只怕真的没救了,该怎么办呢?
“姑娘,你千万不能死,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的,姑娘!”朱四如对着她大喊,希望她能听见他的话。“姑娘,你一定要撑下去——”
第九章
醇郡王府庆霄厅
接获家仆的禀报,晟恺满面春风的前来见客,比起过去的浪荡不羁,此时他展现出内敛成熟的一面。
“你这小子终于想到我了,要不要瞧瞧我的宝贝儿子、女儿?他们可比你前阵子看到的又长大了些,还会对着我这个阿玛笑呢!”他就跟许多为人父者一样,总以炫耀自己的子女为乐。
玄祺羡慕的笑睇,“我看你日子过得倒挺惬意的。”
“虽然我不太愿意去承认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荒唐,但至少现在我很满足,想想人还真会因时间而改变。”晟恺等家仆奉完茶退出去后,将话题导入正题。“你今天上门来似乎不像是专程来跟我闲话家常的?”
玄祺淡淡一笑,“不像吗?”
“咱们从小一块长大,你的心思哪逃得过我这双眼?”
“没错,我是来请你帮个忙的。”
“好,只要你一句话,我绝对帮到底。”晟恺干脆的回答,若是换作别人来求他,他都会先作弄对方一番,再考虑要不要伸出援手。
“我想借调你的人。”玄祺正色的望进他眼中。
晟恺撩起久违不见的冷残笑意,兴味十足的摩拳擦掌。
“是谁惹到你了?只要你说出一个名字十不出一个时辰,我会派人取了他的首级。”
“若真有人惹到我,教训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不会要了他的命。”他们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见血不是他的习惯。
晟恺惋借的叹口气,“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会交代下去,要他们去跟你报到,随便你怎么支使都行,只要能让你高兴。”
玄祺感激的拱手,“多谢了。”
★★★
芄兰在房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珠宝盒里的首饰,最近玄祺又叫人送了几款玉镯、金炼来给她,这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是不可动摇的。
“格格,你也有好几天没去向王爷、福晋请安了,我看你还是勉为其难的去一下,免得让人家说咱们没规矩。”包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
芄兰骄横的从鼻端里哼出气来,“我才不要去见他们,福晋还算好,就是王爷,每回见到我就摆脸色给我看,好象我只是他们端王府里的下人,我又何必去自讨没趣?不去!我说什么都不去。”
“格格,别任性了,媳妇儿本来就不好当,你不先拉拢他们的心,将来他们要是在贝勒爷耳边说了几句坏话,贝勒爷心里会怎么想呢?你就去一下露个脸也好。”
“贝勒爷才不会信他们,你没瞧见他最近又送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