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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淑按捺不住怦怦的心跳,马上就要见到人了,却不敢抬眼。男人静静的站着,烛光中高大的身影很有压迫感。
静淑觉得脸上快要烧起来了,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自己的夫君。
娇羞的眸光,凝入那双深邃的黑眸里,男人英挺的剑眉一挑,一抹惊艳与惊喜转瞬即逝。
她的夫君,不是表哥那样温和白皙的书生,也不是虎背熊腰的武士,她眼前的这个男人,充满着阳刚之气,英挺的剑眉、深潭般地黑眸,高挺的鼻梁,刚毅的唇角,宽肩窄腰,高大英挺。想象了多少种他的样子,都不及眼前的男人好。
多日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圣旨赐婚,无论男人多丑,她都得嫁。可是这男人不丑,甚至是她见过的男人中最英俊挺拔的一个。
静淑抿抿小嘴儿,低下头微微一笑。
喜娘见了新娘子容貌,也欢喜一笑:“圣上赐婚、天作之合、郎才女貌、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呀,请新夫妇共饮合卺酒。”
喝了合卺酒,结了同心发,小夫妻俩坐在桌边共进晚餐。
“新娘子吃个饺子吧,生不生?”喜娘问道。
“生。”静淑羞得满脸通红,咬了一小口生饺子,想看一眼夫君,眼光流转到半路上,终究觉得不好意思,又转过头去。
喜娘瞧瞧美得像一朵鲜花一般的新娘子,又看看愣着神儿不知在想什么的新郎官,笑嘻嘻地说了几句吉利话,出去领赏了。
周朗静静地瞧着她,心里漾开了层层涟漪,暗骂自己没出息。今日周家都没敢安排闹洞房的人,就是怕他进了洞房借酒撒疯。其实他还真是打定了主意要闹,自从跟长辈摊牌大闹之后,他就被禁足看管起来,这几日被父亲逼着在母亲牌位前发了誓,他才没有大闹婚礼。
在宾客面前走完了过场,没丢周家的脸,也没有对皇上不敬,这就完成了对母亲的承诺,他可没打算真心实意地对这个祖母硬塞给自己的新娘子好,进了洞房,就没必要再装了。
可是这个初次见面的新嫁娘,让他很意外!
☆、第4章 洞房陌生人
静淑垂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饭,不用转头,她也知道身边那一道幽幽的目光一直笼罩在自己身上。没有彩墨说的那么热切与焦急,却也始终不曾离开。
“夫君……不吃饭么?”静淑被看的实在不好意思了,放下筷子,转头问道。
周朗默默地与她对视,直到姑娘羞涩的转过头去不敢看他,才懒散地吐出两个字“不饿”。
彩墨在一旁观察着姑爷的表情,觉着有些奇怪。见到这么貌美温婉的新娘子,哪个男人能不动心的?可姑爷这表情,貌似也很喜欢,却又在挣扎什么,总之是像雾像雨又像风,让人捉摸不透。
素笺在一旁整理床褥,把上面的枣栗子花生等物收在金漆盘子里,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又展开大红的百子被,在粉色富贵牡丹的褥子上,铺了一方洁白的素帕。
周朗望了一眼,沉声道:“那是什么玩意儿,拿走。”
素笺怔愣地看了姑爷一眼,转头看向孔嬷嬷。
“姑爷,这是洞房花烛夜都要用的,不能拿走啊。”孔嬷嬷客气地说道。
“怎么不能,我说能就能。”周朗梗着脖子,蛮横说道。
静淑停了筷子,看看变了脸的丈夫,心里刚刚消停的小鼓又敲了起来。
“那是长公主专门命人送来的,若无此帕,明日新妇怎么见舅姑?”孔嬷嬷有些生气了,这贞洁帕是用来承接新婚之夜的落红,明日拿给长辈一瞧,才能证明新妇的清白。家家如此,并非特例,怎么姑爷如此不通事理。
若她不提当家祖母长公主,周朗还不至于发怒,他只是想找个由头试试自己说话好使不好使。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可人的小媳妇心里究竟是不是装着自己,还是早已被祖母收服,跟他们一伙来整治自己的。
周朗历声道:“长公主送来的又如何?爷说不用就不用。”
静淑吓得站了起来,担忧地看向孔嬷嬷,低声求情:“嬷嬷……”
彩墨了解孔嬷嬷死板的性子,就想劝劝姑爷,毕竟洞房花烛夜的男人还是很好说话的。“姑爷,你可能不知道这帕子是干甚么的,这真的是有用的,谁家洞房花烛……”
“闭嘴,”周朗冷声打断,“你当爷傻么?爷自然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爷不想用。自己的女人是不是第一次,难道睡过之后,爷会不明白吗?”
周朗说的硬气,其实他也没睡过女人,并不知道什么样,但是他就要较这个劲。
孔嬷嬷真的生气了,看着体面冷静的姑爷,居然如此不守规矩。“姑爷,竦萃丘冢,礼不废也。新妇进门,不只是伺候丈夫一人。更重要的是孝敬长辈,教导孩子。若是从第一天就坏了规矩,以后如何在长辈面前立足。请姑爷遵照礼法而行。”
周朗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看向高静淑。
静淑忽然想起九王妃跟自己说的周家的情况,当家祖母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昭华长公主。周朗的父亲是衍郡王周添,而现在的郡王妃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当年,周添、郭翼、褚文渊是京中最好的马球社——追风社的三大领队,来往也很频繁。周添在褚家见到了褚文渊的妹妹褚文惜,一见钟情,就要求娶为妻。可是,母亲长公主已经为他物色好了现在的郡王妃崔氏,双方僵持不下,最后以平妻之理一起娶进了郡王府。
周朗十二岁那年,母亲褚氏带着长子周玥去西山寺祈福,因暴雨多住了两天,回来的时候凑巧遇到山体滑坡,母子俩都被埋在了泥石流下面。周朗因为住在舅舅家,侥幸躲过一劫。为此,褚文渊和周添反目,去凉州赴任时强行带走周朗,一去便是五年。
静淑已经猜到周朗和家里的关系可能不太好,此刻这么为难的事情,她也不知该怎么处理。
周朗寒星一般的眸子默默注视着她,因为初见时的心动,他没有直接发飙,而是给了她这次选择的机会。若是她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从今后便宠她疼她,一辈子待她好。若是她坚定地站在送帕子的长公主那边,这个媳妇他就不要了。
圣旨赐婚,他知道不能和离。但是,不圆房皇上不会管吧。
静淑为难地看看新婚丈夫,又看看板着脸的孔嬷嬷,最终艰难的开口:“嬷嬷,要不……你们先出去吧,我跟夫君谈谈。”
周朗心中一动,觉着小媳妇这是要依了自己了。难怪从挑起盖头的第一眼,就觉得她温婉可人,合眼缘。他还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姑娘,心跳漏了一拍呢。
孔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新媳妇,原来学过的规矩都跑到哪去了,见了男人就没出息的丢了魂儿?“姑娘,这事没什么可谈的,明日这素帕若没有落红,怎么向周家长辈交代?”
彩墨在一旁打圆场道:“其实那褥子是粉色的,也能看的出来。”
“你闭嘴,哪有抱着褥子去长辈房里的?”孔嬷嬷厉声呵斥。
静淑吓得一抖,嗫嚅着想劝劝周朗:“夫君,其实……一方素帕而已,何必……”
“够了,”周朗大喝一声,心里升腾起来的一点期望一下子凉透了,冷声道:“你们眼里只有高高在上的长公主,你嫁的是郡王府,而不是我周朗。你以为,我是那么容易揉捏的吗?你以为,凭借花容月貌就可以让我乖乖的听话?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碰你,那素帕永远都用不着。”
周朗摔门而出,却被两名带刀侍卫拦住去路。“三爷,王爷有命,今晚您不能离开洞房。”
周朗怒极反笑,“好,好啊,你们拿着刀逼我留在洞房,总不能也拿着刀逼我圆房吧?”
周朗转身进门,拿起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随手一扔,汝窑上品红瓷酒壶碎了一地。
周朗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一下子歪倒在大红喜被上,昏昏然合上了眼。
这是怎样的洞房花烛夜啊……静淑怔怔地看着他倒在床上一动不动,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这……太不懂事了,怎么会有如此不知礼的人。”孔嬷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姑娘,遇上这样的丈夫,以后你就要多教导他,让他知礼数,敬长辈。”
静淑腿一软,失神地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姑娘……”彩墨心疼地跑过来,不满地看了孔嬷嬷一眼。
“姑娘……”素笺也惊慌失措的走过来,不知说什么好。
静淑摆摆手,不想说什么。两个丫鬟默默地收拾了桌子,帮她拆下凤冠霞帔,简单洗漱一下,按照静淑吩咐打来两盆温水,又担忧地扫一下床榻,随着孔嬷嬷退了出去。
喜气洋洋的婚房,此刻静的可怕的,龙凤喜烛跳跃着火花,映着佳人失神的面容。她呆坐了了片刻,默默起身,打湿了帕子,轻柔地帮周朗擦拭额头,脸颊。
喜烛昏黄的光映照在他英挺的俊颜,这是她的丈夫,相伴一生的男人。就算他脾气不好,不喜欢自己,可是按照礼法,自己还是要服侍他。
擦完了脸和手,静淑小心翼翼地抬起他垂在床边的腿,费劲地脱了皂红色的靴子,白色棉袜,换了另一盆水浸湿细棉布,柔柔地帮他擦了脚。
大红的婚服还穿在身上,静淑想帮他脱了外袍,可是他身子太重,她弄不动,只好一点点的扯出喜被,帮他盖好。
今日本就累了一天,忙完这些,姑娘也没力气了。默默地躺到宽大的婚床上,睁着眼盯着房顶,眼角的热泪不断涌出,很快便湿了鸳鸯红枕。
这京中的喜被与柳安州不同,并非一对被子,而是很大的一条,两个人合盖。其实她本不乐意主动钻进别人被窝,可是腊月的天太冷了,就算烧着地龙,不盖被子也是不行的。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掀开喜被一角。钻进去,和周朗同床共枕。
夜色静谧而温柔,上弦月的清辉被挡在朱红色的窗棂之外。依旧热烈燃烧的龙凤喜烛把洞房内照的红彤彤的一片。周朗缓缓睁开眼,转头看向枕边人。
她安静地睡着,细瓷一般的肌肤透出莹润白亮的光,映着大红的喜服,形成诱人的粉红色。水润灵秀的美眸已经合上,长长的睫毛翘着,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一颗晶莹的泪珠还挂在小巧鲜艳的红唇边……
周朗喉头一动,一阵异样的感觉自心底升腾起来。
她美得温婉细腻,让人想捧在手心,温柔呵护。却忽然见她“嗯”了一声,皱紧了眉头。是做噩梦了吗?是不是梦到他在欺负她?周朗哑然失笑,心情忽然好多了。抬手想抚平她眉宇间的皱起,停在半空,又默默放下了。
☆、第5章 上堂拜舅姑
次日一早醒来,他已不在身边,静淑赶忙翻身起来。早起伺候夫君穿衣洗漱,她竟没有做到,新婚第一天就失礼了。
“夫君呢?”
“三爷天不亮就到前院练武了。”素笺答道。既陪嫁过来,就是周家的丫鬟了,不能再叫姑爷。
昨晚哭的久了,静淑一双美目肿了起来。两个丫鬟想尽法子帮她敷眼,也才好了一点点。
“罢了,反正也这样了,不在乎这些了。”静淑扫了一眼洁白的素帕,沙哑的嗓音淡淡说道。
素笺心疼的只想哭,彩墨想说点什么,看看旁边的孔嬷嬷,乖乖地闭上了嘴。
“姑娘,无论是否圆房,拜过天地就算礼成,你已经是周家妇,要去上房给长辈敬茶的。”孔嬷嬷沉声道。
“我知道。”静淑看看镜中的自己,头发一丝不乱,脸上略施粉黛,虽是眼睛肿着不漂亮,却也没有太失礼的地方。
上房中,周家长辈已经知道了周朗昨晚昨晚没有圆房的事,此刻大家脸色都不太好。
长公主恨铁不成钢地瞪周朗一眼:“果然是跟你那个不懂事的娘一模一样。”
周朗仰起头,瞪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吼道:“你要骂我便骂,关我娘什么事?”
静淑瞧瞧剑拔弩张的态势,垂头低声道:“昨晚是我做错了事,惹夫君生气的。”
周添也不想当着新媳妇的面吵起来,赶忙叫管家安排敬茶,把一家人介绍给新妇认识。
居于正坐的是昭华长公主,她是先帝嫡女,又是九女之首,从小娇生惯养。她身穿金银丝鸾鸟朝凤八宝衫裙,头戴攒司金凤,不怒自威。长公主生有二子一女,长子周添袭了爵位,次子周海任正四品太常少卿,女儿嫁给了兵部尚书郭翼。
上垂手坐的是衍郡王周添,一个平和的中年男人,岁月的沧桑在他脸上已经初步显露,眉宇间深深的褶皱浓的化不开,却涤荡着一身凛然正气。然后是郡王妃崔氏,一个保养得宜,盛装高傲的妇人。她的母亲是先帝嫡次女,和昭华长公主、先太子爷都是皇后所生,自然血统高贵,傲视天下蝼蚁。只是后来太子爷死于动乱,并未登基,皇五子临川王继位做了皇上,看不惯长公主骄纵的气势,偶尔也会敲打敲打她。长公主心里便十分委屈,若是自己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