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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巫术吗?”前太子并不害怕,还逗弄着身前的灯火。
“这是机关。”那个声音道。
“我觉得也是。”
下去的速度不是很快,可时间却是很长,很显然要去的地方在很深很深的地下。
终于停下了,前面一道门无声打开,里面璀璨的灯火霍然亮起,引他的那点灯火也融入了那篇璀璨中。
前太子不适应地抬手挡了挡眼睛。
“进来吧。”那个声音从里面传来。
前太子适应了一会,抬脚进去,后面的门再次关闭。
里面里面的空间很大,像个广场一样,灯火璀璨,可是周围还留有大片的黑暗。
在灯火下,一个穿着红色袍子,长发披散的人坐在那,身前放着一张古琴,容貌像是遮着一团雾,模糊的看不清楚。
衣袍肥大,也看不出对方是男是女。
前太子站在那就那么仔细地打量着,好久才一笑。
“为什么我还是看不清你的脸。”
“你不会想看到的。”对方说道。
声音依然保持中性。
“你不会是不男不女吧?或者丑的吓人?还是带有天残?我知道西边的人有缺陷的很多……”
“那么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对方打断他道。
前太子一怔。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想应该是你们这里蛊术,巫道横行的缘故吧?”
“不错,这些有缺陷的人都是被人下蛊,或者被巫咒的结果。而这样的现象也恰恰证明我们西边的蛊和巫是真实存在的,不是存在人们的传说里。不然你也不会因为我当年的一句话,就来到此地。”
“这个你可说错了。”前太子迈步向对方走去,“我没来西边之前并不知道这里是这个样子,而我也一向不喜欢传言,而我来这里,实在是没有了办法,你也知道我的问题,我不喜欢做夜行者,我还是喜欢晒晒太阳的……呀!”
他总算发现,无论他怎么前行,都没有接近对方半步距离。
“这是巫术还是机关?”
“你觉得呢?太子殿下,你不喜欢做夜行者,可我最喜欢待在黑暗里,因为这样就没人看到我的样子,所以太子殿下,你想解决你的问题,还是尊重一下的好。”
前太子停下了前行的脚步,毫无诚意地说了声抱歉,然后道。
“那么我的问题可能解决?”
“既然我要你来自然有这个把握。”
前太子尽管没报什么希望,但还是很高兴。
“那真是太好了。说吧,你要什么?”
“这个不急,等我解决完你的问题我会告诉你。”
“哦,那什么时候开始。”
“要等一个人。”对方说着抬手抚了下琴,单调的琴声响过,话题跟着一转,“不过,我想你来这里,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解决你的问题吧。”
前太子有些意外。
“你怎么知道?”
对方没说话。
前太子只好叹气道。
“好吧,我说实话,我来这里确实另有目的。”
“为什么?还有什么比你不能在日光下活着更重要的吗?”对方奇怪地问道。
前太子苦笑。
“我活着吗?你看过脑袋掉了还能长上的人活着吗?我不觉得我活着啊。撑到现在也只是想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救我,如今我知道了,我不知道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即使是能在日光下生活。”
对方沉默了,半天道。
“那你是为了什么而来?”
“为了一个人。”
“谁?”
“阿红,这是她的名字,不过她死了,我想知道她的来历。嗯,或者说,她的一切!”
第426章 教主有请
有关阿红,如果不是药王亲口说出当年的安排,他并不会这样在意,记住的也只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的四弟才杀了他,夺了他的江山。
可是听到当年的真相,再遇上凌月这个人,他不得不多想。
如今对他来说,他的四弟死了,药王死了,他又无法有自己的后代,纳家如今除了现在的小皇帝侄儿,全部断种,他生无可恋,所求的只是一个明白。
而这个明白或许也只有这个人知道。
当年他死而复生,并没有喜悦,反而恐惧的不行,特别是知道了自己无法再日光下生活,更是叫他几乎崩溃。
后来遇上了那个老者,学到了三昧真火。
越是无法见到光明的人就越渴望光明,他就是如此,三昧真火对他来说就是光明。
虽然在他看来这是鬼火还差不多。
老者是西边的人,这也叫他对西边很向往,觉得像他这样的人或许西边很适合他。
但他没想到有一天会接到西边巫神教教主的口信,如果他有问题可以来西边的巫神教。
这叫他极为惊讶,因为那时候还不知道当年的事,它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他,目的又何在。
“到时候你光着脚来到巫神教见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条件。”
这是当年的口信。
如今他来了,对阿红的来历比解决他自身的问题还要迫切。
“阿红啊……”红袍人语气说不出的意味深长。
“你应该知道她是谁?”
“当然,如果不是她,你也不会站在这里。”
“那么她的来历可以说吗?”前太子有些紧张。
“没什么不好说的。”红袍人有些感慨,接着便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她是个孤儿,在蛊神教养蛊院长大,后来转送到巫神教,成为了一名圣女……”
“等等,你能说的详细一些吗?什么叫养蛊院?圣女又是什么?”前太子不想漏掉任何信息。
红袍人并没有拒绝,很直白地道。
“养蛊院是蛊神教用来养蛊的地方,其中大部分是用孩子饲养,最好是婴儿。从小在身上种下蛊虫,一起成长,最佳的结果就是,蛊成为人身体的一部分。但这样的情况不多,大部分都没有长大就死了,阿红是为数不多的成功者。而巫神教要的就是这样的人,对外是圣女,其实是祭品。”
“祭品?”这个前太子知道,奇怪地道,“你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就为了叫她死?”
“不,不是死,是回到蛊神和巫神的怀抱中,侍奉两位神明。”
“你自己都不相信吧?”前太子有些讥讽。
“我相信,因为每一次送去祭品,我们巫都会得到神明的力量。不然你以为巫咒又怎么实施?”
前太子不以为然,这听起来太荒唐了,就像是那些江湖骗人的术士,可是接着红袍人说道。
“你想过吗,你怎么复生的?”
前太子身体一僵。
“脑袋掉了还能长上,你觉得这是寻常医者能做到的吗?”
前太子只觉得口干舌燥。
“你,你的意思是我能复生是因为巫术?”
“不然呢?药王的来历你又不是不知道。”
前太子哑然。
是的,药王说他活了三百年,一个人能活三百年,这本身就不和常理,而他死了又活更是不合常理,那么世上有巫神蛊神也没什么的吧?
他不愿想这个问题。
“你说阿红成为祭品,那她怎么又出现在大周?”
“因为消失了。”
“什么?”前太子大吃一惊,“消失?”
“不错,成为祭品那天,她在祭坛上突然消失。至于她如何去了大周,我也不清楚。”
“一个祭品消失你不觉得奇怪?你没有去找?”
“我只当是巫神显灵,将人带走的,并没有奇怪,也没有去找。如果不是药王那番话,我至今都不知道那个阿红会在大周,还祸乱了皇室。”
“这么说,阿红是药王带走的?”前太子皱眉,忽然道,“她在养蛊院里种的什么蛊?”
“情蛊。”
前太子不意外,这个药王说了,只是药王又说了,纳家不受蛊和巫的影响,这样又怎么迷惑的他的四弟?
红袍人叹息了一下。
“你忘了吗,纳家不受巫和蛊的影响是谁赐予的?是药祖,而药王是她的弟子,打破这种说法不是很容易吗?”
前太子再次无言以对,他竟然把这个忘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
前太子摇头,他有些茫然,阿红的来历竟然这么简单?
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你听过门吗?”
“什么,门?”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门。”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本书扔了过去,“你看看这个。”
那本书自动飞到了对方的手上,翻开后是一幅幅图画,画着稀奇古怪的建筑,就是上面的人都是古怪的打扮。
“这是哪里来的?”
“这是那个阿红的手笔。”
红袍人摇头。
“我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
前太子再次失望,但很快又想到,如果他解决了在日光下行走,那么也许会找到答案的。
何况还有一个人。
他想起了凌月。
“我没什么要问的了,现在我该去哪里?”
“那里,等待。”
红袍人一指,黑暗中一束光亮射出。
前太子看看,向那边走去,进入了光束后,黑暗重新回归。
红袍人抬手轻轻抚起琴来,琴声中传来她的低语。
“你说的那门,是生死门,不久之后你就会看到……”
……
凌月一路行来,看到不少残缺的人,这叫她感到很压抑,从没想过一个地方会因为获得力量,不惜牺牲同类,这可比大周那些故意致残孩子恶劣的多。
可偏偏在这里是正常的。
“看到他们,我觉得我的祖先并没有错。”纳兰沉默很久道。
凌月知道他的意思,可再想到药王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是巫神教吗?”林飞晨道。
两人闻言收拾起心事往前看去,那里一座宫殿模样的建筑在林中半隐半现。
再看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这样的气氛好像与世隔绝。
“这里怎么这么冷清?”
之前在镇上,可是见到很多人在巫神教的分教圣坛祈福,他们还以为巫神教的主教人满为患呢,实在没想到会是这样。
“就这样上去?”
来到山下那道石阶前,纳兰不确定地道。
凌月深呼吸一下,这里也算是师门的一个分支,就这样上去应该没事。
“先上去再说。”
三人都是步行走了上去,当来到那扇黑漆的大门前,大门无声地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黑袍人。
长发黑袍,面色苍白如雪,双眼如两点墨,像是能将太阳光吸进去一样。
人长得不错,可是全身都毫无生气。
正是那日带领活死人的黑袍人。
凌月等人瞬间戒备。
对方张口说道。
“教主等候多时,请随我来。”
声音木然,也如同他本人一样,毫无生气。
“你教主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凌月惊疑地道。
“凌月、纳兰、林飞晨。”黑袍人已经转身往前走去,一边走一边点出他们的名字。
三人都惊愣不已,见人快要走远了,不得不快步跟上。
“你教主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凌月忍不住再次问道。
“教主自会回答你。”黑袍人依然用刚才的语气道。
凌月还想问,纳兰拉了下她,凌月只好忍下。
而纳兰却转头看向林飞晨,冷厉的目光警告着他。
林飞晨无所谓地避开。
跟着黑袍人来到一座大殿前,这里也是前太子来的地方,不同的是此时是白天。
“站在那里就能见到教主。”黑袍人指了大殿中间的位置后,转身离开。
殿门就那么敞着,周围不见人影,也真的没人,外面只有风声,殿里只有安静。
这是什么意思?
凌月看看殿里中间的位置,没什么特殊的,就要过去,纳兰拦住。
“等一等。”转身就卡上了林飞晨的脖子,“林飞晨,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
这一路上他忍了又忍,没有逼迫林飞晨,但现在都到了这里他再也忍不了了。
“你要我说什么?”林飞晨还是那么平静。
“谁给你的蛊虫!”
虽然凌月说自己中的是巫咒,但纳兰不打算告诉林飞晨。
林飞晨看看凌月,凌月目光正担心地看着他,他笑了。
“自然是西边的人。”
“谁?”
“我不认识。”林飞晨说着似乎又好心地解释道,“你应该知道,我妹妹的师父就是西边的巫,我能得到情蛊也有情可原……”
纳兰抬手就要给他一拳,却被凌月抓住了手腕。
“不要打他。”
纳兰耳边传来凌月的话,怒气更盛,转头看向她。
“你心疼了?”
凌月看了看林飞晨,林飞晨对她笑笑,她叹了口气,点点头。
“是,我心疼了。”
“你……”纳兰脸色要多黑有多黑。
“我会解决的。”
凌月迅速说完,放开纳兰的手臂就过去,站到黑袍人指的位置。
“凌月!”
纳兰几乎在凌月往下沉的同是,飞身过去,站在了她的身边。
林飞晨却没有跟过去,而是站在那看着他们完全沉下去,然后转身走出大殿,坐在了殿前的石阶上,望着前方,神情平静,像是等待着什么。
“他怎么没跟下来?”
凌月见林飞晨没跟下来,有些担心,如果不是理智压着,她就要上去找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