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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离开西山之后,再恢复原状。”
鸿梁声音,徐徐传开,随风而至。
各位道人俱都齐声应是,旋即收了感知,收了气息,暂时隐匿身形。
“师父……”正行皱眉道:“你这如此谨慎,又是为何?”
鸿梁说道:“虽然我等不惧这二百精兵,但是他们各自怀有战场杀敌而来的杀意,加上天地气运,俱都颇为不凡。若是你这阴神与他们身上的军中杀意有所冲撞,且不说损伤,单是气运的反噬,就有几分不利之处,或许你仗着道行,觉得不甚重要,但不利的事情,还是避免为好……此外,对于这些士卒而言,他们身上气运杀机受创,冥冥之中就会消了气运,接着若是遇上山贼土匪还好,但若要是遇上修道人,缺了气运加身,哪怕他们杀机强盛,也不会是修道人的对手,甚至,冲撞得若是狠了,他们甚至也活不下来,当场毙毙命也是可以预见的。”
正行闻言,略有明悟,但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若是天杀真君在此期间出世,岂非误事?”
鸿梁笑了声,道:“你道行还浅,见识还低……洞天福地隔绝内外,你我察觉不到内中如何,而这位天杀真君身在洞天福地之内,也同样察觉不到外界的情形。既然他不能察觉外界,那么就不可能有这般巧合,在我等收了感知时,他便刚好现世。再者说,他若是现世了,无论是打开洞天福地的大门,还是跟这二百精兵杀机冲撞,都会有几分动静,那时,以我的阳神造诣,也能知晓一二,你也不必过于担忧了。”
正行略微皱眉,沉思不语。
鸿梁见他如此,不禁说道:“我阳神造诣,已非寻常真人可比,虽然比不得他紫霄宫六月不净观的洞玄楼,但也能不受迷惑,不会有事的。”
正行低声道:“可他是变数啊。”
闻言,便是鸿梁也沉吟了下,道:“既然你不放心,便动身去你鸿暮师叔那边,由东望西,神光西照,能见洞天……现在洞天已经关上,是无法看见的,但若是清原打开了洞天福地的大门,你也能察觉一二。”
正行闻言,沉重点头,道:“弟子明白。”
就在这时,又听鸿梁顿了一顿,低沉道:“如若当真发觉动静,立即示警,传讯宗门,不必阻拦,也不必逃了……”
正行顿时沉默,心中沉了下去。
不必阻拦,不必逃命。
他们只需要传讯。
然后,死于天杀真君之手?
这就是他们在西山的真正用处。
正行微微闭目,深吸口气,才徐徐吐出。
睁开眼来,但见他眼中闪过一缕寒光,旋即往后而去。
遥想昔日伏重山,他剑敌孙家老祖,傲视众修道人,也曾居高临下,俯视清原。
悠悠岁月,十余年光景,一晃而逝。
时至今日,他镇守在此,不是为了斩杀清原,甚至不是为了拦阻清原,而仅仅是要在清原试图出世的时候,用自身性命拼搏,再借机将清原消息,传讯于宗门。
更不仅是他,便是他的授业恩师,一位八重天的大真人,也只能是在急切之间拖住清原,给他们这些弟子一个传讯的喘息之机罢了。
一晃十余年,其实不算长久,对他这类已成阴神的修道人而言,仅是一场闭关的时日罢了,相较之下,就如常人沉睡了一夜醒来。
但就在这宛如“一夜之间”的短暂时日当中,对方就已经站在了这个人世的最高峰。
连守正道门如今最强大的那位谪仙,也都败在了他的手上,甚至为此挫败,而弃了仙体。
“昨日如梦不敢忆,今朝实情不敢比。”
正行心中苦笑道:“当年曾俯视于他,却也不曾想过,放在今时今日,便是他出现在眼前,我怕也未敢直视。”
这年轻道人略微抬头,望向蔚蓝天穹,心中思绪纷呈。
当年他居高临下,俯视清原的场景,历历在目,万分清晰。
若当日在伏重山时对他出手,要杀了这人,似乎也不算难事……但是今日,整个天下,都不再是他对手了。
章七一六 迷惑
洞天福地。
黑色茅屋之外。
清原站在门口之处,望着眼前的古镜。
这古镜悬浮当空,镜面朝对着清原这里,内中显化场景出来……而显化出来的,并不是文先生本人,仅是文先生的一缕头发。
当初文先生被清原救下,那时清原法力游走于他一身,修复伤势,接续断脉,使得这位文先生满身上下,都有清原的几分法力气息。
而这一缕头发之中蕴藏的气息,虽然微末到了极点,不足以让清原以此施展出什么惊人道术来,但却足以作为他亲自施展八方道眼之术的一点依凭所在。
施展八方道眼之术,也并非凭空就能窥探天下事,而是需要有所凭仗,正如花魅……她能探听各方消息,但也要凭借与她有所相关的那些花儿才成。
这也是清原交代,让文先生留下一缕头发放在紫檀木宝盒之下的原因,只有如此,他才能时刻知晓叶独等人的行踪,才能知道叶独等人何时来到西山,才能让他有所准备。
此刻,便见清原运起八方道眼之术,彻底施展开来,那古镜当中显化出来的场景,便不再局限于那包袱当中的头发,而是扩散开来,能见叶独等一行人。
二百精锐,军列齐整,皆在古镜显化当中。
“来得倒是不慢。”
清原伸手一挥,法力凝实。
那头发之中,只有他的一缕气息,用来窥探军队之人,其实会有损害,这便是一种反噬。在一般情况之下,这种反噬,甚至会让那头发上面依附的微弱气息,就此尽数摧毁。
但清原不是常人,他身具道意,五行兼备,施展出来的八方道眼又是仙术,并经过了古镜的显化,冥冥之中,也就抵消了这点儿损害。
……
古镜之中,显化出叶独等人。
但清原也仅是显化出叶独等人,却没有借此探知西山的情形。
因为他知道,洞天福地之外,必然是有守正道门的道人看守,虽说应该不会有人仙之辈,但至少会有真人之辈镇守在此。
想要窥探一位修成阳神的真人,并非易事,哪怕清原道行再高,已是第九层水月楼的人仙,但只要未有得道成仙,便难免要被对方阳神察觉。
只是,不去窥探西山的道人,却并不代表,他就会对于西山便一无所知。
“入西山了。”
清原略微闭目。
洞玄楼使他能勘破一切虚妄,得知真相,此刻他只须得知叶独等人周边的情形,便能略微推算出西山当中的几分动静。
这几分动静,不足以让他尽知西山的一切,但却能让他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
“果然如我所想。”
清原暗道:“叶独等人已至西山,若是换作外人踏足至此,必然会有守正道门的道士前来盘问,甚至直接打发了去,如今无声无息,那便是真是如我所料,此事……想来会是顺利罢……”
之所以让文先生派来精兵,便是认定这些军中精锐所汇聚而来的国之气运,能让修道人加以忌惮……尤其是守正道门的修道人,最为注重这点,若无必要之事,定然不会与军中之人有所冲撞。
更重要的是,世人俱都认为,清原隐入洞天福地,隔绝内外,不能探查外界变化,却都断然不会想到,清原在外头仍有后手,能营造出这一番局面来。
外头那些守正道门的弟子,也不会将叶独这二百人,与清原挂上联系。
这也是清原的一番尝试。
此次能成最好。
若是不能,便要另想办法了。
“快来了。”
清原这般念着,手中一挥,已然多了九道符。
符底色漆黑,其上纹路淡白。
正是以因毛发炼制成符纸,以他法力绘画出符文。
这九道神符,有着淡淡的光泽,若隐若现。
但随着清原伸手一抹,九道符尽都消去了光芒,尽数收敛了气息。
“快些罢。”
他低语着,稍显沉重。
……
西山。
二百人行军至此,队列齐整。
他们踏足这座山脉,然后便散了开来,遍及山脉每一处,像是在搜索着什么。
随后,约莫过了半刻钟,又再度匆匆归来,齐聚一处。
“寻不到么?”
叶独眉宇微皱,他正值壮年,而武艺高深,神色肃然,令人心畏,只听他道:“既然未有寻到,那便穿过这座山脉,再往东去,寻一寻痕迹。”
众人齐声应是。
而叶独略微挥手,众人便即前行。
二百人的队列,远看时并不浩大,近看时颇为壮观。
他们横穿这座山脉,徐徐而行。
一行二百人,盔甲兵器齐备,身经百战的杀机浓烈凝实,再有天地气运加持,顿时让飞禽走兽,俱都远离,不敢临近。
“经过这座山,便绕回去?”
叶独心中仍有许多疑惑。
他并不知道文先生究竟是什么打算。
来到西山,先各自散开,搜寻一遍……但究竟要搜寻什么,其实就连叶独本人,都不清楚。
连搜寻什么都并不知晓,那么又如何能搜得到东西?
而文先生的交代,便是在搜过一遍之后,倘如全无所获,便继续结队前行,往东而去,然后……再往南行?
接着绕回京城?
叶独满心疑惑,但不敢表露出来。
他根本不知道文先生命他来此空走一趟,究竟有何深意。
“先生谋算,高深莫测,当真非是常人可以揣度。”
叶独心中这般想着。
……
洞天福地之中。
饶是以清原的心境,也不禁露出凝重之色。
“到时候了。”
他又是欣喜,又有担忧。
因为手中九道符,是该出手了。
叶独等人先是在这山脉搜寻一番,便是为了对守正道门弟子稍加迷惑,否则一队精兵不远千里来到这座荒无人烟的西山,却是漫无目的,岂非令人生疑?
如此故作搜索一番,也算是掩人耳目。
尽管守正道门的弟子似乎不甚容易糊弄,但叶独等人身具军中气运,想来也不会有人窥探他们的心思及举动……甚至退一步讲,这二百人在守正道门的真人眼里,便弱小得蝼蚁一般,不值得正视,他们为这二百军队让道,已是难得,但谁还会揣摩这些孱弱如蝼蚁般的凡人的异常?
若非封神时代有着大气运在世,那么就是十万大军,也难抵御真人。
接着,往东而行,穿过西山,那么叶独等人,就到了三危之山的东面。
由东往西,神光西照,能见洞天。
洞天的东面,其实就是门户所在。
“去罢!”
九道符,合在一处,化作一道流光,往洞天福地东面而去,倏忽消失在了天地尽头,出了这一界,到了那三危之山。
而三危之山外的东面,就是叶独等人。
章七一七 平静之下的暗流,白费心力的谨慎
由东望西,神光西照,能见洞天。
这一句话,便表明了,这处洞天福地的的门户,就在朝东的一面。
叶独等人不是修行人,他们没有神光可以西照,更没有得见洞天的缘法。可是,当他们穿过了西山,到了东面,也就如同来到了这座大门所在。
而继续南行,也即是从这座大门的左边,走到了右边。
对于清原而言,这二百人就如同排着长龙,在自家门口走过了一遭。
“就算这些道士再是怎么盯得紧,但这些军士既然来到了我的门前,要动些手脚,便简单了……”
尽管觉得并不复杂,但清原仍然没有懈怠,神色略有凝重,静等机会。
那九道神符,已在三危之山的东面边缘。
只须时候一到,即可功成。
……
“怎么回事?”
正行忽然站起身来,神色稍显凝重。
这二百军中之人来到西山,本就显得古怪,此刻穿过西山,来到东面,又正好到了洞天福地的门户方向。
而重要的是,他们由北往南,二百人形成队列,仿佛有着一种能把那洞天福地的大门都恰好阻住的错觉。
“不应该如此巧合的。”
正行目光稍凝,犹疑不定。
在他身后,鸿暮淡淡道:“年轻人谨慎是好,但闲着无事,胡思乱想,便是不太好了。”
正行看了一眼,对于这位修行进境不佳而显得暮气沉沉的师叔,他一向觉得对方过于颓丧,全然没有守正道门之下应有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