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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医生愕然之下忍不住提醒他:“白医生,你刚来可能还不太清楚。这个手术是病人家属根本就拿不出手术费,就是现在的住院费也是他们单位事先垫付地。还有医药费单据已经开出来。迟迟也没有交。而且手术室那边也是经过院里同意统一安排的,就这么贸然的插进去不太好吧。再说。也没有主刀医生啊!”
“我就是主刀医生!”
白文静眼睛里寒光一闪,盯着自己的助手。斩钉截铁的语气告诉他:“现在去准备手术室,时间最迟要安排到明天。有什么事情有我和院里面交代!还有,他们单位什么时候付款我不想知道,我只是知道我的病人不能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在我的眼皮底下残废了!”
白文静的声音尽管压地很低,但是病房内地所有人都惊呆了。
作为白文静的助理医师,黄医生更加愕然,随即难以掩饰自己眼睛里地嘲讽,认为白文静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没有钱还想做手术,别说港口医院没有这种先例,就是去市人民医院,估计也就是在文革前或许还有人发扬一下无产阶级的革命友情。
黄医生虽然不满意白文静地做法,但还是神色不屑的点点头,轻飘地说道:“行,这里你是主任医师,你说的算。我现在就去安排手术室,但是我可不敢保证调度室会不会答应把手术室安排出来……”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对于这个命令他只能接受,谁叫人家白文静一来就是医院里的主任医生,而自己混了多少年,也没有混成一个主任的职称,现在更是人家的助手。尽管心中很是不满,但是在中国流行着官本位思想,官大一级压死人。不过正如他说的那样,自己办不办是自己的事情,院里面是不是也愿意陪白文静一起疯,那就另当别论了。
而当黄医生离开之后,一号床的病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白文静,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还是没有说出大家原本预想中感激的话语。/
相反,这个原本还是一脸好爽笑脸的精壮汉子,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留下了两行清澈的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白文静叹息了一下,知道自己不是救世主,这一次也只能够帮他把未完成的手术做完,最起码把腿保住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男人之间却不是用言语就可以表达心情的,简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白文静就交代左右道:“止血针马上停用,之前使用的消炎药和抗生素都正常使用,药局要是问,就说是我吩咐的。”
这么一大清早病房里就闹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情,搞得大家都难免精神紧张。
黄医生一走。白文静立刻就把另外一位纪医生叫了过来,帮自己检查病人。
和黄医生比较,年轻一些的纪医生在白文静面前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接过原本是黄医生拿着地病历,亦步亦趋的跟在白文静身后。那模样看起来也有几分好笑。
暂时安排好一号床的病人,白文静也不愿意以一个施恩者的面目继续和他多说什么,径直转身。
要不然怎么说港口医院地外科病房比较混乱呢。也许是考虑到原本医院病房就不多的缘故,所以只要是外科伤病。就统统打乱安排住进来。也不分个具体的部门。好在病房少,病人也少,外科医生们自己也不至于找错了病人。
只不过硬件条件如此之差,却是叫白文静大为光火,心想着这家医院别看外面装修布置的不错,但是里面地情况或许都比不上当年的吴慈医院。
二号床躺着的是一个相貌清秀的小男生。看起来也就十几岁大,病床旁边陪坐着他的妈妈,一个三十多岁的家庭妇女。
这小男生表情很是冷漠,看谁都是以一种警惕地眼神去观察。只不过看见白文静的时候,却是透露出一种莫名的古怪,相信是刚才的那一幕引起了他的好奇。
这边白文静一转回身,孩子的母亲就急忙站起身来,有了刚才的那一幕做例子,这个家庭妇女也能够猜测出白文静应该是一个说话有力的重量级医生。/于是立刻说道:“医生你好。我是孩子的妈妈。昨天晚上我儿子高烧三十九度。后来打了退烧针,今天早上才退得烧。你看要不要再做个检查什么。”
白文静没有说什么,但是下面地医生护士却是面露不悦之色。在医院里医生们最忌讳什么。无非就是病人或者是病人家属自作聪明发表什么“高明建议”。毕竟病人自己要是能够自医地话,那还来医院做什么。还要医生做什么。
所以别看这位母亲看似为自己的孩子做打算,可是却不免犯了一个小小地错误,几乎一开口就把这些医务人员得罪了。因为这样说,就等于明显不信任他们嘛。
白文静只顾皱着眉头看病历,对于周围的事情却不是关
二床孩子目前是暴饮暴食引发地肠胃溃疡,其中胃部粘膜出血,怀疑有穿孔,急需进行修复术,看似很严重但是如果手术的话,他起码有九成地把握可以成功。毕竟在外科方面,他还是当仁不让的。
看完报告,白文静当机立断:“这个手术时间已经安排好了……那么,让家属尽快办理手续。”又看了一眼神情漠然的孩子,心想着这么小的年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只可惜现在的孩子他都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因此就只能要一下头。
不过好在这个小男生家里面不算是困难,该交的费用都交完了。倒是不要为手术室担心,而且这种病例,时间拖得越久,危险性就越大。
唯一不同的是,原本安排给他做手术的医生现在换成了自己,而之前的医生根本就没有和自己交代!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今天没有检查到这里的话,或许不知道有这样一个手术要做。
白文静真的感觉到有些无奈何苦涩了。真是不知道是有些人故意要针对自己,还是医院的情况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
也不容他多想,身边就有人说道:“前面一个骨外科手术,现在又是一个胃部修补手术,会不会太赶?”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立刻提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相信大家也听得出来,担心白文静是假,试探的询问他是否能够把这“内外”两种截然不同的手术兼顾,才是真的。
毕竟作为一位外科医生,你可以说你的手术做的很棒,缝合技巧也很到位。但是却没有人敢大声说,自己对人体所有的器官部位的手术都了如指掌。
所以再看到白文静如此年轻的外表,怀疑就在所难免了。
不过医生们如此想,病人们却是因为白文静刚才提一号床的病人说话而心生好感。再加上他们本身也不了解外科与外科之间地不同和区别。惯性的认为只要是手术就差不多。所以却只是单纯的想,说这话的人是怕白文静“累着”。
可是他们没有听出来,不代表白文静也听不出来。只可惜他却没有接这个话头,只是回过头对说话地人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结果给对方弄了一个大红脸,一脸的尴尬。
如此一来,大家猜算是真的认识了白文静。知道这位新来的外科医生肯定有两把刷子,要不然也不会如此笃定。
另外也知道这位白医生和善地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钢铁一般的雄心。
有了前面那位的教训,纪医生说话可就客气的多了:“刚才黄医生出去安排手术室,是不是要过去通知一下他把两个手术的时间岔开,别撞车了?”白文静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促了,倒是对纪医生的提醒表示感谢,于是说道:“二床地孩子手术肯定是不能够等了。一床这么长时间没有处置。需要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同时要调整一下身体,准备安排明天的手术吧。”
有了白文静的交代,纪医生也是长出一口气。心想着和这么一位看不出底细的主任医师一起工作,还真是压力大啊!当即就说道:“那我现在就过去通知黄医生?”
白文静点头,又补充道:“顺便准备一份报告,替我交到院长办公室,院长要是有什么问题,你叫他直接找我。”
这话一出口。包括纪医生在内。都忍不住暗自出了一头冷汗,心中惊叹这位白医生还真是胆子大。竟然敢叫院长找他!
现在大家脑子都有点不好使。不过纪医生却自动把后面的一句忽略掉,讪笑一下敷衍的答应一声。拿着患者的病历就匆匆的走了。
白文静满意地还算不错,办事挺利索的,以后可以考虑让他做自己地助手。
病房里的气氛有点诡异,所有地医生和护士都战战兢兢的陪着他,被白文静雷厉风行地作风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也是这些人墨守成规久了,实在有点跟不上白文静的思路。
安排好一床和二床,接下来就是三床,四床……一件大病房里有八张床,现在又六张有人,其他两张空着,但是平时都是陪床的家属在用。
白文静简单的检查一遍,就发现这个星期的任务倒是不多,六个病人三个需要马上手术的,其他三个基本上可以出院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检查报告上依旧写着“住院观察”。
刚开始白文静也弄不明白之前的同事是如何安排的,可是从其他医生手上要过药单,一看到上面开据的一大篇名目繁多的检查项目和药品清单,白文静就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因为对医院的事情颇为熟悉的他,马上就明白自己的前任为什么要在检查报告上写“住院观察”了。根本就是故意拖着人家不让出院,如何开一堆别管有用没用,乱七八糟的高价药物,根本就是在“骗钱”的!
白文静当做“肥羊”一样任意宰杀的丑恶行为。当初也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他才会离开的吴慈医院。现在又遇见,所以他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当即很利索的刷刷几笔,医生处理意见写下,然后重重的塞到身旁医生手里。
医生尴尬的接过检查报告,然后低着头面面相觑,却是不知道白文静写了什么。
白文静在心里默默叹息一声,以他的性格,本来也不想把气氛闹的这么僵,可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根本就不是他的作风,想让他和光同尘?笑话,要是真的和光同尘,白文静犯得着在南亚海岛上好好的舒心日子不过,跑到这里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唉,看了一眼周围那一双双不理解的目光,白文静忍不住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好笑。不过有句话叫日久见人心,大家骑驴看唱本,慢慢看着吧。
正文2 第三百二十一章 据理力争
自己负责的一个病房总共六个名人,现在三个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这么一算下来,今明两天连续两个手术,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这个星期自己就可以回一趟杭州去看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白文静觉得这样的安排很错。等查完了床,看一下时间,也就快中午吃饭的钟点了。白文静摘下口罩长出一口气,要不然怎么说医生的这身制服要不是专业人士根本就穿不住呢。好在这边天气气温下降,带着帽子,口罩,加上大褂,这么一身捂得严严实实的,当真对医生来说也是一项考验。不过摸了一下身上那粗糙的感觉,心中也不禁有些不悦,心想着院里面也不说是改成透气性好的布料。
不说病人们对白文静今天的表现有什么心得,同事们又在他背后吐了多少次舌头。相信今天一过,看清楚白文静为人的他们,以后的工作中会表现的干脆一些。
不过当白文静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隐约的听到身后几名女医生和护士在谈论着自己。
一个护士自以为声音很低不会引起白文静的注意,对旁边的同伴讲道:“你说咱们这位白医生究竟是什么人啊,这才没来几天就这样拼,现在连黄医生都得罪了,真不知道以后还怎么工作。”
同伴却是一副兴奋的模样,目光闪烁的看着白文静的背后,不住的赞叹道:“白医生人多酷啊。你不是也看到刚才他雷厉风行的样子了嘛,就说咱们医院里,有几个医生像白医生一样的?其他人还不是都暮气沉沉,混吃等死的样子。依我看,白医生这个样子就对了!”
听到这话,另一侧地一名年轻女医生冷笑一声道:“我看你就别花痴了。人家白医生虽然做的没错。可是咱们的医疗资源毕竟有限,院里面说话声大的大有人在。一个不好有人背地里打小报告。我看白医生够呛!还有今天一床地病人住院费,医药费谁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人家单位想赖账。白医生这么一出头,到时候医院里拿不出经费来。这不是让人坐蜡嘛。”
其他的女护士和医生远远跟在白文静身后,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参加着讨论。//*/都觉得这一次白文静是想要在大家面前立威。
只是大家不知道的是,白文静如此做派,带着几分儿戏。却不知道院里面会有什么说法。不过女人们和男人一样。说着说着,话题就又绕到白文静地私人事情上面。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