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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伽身边的奴婢,以前的采荷,采苹,如今的春燕,夏果,都是六七岁就进府来,跟着嬷嬷们学着低眉顺眼,规矩活计,一层层的轮上来,经过了太太的同意,才能来伺候姑娘,后来的含巧,如真,也是自幼捶打,二十四司衙门培养过的奴婢。独独自己,是先被姑娘看上,投了眼缘,才有后来的栽培,因此阿芒对思伽是满身的忠心,也观察出了其对将来的忐忑,迷惘。现闻得姑娘终身有属,还是很久之前在浙江见过的韩家哥儿,婢子浅陋,是不懂两家的利害,只记得那位公子长相英俊,家世不俗,又受家里两位少爷敬重,想是不差的,也有点为姑娘高兴,与人说道自是不会,放下烟柳色的纱帐,便退出去了。
思伽爱栀子花的香味,因此在栀子花开的季节,都会折一捧摆在屋里。思伽屐鞋下床,在一碗浅口葵瓣暖瓷的花瓶里扯了一朵,又快速的躲回床上去,躺在床上嗅嗅味道。倏然想到栀子花的花语,栀子花从冬季最严寒的时候开始孕育花苞,直到近夏大地回暖才开始绽放,含苞期越长,清芬越久远,栀子树叶,亦是过经年风霜雪雨而翠绿不谢,像爱情的寄予,平缓、清静、温馨的外表下,蕴涵着美丽、坚韧、醇厚的生命本质。因此,栀子花的花语是等待的爱情。永恒的爱,一生守侯和喜悦。
思伽笑笑,人与人相处,无非三大情,亲情,友情,爱情。亲情血浓于水,友情随遇随喜,爱情是什么?不知道!上辈子停在十八岁,这辈子十四岁,还没有福气遇见。不管是以前的十八岁,还是现在的十四岁,似乎因未阅过千帆,单纯年龄的增加并不能停止对这一方面的好求。相伴相守,不是爱情,这是以前的妈妈说的。每个女子都希望父母姻缘和谐,可是妈妈说,自己的心里一直住着别的男人,心动四十年,便是梦里都想嫁给他,可惜情深缘浅,他为她夫。那为什么和爸爸结婚呢?妈妈笑了,这世界上因相知相爱而相伴相守的夫妻又有多少对呢,很多人随着年纪一天天大了,一步步妥协之后,就找个人搭伙儿过日子了。因为,现实苦,生活苦。一个人赚钱艰难,不算平时用度,买个房子就要几十上百万,两个人好分担;一个人吃饭麻烦,买菜洗菜做菜,两个人会有心情;一个人被窝冰冷,人体的温度,舒适感无可替代;一个人时间寂寞。有个仅仅是不讨厌的人说说话也是好的;一个人凄凉恐惧,岁岁老矣,怕老无所依。再说了,生命已经残缺了一块,又怎么舍得放弃下半部天伦之乐,没有你爸爸,如何得你这个大宝贝。
上辈子推崇自由,尚有这么多无奈婚姻,自己虽有一腔雄心壮志,也怕觅觅寻找,苦苦经营,亦是一场枉然。
韩家来求,却不知是太夫人起意,韩公爷起意,还是他……起意?想到这里,思伽不禁摸摸胸口。所有的情感都是缘化而来,缘若未到,虽点亦不中矣。我与他,可有此番情缘?
好吧,先别想得那么诗意,不可避免要成为自己丈夫的人,还是刷刷他的好感度吧。
韩昭旭,首先他的模样是极好的,思思可是个外貌协会,那段年纪,正是沉迷表象的时候,科学技术的奇迹,精美华丽的包装,思伽的脑子里,可是有几百张毫无瑕疵的面容,便是与那些人并列,韩昭旭的颜,那也是杠杠地。而韩昭旭常年习武,本职是军人,如今干着国家元首保安的工作,那身材一定堪当完美,绝对不是白斩鸡一只。哈哈哈,思伽发声而笑,想入歪歪,拥着被子左右滚了滚,同样一盘菜,炒得好看总是容易勾去食欲,人也是一样。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性格呢,温文尔雅。总觉得他不只如此,却实在给人这种感觉。不过,以前的妈妈说思思没接触过社会,没有看人的眼光,没有挑选男人的眼力。思伽想,过了十年,这方便的历练应该在原地踏步,没有长进多少。画皮难画骨,知面难知心,越在高处的人,人心越难捉摸,他是庶子,生母早亡,便是父亲倚重,祖母慈爱,在韩家五世同堂的大家族里,出落得如此人才,每回都能得父亲一赞,这样的人岂是相见数面,相处几天能看透的。思伽自认摸不准韩昭旭的性格。
本事呢,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个时代,都以夫为天了,男人养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否则,怎么能压的女人把男人当天看呢,夫字天出头,是要付出代价的。自己原来就是消费者一枚,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种田吗,两辈子都没下过田,垄地都不会,因为大棚技术的干扰,什么菜什么时候下种这样的常识都不知道。至于发明创造什么的,接受了十几年应试教育,虽然知道发展的轨迹,但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因为什么都只通了九窍。就是做个针线卖卖钱,手脚都比别人慢。韩昭旭,前途不错,显然是能够挑起家庭赚钱的重担,养老婆孩子的。
家庭,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自己要嫁的不仅仅是韩昭旭,是韩家。家庭的琐碎,最能消磨两个人的热情。韩家可是个大大大家庭呀。进门的话,那就是从曾孙媳妇当起,前面三重婆婆,如果按照严格的礼法晨昏定省,天天都很麻烦。信国公是长子,韩昭旭排老二,也不知道那门里有多少位小姑子。大宅门里,丈夫外出办差了,妻子接触最多的还是婆婆小姑子,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值得庆幸的一点是,韩昭旭是庶子,又是次子,就不是宗子,进门的话,子嗣的压力小,又不用管家,虽然这个想法很没有什么上进心,且容我得过且过吧。
哎,好像太现实了,那么条条框框的盘算。可是没有办法,你是家族的安排,不是我自己选定的良人,良人……我们会是一对貌合心合的夫妻吗,我这样的女孩子,可是你的菜?我好像太矮了,上回身高都知道你到肩膀,不过我长高了三四寸,还在长个呢,模模糊糊的,脑子一片凌乱,思伽也转得睡着了。
不出半个月,这桩亲事也公开了。而思伊也写家书过来道,虽然丈夫没有考中进士,但是意志没有消沉,已经回到严州闭门苦读了,顺便报个喜讯,自己怀孕三个月了,是在母亲起程后不久诊出来了,因此在京里待满了头三个月,胎稳了才回的浙江,一路平安,勿念。
丁氏接了信,亦是欢喜,女人的后半辈子就是丈夫儿子。何家人丁少,思伊的确该趁着年轻多生几个孩子,便把孙女婿落第的焦心事是放了放。而家里两桩婚事,婚期也在敲定中。因为永嘉侯世子的婚期定在年底,惟佑要让一让,就推到明年。思伽的生日是在三月中,韩昭旭都二十了,拖不得,就定在了四月初。沈家索性再做个大方人情,把惟佑的婚期推到五月。这样安排,三家面子好看。陆二姑娘可以在家帮衬着嫂子接收永嘉侯府的事物,沈葳明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排上回京述职,送嫁的任务怕还是要落到惟佑的身上,这样刚好,惟佑送妹进京出嫁,顺便把媳妇娶回来,男方亲自赶到家门口迎接,亦是给永嘉侯面子。不然惟佑四个月里跑两趟贵阳燕京也很累的,把新婚的妻子丢家里也不太好。
婚期如此一定,思伽的嫁妆倒是比惟佑的聘礼还要赶着准备起来了。思伽的嫁妆,赵氏从小就攒着的,大宗的都放在严州府,其中打家具的木料是大头。想做上好的家具,为了防止家具开裂,变色等问题,得来的好木料要根据不同的质地按照特殊的保存方法放上一段时间,所以,赵氏存的部分还是具体的原料,也要赶紧请工匠们开工做起来了。至于布匹首饰,早年是准备了一些,时下流行的料子也要采买,首饰也要新打一批,有钱有地位,缺的置办起来也快。赵氏也把自己的嫁妆都清出来,匀匀的分出三份,男孩女孩,一视同仁。
这一天,赵氏正在择练自己剩下的嫁妆,孔嬷嬷进来道:“太太,大姑太太来了,在前厅坐着呢,正要请示了您,再去拜见老太太。”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思伽想起前世,思思的思维出场
我都觉得自己在写恐怖片
思思就像思伽内心的秘密。
思思是思伽的一段过去,一个朋友
第67章秀儿
思伊出嫁之后是姑奶奶,沈家长一辈的出嫁女便是姑太太,来着正是沈芯。
“大姐?怎么大老远的从严州过来了?还请示我做什么,请大姑太太去老太太屋里,我这就换衣裳过去。”赵氏一边收拾嫁妆单子,一边道。
“大姑太太是守礼。”孔嬷嬷道。
赵氏笑笑,的确是太守礼了。赵氏是掌家夫人,整个伯爵府,前院的男宾不管,外头的女眷想进内院做客,都是要先于几天送拜帖,临时来的也要先知会赵氏一声。出嫁女是客,但是娇客,这礼守也罢,不守也罢,直入内院来,也无不可。
赵氏换了一件家常的杏黄色缎面通袖褙子,首饰挑了一两件简单的,延了两刻钟,给丁氏沈芯母女留了一段叙话的时间,才到丁氏屋里去。
“大姐,我屋里摆着一堆东西呢,这才收拾好过来,可不就来迟了。”赵氏一进来便是亲亲热热,忽视丁氏沈芯微红的眼眶,扶着沈芯的手道。
沈芯笑道:“正要恭喜弟妹,明年娶媳妇嫁女儿,佑哥儿伽姐儿都要成家了,弟妹也能少操点心呢。”
“可不是,一想着我要有媳妇伺候了,人就松快了。”赵氏爽朗道:“大姐来贵阳也不先知会一声,家里好派护卫去接,这一路之上可还便宜。出了湖广这段路不好走吧。”
沈芯软言道:“弟妹又是置聘礼又是办嫁妆的,我就不来烦扰了。来之前从二妹那里借了几个人出来,沿路也是拿着邱家的荐信,都在驿站里下榻,一路来都便当,没走过这么长的路,随走随停的,也不知道哪天到贵阳,省得你们惦念着,是以便没提早说了。”
丁氏对赵氏道:“邱家的人一路上服侍的周到,很该赏他们。”
离别两三年,又是相隔千里,每个人都是攒了一堆话要说。丁氏问了沈芯这几年的手里产业的出息,家里的仆妇,周围的邻居等,沈芯道一切都顺遂,也关心了沈家人在贵阳两三年的经历,不知不觉的,就过了一个多时辰。沈葳父子三人也从衙门回来,一起吃了顿接风宴。也不用另开厢房,沈芯随住在丁氏的院子里,沈葳也在丁氏的院子里留到酉时初才出来,赵氏已经拥被子靠在床上等丈夫回来。
贵州是没有酷暑的,便是最热的七八月,也是在太阳底下才热得慌,等日头一下,热气一散,晚上还有点凉意。沈葳也不去书房看公文兵书了,径直入净房梳洗完毕后便上床来。
“大姐考虑的如何了?”赵氏问。沈芯跋涉千里来贵州,是要商量自己的终身大事。时下是不主张寡妇改嫁的,若是有儿子便守着儿子过,若是没有儿子找宗族过继一个。沈芯的夫婿已逝,但是,沈芯不是寡妇,是和离之身,从礼法上来说还是无子无女,总要再嫁的,不然,百年之后,魂归何处。再说了,无夫无子过一辈子,太清苦孤独了,不是指物质上,而是说精神上。这么多年了,沈芯身上有几千两的资产,弟弟是伯爵,掌着一地方的军政,妹妹也算是浙江官场上的第一夫人了,有这样两重辅助,要重嫁一个男人不难。其实,多年来,丁氏与沈莹都在给她物色人选。
沈葳哀叹道:“大姐是不想再入高门大户了,也厌恶那些世袭的武将,不求门第,只图清静,过完一辈子,身后有柱香便可。”
“大姐比我长了十岁,如今也才四十有三,今日我看大姐的发髻上,已经生了华发。哎,一个人熬着,内心凄苦,的确是要找个人。家世简单些好,又不挣图什么,只是找个庇佑之所罢了。”赵氏赞同道。沈芯能嫁的,也是四五十的鳏夫,不说儿子,孙子都立起来了,沈芯这个年纪也应该不会有血脉了,没什么争头。说难听点,沈芯图人家的,不过是死后一个牌位。
“大姐没定那些二姐选出来的千户人家,选了桐庐县里的一户举人,姓田。田氏在桐庐乃至严州都是大族,代代有人出仕。如今的礼部尚书也是出自桐庐田氏,从族谱排,还是这位田老爷的族兄。田老爷长大姐四岁,发妻五年前逝世,二子二女皆以婚配,家产也分了,一个儿子在外当幕僚,一个儿子当县丞,不是从进士出来的,膝下子女皆不在身边。如今田老爷住着一处三进的宅子,十来个奴仆,还有一处庄子,一间铺子田老爷拿着养老。这样的家庭好,大姐过桐庐去也是两个人关起门来过日子。”
赵氏听着也靠谱,道:“再嫁随自身,大姐顺心便可。只是田老爷如何,还要了解了解。”
沈葳道:“邱家的护院也带了二姐的一份信给我。二姐都查清楚了,田家耕读传家,这个田老爷是太宗末年中的举人,也没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