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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使,才……我不敢对皇姑姑不敬的,我不敢啊……”周腾连连磕头,已经吓得哭了。
“你的意思是周朗故意设计陷害你?”皇上拧眉道。
“对,就是周朗害我,前几天他还找我在夜里打我,这次是要置我于死地呀,他心肠歹毒,请皇上和舅爷爷们明察。”周腾哇哇大哭,换来的是三个大男人鄙夷的目光和厌恶的心绪。
耿直的六王说道:“皇兄,周朗前几年一直在西北,跟家中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回家娶了媳妇不久,又去了登州,如今他一回来,就出了这么多事。若真是他做的,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九王抢白道:“皇兄,以弟弟的眼光,周朗不是那种人,或许是有人故意设计这出戏,想借刀杀人,请皇兄明察。”
皇上怒气冲冲地瞪着周腾,咬牙道:“摆驾正厅,传周家人到场,朕要当面查清楚,谁这么大胆子,敢谋害公主。”
正厅之上,衍郡王府一家惶惶而立。
金吾卫已经在厅外严布岗哨,贺寿的大臣们都已经被“请”走,连长公主的女儿郭夫人和郭翼一家也被撵走了,皇上雷霆震怒,俨然是要严惩,不想听到任何人求情。
皇上居于正中主位,左垂手坐的是六王、七王,右垂手坐的是九王,这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让周家人不寒而栗。
长公主听九王简单说了经过,看看跪在地上体如筛糠的周腾,又气又心疼。“皇上,腾儿虽顽劣,却不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此事必有隐情。”
“好,你是朕的皇长姐,朕就给你个面子,让你查出真凶,证明他的清白,若无法证明,休怪弟弟无情。”皇上冷声道。
“是。”一贯嚣张霸道的长公主此刻在皇上面上十分恭瑾,行了礼之后走到周腾面前:“腾儿莫怕,快把前前后后的经过讲清楚,你皇舅爷不会滥杀无辜的。”
周腾已经回忆了前后经过,见问道自己,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本来在房中休养,有一个小丫鬟给我送茶点过来,说是周朗约我到后花园假山石后面的抱厦见面,要帮我在九王面前谋个差事。我本不信他如此好心,却又觉得在自己家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就去试一下吧。才中了圈套。”
周朗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不急不躁。果然,是针对自己设计的局,幸好早有防范,不然还真要落进圈套了。
静淑却大吃一惊,郡王府的人竟然如此歹毒,如此陷害自己的亲人,甚至不惜铤而走险么?若是真的强。暴了长丰公主,只怕整个郡王府都要遭殃。郡王妃要害周朗,何苦拿自己的儿子开刀,万一稍有差池……不对,这肯定不是郡王妃做的。看她震惊的表情也能看出一二,虽然靳氏也很震惊,但是她们的表情不一样,究竟有什么区别,静淑也说不明白,但是比起丈夫的安危,究竟谁是幕后黑手,对她来说是次要的。
周朗自然感受到妻子看过来的目光,温温柔柔地渗透着一半的担心、一半的信任。他也转过脸看她,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看到丈夫自信的表情,静淑一下子就踏实了,解下身上的玉佩给女儿玩耍,怕她哭闹起来惹皇上不高兴。
给周腾传话的丫鬟被带进来,是大厨房负责茶点水果的小瑜。小丫鬟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吓得差点哭了,跪在地上手脚抖成一团,上牙磕着下牙道:“奴婢……奴婢是在后花园的抱厦门口见到……见到三爷的,三爷让奴婢去请二爷来。”
九王冷哼一声,斥道:“混账,敢攀咬皇亲国戚,若有半句虚言,灭你三族。”
小丫鬟吓得一抖,差点瘫在地上。换了几口气,才低声道:“奴婢、奴婢不敢说谎,当时奴婢端着果盘去牡丹园送水果,路过假山前的抱厦。远远看到司马公子从里面出去,去了凉亭那边。等奴婢……走到半敞开的门口时,三爷叫住我,让我去叫二爷到假山后的抱厦等他。”
“传司马睿。”六王一听涉及到内侄,有点紧张,赶忙命人找来司马睿问个清楚。
司马睿没做亏心事,自然不必担心,到了厅中端正地行了礼,朗声道:“臣与周朗同时离席,相约去抱厦中下棋。可是臣临时有事,到了抱厦门口,并没进去便离开了。”
寥寥几句说明原委,自然隐去了离开之后拐了一个小姑娘当媳妇的事情。
“周朗,你有何话说?”皇上亲自开口。
静淑的心忽地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圣上,能否允许臣问问这个丫鬟?”周朗出列行礼。
皇上点头恩准,周朗问道:“你说见我的时候门是半敞的,那你可有看到房中还有别人。你说我吩咐你去叫二哥,那是在什么地方吩咐的,是把你叫到了房中,还是在门口?”
小丫鬟深吸了一口气,梗着脖子道:“是……是在门口,三爷叫住了我,然后走到门口来,跟奴婢说的这番话。”
“是敞着门说的?”周朗紧追不舍。
“……是。”
“那若是屋里有人的话,自然就听到我跟你说的话了,对不对?”周朗继续问道。
“屋里并没有人……”小丫鬟急急地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先不要管屋里有没有人,先说,如果有人的话,是不是能听到我跟你说的话?”周朗不骄不躁,静淑这才缓缓地放下一点心。
“是。”屋里不可能有人,小瑜很确定这一点,因为之前已经扒着窗子看过,屋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而司马睿并没有进屋,刚进门口就出去了。就算后来有人进去,也不能证明周朗没有说过这句话。
“好,臣要问的问完了。”周朗转身行礼,恭敬道:“臣并没有见过这个丫鬟,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这一点九王世子和大理寺录事秦岩可以作证。”
“哦?”皇上一怔,转头看向站在一旁,器宇轩昂的九王世子李惟:“皇侄果真与周朗在一起?”
李惟道:“回禀皇伯父,侄儿和秦岩先一步进入抱厦,后来见周朗和司马睿进来,可是司马睿刚进门就走了,我们就一直和周朗下棋,期间并未见过这个丫鬟,也没有打开过门,秦岩刚才已经回家,可以传他回来问话。”
皇上点头道:“朕信得过皇侄,不必传秦岩过来了。由此可见,此事与周朗无关,必是这奴才故意欺君。”
欺君之罪何等重大,小丫鬟吓得体如筛糠,颤抖道:“皇上,奴婢不敢欺君,不敢欺君呀。”
九王厉声喝道:“你的意思是世子说谎,你说的才是真的。”
“王爷,屋里确实没有别人,奴婢没有说谎。”小丫鬟吓得哭了起来,她也不明白世子爷为什么要说谎,因为自己明明看过的,屋里没有人。
李惟嘴角微弯,咳了一声道:“皇伯父,我们进入抱厦以后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丫鬟,不过进去之前却见过。当时我与秦岩从侧面走过去,看到这个丫鬟鬼鬼祟祟地扒着窗户往里瞧。不知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所以心生好奇,看到远处周朗和司马睿走了过来,这个丫鬟就躲到了树后面。我们俩绕到屋后,从后窗跳了进去,所以她确实没看到我们。当时我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屋里也都正常。如今看来,我和秦岩凑巧成了周朗的人证,否则,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自己的儿子说话,九王不便评价,就等着皇上开口。皇上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说道:“看来是有人故意陷害周朗,却敢拿朕的女儿当靶子。究竟是谁指使?其目的又是什么?若是主动招了,还可以从轻发落,否则……”
周家人都低垂着头,大气儿不敢出,更没有说话。长公主和衍郡王都在苦苦思索,这究竟是谁干的。郡王妃狠狠地咬着牙,心里暗骂周朗奸诈,坑了自己的儿子,还提前拉拢好九王世子作证,真是一出恶人先告状的好把戏。靳氏双手拢在袖子里,手背上已经掐出了血,以此控制着自己的身子不发抖,成败在此一举,一定要沉住气。
☆、第90章 花式宠妻第四十七式
一片沉默之际,九王开口了:“自从周朗从西北回来,一直勤奋上进,如今已经官至从五品,也多次得皇兄褒奖,俨然已经成为继承爵位的最佳人选。周家的丫鬟不可能被外人所用,必定是家中有人主使。周添只有两个儿子,构陷阿朗于不义,自然就不能继承爵位。说不定这就是一出铤而走险的苦肉计呢。”
郡王妃崔氏柳眉一挑,凤眼立了起来:“小舅舅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腾儿自编自演的苦情戏了?”
九王岂会怕她,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没那个脑子,恐怕是有人在幕后指导吧。”
崔氏一听就像炸了毛的鸡一般,噗通一声跪倒儿子身边:“皇上,您是我亲舅舅,您听听小舅舅的话,他的意思就是我做的这件事了。天地良心啊,我怎么会拿自己儿子的脑袋去冒险。只因为素日我与小舅母不睦,小舅舅便时常看我不顺眼,皇上……”
皇上不耐烦的扫她一眼,心里的气更大了。二皇姐家里的娇女,和她的母亲一样骄纵无礼,还认识不到自己身上的毛病。总觉得自己很完美,都是别人的错。这样的母亲,能教出来什么好孩子?
靳氏扫一眼郡王妃,心中暗笑。看来自己盘算的没有错,就算这一口咬不住周朗,也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身上。这个蛮横无脑的郡王妃就会成为自找苦吃的炮筒子,就算不能让他们两败俱伤,坐收渔人之利,能伤一个也不错,以后有机会再除掉另一个。
皇上懒得再听这个不招人待见的外甥女啰嗦,一挥袖子吩咐把丫鬟小瑜带出去严刑拷打,务必让她招出幕后主使。
才打了三十棍,小瑜就挺不住了,招认是受了郡王妃崔氏指使。金吾卫把话传进了大厅,崔氏当时就癫狂了:“我没有、没有,我没做过,有人冤枉我,有人故意指使她这么说的,我是冤枉的,皇上……我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崔氏大声嚎哭了起来,完全失了贵妇人的风范,见皇上的表情似乎无动于衷,不得不转身跪爬到长公主脚边,求她给自己一个公道。
周朗在一旁静静地瞧着,见妻子累了,就把女儿接了过来,偶尔低声与小妞妞说说话,哄着她不要哭闹。早前,他感觉到山雨欲来,但是究竟谁会出手,他也不是十分确定。可是此刻,他基本可以确定不是崔氏做的。
不过他不想帮她去洗刷冤屈,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没少背过黑锅,受过委屈,那时年纪小,以为那些坏事都是崔氏做的,现在看来可能也有旁人浑水摸鱼。这样也好,恶人被别人黑吃黑,黑掉了,反而省的自己亲自动手了。
长公主心中也在天人交战,她恨铁不成钢的看一眼崔氏,眼前又浮现出皇妹二公主临终前的嘱托。那是她最疼爱的亲妹妹,这是她的外甥女兼儿媳妇。这件事发生在长丰公主身上,不给皇上一个交待是不行的,如果要保住崔氏,那就只能牺牲别人。周朗是撼不动了,就只能捡个软的捏吧。
长公主暗暗下了决定,转过身去抡圆了胳膊给了靳氏一个大嘴巴子:“混账东西,你做的丑事,还不承认么?”
靳氏万万没想到长公主能看透这一切,震惊的眼神痴痴地瞧着她,都忘了捂脸。
在事发突然之际,每个人的微表情才是最容易出卖自己的,靳氏惶惑、担忧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引发了人们的怀疑。
可惜长公主没有看到,本就是故意栽赃给她,便没有看她的表情,而是垂眸盯着地面。
靳氏很快反应过来,不能承认,没有确凿的证据决不能承认。
“母亲,”靳氏跪到地上哭了起来:“儿媳不知哪里错了,儿媳什么坏事都没做过呀……”
崔氏楞了一下,转瞬明白过来,这是婆婆在帮自己呢,于是她跪爬过去,一把抓在了靳氏脸上。尖利的指甲下去,靳氏脸上立刻出现几道血口。“你还不快招?”
靳氏自然明白自己不能还手,便捂着脸装作委屈的样子朝后蹭了蹭,哭道:“这是要让我背锅么?这么大的锅,我可不敢背。嫁进周家这些年,我背的锅还少么?呜呜……周腾从小就惹是生非,你们就会花钱去摆平。可是也有那不乐意要钱财的,就会朝着我的儿子周胜出气。我们背了多少黑锅,今日我也豁出去了,就请皇上评评理。周腾十四岁那年,因为打架斗殴,打死了一户商人的儿子,后来这事被强压了下去,周腾出门都跟着大批的护卫,无从下手。可是我家周胜哪有护卫,被人家打了个半死,断了一条腿呀……后来我外甥女进京随着我住了一阵子,周腾暗中调戏不说,甚至扒光了她毒打,若不是因他年幼不举,定要毁了小姑娘的清白。我只能忍气吞声,哄着外甥女回老家去,谁知她却在半路投湖自尽了。还有那年周朗的母亲……”
靳氏边哭边诉,郡王妃崔氏的眼珠子都红了,扑上去撕她的嘴:“你给我住口,谁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