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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掌按在适才被一脚踏中的牛头中央。
轰然声响。
那青牛被一掌拍了出去,庞然身躯摔入河中,浪涛涌动。
清原往后一跌,身子乏力,只得以铁棒撑住。
他喘息不定,看着河水之中。
河水下端的迷雾,不断往上蔓延,然后又迅速回收,而那庞大青牛的身躯,已是消失不见。
它退走了!
(未完待续。)
章百六三 因果不灭,人不退
四野沉寂无声。
河水汹涌未定,两旁河岸俱都冲垮,土地泥泞不堪,供桌倒了,那香烛火炉,瓜果酒礼,猪羊牲畜等等物事,遍地皆是,一片狼藉。
不远处,无数道目光落在那个年轻人的身上。
那年轻人,蹲伏着身子,用铁棒撑在身前,喘息不定。
他肩上的血犹如泉涌,白色的衣衫已是染得大片血红。
但就是这样一个似乎十分孱弱的年轻人,在近乎临死的关头,脱了险境,打退了大神?
看起来,他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势?
那位酷似青牛的大神,想来也受了伤,但众人没有见到它的伤势,应该伤得稍微轻些。
可这一轻一重,也能算是两败俱伤么?
不论怎么说,大神终究被他打退了。
此刻,谁都知晓,这个看似年轻人的仙长,确实有着能与大神争锋的本事。
“放开我!”
苏相不断挣扎,终于挣脱了束缚。
而旁边按着他的那些人,以及用刀抵着他的人,终究松了手,不敢再强硬了。
苏相跑到清原身旁,扶住了他,忙问道:“白先生……”
清原微微抬手,说道:“没伤及要害,不碍事,只不过那牛角附了法力,伤口一时不好愈合罢了,危及不到性命。至于那牛妖……”
他略微喘息,说道:“这老牛挨了我一记道术,此术五行兼备,不亚于寻常四重天上人的道术,此前那伤处又挨了我一脚,外表看似无事,内里伤势不算轻。”
苏相怔了怔,前面的话听得不太懂,但只听得一句内里伤势不算轻,才松了口气。
清原看他神色,才想起此人不知修道诸事,听不明白,转而说道:“两岸供桌倒了一地,你去让他们过来,把能用的物事都收拾回去,猪羊等肉食,对他们来说,也是极为难得的。”
苏相口中动了动,欲言又止。
清原知他想要说些什么,叹了声,道:“去罢。”
苏相强行压抑着愤怒,往前走去,大声喝道:“此地许多物事,俱是难得,诸位来收拾一番,带回家去,能用则用,能食则食……”
顿了顿,便听他哼了声,沉声道:“再不济,下次献祭时总能用上!”
这话不算大声,但传入了许多人耳中。
有些人低下头来,有些人沉默不语。
一些人的目光,朝着清原看去,隐约有着许多惊惧之色,以及……恐慌之意。
适才他们说过,请大神诛杀此人!
现在,大神没能诛杀此人,而这年轻人,终究还是一个能与大神争锋的神仙般的人物。
不由得他们不惧怕。
……
清原看也不看,只在河岸边上,盘膝坐下,他也不运功疗伤,只让那些百姓收拾两岸的东西。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在坎凌镇百姓战战兢兢的神色中,总算把两岸收拾干净。
“都走罢……”
清原挥了挥手,站起身来,苏相快速赶来,扶住了他。
诸多百姓听了这话,有些欢喜,有些隐忧,有些失望,有些失落。
清原大致上能猜测得出来,他叹了声,说道:“河岸边上,容易遭袭,我只是退远些疗伤……你们在担忧我走之后,那青牛会泄愤于你们,甚至会让更多的童男童女去献祭……”
说到这里,清原说道:“我会杜绝掉后患的。”
听到这话,有人松了口气,而另外则有人露出了比之前更为惶恐的神色。
从之前这位仙长与大神的话来讲,这位仙长的道行是没有大神来得高的,并且适才的场面,显然是仙长临死才翻了局面,并没有能够力压大神的本事。
他斗不过大神,若是死了,又或是斗不过了,然后逃了……
那么事后的残局,比之于现在,又要惨烈多少?
“之前有人这么说过……”一个白发老翁拄着拐杖,排众而出,叹道:“他自称道行高深,乃是上人,与大神不分生死,断然不休,但斗过一场,便留下一段狠话,于是逃掉了。事后,我父亲准备了一百童男,一百童女,献给了大神,而他老人家,自觉愧对坎凌镇,也在献祭过后,自己投入了大河里。”
场中众人,无不沉默。
尤其是见过昔年之事的老者,老泪纵横。而那些年轻一辈,虽然未曾见过,但也心情沉重了许多。
清原沉默片刻,叹道:“原本三名童男,三名童女,被苏相搅了之后,便是十名童男,十名童女,但这是他的因果。而后来升至二十童男,二十童女,乃是我的因果。”
众人闻言,俱有惊愕之感。
这坎凌镇献祭大神,何时与这素未谋面的仙长,染上了关系?
“具体不必知晓。”
清原深吸口气,沉声道:“但这因果不灭,我必然不退。”
白发老翁沉默许久,看了众人一眼,顿了顿,点头道:“老夫明白了。”
随后,他转了身子,说道:“走!”
这白发老翁在坎凌镇中,显然地位极高,可以服众,从他适才言语可知,在他父亲那辈,便是坎凌镇的主事之人。
众人随之散去,有人还是回望几眼,看了看清原和苏相。
原本热烈的两岸,变得十分冷清。
清原看了苏相一眼,说道:“扶我过去,然后你可以走了。”
苏相摇头道:“我不走。”
清原笑道:“你不怕死?”
“怕。”苏相沉声道:“可适才白先生说了,前面那是我的因果。”
清原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
白发老翁领着众人离开。
原本在清原面前不敢出声的这些百姓,此刻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性子,议论,言谈,哭泣,悲呼,乃至于争吵。
“够了!”
白发老翁沉声道:“准备一百童男,一百童女。”
众人闻言,面色大变。
“您是觉得……他斗不过大神?”
“那为何还不制止他?”
“一百童男,一百童女,您这是要让坎凌镇断代啊……”
众人吵杂声起。
白发老翁脸色低沉,偏头朝着旁边的少女说道:“你当一名童女。”
那少女脸色煞白,咬了咬唇,微微点了点头。
众人顿时沉默无声。
因为少女是老人的孙女。
“放心。”老人一手执拐杖,一手牵起少女,低声道:“真到那一步,爷爷陪着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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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百**** 极光,铜环【贺盟主!】
日升月落,又是两日光景。
在这两日间,似乎过得极为漫长,可当两日已是过去了,又觉一瞬即过,那前日种种,神仙斗法,皆历历在目,恍如适才所见。
清原静静修行,他肩上的伤已经愈合,真气也已恢复,但总有些不自在的地方,只是,想来那青牛也不好受,他吐出口气,心道:“这老牛终究比我预料的更为厉害一些。”
四重天巅峰的老牛,只差半步,就能触及山河大势,成就五重天的道行。它并非是孙余甘焕等人可比,更不是那位恒陌上人可以相比的,甚至就连甘焕这类散人,在修成四重天巅峰的道行时,都未必敌得过它。
这老牛在四重天巅峰的妖怪之中,也是非同寻常的。
好在它并未踏入五重天的境地。
苏相身在旁边,适才自己寻了些食物,填饱了肚子,看着白先生睁开双眼,不禁问道:“白先生,您……有几分把握?”
清原沉默片刻,淡淡道:“它道行比我高,且在同等级数的妖物当中,也是十分强悍的角色,我并无太大把握,只不过,保命应当是足够的。”
苏相欲言又止,道:“但……”
清原点头道:“我知你心中担忧,以及先前我与那老牛斗法之时,那些百姓说要诛杀我的言语,令你心中不甚畅快,但是……我也还未到一切空静的地步,你有不畅,我亦不喜。”
苏相看着白先生徐徐说来,着实看不出半点“不喜”之色,他微微拱手,低声道:“小生想得太过简单,把先生置于这般境地,真是……”
“我说了,这是因果。”清原吐出口气,说道:“更何况,此前这些坎凌镇的百姓,都要杀你,将你追入白堪山,你又为何求我来救人?”
“正如先生之前所说,这是因果啊。”苏相苦笑道:“原本要献祭三童男三童女,因我乱了盛会,结果便要献祭十名童男,十名童女,这多出来的十四个孩子,都是我害的。此外……坎凌镇百姓要杀我,也是有缘故的,小生能够理解他们,就是再退一步讲,哪怕小生对他们厌恶了,可那些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啊……”
“是啊,那些孩子,终究是无辜的啊。”
清原笑了笑,说道:“我斗不过它,而它想要杀我,也非易事,那么便拖着罢,只要我拖住一日,以人命献祭的这种事情,就会晚上一日,直到……我被杀了?或者……它决意要杀我了,而我又真的斗不过它了,然后逃了?”
说到这里,清原把铁棒横在膝前,将怀中古镜放置胸口,缓缓说道:“它自觉是能胜得过我,或杀死我的,只不过因为我确有能够伤它的本事,因此有些忌惮。说白了,也就是一个道行高深的妖物,想要毫发无伤地杀死我这个道行稍浅的修道人,而若是拼着受伤,才能把我杀掉,一来自觉耻辱,脸上过不去,二来,它也不愿受伤。”
苏相怔了怔,道:“耻辱?”
“是啊,当万物生出灵智,就是精怪,它们或许懵懂,或许保持本性,但随着不断修行,想得多了,有了想法,也就有了许多跟人一样的念头。可它们又有着自身的本性,因此跟人还是不一样的,它们的想法,跟正常人,终究会有区别。”
清原笑道:“这老牛颇是狡猾,此刻算是稍微退让一步,让我离开,各有台阶。但事后它要兴风作浪什么的,我便管不着了。”
苏相问道:“可先生此时又不走了?”
清原说道:“我不走了,它就养伤,待养到伤势痊愈了,以全盛无损的状态,再来杀我,最好是杀了我之后,它自身不会受伤。”
苏相顿了顿,问道:“先生真的要跟它斗个生死?”
“谈不上生死。”清原笑道:“它是想要毫发无伤地将我打杀,但惹怒了它,或许它拼着重伤,也不会放过我。可是……杀我并不容易,至少,不到五重天的道行,不是道祖传承的弟子,确实不好杀我。”
说到这里,清原按在胸前古镜上,徐徐说道:“更何况,除了这头青牛之外,仍有因果。”
苏相再一次听他提到因果二字,莫名想到那一道依附在自身上面的气息。
就在这时,河水涌动,牛嗥之音宛如龙吟。
河水尽头的山中迷雾,往上弥漫而来。
“它养好伤了。”清原朝着苏相说道:“走。”
苏相点了点头,转身迅速奔跑,远离这河边。
河中迷雾之中,渐渐走来一头庞大青牛,双角弯曲,锐利无匹。
它气势逼人,伤势尽复。
“你真以为老牛杀不了你?”
青牛低沉道:“你虽本领不凡,终究还在三重天之内,未破限制,老牛之所以不动手,只是不愿伤及自身。但若是拼着受伤,也不难杀你……之前老牛自行退走,已算是让你一步,你竟真以为,可以拦得住我?”
声音沉闷如晴天闷雷,滚滚而开。
逃得未远的苏相,忽然震了一震,脚下一个踉跄,才稳住身子,回望一眼,露出讶然之色,暗道:“这老牛的想法,竟被白先生尽数猜透?”
他心觉惊异,乃至于惊骇,但也不敢停留,仍是往前而去。
而在河上,青牛双角中间,凭空生出一点细小光芒,瞬息迸发,变得万分耀眼。
那光芒倏忽而至,来得迅疾,肉眼几乎难以反应。
清原早有预料,将古镜拦在身前。
光芒瞬息打入古镜之中。
于是连风都静了一静。
“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