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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书中看见过描述。
“炸炉?”
清原露出惊骇之色。
法器炸炉,加上内中仙莲根茎,其威能必然浩大,后果不堪设想。
以清原的道行,着实是难以镇住这个场面的。
他正有些心惊,然而这时,他怀中的古镜蓦然飞出,悬于上方,镜光落下,罩住了整个火炉。
火炉之中隐约有着崩开的迹象,无比剧烈的气息往外溢出。
但镜光则把那些气息都罩在当中,勉强收住,使得火炉不至于炸裂。
清原见状,心内松了口气,随后双手捏印,法力落在古镜当中。
……
启铭身在外头,只见内里光华闪烁,似乎有一道金红色的光束,时而收缩,时而涨动。
他心中不断跳动,忽然升起一股不安之感。
“清原先生……”
启铭心道不好,连忙上前,掀开了丹房大门。
轰!
一阵火焰热浪扑面而来。
启铭大叫一声,双手掩面。
滚滚热浪把他往后抛开,撞在了身后的院墙上。
启铭吐出一口鲜血,浑身焦灼,前面衣衫有了些烧坏的迹象,他抬手一看,满是烫伤的水泡,不禁庆幸自家一张脸被双手挡住。
还不待他为这张脸感到庆幸,便想起了清原先生来。
自己在门外都已伤得如此惨重,身在丹房之内的清源先生又会如何?
“清原先生……”
启铭想要起身,却又支撑不住,摔落了下去,他咬咬牙,起身来,不断往前挪,然后便看清了内中的景象。
这个炼丹房,一片狼藉,砖石布满裂痕,又全是焦黑。从外边看,整座丹房布满裂痕,已经是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会彻底崩塌,碎成一地。
他倒吸口气,不断挣扎着往前,然后又见到自家师父用来炼药的火炉,已经不见了,只有满地碎片。
“清原先生……你没事吧?”
启铭深吸口气,咬着牙道:“清原先生?”
他眼前一黑,便往前倾倒了下去。
随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了他。
“没事。”
清原先生的声音,依然清澈响亮,想来是没有受伤。
启铭偏头看去。
只见清原先生头顶悬着一面古镜,身着金纹白衣,毫发无伤。
启铭松了口气,然后目光落在了清原先生背后。
他愕然地张大口。
“那是……”
“这一次要炼的宝物,总算炼成了。”清原先生这般说。
启铭闻言,松了口气,然后眼前昏昏沉沉。
“睡罢。”清原先生这般说着。
启铭恍恍惚惚睡去,然后听见一些动静,应是师父来了。
清原先生似乎在说抱歉,损毁了火炉之类的话。
就是在平常,师父也是个随和的人,何况如今清原先生有恩于本门,师父自然没有在意,只询问清原先生有没有事情,可有受伤否,后来还问了声启铭伤势如何。
清原先生回答说并无大碍。
然后启铭又是一阵迷迷糊糊,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最后清原先生好像笑着说了句。
“这次布置火炉,才能炼成这一件法器。原本那火炉若是不损,也可算是晚辈送与水源道长的一件宝物了,但现在炸毁,倒也可惜。”
启铭忽然觉得,到了这种时候,道观恐怕都要毁于一旦,可清原先生依然能够谈笑风生。
他是真的有把握压制住井院那位了罢?
可是井院的那位,乃是借着历代祖辈的布置,才能够压制得住的大妖。
据说它一旦脱困,整座明源道观,都会在瞬息间,毁于一旦。
清原先生真有把握么?
启铭心里想:“会有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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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三一 镇压蛟龙,尘埃落定【九更】
许多年前。
道观开了井,井水用以饮食。
但后来,似乎为了风水,也是为了吉庆,但实际上是为了防止井水有所变化,例如变得浑浊,例如被人下毒,所以才在井中放了鱼虾龟鳖之类。
若是井水有所变化,那么井中的鱼虾龟鳖等物,就会有所征兆。
但过了许多年,这些鱼虾龟鳖等物,老去的老去,新生的新生,一代而又一代。
只有乌龟,因寿元绵长,哪怕岁月流逝,也仍得以不死,反而受到道观灵气滋养,开了灵智。
然后它逐渐听得有道士在井边讲经,在井边练功,在井边教导弟子,在井边与同门探讨。久而久之,它明白了很多修行上的道理,于是它就懂得修行,可以呼吸吐纳,得到日月精华,从而化妖。
它原是乌龟,在化妖之后,不知为何,兴许是天生就有龙族血脉,于是就成了一头龙龟,但道观里的人,称它是蛟龙之属。
这头蛟龙生出了灵智,开始还是安分,可后来,道观没落,甚至搬迁,然后道观里的老辈都逐渐不在,新的弟子道行不高。渐渐地,已经没有人制得住它,所以它便想脱困,更想杀尽囚禁它的所有人,然后龙归大海。
道观逐渐没落,有道之士渐渐凋零,而当年的阵法,逐渐在岁月之下有了腐朽之感,而它的修为,也与日俱增,于是到了今日,脱困有望。
但外头那个上人境的道士,也算是它看着长大的,从发觉它有脱困迹象时开始,就不断想着法子,要将它重新压在井中,永世不得再见天日。
可是它道行高得已经临近所谓的妖王境,明源道观已经制不住它了,如今阵法破损,如今那所谓宝物脱出了阵法之外,它脱困的日子,就在眼前。
昨夜被那个年轻人打落井院,但它知晓,这仅是暂时的。
脱困之日,不远了。
待脱困之后,它便能大肆杀戮,以泄多年囚困之恨,然后便可龙归大海。
……
“你还不能出来。”
上边传来一个清澈的声音,说道:“如若此次镇压得住,水源道长会教化于你,今后明源道观的后辈,也会教化于你。待你教化得成,性子改变,就是真能突破这阵法限制,也不会有人阻挠你了。”
井下龙龟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缕光芒。
如今的明源道观,远不如前,还凭什么能够压制得住它?
至于教化?
如今明源道观上下,谁有资格教化它这一头临近妖王的龙龟?
龙龟抬起硕大龙首,看向上方。
如今尚是青天白日,若在夜间清冷,而月华如水,那么它脱困的把握,便能大增。
而这一次,那个年轻人,应是难以阻住它了。
“时辰到了。”
那个年轻人笑道:“午时。”
龙龟尚不知他此话何意,还在迷惑时,上方陡然变得明亮,似乎掀开了什么。
然后井口处,忽然有一个圆形黑影,约脸盆大小,便压落了下来。
龙龟不明所以,但身为蛟龙的本性,身为大妖的本能,使它心生惊惧。
昂然龙吟,震彻八方。
……
井院之中。
水源道长掀开了所有遮掩的砖瓦院墙。
正午的烈阳,照落在井中。
而清原便抱着一根巨大的铁柱,狠狠朝着井中压了下去。
这一根铁柱,通体乌黑,隐约有寒光闪烁,与常人腰身一般粗细,长达一丈许,约莫两人高。铁柱之上,布满了纹路,仿佛雕刻上去的一般,十分玄奥。
实际上,铁柱之内的仙莲根茎,仍未化开,只不过被包裹在内,且被传到了铁柱下端。
如今只要把铁柱包裹着仙莲根茎的一端朝下,压入井中,那蛟龙想要脱困,第一关便是要破掉那仙莲根茎。
但仙莲根茎不是凡物,哪怕这蛟龙真有能够破开仙莲根茎的本事,也不知要多久了。
水源道长目光凝重,看着那一根被清原先生称作是“镇龙柱”的乌黑铁柱,压入了井中,掀起了大片震荡。
龙吟之声不绝。
哪怕远离井院的颜老先生,启元,启铭,以及那个身受重伤的老道士,都只觉十分难以忍受。
井院石板崩碎,土地震荡,院墙倒塌。
连整座井院都崩毁掉,到了此时,道观的阵法其实已经残损不堪了。
但终究还有着新的阵法诞生了。
“锁链!”
清原蓦然一声大喝。
水源道长抛来一条锁链,粗如臂膀,隐约可以看见,锁链之上也有着若有若无的痕迹,仿若符文。
清原接过锁链一端,绕着镇龙柱,锁了上去。
而水源道长拿着另外一头,来到了井院南边,锁在了一尊神像上面。
这神像酷似鸟类,雄骏万分,形似展翅高飞,若是细看之下,便可发觉,这神鸟的翅膀,都蕴藏着细微的符文痕迹。
神像是石质,嵌在一株大树上面,只因木能生火。
水源道长把锁链一端,缠绕在树上,最后系在了神鸟之上。
“可惜神像不是法器,否则或许更能稳妥一些。”
水源道长松了口气,然后道声不好,连忙往井院赶去。
只见破碎的井院废墟之中,深井边上,清原正抱着镇龙柱,不断往井中压下。但下方龙吟不止,疯狂荡动,不断往上拱。
清原虽有着布置,但龙龟道行太高,一时间竟是僵持不下。
“快来助我。”清原偏头喝道:“只要彻底压下镇龙柱,阵法完善,它被压入井中深处,便无法再翻过来了。”
水源道长连忙应了一声,正欲上前。
蓦然间龙威镇压过来,竟让他这位上人,尚未面对蛟龙,只在龙威之下,就仰面摔了下去。
“这蛟龙道行何时高到了这等地步?”
水源道长倒吸口气,连忙爬起身来,再度看去,愈发吃惊。
因为清原先生没有被龙威镇压,反而生出了一股更盛的威势,隐隐压过了井中蛟龙。
水源道长正想继续往前,就见清原先生头顶上的一面古镜,忽地大放光芒。
镜光照落,罩住了整个深井。
而那镇龙柱,也不断往下压去。
井中传出无比剧烈的震荡,以及那带着悲声的愤怒龙啸。
“回去罢!”
清原低声说了一句。
随后镇龙柱朝着下方,压落下去。
轰隆声滚滚不休。
天空明亮。
尘埃落定。(未完待续。)
章二三二 井院锁龙,观道至简【十更!】
蓝天与白云,清风与歌声。
启铭的伤养了几日,总算养好了。
不过他颇为庆幸自己受了伤,因为这几日道观真的是无比忙碌,师兄启元累得跟山下的旺财一样,满头大汗,不断喘息,而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受伤了不用干活,多好?”
启铭哼着歌,来到了井院。
想起那日井院所见,院墙倒塌,石板崩碎,土地翻覆,又是大片尘埃滚动,废墟之中,砖瓦遍地都是。
果真是满目狼藉。
但那一件清原先生崩毁了火炉,崩坏了丹房,才炼制出来的镇龙柱,总算被压入了井中,在那尘埃之中,定住了风波,令人安心,仿佛是定心之柱。
镇龙柱环绕锁链,启铭知道,锁链一端是连接南边,到了一座嵌在树上的神鸟石像上面。
他休息了几日,这次再来时,发现井院又是个焕然一新的景象。
这让在明源道观十多年的启铭,忽然有些陌生之感。
此时的井院,已是重建了起来,立了院墙,平了走廊,铺了石板,又把上方瓦片再度修了一番,井院之中,宛如凉亭。
清幽气息依旧,但已经没有了令人感到心悸的威势。
启铭走进来,才发现连同那深井都已改变了些。
原本深井都已布满了裂痕,但现在已经修好,并且还铭刻了三个大字。
锁龙井!
“锁龙井,听说是师兄起的名字?”
启铭颇为好奇,细看之下,那镇龙柱之上,又添了几条锁链,分别定在井边四周。
镇龙柱下方,似乎还有一条锁链,垂入水中。
他嘿然一笑,有些好奇,忽然拉动锁链。
哗啦啦声响。
他不断拉动,发觉锁链极长。
待得拉出了几丈长,蓦然间发觉,下方井水滚荡不休。
若在以前,这便是蛟龙发威的前兆,启铭自然不敢再动,然而此时,他只嘿然一笑,道:“你凶啊?我早已偷听过清原先生的话,你翻不了身喽……”
……
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