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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回来了啊!”雨音不想提起自己等待的心情。
雅夫又想笑又窝心,把花儿交到她手中,让她拿去插在瓶里,然后当她背对
着他时,他突然双手揽上她的腰身,把脸埋在她芬芳的颈窝里。
“你做什么?你身上好热、好臭!”雨音被他的胡碴弄得麻麻酥酥的。
雅夫还是动也不动,就那样感受她的温暖、她的馨香,他但愿能用一千种方
法告诉她,他是多么幸运的能够拥有她!
如此静静的拥抱,虽然没有甜言蜜语,却是另一种奇妙的感受。
夫妻俩吃过饭、洗过澡,雨音拿出嫁妆里的文房四宝,开始计算今天的帐目,
雅夫则修理农具和猎刀。
夜晚总是如此宁静,除了雨音的说话、琴声偶尔会打破这安详的气氛,而雅
夫只是静静的听着,他不要破坏这美好的一切。
做好帐,雨音拿着毛笔走到他面前,突然调皮地在他脸上一画。
雅夫愣了一下,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但很顺从地弯下腰来,让她方便再
多画几笔。
“傻瓜,我才懒得跟你玩呢!”她哼了一声,“我问你,你会不会读书写字?”
雅夫摇摇头,他从小就没上过学堂,他说不出口,夫子怎能知道他懂了没呢?
她早就料到他的答案,得意的道:“那还不拜师?我要收你为徒了!”
他没说话,但他眼里写着诧异,而后变成欣喜,却又显得犹豫不决,真奇怪,
她现在都—一看得懂了。
“在我面前丢脸没关系,我是你的娘子嘛!”她拉着他走到桌前,她已经准
备好纸笔,还写好了今天的课程。
雅夫望着那几个大字,完全有看没有懂,她微笑着讲解道:“这是石雅夫,
这是周雨音,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
他恍然领悟,点了点头。看到两人的名字写在一块,一股不可思议的甜蜜风
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湖。
“来,我教你写。”她指导他握住宅,自己的小手贴在他的大手上,一笔一
画的写出两人的名字。
雅夫非常乐意学,他左手环着妻子的肩膀,右手被妻子的小手握着,而他正
在写着周雨音这名字,啊!雨音…雨音……
看他歪七扭八的字迹,她微笑道:“你好好练习,如果一天能学会一个字,
以后你就可以用这种法子来跟我说话了。”
雅夫心中热了起来,原来她是要帮助他,走出那个永远无法和别人对谈的世
界。
“你别怕难,反正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我会慢慢教你的。”
一辈子的时间,多美好的这句话,雅夫情不自禁吻了她,害得她紧张地缩起
肩膀,警告道:“现在是讲课时间,你不可以乱来!”
他并没有要乱来,他只是很想亲她一下,他笑了笑,拿起那张写满了“周雨
音”的纸,凑到唇边亲了一下。
“谁……谁准你亲我的名字?还给我!”雨音脸一红,对他这亲昵的表现非
常不好意思。
抢过那张纸,她却不禁笑了起来,因为他唇边、嘴上都沾了墨汁,“傻瓜!”
他手背一擦,发现自己吃了一嘴的墨,他玩兴起,索性抓住她亲个不停,两
个人又笑又闹的,脸上都染黑了,也染红了。
那晚起,“安静”不再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形容词。
第七章变幽怨从前何处诉。
铁马金戈,清冢黄昏路。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
——蝶恋花。纳兰性德雅夫和雨音成亲以来,已经过了一个月,除了周家两
老常来探视,周家大女儿和二女儿也没忘记来关怀关怀小妹。
冬阳难得一现,在这温暖的午后时光,周淑媛和周慈梅相偕来访,雨音当然
竭诚欢迎,准备了许多佳肴甜点。
三姐妹在房里缝制冬衣,自然也聊起彼此的近况,周淑媛盯着小妹已经很久
了,终于忍不住问:“雨音,你怎么变漂亮了?”
“有吗?”雨音摸摸自己的脸,“我不觉得呀!”
周慈梅颇有同感,“你看来气色很好,皮肤也变细了,你是吃了什么补品吗?”
雨音试着推想道:“没有啊!食物都是雅夫带回来的,或许跟以前在爹娘家
里吃的不大一样吧?”
“真好,雅夫又会种田又会打猎,那些食物当然是最新鲜的了。”周淑媛点
头道:“虽然我看他不大顺眼,不过这一点我可不能否认,他干活时确实很认真。”
周慈梅突然想起一件事,“啊!对了,我老公想吃山猪肉,你叫雅夫有空送
过来。”
“哦!”雨音放下针线活儿,拿起帐簿记下来。
“现在都是你在帮他做生意吗?”周慈梅看了不禁问。
“嗯!钱也是我在管。”雨音诚实以对。
“啊!不会吧?”周淑媛瞪大了眼睛,很不愿相信这事实,“那小子把钱都
交给你?他就这么信任你?”
“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他的娘子啊!”雨音一脸的无辜。
周淑媛和周慈梅相对一望,她们两个都在藏私房钱,这种辛苦岂是小妹能够
明白的?
周慈梅转了个话题,指着桌上的小花瓶问:“好可爱的小花儿,我从没看过
呢!”
雨音微笑了笑,“雅夫每天都摘花给我,所以我都插起来欣赏。”
“摘花给你?”周淑媛和周慈梅又是杏眼圆睁,无法置信。
“很奇怪吗?”雨音被姐姐们的反应吓着了。
周淑媛叹了口气,感慨万千道:“我家那口子只有在求亲的时候,塞给我一
朵路边的野花,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摘花给我了。”
周慈梅也好不到哪儿去,“我要是提起以前他摘花给我的事情,他就叫我们
儿子去邻居那儿讨朵花儿回来,丢死人了!”
“哦!”那她还是别说出雅夫送了好几年的花儿,而且还是爬到那么高的山
上。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周淑媛咳嗽一声,敲敲肩膀,“昨几个洗衣服洗太久了,
全身都酸疼起来。”
周慈梅也道:“天那么冷,我晚上有时候双脚冰得都睡不着。”
听着两个姐姐抱怨,雨音很迷惘地问:“难道你们的相公不会帮你们按摩肩
膀,还有帮你们的双脚搓暖吗?”
周淑媛和周慈梅又是相对凝视,然后一起瞪住三妹,“你家相公会吗?”
雨音郑重的点头,“会啊!每晚睡觉前他都会这样啊!”
周淑媛和周慈梅同时摇头,这是什么没天理的世界啊?
周淑媛懒得多问,直接道:“你家相公到底是怎么对你的,你就全部说出来
吧!”
雨音歪着头想了想,她真的很想知道别人家是如何生活的,那就说出来让姐
姐们听听着也好。
“他会去井边挑水回来,他会把那些可怕的肉处理好,他会把我做的菜吃光
光,他会砍柴烧水让我洗澡,洗完以后他会帮找擦干头发,他会用竹子刻小人偶
送给我,他还会……”关于他的好处,她一时也说不完。
“够了!”周淑媛制止了雨音继续发言。
周慈梅直接做出结论,“你家相公对你很好。”
“真的吗?不是每一对夫妻都这样的吗?”雨音还是懵懵懂懂的。
周慈梅拍了拍雨音的手,肯定道:“别怀疑,雅夫真的挺好的。”
“可惜是个哑巴,再怎么样他也不能跟你斗嘴、吵架!”周淑媛这话一说完,
却开始想像如果家里那死鬼能缝上嘴巴该有多好。
“我开始教他写字,他已经学会不少了。”雨音发处不平之鸣。
“好啦!别再说你家相公有多好,我们已经非常了解了。”周淑媛可不想受
那么多刺激,“下个月不是有市集吗?外地的商人都会到村里来,到时我们可得
一起去逛逛。”
周慈梅对此也非常期待,“就是说啊!好久没热闹热闹了。”
姐妹们说说笑笑,突然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那应该是雅夫回来了。雨音立
刻放下手边的东西,走出房迎上去,“你回来啦!”
雅夫放下家伙,把白花儿交到她手中,雨音把脸贴在花束中,深深吸了口气,
“好香哦!谢谢。”今天的礼物不止于此,雅夫又从背后拿出一块粉紫色的布料
来。
“咦?你怎么知道我看上这块布料的?”雨音惊喜交加,却立刻想到原因,
“我知道了,那天我正布行遇见了滕大夫,一定是他告诉你的。他好多嘴!”
雅夫摸了摸妻子的脸,对她欢欣的反应相当满意,但他随即放下手来,因为
他看见大姐和二姐从房里走出来,不禁感到害羞起来。
雨音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把花儿和布料收到一边去,甚至离得雅夫远远的。
周淑媛和周慈梅对望一眼,把这些点点滴滴全都收进了眼里。
“妹子、妹夫,我们要回去了。”周淑媛率先说道。
“咦!不留下来吃饭吗?”雨音都张罗好了呢!
“不回去煮饭的话,我们家相公会杀人的。”周慈梅挤眉眨眼的,“不像你
家像公,怎么样都不会骂你一句。”
“姐姐!”雨音嘟着嘴,可不依了。
雅夫拉着雨音的手送客,不大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两位姐姐看着他的
眼光,似乎比以前友善了一些。
周淑媛和周慈梅双双告辞,心里想的都是一样的,回家以后非要好好“调教”
相公不可!
当晚,魏士泽和于政贵都莫名其妙遭了殃,不知为何,今天老婆“碎碎念”
的程度比平常多了十倍有余!
*********** 北风吹走了落叶,吹来了飘雪,这已是深深的十二月,就快过
年了。
三井村里每年都有两次大市集,分别在六月和十二月举行,届时,外地的商
贩逐一涌入,以广场的大井为中心,展开为期三天的热闹节庆。
那三天三夜里,大伙儿都是不歇息、不睡觉的,大街小巷灯火通明,所有人
都放下手边的活儿,赶着参与这场盛会。
往年,雨音总是跟姐姐们或爹娘一起去,不过今年,陪着她的人却是她的夫
君,一个不会说话、甚至不太懂得交际的夫君。
前一晚,寒天飘着细雨,打在窗檐上滴滴答答的,屋里却是温暖如春,雨音
窝在雅夫怀里,用不着穿衣服也不觉得冷。
暗夜中,只有一盏油灯亮着,夫妻俩温存闲聊,那方式却是雨音说话,雅夫
听着,偶尔点头或摇头。
她的手指画在他的手臂上,轻声问:“你以前去逛过市集吗?”
雅夫摇头,他只会上山去躲着,反正也没人会发现他的存在。
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可是……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有她的衣裳,也有他
的衣裳……接连赶工了好几天的。
“你每天工作那么累,你该放松一些的。”雨音咬了咬下唇,期盼道:“田
里也收成了,存粮也还有那么多,这三天……你都陪着我好不好?”
雅夫心中闪过一抹犹疑,他不知村民对他的出现会有何反应,也不确定自己
会不会造成雨音的麻烦。
但既然她开了口,对于她的请求,他总是直接点头。
太好了!雨音笑了,在开心之余给了他一个吻,发现他又僵住了,她心忖,
这傻瓜,每次只要她主动碰他、亲他,他就会有这种全身僵硬的反应。
或许他还不习惯这种幸福,有时候他都以为自己仍在作梦。
看他傻愣愣的,她心生顽皮,小手攀上他的颈子,呼吸贴在他的耳畔,“每
次都是你在欺负我,今晚你都不准动,换我来欺负你!”
雅夫真的就乖乖听话,任她随心所欲。
其实,她只是口头上说说,真要亲自动手,她也有些紧张呢!不过,之前总
是被他“折磨”,她还未曾仔细看过他的身体,现在一件一件脱下了,她才看清
他有多健壮、多结实,还有,他伤痕累累呢……
“这些都是打猎受伤的?”她缓缓抚过他的胸膛。
他点点头,胸膛因为她的触碰而剧烈起伏。
“一定很痛吧?”她有点心疼起来,不知他是如何熬过来的?虽然滕大夫会
替他疗伤,但在夜里他却得一个人忍耐着伤痛。
他没有摇头或点头,他被她的双手逼到极点了。
“没关系,我亲亲就不痛了。”她从他眉间的伤疤开始吻起,沿着他的下巴、
颈子、肩膀和胸腹,好多大大小小的伤痕,看得她都想哭了。
雅夫深深呼吸,实在无法再顺着她的意思,猛然将她压在身下,不让她继续
“疗伤”了。
“怎么了?”她还搞不懂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黑眸在昏