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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人息怒。”百夫长笑道:“待我来除了这妖道。”
他往前迈了一步,微微昂首,看了过来,眼中精光闪烁,杀机宛如实质,喝道:“妖道,报上名来!”
清原淡淡扫了他一眼,说道:“我是修道中人,识得道术,但并不是道士,也谈不上妖道。”
“倒是伶牙俐齿。”那百夫长说道:“看你道行,应已凝成法意,踏足三重天,故而能杀营寨数十人。只是我这里也有数十人,你能否杀掉我们?”
他眉宇一挑,语气昂然,颇有不屑之意。
同样数十人,但他这里是精兵强将,训练有素,兵器盔甲俱是上等,足以屠杀营寨数十人。而面对于修道人,他们以军中杀意,融合天地气运,便足以冲散任何修道人的法意,然后轻易杀之。
一般兵将自是不懂其中玄妙,但这位百夫长,显然是十分熟悉的。
清原自然也知晓其中高低,但他默然不语,也无畏惧。
“我田临高从军多年,战场厮杀,似你这般修道中人,也不知杀了多少。”
百夫长稍微一挥刀,说道:“我等虽只数十人,但你也非上人,今日,你难逃一死!”
清原摇头说道:“总有例外,比如昔年白起?”
听闻白起二字,这百夫长神色一凝,其余人等俱都不知,但他从军多年,自是知晓的。
白起此人,凝就杀意,而非五行法意,超出五行之外,乃是人意二字,与军中杀意近乎等同,故而军中杀意,无法冲散他的法意,反而有所助益。
昔年白起在军中,堪称军神,有如今元蒙郭仲堪那等无敌声名。
最终是靠了大人物的出手,才将此人灭去。
田临高深吸口气,说道:“你竟是知晓白起此人?只不过,这天下之间,至今也只有一个白起,且已死于军中,至于你,还能比得白起不成?”
“不能比。”
清原淡淡答了一声。
白起凝就杀意,而他凝就道意,非是同一类,自是不可相比。
“既然不能比,那你便去死罢!”
田临高面色陡然变得冰冷,长刀往下一挥。
众兵将齐齐往前迈步,刀枪前指,口中喝道:“杀!”
数十道声音,中气十足,杀意凛然,凝成一股,经天地冥冥气运加持,陡然变成了滔滔杀机,席卷了过来。
而在这滔天杀意之间,后方十名精兵,同时松手,箭矢离弦。
十根以符水浸泡,刻画纹路的箭矢,伴随着杀意,穿梭而至。
……
清原微微闭目。
他仿佛站在大海之上。
眼前是巨浪滔天,席卷了过来,几乎不可抵挡。
数十名精兵,个个带有杀意,加上天地气运加持,几乎都能算得是凝成法意的修道人,且凝就的是杀意。
只不过,他们并非修行之人,其身上杀意,比起真正修道人凝就的法意,终究显得薄弱了些,并且不识得运用道术神通,故而仍有不足。
然而,饶是有着不足,但数十名精兵相合,终究发挥出极为浩大的声势。
恍惚之间,仿佛有一尊巨人当前。
这巨人乃六十余名精兵气势所化,相当于一个凝就了杀意的人物,且是一个巨大的人物。
“杀!”
充满杀机的声音,如巨浪汹涌,席卷而至。
十根箭矢夹杂其中,倏忽而至。(未完待续。)
章百五二 军中杀意,我之道意
面对如滔天巨浪一般的杀意席卷而至,哪怕是三重天的修道人,也要被冲散法意,化作凡人。
而其中那十根箭矢,便是凡人所不能抵挡的。
因此,这般阵势,乃是足以冲杀寻常三重天修道人的。
田临高在战场之上,与修道人打过交道,故而深知其中要点,这一出手,便是极为凶厉。
战场之上,真正万人敌的,乃是武道大宗师。至于修道之人,除非道行高到了俯视众生的地步,否则,在浩浩战场之上,终究显得弱了许多。
古往今来,武道大宗师,能领兵冲杀,封王拜相,终得以载入史册,能够名传万古。而道人之辈,终究不登朝堂之上,不入正史,只在野史之间。细究起来,实则也是与战场变化有关。
“只要不是上人,任你道行再高,法意再盛,也躲不过去。”
……
清原闭着眼睛,感受着这滔滔杀意。
这所谓杀意,是从前方而发。
他细细感应其中变化,隐约察觉了什么。
眼前每一种变化,都被他感应得一清二楚。
数十精兵,仿佛成了数十个凝就法意的修道人,且凝就的是杀意,只不过,比起一般修道人来,终究弱了许多。
又恍惚觉得,这数十个精兵的杀意,凝成了一个巨人,宛如一个凝就杀意的巨大人物,真气浩荡,几乎难以抵挡。
但到了最后,他所感应到的,终究是天意。
天地气运降临于这数十人的杀意之中,为之融合,于是就成了天意。
天地的杀意!
面对这等浩大杀意,三重天之人凝就的五行法意,都要为之散去。
但清原不同。
因为他凝就了道意。
昔年白起凝就杀意,属于人世法意,而清原凝就的道意,则属于天意。
杀意和道意,两者确是不可相比,但有一点,可算相同,那便是……这两种法意,俱都超出五行法意之上,尤其是道意,更是囊括五行在内。
“军中杀意是天意,我之道意……不分混沌阴阳,位在先天,亦属天意!”
清原睁开双目,巍然不动。
在这一刻,他仿佛是在汹涌激流,浩浩江河之中,所屹立不动的一方巨石。
任由水势翻涌,澎湃不休,宛如万马奔腾,也依然无法撼动得了他。
只见清原目光一凝,铁棒自行飞去,当空一扫。
十根箭矢,纷纷断落。
“怎么可能?”
田临高陡然倒吸一口冷气,眼中露出惊骇之色。
三重天的修道人,终究没有超出人身界限以上,他以六十精兵,结军中杀意,竟是无法将之法意冲散?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
他从军多年,战场厮杀无数,哪怕是上人,面对无数大军,都要阴神破碎,法力凝滞。而自身虽只是六十精兵,但这年轻人未至上人境,想来已是足够了。
以三重天抵御军中法意,他从未见过,只听过一个,那便是凝就了杀意的白起。
眼见诸多兵将齐声厉喝,竟是无法冲散对方法意,田临高心有惊悸,暗道:“莫非是凝成杀意的人物?”
他尽管心惊,但半生戎马,却也不是坐以待毙之辈,当即喝道:“结兵阵,围杀!”
……
那浪潮一般的杀意,已经过去了。
清原宛如浪中巨石,巍然不动。
只不过,他手中以拘灵之术取来的魂魄真灵,却在杀意之中遭到重创,几乎泯灭。
只因清原本身未能凝就阴神,不是上人境,肉眼难见魂魄真灵,故而有所疏忽,后来方自惊觉,连忙将之送入古镜之中,运上一缕真气,护住何清这一点真灵。
然而,当他把何清真灵送入了古镜之后,便见诸多兵将围杀了过来。
“此人竟然识得排兵布阵?”
清原看着这围杀过来的阵势,心中顿生惊愕之感。
一般来说,能够排兵布阵的,大多学识不低,在军中也只有统领之职,方能得此教导。而此人仅是百夫长,竟也识得排兵布阵?
他目光一扫,这才发觉,适才这些兵将发出杀意之时,各自站位,实则也颇有讲究。
这个田临高,不是一般士卒可比,不应该只是一员百夫长的。
“围杀他!”
田临高大喝出声,神色凛冽,刀光直指,自身持刀,位在当先,往清原而去。
他一刀劈下,气势杀意惊人。
清原眸光稍微凝重。
田临高本身,也是一位能够搬运气血的习武之人,且已至气血之巅峰,几乎能够凝成内劲。
面对数十精兵,其中不乏可以搬运气血的士卒,以气血巅峰之辈领头,哪怕凝成内劲的人物,也都难逃,唯有武道大宗师,方能不惧。至于修道中人,碍于气运及杀意,因此,只得超出三重天以上的上人,方能抵御得住。
可清原终究是个例外。
他手执铁棒,往前迎上。
一棒打下,劲力滚滚。
嘭地一声。
田临高只觉虎口剧痛,身子陡然倒飞出去。
他摔落下来,低头一看,登时心中骇然。
只见百炼精铁铸造而成的刀刃,已经有了缺口,而他的虎口,也已随之裂开。
而这一刀蕴含他搬运气血的劲力,以及军中杀意。
眼前这年轻人不惧军中杀意也便罢了,怎么连这一身气力,都如此巨大,几乎能比武道大宗师的内劲之力。
只是在田临高被清原一棒打退之时,其余兵将,也都各按阵势,围杀了上来。
“同样数十人,军中之辈,终究非是营寨中那乌合之众可比。”
清原只觉身有压力,只因自身凝就道意,故而可以不惧。
他微微闭目,随后脚下一踏。
土地震荡!
数十名精兵,时常站桩练功,此刻却也站立不稳,乱了阵势。
清原顺着这个空隙,来到河边,伸手一按,河水陡然下陷三尺。
随后他取出古镜,朝着那河水映照而落,光芒定住了这汹涌河水。
“起!”
随着清原一声大喝,河中轰然涌起一道水柱。
水柱色泽浑浊,青中带灰,粗如水缸,长达十余丈,乍一看去,彷如一条长龙。
青龙化元术!
(未完待续。)
章百五三 应杀之?
天空云层稍暗,气候沉闷。
忽有一道大喝。
随着声音,便见水中涌起一条水柱,粗若水缸,形如巨龙。
诸多兵将得见这一幕,俱是不免心惊。
他们在战场之上,以军中杀意,便足以冲散修道人的法意,使得修道人施展不出任何道术。然而真正见了道术的威能,便都有了几分难言的惊悸之感。
清原站在河边,身后是水柱冲霄而上。
他所得青龙化元术,本是残篇,故而残缺不全,造诣难以完善。但这回他并非凭空而发,乃是借了河水为实物,有了依凭,再借古镜施展,对于残篇稍作完善。
如此,这一记原本残缺不全的青龙化元术,威能比之于孙文鹏,胜了不知多少,几乎直逼上人孙余施展的独角青龙。
只是,因施展之法残缺不全,而清原本身道行尚浅,不足以将之推演至完满无缺的地步,故而这一道青龙化元术,仍是一条水柱,未成龙形。
“去!”
随着一声轻喝,水柱蓦然往前一卷,仿佛真龙摆尾。
诸位兵将无不惊悸,但也算是战场厮杀之人,阵势还稳。此时虽无田临高指挥,诸兵将都对于修道人仅一知半解,可仍有人能够稳住阵脚。
只听当头有人喝了一声:“杀!”
这数十士卒,随之锋刃往前,喝道:“杀!”
数十声厉喝,只在刹那而起,宛如一声。
无形中,气运叠加,杀意暴涨。
而那水柱当即凝滞,渐生涣散之感,不再凝实。
那边田临高喘息着,不禁道了声:“好!”
这许多士卒,杀过不少修道之人,但都是以杀意冲散对方法意,使得道术无法施展。如今面临道术,却也是非同往昔场面可比,如今见到这般景象,足以震慑道术,原本略显慌乱的阵势,方自稳定,军心稳固。
然而就在这时,清原把古镜往前一照!
镜光所照,那逐渐涣散的水柱,立时凝实许多,复归原本之状。
“去!”
清原一声大喝,水柱当即脱去束缚,破开凝滞,轰然甩了过去。
水柱横扫。
此非人力可敌!
这数十士卒,尽在水柱之中,被扫了出去,人仰马翻,兵器尽数脱手,俱都摔得昏天暗地,多数已是失了神智,昏迷过去。而少数体质较好的,也都不免痛苦呻吟,却也站不起身。
尽管未伤性命,然而水柱冲撞,脏腑俱已震动,伤势可算不轻。
……
水柱散去,无数雨水洒洒而落。
土地湿润,人皆湿衣。
此地仿佛狂风骤雨之后的一方景象。
清原目光扫过一遍,神色淡漠,但并未再有出手。
一来,军中士卒有关天地气运,不比寻常贼匪,他若杀了这些人,不单是沾染俗世尘缘,更是与封神战局,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