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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不上又如何?她同你们一样,不也是为了东方家好?”夜老夫人趿鞋下软榻,不忘替顾青麦攒了攒薄衾,“云儿的性子随他爹,一旦娶了一个女人,必对那女人一心一意。只是他偏偏娶了顾家的千金,娶了顾家千金就罢了,偏偏暂时不能孕育子嗣,这样一来,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得不出手算计算计自己的亲生儿喽。”
算计?亲生儿?子嗣?顾青麦脑中灵光一闪。寄翠苑中自家相爷那酒中也许……含玉被扶回逐风轩是为了掩相爷耳目。情难自控的相爷肯定会奈着性子回逐风轩,那现在躺在逐风轩床榻上的人是水卉?!
“但愿水卉能够一举得男,这样云儿当不会责怪她,也会体谅我这个老婆子的苦心。”
“万不想沈姨娘居然是个不安分的主。居然想借着替她庆生之机骗少爷喝下那虎狼之药。”说到这里,何嬷嬷愤愤不平的‘啐,了一口,满脸的不屑。
王嬷嬷冷着脸接口说道:“这要放在原来,这样的人是直接用棒子打死。老夫人,你看,如何惩罚沈姨娘。老奴看,这样的人留不得,留下去会害了少爷。”
虎狼之药?!只是这虎狼之药不是水卉、婆婆她们下的?而是沈山灵下的?水卉她们只是草船借箭了而已?顾青麦心中大急,却又出不得声,现在围着的人太多,她不能醒来啊。
夜老夫人闻言想了半晌,摸着手中的佛珠,“明天云儿肯定会发雷霆之怒,沈姨娘的事由不得我们操心。倒是水卉……”
“少爷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既然和水姨娘生米煮成熟饭,一定会负责且有个交待。”
听着王嬷嬷的话,夜老夫人点了点头。“好在水卉发现那沈姨娘的狠毒之心……”
顾青麦急得不知所措,一时间她又苦笑起来,如今就算她赶回逐风轩又能如何?她不能满足自家相爷啊。想起前番含玉的弄巧成拙,那不过是十全大补的药……可如今,沈山灵下的是虎狼之药啊。试问世上的人有几个能抵得过那虎狼之药?
“更可恶的是,沈姨娘居然想将那虎狼之药下到少夫人和三少爷的身上,想造成少夫人和三少爷通奸的事实。哼,这般歹毒的女人,东方府留不得。好在水姨娘精明,将沈姨娘的计划全盘的掌握了,否则,东方府不知要传出多大的丑事……”
通奸?她?东方烨?顾青麦苦笑连连。难怪她被婆婆召到了听露轩,其实婆婆是间接的将她带离那虎狼之药的险地。那东方烨呢?想必应该也不会有事,夜老夫人一生光明磊落,定然不会让东方家传出丑闻。只是这计划真是沈山灵想出来的?顾青麦不相信!也许沈山灵是螳螂捕蝉,水卉是黄雀在后。因为,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是水卉啊。这般大的计划,含玉怎么没有探查到?看来,相府有被水卉、沈山灵收买的人。
不说顾青麦在听露轩干着急。只说东方随云在寄翠苑喝酒过后,身体的反应让他恍然大悟,暗念一声‘糟糕,,本待起身的人却是被沈山灵摁住,一时间,只觉得沈山灵的手似火般将他身上的每一处地方点燃。
“大人,今晚就留在这里吧?让山灵侍候大人。”
看着沈山灵在自己面前变形的脸,一时间又似乎是顾青麦的脸,东方随云暗自叫苦,想起卓闻人的自残方式,他手中无刀,于是伸手揪了自己的腿部,一阵痛惹得他神思清明了一些,“擎苍。”
擎苍猛地现身,一见东方随云不对,急忙上前扶住。
“回逐风轩。”
擎苍二话不说,扶着主子就要离去。奈何沈山灵扑了上来,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我见犹怜似人间极品。东方随云努力保持平静,“擎苍,命人绑了她,明天发落。”
发落?再看主子的神情和那满头淋漓的大汗,擎苍猛然心惊,毫不迟疑的吩咐那些傻眼看着不知出了什么事的仆众绑了沈山灵丢进柴房。他虽一边吩咐着,但脚却是不敢停步的携着主子如飞而去,少倾便飞落逐风轩。
感觉浑身热血难奈,如果再不松开擎苍的手,东方随云只觉得他会变态的将擎苍就地阵法。急急推开擎苍破门而入,瞥眼间见含玉趴在外间的书桌上,看来是在等人。这是习惯。看来他家娘子回来了。想到这里,东方随云毫不迟疑地步入里间。
月影朦胧,床榻上躺着一人,背对着屏风的方向。那衣物,是自家娘子的。东方随云狠了狠心,急步奔至床榻边,伸手扳过自家娘子,“娘子,对不住了。明天只得冒险让你喝阻子汤了,不过为夫一定会让张太医……谁?你是谁?”东方随云霍地站了起来后退几步,这人身上没有他喜欢的药香之味?
“少爷……”水卉翻身下床,一把抱住东方随云,急急的去扯着东方随云的衣物。
只觉得自己的意志力一点点的崩溃,随着‘擎苍,二字一声怒吼,东方随云已是摆脱水卉撞倒了屏风。
本在外间招呼含玉睡下的擎苍一时间大惊,破门而入,就见自家大人倒在地上,衣衫半解的水卉正要扑上去,擎苍一个箭步上前拉过水卉,一把扶起东方随云,“大人。”
“擎苍,刀。”尚存一丝理智,卓闻人手臂上的伤口在东方随云眼前不停的闪现。
擎苍不解,直当东方随云是要杀水卉,立马拔出身上的佩刀递到主子的手上。只见东方随云接过刀,大叫一声,划向了自己的手臂,一时间,鲜血如注。
“大人。”擎苍失声惊呼。
水卉愣了神,嘴不时的颤抖着,嗫嗫说出‘少爷,二字。
痛自脑中掠过,东方随云冷静下来。恨恨的看着衣衫半解的水卉,“少夫人呢?少夫人在哪里?”
从来不曾见少爷如此狂暴的表情,水卉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直是摇头,“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说。”东方随云将刀驾在了水卉的脖子上。
水卉‘卟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真的不知道。”
“来人。”东方随云的一声怒喝,早已惊醒了含玉和在最外间守夜的一帮丫环、小厮,他们急急的跑了进来,只见少爷手臂血流如注,而水卉则是衣衫半解的跪着。
“将她绑了关到柴房。”
听了少爷的吩咐,那些丫环、小厮急忙拿绳的拿绳,塞布条的塞布条,将仍旧在挣扎的水卉拖了出去。
含玉因了安魂香的影响,至今仍旧有些迷迷糊糊,她看了眼倒地的屏风,再转头看向床榻,“小姐呢?”
“你家小姐在哪里?”
看着少爷提着刀,手上流着血,含玉整个人都糊涂了。手指着听露轩的方向,“奴婢和小姐到了听露轩……”后面发生了什么她真不知道了。
东方随云脸色一变,“擎苍,快,去听露轩。”
“大人,你。”
“本相随后就到,你快去。”
擎苍不敢有误,急忙飞身而出。含玉一把拉住东方随云的手,“姑爷,发生什么事了?我家小姐呢?我是怎么回逐风轩的?”
似火烫般,东方随云一把摆开含玉的手,急急的提着刀出了逐风轩往听露轩跑去。但愿不要太晚,女人之间的争斗他看得太过清楚,无非楚楚可怜、挑拨离间、装流产没孩子,再诬一个与人通奸,然后还要天下人看她出糗……脑中想过千百种可怕,人已至听露轩廊桥。
擎苍飞速而至,“少夫人没事,在听露轩睡下了,有老夫人陪着。”
知道擎苍不可能冒然将顾青麦从母亲手中夺回来,东方随云长吁一口气,为自己方才脑中想像的千百种可能感到内疚,他不该用那般下作的想法去想像自己的母亲。而现在他更不能将顾青麦从母亲的身边拽走给母亲难堪,他宁肯相信这件事母亲从来就不曾插过手……可身体中的热似要膨胀暴炸般,一咬牙,一个转身从廊桥上跳了下去,整个人浸在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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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回赌局
花神娘娘庙位于皇城外的香山旁,离京都有两、三天的路程。娘娘庙约十来亩地,坐东朝西,小小一个山门,前殿供奉着花神娘娘,后殿供奉着王母娘娘,中殿供奉着送子娘娘。前殿、中殿、后殿都有各自的围院,两侧又都有围墙,廊庑和侧门相连相通,庙内种着参天的古树。
因了供奉的是花神,是以到这里上香的多为女子。由于这里地处偏僻往往不能当天往反,所以庙中安排着许多的厢房供上香的女子居住。至于那些护送女子来上香的男人都安排在了山脚下的客栈。
宸婉君如今入住在花神娘娘庙中,左右厢房中入住的是顾青麦、许昭阳,她们二人都是受了宸婉君之邀来为宸婉君祈福的。
今天,宸婉君求的姻缘签不是很好,她自已感到郁闷,是以早早的休息了。睡在她右厢房的是顾青麦。
由于发生沈山灵给东方随云下那虎狼之药的事件,自那天起,顾青麦就没怎么好睡了。万不想东方随云以一介书生之力硬是自残自身并跳入水中压制住了药性,虽然压制住了药性,但由于伤口浸了水感染了伤寒,如今仍旧在病中。她之所以到这花神娘娘庙来,一来是为了陪宸婉君,二来其实也想替自家相爷求个平安福。
沈山灵居然买通厨房管事嬷嬷柳嬷嬷买得那虎狼之药倒是大出顾青麦的意料之外。按照含玉所言,那柳嬷嬷早被含玉收买监视着沈山灵、水卉的一举一动,万不想柳嬷嬷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将了含玉一军。平时拿着含玉的小打发,暗里却拿了沈山灵一大笔。
说起来,也是顾青麦疏忽了,因了隐水山的原因,柳嬷嬷长期和隐水山的管事老沈头有着联系,再加上沈山风、沈山石兄弟二人长期送隐水山的新鲜菜蔬和鸡鸭鱼肉等物下来,接手的也是柳嬷嬷,柳嬷嬷对沈山灵另眼相看两分也不为过,只是此次……他们做的事太过了。
自家相爷发了雷霆之怒,不顾老沈头父子三人的肯求,将沈山灵卖了,至于卖到了何地,只怕已被人牙子转手几趟了吧。而那个想草船借箭、见缝插针的水卉,差点被东方相爷劈了,若非婆婆求情……想起那天自家相爷的震怒,顾青麦心有余忌亦生感动,她万不想自家相爷居然将利刃劈在了床榻上,将逐风轩那张曾经属于他们二人的床劈了个稀烂,然后命人送出去烧掉了。
想到自家相爷以带病之身亲自劈了那床榻后倒地的瞬间,顾青麦心疼的闭起眼,将手中的《妇诫》轻拍到了床头。也不知自家相爷如今可是彻底的好了?摸了摸腰间挂着的平安福,顾青麦咬了咬唇,签不是好签,但并不代表着没有转机。
她的签上云:岭上白云朝未散,田中青麦旱将枯。自生自灭成何事,能逐东风作雨无?
他的签上云: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
(素馨小花解释:这两首诗分别出自唐朝诗人白居易和皎然之手,一时看见了很是喜欢,是以结合着‘昙花一现、只为韦陀,的传说杜撰了《我家娘子》这个故事,亲爱的朋友们可以根据这两首诗和传说猜猜后面的故事情节,呵呵……)
耳听得庙中传来的报更声,丑时末了。路上一路颠簸本就辛苦,再加上前几天不离不弃的守在自家相爷身边直到他脱离险境,几天未好睡,如今每天胡思乱想已疲惫不堪,眼睛慢慢的合上,有了睡意。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替她盖上了薄衾,知道是含玉,顾青麦放心的一个翻身,安心的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青麦被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吵醒。权当将山风听错了,可那哭声不停的传来,顾青麦再度侧耳倾听,确实是哭声,是女子的哭泣声。哭得好不悲惨?
听声音,就在她这间厢房的隔壁。她知道那厢房住的女子是兵部尚书玉照的小女儿玉溪,当朝玉妃的亲妹子,吏部尚书苏怀逸的嫡妻。也是端午之时在画舫上提醒她端午祭祀由来的妇人,她对那个玉溪颇有好感……顾青麦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
可是出门在外,宸婉君对她似乎有些鸡蛋里面挑骨头,而许昭阳那眼神更是恨不能食其肉、喝其血……这番热闹还是少瞧为好,免得热闹没凑成反倒惹一身腥。如此一想,顾青麦再度翻个身,卷了枕头压住自己的脑袋,免得那哭声不停的传到她的耳中。
可是,那哭声越来越清晰,顾青麦懊恼的翻身而起,“含玉。”
睡在屏榻上的含玉急忙欠身,“小姐,是不是吵得睡不着?”
原来这个小妮子也没有睡着?顾青麦知道含玉一向喜欢探听八卦,“知不知道那苏夫人为什么哭得那么惨?”朝中又没传玉照抑或苏怀逸出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