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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后宫叫德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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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琪却笑悠悠,凑近她说:“要这样说,白费功夫的人也不是我,那晚本就是万岁爷勾引我的。”

环春呆住,好半天才笑出来,嗔怪着:“主子和越来越不正经,您可是青口白牙地说了的,往后可不能欺负奴婢,不然就去皇上面前告状。”

岚琪哼了一声翻身转过去,洋洋得意地说:“他要自己恼我了才会生气,哪儿能理会你们讲什么。身上热了,快拿扇子给我扑一扑。”可帐子外头好半天没动静,转身才瞧见环春已经走了,她才软乎乎地伏在床边唤着,“环春你别丢下我啊……”

而那几日后,皇帝隔几天就会来看看承乾宫,佟妃的气势又渐渐起来,前些日子在路上遇见谁还匆匆而过,这没几天又恢复了往日的脾气,后宫里时起时落是常有的事,但大多数人再起来后会收敛从前的锋芒,唯恐不多久又要败落,只有佟妃不一样,众人冷眼瞧着,佟妃娘娘的架势可比从前更大了。

转眼已近中秋,这日玉葵和锦禾去内务府领分例,回来时幸灾乐祸地说:“奴婢瞧见安贵人几个被罚跪在宫道上呢,还有张答应她们,就是平日爱凑在一起编排主子的那几人,而且跪在石子路上,风口里头。”

彼时岚琪正帮布常在劈绣线,布常在还讶异了一声,岚琪却头也不抬,手里灵巧地将绣线分股,只听布常在好奇地问:“做什么罚她们,谁罚的?”

“宫里这样大大咧咧的还能有谁?”玉葵啧啧着,“听说是为了中秋节裁衣裳的事,佟妃娘娘因喜欢她的新衣裳,亲自去针线房给宫女太监们下赏赐,谁晓得正撞见安贵人领着几个常在答应去找不痛快,说她们的衣裳怎么做成那样子,吵闹起来了打了几个宫女,都被佟妃娘娘撞见了。佟妃娘娘一路把她们领出来,到了人来人往的宫道上才让跪着的,说要跪两个时辰才能起来,这才过去一个时辰呢。”

布常在却是叹玉葵:“你怎么什么都打听得清清楚楚了,脑筋转得可真快。”还与岚琪玩笑说,“你身边的都是鬼机灵,就你呆呆笨笨。”

岚琪笑:“您再说我笨我可不干活了,端贵人荣贵人那里都给公主做了新衣裳,就咱们端静过节没额娘做的新衣裳穿了。”说着又看了玉葵嗔怪,“你又去打听这些没用的事,环春一会儿回来肯定要骂你,待会儿就别提了,她这几天正上火呢。”

可谁晓得环春去那拉答应那儿送了东西回来,也乐呵呵地说起这些事,像出了一口恶气似的爽快,站在门前笑着:“恶人自有恶人磨,安贵人那里上回还在太皇太后面前递香囊,佟妃娘娘这仇能不记着吗?让她没事遇见您就嘲讽两句,仗着自己是贵人就以为大出天了。”

原来也非玉葵或环春去打听这些事,宫里早就传开了,佟妃把她们扔在人多的路上让主子奴才都瞧见罚跪,必然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的,而后宫历来尊卑有别,一个妃子惩罚贵人常在,上头也不会计较,何况安贵人品行摆在那里,她会受罚谁都觉得正常。

大家说几句也就搁下了,因太皇太后下恩旨让几位阿哥公主的额娘给自己的孩子们做新衣裳穿了过节,而布常在前几天身上不方便怕不干净,硬是等过了那几天才开始着手准备,但中秋就在眼前了,这才手忙脚乱起来,岚琪只帮着给打下手,衣服上每一针一线都是布常在的心血。

两人正忙着,外头有客人来,人未到笑声已到,不等看见便晓得是宜贵人,环春打起帘子果然把宜贵人迎了进来,众人忙撂下手里的活儿来行礼,却被宜贵人扶住说:“咱们几个还这样,我往后可不来了。”说着往炕上坐下,瞧见炕桌上的布匹绣线,她没伸手碰,只是问,“是给端静做衣裳?你们也太迟了些,惠贵人、荣贵人那里早就做好了。”

布常在也笑着坐下来,似乎怕宜贵人会碰,自己拢过来继续缝制,笑着说:“迟一些不怕,臣妾这个做额娘的心意到了就好。”

岚琪奉茶来给宜贵人,宜贵人让她也坐下说话,自己喝了茶便叹:“恭悫长公主领着孩子来宫里玩耍,正在翊坤宫说话呢,她们也不待见我,我闷在屋子里也难受,就来瞧瞧你们。”

布常在应着:“好像长公主和昭妃娘娘很亲近。”

宜贵人又从环春捧来的食匣子里挑了一枚腌渍的梅子含在嘴里,酸得她皱眉头,可又很喜欢吃,一边说:“听宫里人讲,长公主出嫁前和昭妃娘娘就亲近,现在她们又常去太后那里,当然走得近些。”

岚琪无端端地想起那天晚上茶水房里小宫女的话,说恭悫长公主是不祥之人,可鳌拜一族的沉寂潦倒是他们自作孽,和长公主有什么关系,她生养的孩子都康健,丈夫如今还提了太子少师,明明是有旺夫之象,可见人嘴两层皮,这世上禁得了文字禁得了书,只有人说话是管不住的。

而很快宜贵人就说起安贵人她们在宫道上被罚跪的事,说起针线房里的人,宜贵人说:“惠姐姐那里从针线房收了一个宫女,那日来翊坤宫向昭妃娘娘禀告时我也在边上,她说自己和身边的宫女们都手脚笨做不好衣裳,看中了针线房里的一个小丫头,请娘娘开恩把那丫头指派给她。”

布常在轻声说:“惠贵人不自己给大阿哥做吗?”

“应该也搭把手的,不过听说那小宫女很能干,后来连荣贵人、端贵人也让她过去帮忙了。”宜贵人说着忍不住轻轻叹,“真羡慕你们,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再有福气。”说着也指了指岚琪,“你怎么也没福气呢,上回侍寝之后,又没动静了。”

岚琪只笑:“若没福气的人,才不会到万岁爷身边,您和布姐姐都是有福气的,臣妾自然也是。”

宜贵人听着很喜欢,总算又笑起来,招呼环春再给她吃一颗梅子,乐呵呵地说:“还是你们这里最好。”

且说此刻翊坤宫里,恭悫长公主正抱着小女儿哄睡着,昭妃娘娘领着她的大儿子手把手教着写字,小家伙学得挺快,只是年纪小坐不住,没多久就央求要出去玩,便让冬云和奶娘们领走,自己从长公主怀里抱过小女儿哄,看着小姑娘渐渐安稳地睡着,不禁感叹:“我就是没福气。”

长公主也道:“可惜我不是亲王,不然把孩子养在你膝下解闷也好。”

昭妃苦笑:“瞧瞧纯禧,养在一个小贵人那里,皇上也真够抬举的,你的孩子好好的,别送进来受这份委屈。”

要说恭悫长公主的亲额娘到死都连个贵人也不是,可明白昭妃并没有轻视自己的意思,不然也不能与她亲近。为了自己和夫家还有孩子们,长公主断不能再受从前的委屈,巴望着自己也能在后妃里有一两个能相处得好的,将来万一有什么事,多少能说两句,而如今宫里昭妃以为尊,且从前就有情分,自然殷勤地往翊坤宫走动。

“宫里这么多阿哥公主,你为何不求皇上开恩让你抱养几个?”长公主问起来说,“连端贵人都能要一个公主呢。”

“我不稀罕。”昭妃冷然笑,“从前想养大阿哥,太皇太后那里不松口,我就再瞧不起了。反正明年我妹妹也要入宫,总不见得我不生养,她也不生养。眼下我不和那些年轻的争,可我妹妹来了,我必然要为她争的,等她有了孩子,我们同胞姐妹,也就等于是我的孩子,那样养着我才高兴才能真喜欢。”

长公主颔首:“你这样想,我也放心了。”

正说话,冬云捧着外头大臣孝敬的中秋节贺礼进来,这几天这样的东西一直没停过,多得昭妃都不稀罕看了,今天长公主来,知道他们家远不如从前的光景,且哪怕贵为公主一切也都有限,所以让冬云挑了好些东西出来,只说送给几个孩子玩,长公主心里自然感激。

这会儿冬云却说:“外头又有热闹事,娘娘和长公主可要听听?”

长公主笑问:“能让冬云也笑的,可不该就是承乾宫那位了?”

“可不是吗?”冬云忙将安贵人那些事说了,长公主唏嘘几句,静下来却对昭妃道,“皇上近些日子还和那里很亲近呢,也不晓得皇上喜欢这个小表妹什么,皇室贵族里的人我见过那么多,这般嚣张招摇的还真是头一回瞧见。”又愤愤然说,“我如今虽不济,可还是先帝的女儿,正正经经的公主,那日在太后宫里请安,你可瞧见她的架势了,她这是把自己当皇后供着?”

皇后二字戳到了昭妃的心,明年大选或许就会大封,可大选的日子已经订在秋后,那册封必然也在那时候,可现在才要过今年的中秋,往后一年光景又会如何,谁也猜测不出,这一年一年的盼,望眼欲穿。再万一把佟妃盼出一男半女,想到这个,她心头发紧,突然对长公主说:“恭悫,你能不能帮我……”

昭妃的话未说完,外头听见好些人来的动静,有小宫女奔进来说:“娘娘快出来,李公公来宣旨了。”

“宣旨?”

这边厢,宜贵人正在钟粹宫里和几个小宫女踢毽子,她就是喜欢这里安宁乐呵的气氛,主子奴才似姐妹一般,哪里像翊坤宫规规矩矩,正玩得高兴,桃红匆匆找来说:“主子快回去吧,皇上刚下旨晋封昭妃娘娘为贵妃了。”

里头岚琪和布常在也听见这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出来,就听桃红说刚刚李公公才送去的旨意,晋封昭妃为贵妃,中秋节上行册封礼。

“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换衣裳吧,少不得要过去行礼祝贺。”宜贵人匆匆便走了,岚琪和布常在也不敢耽误,正经穿戴衣裳,等着外头的动静,等昭贵妃从慈宁宫回去便要过去行礼,可没多久出去打听消息的锦禾回来却说:“承乾宫刚刚请太医。”

岚琪没想什么,布常在却说:“不会是有了吧。”

当两人随众一起来翊坤宫向昭贵妃道喜时,昭贵妃正让冬云派赏赐给各位姐妹,却有承乾宫的人来禀告说:“太医诊断佟妃娘娘有了身孕,已上禀太皇太后、太后和皇上,太皇太后下恩旨免了佟妃娘娘一切礼仪规矩,以养生安胎为重。”

众妃嫔皆唏嘘不已,如今翊坤宫终于实实在在地压过承乾宫了,可人家也不是省油的灯,皇帝一复宠就又有了好消息,但大家也同时松口气,她才小产过的人,这一次肯定不敢再大意,至少这一年半载里,佟妃不会出门作威作福了。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佟妃眼下安胎要紧,不如我们去看看她?”昭贵妃含笑说着这几句,似乎不愿佟妃逃过对自己行礼祝贺,哪怕她现在不用下跪行礼,也要听她亲口喊一声贵妃,让她明白自己是屈居人下。

其他人当然不敢拂逆贵妃的意思,一路跟着贵妃的软轿逶迤而至,承乾宫大门敞开,似乎知道她们要来了,只是佟妃不在门前更不在正殿,正躺在卧榻上,瞧见贵妃进来时,毫无起身之意,玩笑一般懒洋洋地说着:“还要姐姐来看我,本该我去向您请安才是。”

有宫女恭敬地搬来凳子让贵妃坐下,她稳稳当当坐在榻前,看着其他人给佟妃行礼,威然含笑:“妹妹最有福气,我们大家来沾沾喜气的,你且好好保养,这一次可要给皇上生个小阿哥。”

佟妃眯着眼睛笑:“妹妹哪儿敢比姐姐有福气?”口中又呀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臣妾该打嘴,如今怎么还敢跟姐姐平起平坐,臣妾年幼无知,还请贵妃娘娘担待。”

岚琪和布常在站在人群后头,来的人多,乌泱泱地挤在里头,她们俩在这里根本看不到前头的光景,但耳听得这几句话,互相看一眼,眼底都有无奈之色,而不止她们,边上惠贵人和端贵人几个心里也明白,翊坤宫终于正经压过承乾宫,而承乾宫也算真真正正要和她杠上了。

众人出来后,直接在承乾宫门口散了,岚琪和布常在住得最近,往后走就是殿阁,路上却看到安贵人一瘸一拐地过来,许是才罚完跪,赶着要来给佟妃道喜,瞧见她们便问怎么散了,听说昭贵妃已经回去翊坤宫,气得伸手打骂身边的宫女:“叫你等一会儿吧,偏要让我来这里,当然要先敬着贵妃娘娘了。”

如此骂骂咧咧地又走开,岚琪和布常在看着哭笑不得,回去时布常在叹气说:“安贵人的脾气怎么总也不改一改,皇上旧年还偶尔见见她,听说近两年一次也没见过。我是没资格说人家的,可我有你还有端静,她有什么呢?再这样折腾下去,这次只是罚跪,下次就不知道要怎么样了。”

“可她还是乐此不疲。”连岚琪都忍不住这样说一句,不过想想这宫里,安贵人这样总脚高脚低瞎闹的人,多少还能让人记住,哪怕记住她的坏呢,反而是安安分分的那些会被人遗忘,听说内务府也不是每回都看人下菜地欺负哪一个,而是真的沉寂太久,久得让人根本就不记得有这么一两个人,怪不得人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安贵人虽然不高不低地在那儿,可仗着自己贵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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