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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只是奉命行事,请二少福晋早点安歇,奴才告退。”不等她开口,小冬旋身急急的走了。
“喂!等一下!”包嬷嬷气急败坏的叫道:“岂有此理,端王府的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好个玄祺贝勒,选在这时候摆咱们一道。”
郝青青惊疑不定的掀开头盖,“包嬷嬷,怎么回事?”
“你待在这儿不要乱动,我现在就去见王爷和福晋,非要他们给咱们一个交代不可。”包嬷嬷怒气冲冲的冲出门,直奔向端王爷夫妇居住的缀锦园,可却被把守的侍卫挡下了。“麻烦代为通报王爷一声,就说包嬷嬷有事求见。”
“王爷、福晋已经就寝,有什么事明早再来。”侍卫不留情的说。
包嬷嬷愤怒的直喘气,她何时受过这等待遇了?不过,她还是忍气吞声的说:“无论如何,还请两位行个方便,我真的有要紧的事要见王爷。”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见吗?王爷交代不见任何人,你还是回去吧!”
王爷交代?敢情他们早就串通好了?包嬷嬷气愤的想。
她悻悻然的回到暖香苑,玄祺贝勒不回新房与新娘圆房,真正的芄兰格格就无法如期回到端王府,当初他们万万也料想不到端王府会祭出这一招。
★★★
包嬷嬷本想隔天就去向端王爷和福晋抗议,结果还是扑了个空,因为他们一早便出了王府。
哼!他们准是故意避开的,而睡在澄怀阁的玄祺贝勒又因宿醉身体不适,直到今早还起不了床,格格归宁,新郎倌居然无法陪同,传出去可是会被笑话的。包嬷嬷左思右想,明白事到如今,她若不回去和老爷、夫人商量也不行,只好憋着一肚子的窝囊气,带着郝青青回“娘家”。
听完包嬷嬷加油添醋的报告,穆尔托霎时掀眉瞪眼,怒不可遏。
“端王府是存心跟我卯上了,哼!待会儿我就进宫,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让他们父子俩吃不完兜着走。”
芄兰娇声娇气的嗔道:“阿玛,您得帮人家出出这口怨气,不然以后女儿在端王府可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兰儿,你别着急,阿玛当然会帮你了。”他说。
穆夫人叹了声气,“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包嬷嬷,照你这么说,你们连玄祺贝勒的面都没见着,他们两人又还没圆房,那——”
“太太,唯今之计,只有让郝青青那丫头继续留在端王府了。”
“这——”穆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事情拖得越久,将来穿帮的机会越大,老爷,你说该怎么办?”
穆尔托沉下老脸,“除非玄祺贝勒不是男人,否则早晚都得圆房。包嬷嬷,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就算不择手段也要让玄祺贝勒乖乖的回新房睡不可。”
“阿玛,那还要人家等多久嘛?”芄兰大发娇嗔。
“不用太久,三天内他要是再不肯圆房,阿玛就把这事告诉你荣妃姨娘,要她替你作主,谅他们也不敢再作怪。”
“我就知道阿玛最疼我了,谢谢阿玛。”芄兰开心的揽住穆尔托的脖子咯咯笑道。
穆夫人眼底掠过一抹忧虑,是她想得太多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包嬷嬷,你跟那丫头提了吗?”
“还没有。”包嬷嬷不敢随便作主。
“让她进来,我来当面跟她说清楚。”穆夫人深吸一口气,瞥见身穿大红牡丹旗装的郝青青进门,在精心的妆扮之下,那抹羞怯的娇态可不输给自己的女儿。“青青,昨天真是辛苦你了。”
郝青青垂下纤颈,“夫人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拿了人家的银子,就得替人办事,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额娘,您看看,她身上这套衣棠真漂亮,这布料、刺绣可比我平常穿得还高尚。”可惜让别人给穿过了,不过,将来她想要有多少件新衣裳都没问题,就连珠宝首饰也是应有尽有,这就是嫁进王府的好处之一,芄兰暗忖。
穆夫人假咳一下,暗示女儿不要打岔。
“青青,昨晚的事你也知道了,玄祺贝勒始终没有回新房,自然也无法与你圆房,所以,恐怕还得委屈你几天了。”
“呃,可是——”她不想待在那么吓人的地方啊!
“我明白这跟咱们当初的约定不同,可是,谁晓得端王府会耍出这种花样,青青,你就再忍耐几天,有包嬷嬷帮你,相信不出三天就可以解决了,而咱们也不会亏待你的。”穆夫人软硬兼施的说。
“我——”郝青青口拙的不知该如何拒绝。
“我就知道你一定狠不下心拒绝,青青,你真是个体贴的好孩子。”穆夫人执起她微凉的小手,恳切的说:“这场戏如果没有你的参与,一定很快就被揭穿,难道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不、不,夫人,您千万不要,我答应就是了。”
穆夫人早算准她会心软,假笑道:“谢谢你,青青,不过你可得要改口喊我额娘,还有老爷也是,你得记得喊他阿玛,不然要是一个不慎说溜了嘴,让人起了疑心,那就什么都完了。”
郝青青吞咽一下口水,“是,额……额娘。”
“这才对。”穆夫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那么一切就拜托你了。”
郝青青硬着头皮点头,“嗯!”
第四章
隔天一早,家仆奉端王爷和福晋之命前来暖香苑,请她们到正厅。
“他们终于甘愿露面了。”包嬷嬷干瘪的唇角嘲讽的扯动一下,“还杆在那儿干什么?快去打扮打扮,咱们可不要留给人家坏印象。”
郝青青顿时手足无措,“我……可不可以不……要去?”想到待会儿要见的人是王爷,不是普通人,她就四肢发软。
“当然不行,你非去见他们不可。你别怕,只要你按照我教你的规矩做,就不怕会失礼了,唉!难道你不想要那一百两了吗?”
她的威胁恫吓生了效,郝青青只得怀着一颗战战兢兢的心,换上一套色彩浓艳的湘绣织锦旗装,将苍白的小脸衬得有些血色,在做过几次深呼吸之后,勇敢的踏出房门。
“等一下就听我的指示,见了王爷和福晋要喊阿玛、额娘,这点千万要记得。还有玄祺贝勒应该也会在唱—”
包嬷嬷这么一说,让郝青青的心整个又提到喉咙口,她吶吶的说:“会有那么多人在场,我……一定不行的。包嬷嬷,我不……要去了。”她的胆子本来就很小,尤其现在要见的是既有权势又尊贵的人,要是在他们面前说错了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说不定她会连命都丢了。
“你现在想退缩也来不及了,想一想在家乡的爹娘,还有你离家出走的原因,你已经走投无路了。”
郝青青鼻头一酸,“可是,我真的好害怕。”她只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姑娘,要她一下子面对那些大人物当然会恐惧了。
“为了你的家人,鼓起勇气来。”包嬷嬷半拖半拉的强迫她往前走,“就快到了,你只要把自己幻想成是咱们家格格,学学她的样子就好了。”
“我……学不来。”郝青青哀怨的道。
包嬷嬷又叹气又摇头,“你真是没用,算了!咱们已经到了,记得该有的礼数啊!”
两人一进正厅,屋里除了珣梦之外,其它人都还没到。
“格格吉祥!”包嬷嬷先行上前见礼。
珣梦“喀!”的放下瓷杯,只用眼角瞄了她一眼,径自走到郝青青面前。
“原来你就是我二哥的新娘子,那我该称呼你一声‘二嫂’啰!”珣梦还特地强调那两个字。“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你果然如传言所说,长得十分标致动人,难怪有办法迷倒那么多男人。”
郝青青一脸呆滞,“呃?”
“珣梦格格,请不要太过分,我家格格可没有惹到你。”如果她不是王府的格格,包嬷嬷早就赏了两巴掌过去了。
“没有吗?”当他们硬把女儿嫁给她温文儒雅的二哥时,就已经惹到她了。“这儿可是端王府的正厅,不是你这种下人能待的地方,没有主子的传唤不准进来,出去!”
包嬷嬷为之气结,“你——”“你还有话说吗?”珣梦向来容不得狐假虎威的人。
包嬷嬷明白自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反正将来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于是她朝郝青青使了个眼色,要她自己应变接下来的各种状况,然后便退出正厅。
“包嬷嬷,您别走。”郝青青畏怯的唤道。
珣梦一脸挑战的问:“你怕了吗?这么快就想逃了?”想当她的二嫂,得要有点本事,可不是光靠狐媚功夫就行,她可不吃那一套。
“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不然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就算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得到。
“我不该讨厌你吗?要不是你们父女俩耍诈,我二哥大可不必被迫娶你。现在你嫁进来了,如了你们的意,可本格格绝不会让你的日子太好过。”珣梦咄咄逼人的态度让郝青青不禁背脊发凉。
郝青青吓得轻呼一声,本能的转头往外跑,结果撞到站在身后的一堵人墙,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哎呀!好痛——”
“你没事吧?”一个醇厚温柔的男中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本能的仰起小脸,乍见眼前一个刚中带柔、斯文中又不失坚强,言行举止自然流露出尊贵内涵的美男子,她的一颗心立刻不争气的怦怦直跳,这是她有生以来头一次见到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
“摔疼了吗?我扶你起来。”玄祺笑望着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人儿。
珣梦早她一步的抢着说:“二哥,你干嘛对她这么好?她爱坐在地上就随她去,咱们不要理她。”
“珣梦,别这么孩子气。”他轻柔的训斥一下么妹,又朝兀自发征的人儿伸出手,“来,我扶你起来,要不然待会儿阿玛和额娘来了,可不太好看。”
郝青青这才如梦初醒,小脸红滟似火,“呃!谢谢。”原来他就是芄兰格格的新婚夫婿玄祺贝勒。此刻,包住她小手的大掌是如此温暖,还蕴藏着一股稳定的力量,让她想从此紧抓着不放。
他轻笑,“不客气。”
“呃——”她难为情的垂下螓首,“我……”
玄祺瞅着她,“你想说什么?”
“二哥,你忘了她嫁进咱们家是有企图的,你不要上了她的当。”珣梦看不过去,一把将玄祺拉到座位上,不让他们两人太靠近。
玄祺和缓的口吻略带威严,“注意你的礼貌,再怎么说她都是你二嫂。”
“我可不承认有她这种二嫂。”珣梦赌气的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眼珠子一转,啐道:“咦!这茶水都凉了,难喝死了,你去帮我重新沏一壶热的。”
郝青青指了指自己,“我吗?”
“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不要故意找她麻烦。”玄祺淡淡的说。
珣梦索性赖皮的娇嚷:“不要嘛!人家就是要喝她亲手沏的茶,不然,我永远都不会承认她是我二嫂。”
“没关系,我沏就是了。”沏茶并不难,只要能不再让珣梦格格讨厌她就好。“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郝青青小心翼翼的捧起桌上的花卉方壶往外走,没留意到他们兄妹俩交会的眼光。
只不过当郝青青才走到厅口,端王爷和福晋也恰巧跨进了门槛,她被端王爷如铜铃般的虎目一瞪,心中猛地打了个突,手上的花卉方壶便“碰!”一声摔得四分五裂。
端王爷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吼道:“你在干什么?”
“瞧你笨手笨脚,把我额娘最爱的壶给打破了。”珣梦乘机告状。
郝青青缩了缩肩头,红着眼眶哽咽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马上收拾好。”她蹲下来忙着捡拾碎片,即使手上被割了好几道伤口也不敢停下来。
“你这又是在玩什么把戏?”端王爷皱着眉喝道。
玄祺弯腰握住她的手腕,“别捡了,让下人去处理就好。”
“可是,我……”她急得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怎么办?她把事情都搞砸了,现在所有人对她的印象一定很糟。
“阿玛、额娘,请容孩儿先行告退。”语毕,玄祺便不由分说的拉着郝青青走出正厅,留下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还是端福晋先回过神来,“珣梦,这是怎么回事?”
“额娘,我也不知道。”珣梦也是头一回猜不透二哥心中的想法。
“你们还看不出来吗?她分明是想利用苦肉计来引诱玄祺上当,以为装得可怜咱们就会同情她,然后忘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哼!她想都别想。”端王爷打从心眼里就认定芄兰是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不管她怎么表现,只会让人觉得她是在演戏。
“那真的是装出来的吗?”端福晋和珣梦同时产生了疑惑。
★★★
小冬取来药箱交给主子,纳闷的立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把手伸出来,我帮你上药。”玄祺旋开瓶盖,用食指沾了少许白色药膏。
郝青青赧红了容颜,结巴的说:“不用了……只是一点协…伤而已,不碍事的。”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猛跳着。
“小伤也是伤,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