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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是无缘。
思伽作为一个小女人,对情爱之事,有着天生的八卦,再说了韩昭旭那么一个大活人杵着,他是怎么从无到有,孕育而来的,思伽也好奇的很,虽然知道亲婆婆的结局,看着大半是悲剧,也期望着,她坎坷的一生,曾经有过甜蜜,哪怕是,不符合道义的。
可惜,韩昭旭眉毛微挑,口气轻蔑,手掌握拳隐于暗处道:“不管他的头上加了多大的桂冠,依仗权势,无媒无聘,强行轻薄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就算他对于我言,是父亲的角色,也改变不了他是一个登徒子的事实!”
从傅氏的牌位前退出来后,韩昭旭身上的安详宁静就被敲碎,一路上,心情似乎变得阴翳。一个女子,有个孩子,必定有过一个男子,可是依然让孩子背负奸生子的名头出生,自以女冠子自居,独自把孩子拉扯到八岁,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无法调和的矛盾。
“公公婆婆是一场无缘无份的错误,不过,最终结合了你,也算是这场错误里,淘炼出来的美好。”思伽连忙描补安慰道。
“以我的存在,换我母亲一生的悲辛,早逝的生命,我常常想,我这样的存在有何意义,若是,他不来纠缠母亲,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间,我的母亲,不会是这个样子,生前辜负了家族拼命保全她的期待,死后凄凄凉凉!”韩昭旭发生已经嘶哑,多年的压抑,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颗泪珠掉下来,滑过脸颊,这天地伦常的因果轮回里,子不该言父母之过,可是,一个男子和一个女子的搏杀中,身为人子,往往也承受着内心的煎熬:“他不该来,明明什么都不能改变,给不了我母亲想要的任何东西,却自以为用了爱情的名义,沾沾自喜。我的母亲,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要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子,要像我们隔壁的邻居,李小叔,李小婶那样的,自由自在的,一辈子一起在边关骑马打猎,牧马放羊,再生许许多多的孩子。他是个愚昧的男人,用最愚蠢的方式,毁了我母亲重新重建起来的生活憧憬。我就是个可笑的存在,羁绊了我母亲骄傲的灵魂。最无奈的事,我必须感谢他,赐予我生命,我必须感谢他,护佑我长大,我必须感谢他,我如今拥有的一切都依附在他的权利之上。我都想不清楚,我是不是要恨他,还是恨我自己,如此,又把母亲置于了何地,难道说,仅仅是因为她太过完美又卑微的缘故,就要招致恶果吗?我那么害怕,那么害怕……哀求着她活下去,她还是没有醒不过来,孤孤单单的留下我,手足无措的天天面对一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人!”
韩昭旭最后哽咽,因为有感于思伽的真诚,想投报她相应的真诚,在日头底下剥开了隐秘已久的伤痛,却一时控制不住,积蓄太久的困惑矛盾,如山洪一样爆发。
思伽把韩昭旭的抱在怀里,自己也是莫名泪水流淌,谁不想父母相亲相爱,谁不想自己是父母爱情的结晶,可是,故人心易变,世事总无情:“谁是谁的情,谁是谁的孽,如何能分拨的清清楚楚。人之一生,自己的喜乐,都顾念不过来,如何,还要强行把别人的喜乐背在自己身上,你的存在,只要在你决定离开的时候,回首一生的轨迹,对的起自己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父母不和的小孩子都和可怜的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
韩昭旭是真正爱上思伽了
想要爱一个人就要想要爱的人坦白不管
那些内容是多么丑陋或是美丽
第104章纳妾
五天后,大梁和北辽商定了贸易内容,韩昭旭依旧是护送着使节回辽。但是,北地的军事部署还是没有动摇,路行九十九步,不差一步,辽人狡猾,国与国之间,对抗的是绝对的综合国力,盟约这种东西,是最不可靠的。万一借商贸之名,行麻痹之实,看到北地的防线松了,纵马过来抢一遍,不是功亏一篑,再说了,如今北辽因为饥荒,各部族都有些动荡,国内不安呢,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边关将士们,还是要严守到明年春天的。
苍擎院的西厢房,按照大户人家院落的规划分配,是安置姬妾用的,不过,如今韩昭旭身边可没有别人,理论上,在几年内也不会有别人,毕竟,除了辫子国这么不讲究以外,传统的汉家统治的时期,妾的地位一直不高,正式纳妾也是很讲究的,娶妻之前几乎没有人家里,是有过了明路的妾室的,就是娶了妻子,没有生下子嗣,特别是男嗣的时候,不管是男人自己,还是家族,除非心怀叵测,少有急哄哄的立妾的,还会主动克制来着,不拿别的女人来分妻子的宠。夫妻敦伦之事,不仅仅是纯粹的感官上的愉悦,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延绵后嗣的责任。等到娶了妻子,生下男嗣,上对祖宗,下对父母,敬了孝心,在女色方面的享受,才可以放纵些。
从这个角度来说,所有不是正妻,归于男人名下的女人,婢妾,良妾,哪怕是贵妾这样的头衔,也就是名头好听一点罢了,自己的娘家不是丈夫的正经亲戚,自己生的子女不能叫自己一声母亲,自己在丈夫正妻的身边就是半个奴婢,死后,丈夫也不会来和自己同椁。纳妾纳色,妾,就是男人用来享受j□j的一样的东西而已,花无百日红,女人的美貌能维持多少年,还有一句,红颜未老恩先断,褪却了美貌,消磨了恩宠,一个当妾的女子,活得越久,回首之时拿自己的一生前后对比,往往晚景都要算凄凉的。说白点,绝大多数情况,与人为妻是绩优股,与人为妾是贬值股,所以,做妾,不是世俗公认的正统追求人生价值的方式,是邪道,是歪道。就是皇帝,要采选秀女,添充后宫,那些目标中的人家,不想被选中,好多都给采选官送银子让使法子给个方便刷下来呢。这世界上,最至尊男子身边,妾的空位,不削一顾的,还大有人在,可况其他人。
作为算是前后过着贵族生活,中间过了几年小家碧玉的思伽来说,就算没有思思的影响,以土著的思维领悟,思伽也是完全能理解韩昭旭的母亲到死都坚持着的那种骄傲和尊严。
话说回来,思伽没有把院子里给姬妾滞留的空间放在自己的规划里,第一间西厢房,被征用了,改做自己的活动室,天寒地动的,就劈出专门的场地来玩玩蹴鞠,甩甩跳绳,省得在外头出了汗,又吹了北风的着了凉,在里头嘛,次次挪动座椅麻烦。
太夫人郑氏的幼子在大同当卫指挥使,大同离燕京不到四百里,不过,将命在身,三品以上的军事官员,非诏是不能回京的,所以,六老爷韩令宸一去已经是三年了,不过,因为距离近,六夫人吕氏是常常回来替六老爷给家中长辈们尽孝,这个年,六老爷思虑家中,遣了吕氏回来。
及到了腊月十五,吕氏一行到了燕京,车辆行到二门,径直坐了轿子往老祖宗罗氏荣喜堂而去。思伽听得丫鬟报名,韩家的晚辈们,包括徐氏,都是扶着肚子站起来,只见一个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女子,穿着烟柳色的银错金凤双织长身袄,系着一件黑红色内毛外绣百蝶穿花的锦缎斗篷,戴了一支富贵双喜步摇,牵着自己的长子六爷韩昭旷,扶着一个媳妇的手,另带了两个丫鬟进来。罗氏身边的大丫鬟紫儿在炕前,放了垫子,吕氏和韩昭旷对着罗氏,郑氏行了大礼,并代替六老爷问了祖母,母亲大安。接着又向魏氏,白氏,汪氏打了一回招呼,到了徐氏这里,虽然徐氏已经是册封过的世子夫人,在家礼上,还是要向吕氏行礼,吕氏笑着搀起来道:“哎呦呦,又不是久别重逢的,我去年才特意回来吃过月饼的,哪用得着这么多礼呢,如今身子重,行动都不方便呢。”
徐氏也不多礼,婶娘儿两个交叠着手问了好,就引思伽来见过六婶。
第一次正式相见,思伽正经行了侄媳礼,吕氏不用后面的丫鬟动手,亲自把思伽扶起来,细细的瞧了,只见思伽挑长身材,亮眼修眉,肤若凝脂,穿了一件簇新的浅碧色暗花领口袖口滚毛边的束腰小袄,带着一个金丝螭头项圈,年纪小小,自有一种见之忘俗的气度,逐笑着先转头对一圈人贺道:“恭喜老祖宗,老太太,还有大嫂子,得了一个这么标准的可人儿当媳妇,若是我早知道二侄媳妇是这般的风流人物,四月里就该赶来一见的。”说着顺着手,褪下一双白玉圆镯子,套在思伽的手腕上道:“不是多精贵的东西,权当是我与你眼合,多添的见面礼。”之前思伽行礼的时候,吕氏身边的丫鬟就给了思伽这边的丫鬟一个盒子做礼。
思伽瞧着一对镯子莹润雪白,是白玉中的上品,不算盒子里的,就比当初白氏,汪氏给的礼贵重了,不过,思伽也不扭捏的推辞,大方的谢过了。吕氏又赞了一回,再受了晚辈们的礼,招了身边一个标准的小媳妇过来,执了她的手,带近罗氏身前,道:“老祖宗,你来瞧瞧,这个孩子长的如何?”
罗氏眯着眼睛细瞧了,看了她的打扮问道:“不错,比你是俊俏多了,是哪家的媳妇呀?”
吕氏开心的笑道:“自然是咱们家的媳妇了,”说着拉着小媳妇后退一步,柔声道:“这是太婆婆,最是慈祥不过的,快磕头吧。”
早有乖觉的丫鬟准备出了锦垫,小媳妇先给罗氏磕了头,又移了位置,在吕氏的带领下,给郑氏磕了头,这礼数,是正经妾室进门的礼,郑氏当着一家子的面儿,自然要问一问女子的身家。小媳妇容颜秀美,温柔和顺,咋来到公府中有些腼腆,微微垂着头,吕氏双手扣握着小媳妇的手安抚着,笑解说了:“妹妹姓江,年二十,是大同府左云县下一秀才家的女儿,自幼读书识礼,攻于女红,因为三年前,老父病故,耽误了花期,如今家里就剩下寡母弱弟。老太太知道,我早立意想找个可靠的人,与我一同伺候爷,照管家务,满府里,也没有个中意的,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外头又怕不干净,为此费心了有三四年了,如今姻缘相逢,总算是得了个这么可心的人儿,模样好,性情好,也是读书识字的,样样齐全了。我便私自做了主,八月里立了良妾的文书抬进来,将来若是育嗣有功,为了哥儿姐儿的体面,再抬举她。”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大方爽朗,儿子房里人的事,郑氏少有主动插手的,没有不认可的,道:“虽是小门小户家的出身,也是爹娘疼爱着长大的,与了你们夫妻,可要好好善待,别委屈了人家。”
吕氏笑嗔道:“老太太放心,我们三人必定长长久久和和气气的。”
说着,又带着江氏见过各位嫂子,侄媳们,才算是忙完了,因是远归,就挨着郑氏边坐的,这时才对着郑氏怀里,自己的小儿子,行八,才六岁的韩昭时笑着伸手,也无多少和儿子一年多不见的伤感道:“哥儿,快过来,我是娘呀,别是和上次一样,又忘了!”
时哥儿倒是记得自己的母亲,只是好久不见,害羞呢,还往郑氏怀里躲,郑氏拍拍时哥儿的身子笑道:“你这身衣裳,还是你母亲估量着你的身量做的,远远的给你送来,瞧瞧做的多好看,你多爱的,还不快谢谢你母亲去。”
时哥儿这才满脸红扑扑的,到吕氏身边去,吕氏抱着小儿子一通‘心肝儿肉的’又叫又亲,还拿他喜欢的点心逗他,说了些别的话,母子俩个就亲近起来了。
闲扯几句,郑氏就说到正经事情上来了:“你来得正好,徐氏身子重,过年的事,没得叫她费心了,沈氏进家门不到一年,虽是个伶俐的,但是,年中各种规矩,还有亲戚间的一些弯弯绕绕的,也怕一时不到的,顾不周全,你是帮扶过多年的人,也给你侄儿媳妇分分担子,”
思伽忙过来道:“六婶是长辈,哪有儿帮扶我的道理。六婶是老人了,不如这个年托给婶婶,侄媳只在一边帮忙料理就是了。”吕氏是协理家务多年了,那是帮着魏氏,徐氏协理的,名分早定,思伽这里,不过就是个代管,吕氏来了,大家怎么都是一样的。
吕氏不拘而笑道:“既然老太太看重我,我没有不应承之理,还是全依着老太太,你为主,我为辅的好。一来,我这过了正月十五就回去了,徐氏也还不能出来,到时候,还不是要还回你手里,一来一回的,多麻烦;二来,我虽在外头,也知道二侄媳妇你是个样样好的,何必换手,我不过仗着早十年进韩家的门,会说几句倚老卖老的话罢了,也是没多少本事的。三来,我回来是替爷奉承老祖宗,老太太的来着,岂能被家里事羁绊住了我常来老祖宗,老太太身边的孝心呢。”
一通子话,把大家都说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很多读者被辫子国,还有激烈的宅斗文影响了
妾这种职位说破天了没什么地位杀伤力大的也是佼佼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