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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
再闻熟悉的呼唤,夜柔扑到东方随云怀中,“表哥,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要进宫?为什么要生下弘文?为什么又怀了一个?我不想生下他,我不喜欢他们啊。”
没有推开怀中的人,东方随云轻轻拍着她。“柔儿,相信表哥,只要我在,一定保你安全无虞。如今你时犯焦躁忧郁,想必与身子有孕有关,心胸放开些就会好许多。”
“瞧瞧,我的承乾宫离他的寝宫最近。瞧瞧,我的承乾宫中装的都是举世珍品。瞧瞧……他给了我最好的宫殿,他给了我最好的生活,他给了我最多的宠爱,可你不在我的身边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曾经,他们共患难青梅竹马长大。曾经,他们也有过最美好的青涩懵懂。曾经……一切烟消云散。在他十八岁官拜丞相那年,他带她入宫参加宫宴,她被当今圣上惊为天人,纳入宫中加封皇贵妃。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必不选择嫁进宫中。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必不会怀疑表哥的能力。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
不待夜柔将话说完,东方随云轻轻推开她,“柔儿,夜深了,你的身子得好生调养。我该走了。我会吩咐万嬷嬷将药煎好送来。”
“你真狠心。”
“柔儿,还是那句话,我会保你安全无虞。”
“我现在还有安全可言吗?弘文的太子之位还是安全的吗?许皇后方方怀孕在身,他就带着她去相国寺烧高香,将我和这未出生的孩子放在何处?”
“是你不愿意去。”东方随云提醒夜柔,当今圣上最宠的还是她。
“那是因为你不去!”
静静的看着眼前倔强的表妹,东方随云的眼神黯了黯,“柔儿。过去的都过去了。”
“过去了?表哥是因为要娶那顾家千金所以想和我划清界线吗?”
“那娘娘是要微臣娶那许昭阳喽?”
“不不不!”夜柔的眼神起了丝丝慌乱,急忙拉住东方随云的衣摆,“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呀,我怕表哥爱上别的女人。”
“我不会爱上任何女人。”
是啊,他念念不忘仕途,哪曾将心思寄在女儿家身上过?自打他为丞相,她为皇贵妃,他们兄妹二人里应外合,终于在朝中辟出一条康庄大道。如今他位居内阁首辅权势滔天,不知多少名门望族、达官显贵心心念念纷纷想得此佳婿,偏那许家郡主从中作梗……婚事不能一推再推,成亲已是迫在眉睫。是以当他订下顾青麦来请旨时,她暗自揣度以东方家、顾家两家的仇怨他必会让那顾家千金生不如死,何谈爱?是以她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只是如今,她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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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心若海、芊芊如意、13620222605的打赏!
谢谢水月洞天湖的花花!
004回世仇
从皇宫回到相府,知晓母亲还未安睡,东方随云一路往敬佛堂走去。经过数座小桥,转过九曲回廊,坐落在后院最角落的敬佛堂出现在他眼中。无论他和母亲辗转居于何地,无论宅子大小,敬佛堂必有一间。那里是母亲待得最多的地方。
夜老夫人方方将香插上香炉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知道是儿子回来了,面色有些冷的看向一旁的丫头,“水卉,再燃一枝香。”
水卉点头,又燃上一枝香。东方随云进来,习惯性的接过水卉递过来的香插上香炉,恭敬作拜完毕这才看向母亲,“娘,夜深了,该休息了。”
“不忙。娘还有些话要和你爹说。跪下。”
东方随云闻言,急忙撩袍跪在团蒲上。只听母亲说道:“老爷,云儿大了,再过二天就要成亲了,而且娶的是顾家千金。老爷,你在天之灵不要怨恨妾身,妾身也是猝不及防。儿子大了,万事由不得我这个老太婆作主。但妾身相信云儿所为必有深意,老爷莫要怪他,唯愿老爷在天之灵保佑我东方家报得四世深仇大恨。”
“儿子一定谨记母亲教诲,爹可以安息了。”东方随云说到这里,抬头看着东方家列祖列宗灵牌上方高挂的‘百世齐昌’四个字,继续说道:“不孝子孙东方随云,一定替东方家讨回百年公道。以慰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好。我儿有心就好。”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缓和的笑,夜老夫人伸手扶起东方随云,一迳拉着儿子的手走出敬佛堂,“去见柔儿了?”
“嗯。”
“陛下和皇后娘娘到相国寺烧高香去了,你去宫中就要注意一点,免得落人口实。如今朝堂风云际会,你处在风口浪尖上,万事小心谨慎。”
“娘。儿子懂的。”东方随云一边说着话,一边解下自身的大氅披在母亲的身上。
“后天那顾家千金就要进门了,我儿有何打算?”
“儿子打算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不但要风风光光的将那顾家千金娶进门,而且还要给她三千宠爱。”
“你!”夜老夫人有些气结,儿子未经她同意订亲请旨打得她措手不及,如今儿子的打算更让她有些心绞,“你忘了在你爹灵前发的誓了?”
“儿子没忘。”
“那你?”
“儿子怎么宠那顾家千金是儿子的事,至于如何教导那顾家千金成为一个好媳妇则是娘的事。”
“好。有我儿这句话就好。只是到时你不要心疼。”她守寡二十年含辛茹苦养子成材,是大业皇朝的一品诰命夫人,是大业皇朝妇孺皆敬的贞洁烈妇,她要教导媳妇不会有人说她。
“儿子定不会忤逆母亲。”
闻言,夜老夫人冷笑一声,“自你曾祖父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顾家先祖冤死。百年来他顾家欠了我东方家二条人命。忤逆?你若敢忤逆,就算我原谅了你,只怕你东方家的列祖列宗也不会原谅你。”
“娘。”东方随云止住母亲激动的语气,有些心疼的看着母亲,“一切交给儿子,娘该享福了。”
夜老夫人长叹一声,拉起儿子的手,“坊间的传闻娘不是不知。我儿此举正好绝了顾老贼子想招赘女婿之举,是不?”见儿子抿嘴没有作声,她又道:“你是为娘一手带大的,你的心思为娘又如何不知?只是云儿,为娘还是想听你一句真心话,让娘心安。”
掸了掸身上零散的雪花,东方随云好看的眸子看着母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来是他顾家的气数已尽了。”
笑靥漾上夜老夫人的脸颊,“好。听我儿一言,为娘心定矣。也不枉当年柔儿一力进宫助我东方家一臂之力。”
闻言,东方随云微眯俊眼没有作声。
“想当年,你虽身居丞相要职,但那广陵王处处刁难予你,若非柔儿自愿进宫为你解后顾之忧,二年来你又怎么能入主内阁成为首辅,从此真正做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娘和柔儿费心了。”
“你恨娘不?”见儿子摇头。夜老夫人又道:“其实柔儿本不愿进宫的。是为娘根据当年的朝局分析了你的仕途,再说当年皇上对柔儿紧追不舍,柔儿担心你们君臣不和连累你,这才……”
“娘,儿子答应过柔儿,每天会去看望她一次。儿子也答应过柔儿,会保她安全无虞。娘放心。”
“娘说这些不是要你对柔儿如何,柔儿终究当不了我的媳妇了。但她对我东方家的大恩大德你应该牢记。所以,无论她对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能怨她。”
“儿子从来没有怨过她。”
“真的?”见儿子再度点头,夜老夫人笑道:“为娘还以为你忠情那许家郡主。”
“儿子从来没有喜欢过许昭阳,何谈忠情?”
半年前许昭阳央求当朝皇后下懿旨赐婚郡主丞相百年好合,不想当朝皇贵妃夜柔知晓此事后不但阻拦了皇后的懿旨,而且在大业皇帝面前请下东方随云的婚事只有她皇贵妃能够作主的口谕。为安慰失意的皇后,大业皇帝只好又将口谕的期限作了个规定……半年。也就是说夜柔为东方随云的婚事作主的时间只有半年,过了腊月就无效了。
“为娘还以为我儿喜欢昭阳呢。那丫头其实也不错,只可惜是广陵王的妹妹。柔儿当初阻拦皇后娘娘的赐婚懿旨,和皇后娘娘的梁子算是结下了。但柔儿的苦心娘还是知道的,她是担心你真的喜欢上那许家郡主,所以才会不顾一切的做下恃宠而骄的事。”
“儿子知道。”
“娘还以为你娶那顾家千金是负气请柔儿下懿旨。如今听你一言,娘就安心的等着顾家气数已尽的那一天。”
顾自强是忠臣,偏偏是他东方家的宿敌。如果不是宿敌,二人当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之交。可惜可惜……只是那个疑心多病的皇上真的值得他效力一辈子吗?也许顾自强的今天就是他东方随云的明天。
不知儿子心事,夜老夫人心中一动,“云儿,你都及冠了呢。要不,娘为你再纳几房妾室?”
“儿子疼顾家千金都来不及,又怎能纳妾?”
疼?长大后的儿子心事越来越捉摸不定,可是只要儿子有报仇之心就好。“若那顾家千金受不了那几房妾室,我儿可以以‘忌’之名休了她。顾家的女儿被我东方家休弃,那顾老贼子只怕会羞愧得难以见人。”如今她最关切的就是东方家子孙传承的问题,见儿子不语只是将眼光看向远方。夜老夫人又道:“我看水卉丫头不错,模样儿齐整,对我知冷知暖,对你也有意思,在我们东方家也待了这么多年,知根知底,要不收了她当个通房丫头如何?”
“娘又不相信儿子的能力了吗?一如当年柔儿的事般不相信儿子的能力?”
当年夜柔只身进宫,未经儿子的同意也没有征求他的意见,一直是儿子心头上的一道伤疤。那是作为一个母亲怀疑自己儿子能力的伤疤。夜老夫人急忙伸手抱住儿子,拍着儿子的背,“好好好,娘相信云儿。妾也好通房丫头也罢,娘不急、不急。”
“娘,相信儿子。等一切事了了,东方府一定会有一群小萝卜头小花骨朵烦着娘,绕在娘的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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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潇湘的文章简介区和留言区被严重腰斩了,都不知道留言到底是留给哪本书的鸟?这是谁设计的页面?郁闷啊……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茼子们的留言不积极鸟?
005回麦子
虽然致仕在京,大业皇帝对顾自强这位忠臣倒也不马虎,所赐的府邸十亩见方,而且处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大街上。
冬日阳光暖洋洋的照在顾府各处院落。顾自强踩着脚下积雪穿过拱门来到后园。园中清静之极,数株老槐树伸展着枯竭的树枝在呼啸的寒风中左右摇摆,一栋朴实无华的绣楼掩映在槐林之中。缓步在绣楼前站定,他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
对女儿,顾自强是有愧疚的。当年他征战沙场为国事操劳,不懂得如何照料一个一出生就失去母亲且只会‘哇哇’大哭的女婴,是以将女儿送到妻子的师门,偶尔他会让两个儿子去看看,除此之外再无其它。直到半年前,朝庭下令他致仕归京,在完成一切交接事宜后他决定亲自去接女儿,万不想在途经千年冰川时发现了人事不醒的女儿。如果不是长期随着两个儿子去看望女儿的老管家认出她,他都不知道那个躺在千年冰川下几近被雪埋葬的姑娘会是他女儿,他这个父亲当得真是……
在顾自强犹自愧疚时,绣楼二楼的窗户被推开,露出一张腊黄削瘦的脸。
看着父亲满头的白发在北风中随风起舞,顾青麦愣了神。她和父亲的感情真的好到了可以令父亲花白的头发一夜间全白了?
“麦子!”
听到父亲的呼唤,顾青麦本已不再咳嗽的人不仅又咳嗽了二声,捂着胸口直是搓着揉着。好在母亲当初没有将她生在当铺,否则父亲一定会称她‘卖子’。她更庆幸父亲没有称她‘麦儿’,否则一定会让众人误认为‘卖儿’,咳咳……想到这里,她不禁又咳嗽了两声,“爹,外面冷,您上来和女儿说话罢。”
“好。”顾自强答应着,迈步进绣楼。
早有丫环含玉捧上一杯热茶,“老爷,喝茶。”
推开丫环的手,顾自强迳自走到轮椅边蹲下,伸手摸着女儿的双膝,抬头看着女儿腊黄的面容,“怎样,感觉可好些?”
“可以站起来走几步了。”说话间,顾青麦扬了扬她的手,“瞧瞧,手已经相当灵活了。都能大动了。”
“明天就要嫁了,恨爹不?”
笑得柔和,顾青麦摇了摇头,“是福是祸女儿总得闯一闯不是?”
闯?从那么高的冰川上摔下来,除却四肢不同程度受损和受寒气袭身伤及脾肺外再无它恙,顾自强知道女儿是有故事的。在这半年的相处中,她不说,他不问,父女二人倒也有灵犀。
见父亲沉思,只当父亲担心她婚后的生活,看着父亲的白发,顾青麦感动的说道:“爹,都说了不用担心。再说了,两个哥哥大义为国捐躯,您好歹也要让女儿为了顾家小义一回。”
大义?小义?顾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