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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脸色不好,刚刚听你同事说,你吐了?”乔世勋认真地问,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他眯着眼。
看到他时,她心里已经竖起了防备。
“不仅是我吐了,其他人都吐了。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要是不怕恶心的话。”她笑着道。
“到底怎么回事?”乔世勋追问,不会是孕吐吧?他一直怀疑,她上次是否真流。产了,去医院查过,确实是流。产。
何初夏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让他看刚刚手术拍下的小视频,乔世勋捂着嘴,差点就吐了。
见他这样,何初夏偷偷地冷笑。
乔世勋来是找她吃年夜饭的,还订了位置,她虽然没什么胃口,为了不让他引起怀疑,答应去了。
“听说你要去西北部支援?为什么?”
“你怎么知道的?”何初夏反问,十分不高兴,但,纸包不住火,只要乔世勋想知道,肯定能知道。
“Summer,我关心你,你不高兴?”乔世勋直白地问,擦了擦嘴,两人都没什么胃口,“那个地方,我听说,夏天四五十度,像火焰山,冬天零下三四十度……”
何初夏一脸淡然,“我是去做志愿者,我想做点好事,难道不行?做好事,哪有不吃苦的?”
乔世勋摇头,“Summer,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自私点,你这样表现得像个圣母,最后,吃亏、受苦的还是你自己。”
“你就当我是自虐吧!我刚离过婚,我的亲姐姐现在跟我的前夫在一起,我要真是圣母,就不会走了,每天看他们在我的眼前恩爱了!”她沉声反驳,喝了口柠檬水,“我实在没胃口。”
她放下了筷子,看向落地窗外。
外面看起来很热闹,除夕夜,韩遇城在干什么?
想到他,她便憎恶起对面的乔世勋来,都是这些恶人,害得他们一家不能一起过年!
“你想去放逐自己?那也不用去坏境恶劣的地方,Summer,跟我去美国吧,你到那——”
“乔大哥,我是中国人,我的父母在国内,我不可能再出国定居。你不要为我担心了,忙你自己的事就好。”她果断拒绝,心想,躲他还来不及呢。
看来,她这次真不能去西北了,乔世勋肯定派人盯着她的。
被乔世勋送到了公寓楼下,她自己上楼,走到楼道的时候,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四处逡巡,以为韩遇城会猫在黑暗的角落里,过来给她送水饺、压岁钱的。
然而,没有。
他没来,很好,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露馅,那个乔世勋,肯定还在楼下猫着,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呢。
她开门进屋,屋里,同样没有惊喜。
他上次送给她的玫瑰花,被她全部做成了干花,插在花瓶里,收在盒子里。
没有电话、短信、邮件,什么都没有,网上也没有他的新闻,她有点不安,每天习惯看他的新闻了,突然看不见,有点失落。
他还不知道她年初十就要离开了吧?
她给杜墨言发了邮件,劝他回来上班,暂时还没得到回复。
——
韩家的年夜饭,吃着吃着,就闹起了矛盾。
“你个混账东西!好好的兵不当,回来兴风作浪,你太爷爷要是在世,早把你活活打死了!”韩遇铭冲儿子气愤地骂道,对面的韩遇柏不停地喝着酒。
崔女士这时拍了桌子,“老大,你这是对我有不满吗?”
“妈,他这是在教训韩翊呢,怎么可能是在说你!”韩翊的妈妈连忙劝道。
“奶奶,我看我还是出去吧,免得扰了你们的兴致……”韩翊吊儿郎当道,崔女士哪舍得他出去,连忙教训起大儿子来。
她说到一半,韩遇柏就领着妻子和女儿走了。
韩遇铭很快也带着妻子离开,只剩下崔女士和韩翊这对祖孙俩。
“这俩饭桶!还有你死去的三姑,也都是饭桶!没一个向着我的!”崔女士咬牙切齿道,拳头捶着桌面。
“奶奶,您不是还有我吗?”韩翊嘴甜道,走到崔女士身后,帮她揉着肩膀。
“韩翊,奶奶可就指望你了,你放心,奶奶会让你出人头地的,让你爸你二叔,让那些对你不屑的人,刮目相看!”崔女士激动道。
——
“汪!”牧羊犬巴顿,看着倒在地上的韩遇城,不停地咬他衣服,舔。他的脸。
韩遇城终于醒来,才发现刚刚的自个儿晕过去了。
“巴顿,老家伙,我记得你!我还记得你!”他笑着道,大手摸着巴顿的头。
他站了起来,一股眩晕感袭来,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没再倒下,吃力地回到四合院主屋。
“何初夏……初夏……夏夏……老四媳妇……韩老四……”他躺在床。上,不停地念叨着这些。他怕他那越来越退化的记忆能力,会把她也给忘了。
根本不记得今天是除夕,也想不起打电话给她,只记得她对他交代过,不再联系。
他牢牢地记着这点。
——
韩遇城一直没联系她,她觉得,他肯定不知道她要走,不然,他肯定会控制不住地来找她的。
看到他的新闻,她才安心,那是韩遇城出席商业活动的新闻,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圈,显得身材更顷长。
当杜墨言出现在门口时,她微微一愣,然后,笑着喊:“主任,你回来啦!”
杜墨言一脸严肃,走了进来。
她立即去给他倒水,“别忙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回事?!你和韩遇城是怎么回事?!”
杜墨言十分生气,他瞪着她质问。
“就是,我跟他离婚了,现在要去支援西部做志愿者,而且,援疆一年回来,我就能升医师额。”她连忙道。
杜墨言眯着眼,“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何初夏,你到底说不说?!我要实话!”
他只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什么都变了,他们两个居然真离婚了,韩遇城连韩氏大权都丢了,何初夏要去支援西北一年!
“实话就是我说的那样啊,主任,我想出去散散心,你能明白吗?放逐……”她撒谎道。
杜墨言咬着牙,点点头,“你不告诉我,好,我就不问!我特么瞎操心什么?!”
他说罢,去了门口,推门出去。
何初夏笑笑,他看起来恢复得很好,还有点胖了,如果他能回华仁继续工作就好了……
她回到卧室,继续收拾行李箱,收拾到末尾,想起什么,从衣柜里找出一双鹅黄色的妈妈织的小毛线鞋,塞进了行李箱的夹层里。
让杜墨言懊恼的是,他居然没找到韩遇城。
打了五个电话,他才接。
“老韩,你死哪去了?!”杜墨言气愤地吼,真不知道他有什么苦衷,可以放任何初夏去环境恶劣的西北受苦。
“你是……杜墨言吧?”韩遇城那低沉的声音传来。
“你还没睡醒?”杜墨言愠怒,不然,他怎么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什么事儿,赶紧说!”韩遇城不耐烦道,“是不是三姐又烦你了?”
他的后一句,教杜墨言一头雾水,“你个混蛋喝多了吧?!别跟我说,你还不知道何初夏要去西北!”
“我没喝多!”他沉声反驳。
“那你丫给我听好了,何初夏,明天上午十一点的飞机,飞乌市!”杜墨言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
他气急,希望韩遇城跟他说实话。
“我知道了。”他只平静地说道,挂了他的电话。
他还一堆问题没问他,杜墨言恼火,又把何初夏的航班信息给他发了过去。
——
载着华仁医院二十名援疆医护的大巴,驶向了机场,何初夏是其中一员,穿着白大褂,胸前还别着红花,怀里也捧着鲜花。
到了机场,还合影留念。
乔世勋坐在停车场的车里,亲眼看着这一幕,“韩遇城现在在哪?”
他不放心地问。
“他还在公寓睡觉。”
“他最近非常反常,仔细盯着!”乔世勋谨慎道,何初夏和那批医护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韩遇城被手机闹钟吵醒,但他怎么也想不起,为什么设这个闹钟,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备注里什么都没写。
究竟是什么事?他一时想不起来,头疼欲裂。
刚去刷牙,手机响了。
是杜墨言打来的。
“你丫去没去机场?她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起飞!你现在去还来得及!”杜墨言激动地咆哮,他私以为,韩遇城肯定在做戏,但即使再做戏,也不会让何初夏离开的。
“她,去哪?”韩遇城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一扯,闭着眼,眉心紧皱。
她又走了……
“乌市!我昨天已经跟你说了!”杜墨言气愤道,“她要去一年!”
他手里的牙刷掉了,嘴里的泡沫在说话时,喷洒在两腮、胸口,此刻的他,是清醒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她为什么要走?!他们不是已经断了?为什么还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我,我……”
“你别废话了!想追她就赶紧去!”杜墨言气愤道,虽然何初夏肯定早过安检了,但是,韩遇城要是赶过去,以他的能耐,肯定能拦住。
韩遇城二话没说,迈开步子就跑,他冲出了卫生间,冲到了门口,正要推门出去,又僵硬住……
不能追!
他默默地挂了杜墨言的来电,转身,后背抵着门板。
“傻。瓜……”他搞不清楚她为什么非要去,也许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但是,她不知道,她去那么远、那么艰苦的地方,他会放心不下么?
第176章:双胞胎!6000
古铜色的上身,肌肉削瘦了不少,胸口、下腹的疤痕依旧在,粗犷、沧桑,满身落寞与寂寥,他走到了落地窗边,无声无息地看向机场方向。
他还清清楚楚地记得她上次离开的事,仿佛就发生在前天,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温存,这下,又分开了。
有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清晰而刻骨,他一动不动地矗立在那,任由这些美好的、酸涩的,夹杂着痛苦的回忆在脑海里不停地像电影画面一样播放。
没跟他商量,一声不吭地就走了。
他苦笑,之前已经为她安排好,让她去北欧生活一段时间的……
哪怕他就要死了,也会为她安排好一切,而不是放任她吃苦受累。可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机场,相隔甚远,天空灰蒙蒙的一片,看不清任何。
“你个臭丫头,在自虐么?分明是在虐我,你懂么?!”他握拳,自言自语,喉咙梗塞,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
想起什么,他离开窗口,找到手机,给蔡院长打去了电话,要求他照顾点何初夏,最好让她留在乌市市区工作,那样,不会太辛苦。
“韩总,这我恐怕安排不了,小何到乌市后,有当地卫生局的同志安排她的工作。”蔡院长沉吟道,这韩遇城是怎么回事?不是离婚了么?现在怎么又管起何初夏来了?!
韩遇城没废话,迅速挂断,刚挂断后,他就想不起该给谁打电话了。
常常这样,前一秒想做什么事,后一秒就忘了,有时候能想起来,有时候怎么也想不起。仿佛老年痴。呆症提前来到了!
半小时后,杜墨言找来了,刚见到韩遇城,他抡起拳头,差点就砸上了他的俊脸。
杜墨言瞪了他一眼,冲去主卧,确定里面没女人,“我还以为你真移情别恋了!”
他找了一圈,折回韩遇城的跟前,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们真离婚了?你真不管何初夏了?”
“老杜,你怎么胖了?又白又胖。”韩遇城看着眼前的杜墨言,冷不丁地问。
这混蛋,唱的是哪一出?!
“她的航班已经起飞了!”杜墨言气愤道,揪住了他的衬衫衣领,韩遇城不悦地皱眉。
“我们的事,你别管。”他不悦道,用力挥开了杜墨言的手。
杜墨言更加恼火,他死死地盯着面容瘦削,眼神涣散的韩遇城,隐约觉得他有问题,“韩遇城,你丫是不是有病?!”
以他的经验,眼前的韩遇城看起来很不得劲。
“你才有病!你确实有病!”他冷声道,“以后别跟我提何初夏,我们两个多月前就离婚了!”
他这样,看起来又没病。
“你们夫妻俩合伙唱双簧?但是,你们演戏也别演这么狠啊,你让刚流。产两月的她去那么冷的地方,你丫真舍得?”杜墨言无奈道,叹了口气。
韩遇城不吱声,这才想起要给乌市卫生局的领导打电话的。
他打给了周逊,让他安排何初夏的工作。
“你们之前真没商量好?”杜墨言惊讶地问道。
“我不知道她要走,她没跟我提过,我也没关心过。老杜,你怎么这么爱管闲事?你自个儿呢?找到新欢了没有?赶紧加把劲,你比我还大的。”韩遇城沉声道,目光有些呆滞。
杜墨言没说什么,很快走了。
他觉得,韩遇城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没明着关心何初夏,但愿何初夏知道一切吧,但愿她是在配合韩遇城演戏。
——
这批援疆医护刚下飞机,就有大巴在接他们了。
“咦?小何呢?”大家准备合影留恋的,排好队后,发现何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