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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伽吐吐舌头,挨到赵氏肩窝,真心道:“我看话本里,四十的妇人都能生孩子的,娘何必又那么着急呢,别人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及得上您的。”
赵氏搂着思伽,摸着她耳后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往上捋,道:“我就是千好万好的,给你曾祖母,祖父守孝的时间不算,多少年下来,也才一次机会,怎奈得,还是母子缘浅。将来的缘分又怎么估量呢。你可知道韩家太夫人,育有五子,留到现在的也只有信国公和六老爷。你父亲只有两个嫡子,两个儿子,要保着家业,要挣出家业,又怎么够用呢。你爹和你哥哥们呐,心心念念的想拿回祖上的功勋,这条路太难走了,太难走了,娘也是想找个人给你父兄分分担子。”
不管是守疆还是拓土,武将的命运都在生死上徘徊,所以更讲究多子多福。赵氏只是遵从这个世道的法则。
思思以前看到那段宝哥哥说文死谏,是文臣邀名,猛拼一死,图青史留名,弃君不顾;武战死,是武将邀功,猛拼一死,图汗马之名,弃国于不顾,皆非正死,当时真不懂事,还觉次言论大快人心,如今才知道,那只是那个年代的愤青厥词之言而已。思伽如今身在武将之家,长于勋贵世家,才知道,武将不惜死,才是一个国家能兴盛的起点,血气之勇,疏谋少略固然是不可取,但是,冷兵器时代,所有的战争都是一场场肉搏战,一寸寸疆土的开拓和守卫,都是一条条人命排出来的。便说太祖末年,为了摆脱北辽的压制,太祖倾举国之力,着意收复燕云十六州,朝中锐军皆出,王公侯伯,享爵之家,精英尽出,疆域之争,双方都是一样的血勇多谋,寸土而攻,寸土必守,连皇上都累死于军中,而各有爵之家,几乎家家身披国孝家孝,沈家第二代武定侯也是重伤,已册封的武定侯世子身亡,爵位才落到曾祖父的头上。便是这样明知生死难料的战场,各家的子弟也是争破了头要上阵,世袭罔替的军功之家,既享受了尊贵繁华,也付出了筋骨血肉,否则,单凭祖上的开国之功,朝廷就要一代代的养着只会啃老的蛀虫吗?做梦,朝廷的钱粮从不拿来养着闲人。忠毅伯爵,年俸八百石,差不多八百两,但是加上四时八节的赏赐,其中,因享爵而受的各种赋税的减免才是大头,这样一算,朝廷一年养下来也要大几千甚至是上万两的银子,所以,你的家族,要时时刻刻让朝廷觉得,自己的家族,对得起这个价格的奉养,不然,碌碌无为不出三代,朝廷就要找由头把爵位给夺了。思伽一直觉得,宝哥哥家里后来被灭了,那什么,抢人家扇子,孝期喝花酒都是小节,从太爷以下,两三代男丁,于国无大功,这才是抄家的根本。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了别觉得隔应呀
我一会到分频,收藏就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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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透露
三月底,煦煦春风吹得百草茂盛,新一届春闱的三甲榜单也从京城发往各地州府,沈家早就和布政司打过招呼了,还没有第二天正是公布,就有一份誊抄好的名单送进伯府里来。惟佑惟俊四只眼睛从头到尾找了三遍,对着长辈们期待的目光摇了摇头。
一张榜单看了那么久,本来希望也是越来越渺茫的,看见两个孙子摇头了,折起了单子,丁氏叹气道:“伊儿的福分还没有到,哎,至少又要等三年了,也不知道伊儿何年何月才能熬出头,女婿一个举人的功名,也……不好看呀。大郎,总要想个法子帮衬帮衬。”
沈葳也是有点失望,但是身为男子,总是沉稳些,温言道:“想想三弟,握笔就请的就是举人,其后国子监博士轮番教导着,浙江第一书院待着,就这样还是而立之年才中的进士。景年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之前也少有名师指导,第一回下场,就是摸摸深浅,年轻人,就该磨砺磨砺,将来入了仕途,才知道该怎么走。至于帮衬这种事情,总要他先中了进士,有个好名次,才有下手使力气的地方。”
赵氏亦是劝慰道:“虽然去年不巧,何老亲家被调出京城去了,景年写的几篇策论,还是请托了翰林院里的两位侍讲评论过的,都说学问已在中与不中之间了,景年中进士的资质已经到了,可能这次运气不好,或许文笔不投主考官的胃口,落下来也是有的。再沉淀三年,下一届许能考个上等的名次呢。”这里的何老亲家是沈节的岳父,去年年头还在大理寺任职的,年中的时候,改任了福建右参政,因和思伊夫家同姓,提起沈节的岳家,就加了个老字以示区别。
丁氏明显看了眼惟佑思伽兄妹俩才道:“我们这样的家里挑亲家,出身门第权势富贵,尽要选个四角俱全的,将来他们同辈之间走动起来,才能长长久久的有体面。我也是明事理的,伊儿出阁那会儿,家里就是面儿囊光鲜些罢了,里头的家私都快掏干净了。伊儿的亲事,也只能顾个一处了。可是,如今,没几年呢,家里就立起来了,伊儿就越发委屈了。”
现在沈家是伯爵了,往来之间都是官宦阶级。何家呢,家族没有任何底蕴,何老爷还是个不入流的驿将,驿将在平民眼里好像是个官,在官仕阶级的眼里就是个衙役,夫家给思伊带来的最高身份还是举人娘子。亲戚之间来往,加上那些弯来弯去的转折亲,讲究的就是夫家的脸面,你公公是侯爷,我公公是衙役,你丈夫四五六品,我丈夫还是个举人,将来最好的状态还是从七品开始熬,真是考验心理价值的时候。正常情况,一个家族晚辈姻缘势头都是从上微微往下移,可惜沈家掉了个儿,差距本就拉开了,这届何景年又没有中,差距只会越拉越大。其实若前年沈家被那些肖小一锅端了,便是昭雪了,思伊也是无娘家倚靠之人,境遇更差,如今沈家出头,思伊还是要面临另一种窘迫,这窘迫更多来自于内心的压力。丁氏这位大家长,天生的同情弱者,哪个儿低了就去操哪个的心,希望孙子孙女的生活线都在一个水平上,可是指头都还有长短呢,何况是人的命运。
思伽及时的接到了祖母投来的眼光和话里的深意,看了大哥沈惟佑一眼,好吧,他依然很淡定,或许对男子来说,在家世出身同一条件下的,哪个女人是没有区别的,嫡妻只要给予足够的信任和尊重便尽到了丈夫的责任了,反正一生也不是对着一个女人。而自己呢,也该接受这套理论了,先婚后恋,在同等基础下,培养出感情的几率还是比较高的,虽然,自己的风险比较大,一辈子只能对着一张脸。
大梁每届春闱,取仕在一百五十左右,中进士的平均年龄在三十四十之间,先成家后立业又是古训,所以单身的进士比例是极少的。不过,总有人想先一展抱负,把自己熬成了剩男,榜下捉婿也是很流行的,每届之后都要引领坊间话题。本届殿试,难得一甲三人中刚刚有个二十出头的,文章也不用再排名次了,直接敲定探花。考科举的,户籍都是查了又查,知道是个未婚配的,琼林宴上,皇上便捉了探花郎为驸马,大公主封为怀阳公主,择日选公主府址。
沈家也如愿和永嘉侯府陆家结亲,请媒婆,过六礼。忠毅伯府邸,沈家是入住才一年,不过这宅子落成是快十五年了,为了迎接新奶奶,也要装修一下。而惟佑的院子更是重点,几间正房都是重新粉刷,新房配新家具嘛,后头的倒南房也新搭了两间,预备给新奶奶的陪房。而沈家的晚辈及仆妇们也被普及了一遍陆家的家史和陆二姑娘的身世。
“大嫂是要明年过门?也好,在家里多留几天,我们家在贵阳呢,大嫂来了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娘家人呢。只要我能看见嫂子过门就好了。”思伽来赵氏屋里做针线,一边缝着袖子,一边和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虽然给了含巧过来,女红思伽还是要学的,不用过分专研技艺,但是一般的针线活,中衣,鞋子,帽子,帕子及荷包,扇袋子等等,还是要学会做的,这是起码的为妇之德。女人可以不识字,但绝对要会拿针线。思伽现在缝的就是沈葳的中衣,女儿给爹做贴身衣物,是孝顺的表现,是很正常的事情。
思伽收了线头子,自把衣领给赵氏拿着,自己把两只衣袖合起来,比比长短,分毫不差,满意的点点头,接下来要给袖口加边,最好绣点花样上去压住线痕迹。
“伽儿,家里给你相个你认识的,如何?”赵氏也开始透露了。
思伽低着头,左手拿着袖框子,右手捉着针戳呢,就被钉在了那里。终身大事呀,难得上头松了点口,思伽没有任何羞涩之感,脑袋里十年的记忆在快进,一张张模糊的脸掠过去。早先认识,现在还配得上伯爵嫡女的人家并不多,思伽飞快锁定了目标,抬头快语,目光嘹亮,道:“是大表哥?”
真正的大表哥该是大姑姑生的儿子,窦湘,不过他被咔嚓了,大姑姑又和窦家和离了,这位表哥就被无视过去。沈家的表哥只有二姑姑的两个儿子,邱正庭,邱正庆。大表哥邱正庭今年十六岁,在浙江的时候,每年也能见几面,正是嫡长子呢。邱家没有伯爵之位,却有伯爵之显。是世袭的正二品武将,骠骑将军,思伽很哈骠骑这两个字。邱家霸占浙江都指挥使二十年,浙江的都指挥使可还管着部分海军的。重点是,沈家和邱家,都有个共同的奋斗目标,想调回京师,掌中央军权,现在就是努力把邱正庭往皇上亲掌的四支京卫军里塞。邱家还真样样都是符合沈家择婿的要求。正好,大哥的婚事已经搭上了永嘉侯府,自己这里就选一支潜力股。可是,表哥表妹的,是近亲结婚呀。古代孩子的夭折率高,因此近亲结婚的危害就被掩盖过去了,思伽还是相信未来的医学观念。
赵氏看着思伽如此落落大方,倒是一时语结,庭儿的确也在考虑之内的,与邱家的关系是要维持下去,不过家族代代联姻就有点浪费资源。赵氏原来是打算,要是一圈找下来没有中意的,就考虑一下庭儿。毕竟,姑姑做婆婆,表兄表妹做夫妻,也是一种福气,嫁到邱家,伽儿的日子也轻松一点。但是现在韩家有意,邱家就退居其次了,笑道:“你想的可真快,不过不是邱家。”
思伽眼珠子又转了几圈,实在想不出第二号人物。心神已乱,也没心思针线了,免得戳伤了自己,思伽把针插回针包,把衣服收起来,挨到赵氏身边,撒娇道:“娘,你轻轻告诉我。咱们原来就相识的人家里,又过了您老法眼的,那条件就是差不离的,谁呀?女儿还真是想不出来。”
赵氏想着与韩家来往的信件里已经磋商婚期了,韩昭旭年龄摆在那里,这个问题是要直接谈一谈的,只要这个一说定,亲事也可以放在明面上了,便吐口道:“便是信国公次子,韩昭旭,去年离京的时候,韩家太夫人递了意思,今年四月里又提了一回,你可愿意?”
思伽不知如何形容,只觉一道亮白色的强光刺入眼中,强行挣开眼睛一看,只见一少年骑着一匹白马,手上的马鞭勾在尾指上,悠闲自在,扎着紧紧的四方髻,穿着一身似蓝似绿的锦袍,披着一件玄色大氅,脚踩深棕色羊角靴,端贵自得。他一点点的跨马靠近,居高临下,微微弯下腰来,目若朗星,眉若刀裁,丰神如玉,俊美无俦,诱惑的道:你可愿意?
愿意什么?你上次骑的好像不是白马。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收藏不动了,大家看的尽兴点一点呀
还有上上章我说的四代皇帝的子嗣,说明一下,皇帝的子嗣,夭折的,中途死亡的还是很多的,那个数字,是皇上死的时候,他还有多少个子女存活的数字
第66章思量
怪道最近都会有意无意的提起韩家,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你可愿意,并不是真的问你愿不愿意,能问出这话来,说明大家长们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只是提前通知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思伽讪讪而笑,也不面色羞红,也不表表态度说一切听父母之命,歪楼道困了,该歇歇觉儿,便把针钱筐子收拾好,带着阿芒回岚松院。
点倒是真的,做针线本来就是饭后消食活动,如今日头渐长,是该睡个午觉。思伽散了头发,脱了外衣,对阿芒道:“你也出去吧,我一个人歇着,今儿的事先别外道。”赵氏说话的时候,没有避着屋里贴身服侍的人,更说明这事成了,被几个下人听到无所顾忌。当然,能贴身服侍的人,都是忠心耿耿,首点要求便是嘴巴严实,主子们的事,过耳不吐口。但是,思伽总归有点女儿家的羞态,白嘱咐一句罢了。
思伽身边的奴婢,以前的采荷,采苹,如今的春燕,夏果,都是六七岁就进府来,跟着嬷嬷们学着低眉顺眼,规矩活计,一层层的轮上来,经过了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