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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住嘴!不许提任何问题!
我拿眼光四下逡巡,可场子很大,烟雾腾腾,人又多,灯光也不是很亮,找个人太难了。这时,场对面有一男一女,贴着墙边正向挂着紫绒大幕的门口走去。定睛一看,竟是凯达集团副总裁、主管党务和后勤工作的莫华和我要找的齐晴!
老天,他俩怎么凑到一起?吴凯曾跟我说莫华在地下时装城特能泡妞儿,看来名不虚传。
我目瞪口呆。我想,这时绝对不能露面,如果让莫华看到我,如果这阵子他正和齐晴泡在一起,那么我找齐晴谈的事情,很可能走漏风声。
我拉拉红塔山袖口悄声说,咱们走。
红塔山莫名其妙,说不找那个俄罗斯男孩了?你不想聊我还想聊聊呢。
回程路上,红塔山说,晓婵你得关心关心阿兰了,她最近好像不对劲儿,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经常夜不归宿,瘦得像个纸人儿,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我和小Q问过她几次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她惨白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
我立马给阿兰拨手机。一个悦耳的声音:对不起,对方已经关机。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2)
第二天早晨,司机小关拉秦小多和我上班,乘电梯到凯达大厦第8层我就下来了。吴凯等几位集团老总都在这层办公,秘书室、财务部也在这里。财务主管的办公室是一个带卫生间的大单间,陈设豪华气派。阿兰依然是笔挺合身的白色西装套裙,柳眉杏眼,红唇亮丽,齐耳短发一丝不苟,浑身透着白领丽人的迷人丰韵,只是脸色惨白,眼圈发黑,神色中透着莫名的疲惫和憔悴。看来白骨精真病了。
昨天晚上疯哪去了?我问。
有事吗?我和吴飞在一起。她头也不抬,依然在电脑前摆弄账目,十根细手指莺飞燕落地敲着键盘,麻利极了。
为什么不开机?也不打个电话?
唔,忘了。她淡淡地说,眼睛死盯着荧屏,瞅也不瞅我。
我有些动气了,用指关节敲敲桌子。没见过男人啊?有男人泡着就把哥们儿姐们儿都扔了是不是!
别说了,烦不烦啊,没见我正忙着嘛!
我火冒三丈,疾风烈火般掠出房间,把门砰地一声摔得大厦将倾,地动山摇。
我和阿兰、小Q、红塔山大学同窗多年好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死党,我从未跟谁使过蛮,她们也没跟我红过脸,我还是她们的舍长,是这个四人帮里的江青,永远是她们的领导核心,你阿兰进凯达还是我冒着英勇献身的危险跟吴凯玩了一通狐媚子才搞定的,当了狗屁财务主管怎么就六亲不认了,敢跟我摔脸子,过河拆桥啊!
走出第十步,这股火已经蹿到脑门儿上,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不行,必须跟她说清楚,你再敢这样咱们就一刀两断滚你妈的蛋!我又风一般掠回来,砰地推开门,张张嘴刚要吼一句还没想好的什么话,见阿兰依然挺胸端腰,坐在电脑前翘着兰花指飞快敲击键盘,姿势特优美,泪珠却在小脸上崩溃似的蔓延。1
砰地一声,我把自己扔进真皮大沙发,瞅着埋头在笔记本电脑里的秦小多,肚子气得像发情的蛤蟆,鼓鼓的。
这位女财主干得越来越来劲,把公司管得像法西斯集中营。我们没黑没白没个像样的休息日,个个累得屁滚尿流,小脸惨白,就差吐血了。司机关宏志壮得像头公牛,居然也累倒了。今天上午我开着白色宝马,拉上李巧白冒雪跑出去签了一笔车站广场的高空广告合同,回来刚跨出车门,细高跟在结冰的地面上一滑,砰地摔了一个大马趴。向秦小多汇报完,半躺半靠在沙发上揉着青紫的膝盖,痛得嘴里咝咝哈哈直抽凉气。一想明天就是周六,小多还没发令让大家休息——丽多公司已经形成这样的工作规矩,只要秦总不特别通知,周六周日就不休息。终于,我忍不住大声向秦小多抗议,明天休不休,你倒吱个声啊!
她没反应。
你是周扒皮还是黄世仁,再这样下去我们就闹革命了!
我的叫喊她根本没听着。她身穿高领套头白绒衣,把两只精致的高跟白皮靴高架在写字台上,正搂着IBM笔记本电脑看公司的出入账,显然,那越滚越大的盈利数目让她心醉神迷,心花怒放。哎,晓婵,她翻着屏幕页面,招招手叫我过去,大贼眼根本没离开屏幕。看看看,盈利多少了?346万元啦!
我火冒三丈,顺手抄起茶几上的细颈瓷瓶,气汹汹走近她吼道,地主婆,你要钱还是要命?
秦小多这才抬起头瞅瞅我,眨眨大杏眼说,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小Q插入:
以往,常常一个人在黑色的路上走,听被爱伤痛的心轻轻哭泣。风吹过我的黑发穿透我的眼睛,感觉眼里很湿身子很冷。生活瓦解了我的意志,每个平淡的日子如同冰箱里拿出的过期三明治,不得不吞咽下去却又没滋没味。很想背上行囊流浪四方,寻找一种叫做“忘却”的东西却又没有勇气。斜靠在沙发里,捏着遥控器到最后不得不疲惫地闭上眼睛,头开始隐隐作痛,一直痛进深深的梦乡……
从阿兰宣布她获得吴飞发给的爱情金牌,窗前灯下,孤独的我抚摸着那块银牌悄悄掉了三次眼泪。我下决心痛改前非,今后绝不在男孩面前随便昏倒。
我的实际行动是从周小铁开始的。上个月他来H市看我,我冷着声音、冷着杏眼、冷着小白脸陪了他两天,整个儿一个挂历上的冷艳美人。瞅着他痛楚而空洞的眼神,其实我心里也好痛。
一个半月前,莫华副总裁让我去丽多公司给媚眼狐送集团党委的文件,不想走错了门。推开门,一眼看到的是一个白白净净、让我心跳得不行的小帅哥——丽多公司副总经理李巧白!浓浓的黑发,白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深陷的嘴角,一双清清爽爽的俊眼上上下下网住我问,赵秘书,找谁呀?
找胡总,胡晓婵。我呆立在门口那儿,忽然觉得脸蛋儿有些发烧,浑身特不自在,我注意到他的目光有些好色有些不怀好意。
他亲切地说,胡总出去办事了,进来坐吧,有什么事儿,我能转达吗?
我听他的声音特酷特英俊。按道理我应该走开,腿却任性地朝沙发那儿移过去。羞涩地一抬眼,不想砰地一声,我的胸部撞上他的目光,很响很重,我摇晃一下,有点儿要昏倒的意思。
听口音,咱们好像是老乡。李巧白沏了一杯茶端过来。
我两颊绯红,胸峰高挺,像准备做什么坏事一样,心不听话地怦怦跳。两只小手忸怩着放在膝上,一股暧昧的热流从小腹一直往上冲。我一反自己做小女人的端庄作风,说你是不是见了所有女孩子都这样套瓷啊?
李巧白说不,只有见了喜欢的女孩儿我才套瓷。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3)
小Q插入:
与吴飞相比,李巧白是另一种风格的帅哥。个子高高的吴飞,魅力来自都市化的潇洒大气,来自衣食无忧、营养过剩后对任何人任何事情的忽视和毫不在意,来自挥金如土的习性养成的豪爽、单纯和好玩好动。而俊气的李巧白,魅力则来自从农村杀进城市的勤奋、小心和周旋能力,来自农民式的幽默、聪明和狡黠,来自为了生存而锤炼出来的殷勤和小心翼翼的亲和力。
那天我们聊得很投机,可恨的是半小时后胡晓婵就回来了,气得我直拿卫生球眼睛翻她。后来我果真管不住自己的两条腿了,没事儿就往丽多公司跑。特奇怪,我和巧白第一次接触,就有一种自然而然的亲近感,好像三生前就有缘似的。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熟悉和接近了。三天后,我们前后脚从媚眼狐的办公室出来,在静静的铺着红地毯的走廊,李巧白开口逗我,说赵桂芳同志,别看你打扮得山清水秀,我第一眼见你,就闻到一股子特熟悉的青苞米味儿。
我说,李巧白你别臭美,别看你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我第一次见你就闻到你身上的高粱花子味道。
巧白说,你的眼睛咋那么会勾人儿?肯定跟村里风流寡妇学的!
我说,你的贼胆咋那么大?敢在胡总的写字台下摸我的手,肯定跟农村老爷们儿没学好!
他像村里的马车老板儿那样哈哈大笑,我像村里风流小媳妇那样咯咯俏笑。说实话,农村人进了城就得装。在H市的日子里,人前人后,北方农村人惯会打情骂俏的风骚本性,我和李巧白一直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掩饰着,这会儿在乡亲式的谈笑中暴露无遗,让我们一下亲近起来,好像色迷迷的干哥哥终于在村口遇见俏生生的干妹妹。他说下班后我请你,咱们喝咖啡去。
我说少跟我装,还咖啡呢。我知道海滨公路东头有一家渔村小饭店,专卖大煎饼、烤玉米面饼、玉米面粥,咱们去那儿吃点家乡饭吧。
李巧白高兴得两手一拍,俊眼灼灼发亮像发情的公狗,说行行行,太好了?选吃完了咱们上海边,我给你唱二人转!进城这么多年我就没唱过,憋死了!
小Q插入:
不过,痴情的我依然无法忘记吴飞。只要那高高的个子潇潇洒洒晃进来,亲切随和地朝我笑笑,我就小脸飞红,眼风慌乱,毫无道理地心跳,一双白嫩小手像初谙风情的城市嫩丫,见了帅哥就不安地拧在一起。
昨天夜里,我和红塔山终于把齐晴从群魔乱舞、乌烟瘴气的媚娘夜总会里拉了出来。当时她正在陪一个花白头发的老港客,两人都半醉了,那家伙的手在齐晴身上乱摸一气,摸得齐晴扭着身子一个劲儿咯咯傻笑,特天真可爱的样子。临走时,她毫不客气地宰了那港客500元大钞。
找了一家僻静雅致的小饭店,为了取暖,我们决定吃肥牛火锅。
齐晴硬着舌头说,拿、拿酒来。
今年的雪特别大,从11月起,一场接一场雪飘下来,铺天盖地,满城皆白。齐晴画着重重的蓝眼圈,红嘴唇,短发用摩丝固定成乱糟糟的样子,身上裹着厚厚的黑色貂皮大衣。火锅烧起来以后,房间热了。齐晴脱下貂皮大衣,露出低胸红色连衣裙和红色长统皮靴,加上那一头染成红黄色的乱发,整个儿一柄熊熊燃烧的性感火炬!
晓、晓婵姐,找我啥事?说呀,耽误我的生意你赔呀?她抱一听可乐,醉眼惺忪问我。
我想问问叶怡的事情,我正色说。我总觉得她死得有点怪,到现在没找到撞死她的司机。而且死前的那半年,我感觉她心里有什么事压着,活得特紧张特神秘特低潮。在凯达时装模特队,你是她最关心最爱护的小妹妹。叶怡告诉我,有时进了紧俏货,她总分你一半。出去上哪儿玩也总带着你。叶怡曾经对我说,除了老爹老妈,我最关心的就是你胡晓婵和齐晴了,齐晴那孩子命挺苦的,三岁时妈病死了,后妈不管她也不关心她。叶怡还说,齐晴那孩子单纯,人也仗义……
齐晴的嘴角往下一撇,眼泪断线珠子似的滚落下来。
晓、晓婵姐,你别说了!今天我喝高了,跟你实、实说了吧!我为什么退租不干了,和叶怡姐的死也有、有关系,我、我怕了!齐晴哭着说。
她接着说,我……猜,叶怡姐肯定让、让吴凯那王八蛋糟蹋过。我,还有关雪、陈丽娟,还有好些女孩,都让吴凯那王八蛋糟蹋过。提起他,我恨不能扒他的皮,喝他的血,吃他的肉!那是、是个大色狼,比黑社会还黑!
齐晴说,吴凯经常把我们单独叫到他办公室,扯些没用的话,然后就说头晕了,腰疼了,躺进里间,让女孩进去说话,进去他就露出恶人本相,把门一关。他给女孩预备的饮料很可能放了药……他跟我的那次,连里屋都没进,是把我摁在那张大写字台上干的!那会儿正临近年底,我爸住院花了不少钱,我交不上第二年的租金,求他能不能缓缓,他就把我摁在写字台上了。
我们都是没结婚的女孩子,又在他的地盘上做生意,谁敢说什么呀!等他再找我们,我们谁都不敢去,他就在罚款、收费上报复,今天收这个费,明天罚那个款,顾客吐口痰掉个烟头,也罚我们200元。有几个女业主硬是让他提前退租撵走了……我们白天晚上紧着忙,南方北方飞来飞去跑进货,也没个休息日,挣点钱容易吗……吴凯那个王八蛋,把我们害苦了!
齐晴呜呜哭。我和红塔山咬牙切齿,静静地听着。
第五部分第5节:我是一朵不结果的谎花(4)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